「大......大膽!」
眼前的使官立刻勃然大怒,身後的兩名禁宮使者不由得上前一步,目光中充滿了憤怒。愛字閣 m.aizige.com
「區區一介要塞都市的軍閥兵痞,竟敢口出狂言,覬覦起大夏的皇位!」
抬手指向了主位上的陳景山。
身穿錦服的使官咬牙切齒,大聲呵斥道:「你可知道,這乃是大逆不道,企圖謀反的不赦之罪!」
整個大廳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侍立在兩側的守夜人,幾乎全都是『鳳都』本地的國立守夜人。
他們心中只有『鳳都』和陳家,根本就對所謂的軒轅皇族沒有絲毫的歸屬感。
「呵呵,大逆不道,企圖謀反?」
眉頭輕挑。
陳景山冷冷的一笑,抬頭沉聲道:「當年軒轅一族,可是和咱們的先祖有過約定,十一座要塞都市的諸侯與其共享這天下山河,這才有了大夏帝國的繁榮昌盛。」
沉吟了片刻。
陳景山目光兇狠,表情輕蔑道:「否則的話,僅憑他軒轅氏一己之力,怎麼可能讓大夏躋身成為五大人類文明之一,如今倒好,小皇帝剛剛上位,這龍椅都還沒捂熱乎,就妄想要卸磨殺驢......」
「依老夫看來,分明是他軒轅洪背信棄義在先,忘祖背宗在後!」
毫不避諱的斥責聲,在大廳中久久不散。
大夏皇族想要收回要塞都市的軍政大權,這已經觸犯到了陳景山的底線。
再加上他在『鳳都』囂張跋扈慣了,因此從來就沒準備想要委曲求全。
「你......」
當場被懟得啞口無言。
眼前的使官惱羞成怒,偏偏對方所說有理有據,一時間他也不知該如何反駁,無奈之下,只好繼續指向了主位上端坐的陳景山,破口大罵道:「亂臣賊子,其心可誅!」
「哈哈哈哈~~~」
仰頭髮出一聲大笑。
陳景山猛地拍案而起,饒有深意道:「賊子確實是賊子,但能不能誅了老夫的心,那就另當別論了!」
剎那間。
大廳內的國立守夜人紛紛向使官及其手下靠攏,面色陰沉之餘充斥着莫名的殺機。
「你,你們......」
意識到了不妙。
使館在兩位禁宮使者的護衛下不停地後退,可一回頭,卻發現身後的大門,早已被數名鳳都的守夜人把持住。
「這,都是你們逼老夫的!」
猛的大手一揮。
陳景山目光冷冽,隔空朝着三人輕彈了一記指尖。
砰的一聲~~
空氣之中,一枚黃沙凝聚而成的彈丸破空而去,稍縱即逝之餘,準確無誤地擊中了使官的額頭。
一抹血霧在虛空中乍起。
保持着驚愕的表情,眼前使官的眉心間多出了一個鮮血淋漓的窟窿。
當場仰面失去了生機,狠狠地摔倒在了地面上。
冷冷看向剩下的兩個禁宮使者。
陳景山揚起下巴,表情冷峻地下令道:「出手,全部都幹掉,一個不留!」
轟——
數十名守夜人同時召喚出武裝怪胎,集火攻勢之下,剩下的兩名禁宮使者雙拳難敵四手,不過眨眼之間,就被當場鎮壓斬殺。
空氣之中,濃烈的血腥味兒轟然蔓延開來。
眾人逐漸徐徐散開,地面上的三具屍體赫然歷歷在目,殷紅的鮮血幾乎濺了一地。
幹完了這一切。
陳景山長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坐回原位,從懷中掏出了一盒香煙,不動聲色地替自己點上了火。
煙霧繚繞,亦如沉重的心情般充滿了陰霾。
作為一方常年混跡在權力場中的一方梟雄,他心裏十分的清楚。
從這一刻開始,鳳都與大夏皇室之間的矛盾再也無法得到調和與善終。
雙方算是徹底撕破了臉皮,只能在將來的戰場上分個你死我活。
下一刻——
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從門口的走廊外傳來。
同樣隸屬於『鳳都』,大隊城主府的人馬轟然來到了戰備部的議事大廳。
隊伍的最前方。
一個垂暮的老者坐在輪椅上,表情肅穆之餘盡顯出略微擔憂的神色。
他,正是『鳳都』的老城主——嚴野。
果不其然。
當老邁的嚴野被人推進了大廳之內,眼見到來自皇城的使者命喪黃泉,差點兒沒有當場暈眩過去。
「所有人都出去,在門外等着......」
暗自咬緊牙關。
滿是皺紋的臉龐上青筋直跳,嚴野狠狠地拍了一下輪椅的扶手,沉聲道:「另外提醒你們,今天的事兒不許走漏出半點兒風聲,否則的話,不僅僅是你們性命難保,包括你們身後的家人,一個也別想活着走出鳳都!」
四周的守夜人微微一怔,隨即連忙點頭應命,二話不說地退出了議事廳。
不一會兒的功夫。
空曠的大廳內,就只剩下了怒氣未消的嚴城主,以及主位上默默抽煙的陳景山。
「你,要我說你什麼好呢......」
默默地搖了搖頭。
老謀深算的嚴野雙手攥緊了輪椅,沉聲喝道:「糊塗,簡直就是糊塗至極!」
沉默不語。
年近六旬的陳景山自顧自的抽着煙,在嚴野的面前如同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壓根不敢太過地放肆。
「不過是一紙詔書而已,你為什麼要這麼衝動?!」
看向地上三具冰冷的屍體。
嚴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原本在城主府中午睡的他,一接到密奏,說是來自皇城的使者跳過自己,主動找上了陳景山招安,就立刻感覺到了大事不妙。
他倒是不怕陳景山會臨陣倒戈,怕的卻是這老傢伙性格過於暴戾,出手傷了這些使者的性命,導致事情向極端的方向發展而不可控。
於是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到戰備部,不成想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士可殺,不可辱。」
吐出一縷煙霧。
陳景山閉上雙眼,依舊我行我素道:「狗日的小皇帝實在是欺人太甚,想要我陳家拱手讓出數百年的基業,如果不見血的話,豈不是顯得我陳景山怕了他們。」
囂張跋扈,隻手遮天。
作為在『鳳都』城內最鼎盛的家族,陳景山向來是橫行無忌的存在。
這也讓他養成了目空一切的習慣,被人脅迫的事兒,壓根就沒法忍下去。
「愚蠢——!」
瞬間被氣得七竅生煙。
輪椅上的嚴野險些吐血,狠狠拍着扶手,當面呵斥道。
「他軒轅洪想要幹嘛,難道我會不知道麼,無非就是妄想收回各大諸侯城主手中的權力和地盤,搞中央集權獨裁那一套的老把戲!」
怒目圓睜地盯向陳景山。
年邁的嚴野搖了搖頭,繼續道:「不僅我清楚,大夏帝國各路諸侯城主的心裏也都清楚無比,可是,又有誰像你一樣如此的愚蠢,竟然公開屠殺皇城的使者!?」
「他們該死,小皇帝更該死。」陳景山回應道。
「說得沒錯......」
猛地拍了一下輪椅扶手。
嚴野目光如炬,咬牙低吼道:「可不是現在,更不應該由你來出手!」
正值時局動盪,十一座要塞都市目前都還在互相觀望彼此的態度。
包括皇城在內,所有人都心裏清楚,一場大戰已經是不可避免。
可問題是,誰能在這場變革中處於不敗之地,誰又能從中獲取更大的好處。
正所謂,槍打出頭鳥!
這些老謀深算的權貴人士,誰也不願意打響這第一槍,成為替他人做嫁衣的蠢貨。
事實證明,明知故犯與揣着明白裝糊塗,其實完全是兩碼事兒。
「不出手,也已經出手了。」
徹底冷靜下來之後,已經意識到釀成了大錯。
陳景山隨手掐滅煙頭,大手一揮道:「人是老夫殺的,大不了拿老夫去抵命,與『鳳都』沒有任何的關係!」
緊鎖起眉頭。
面對這種撒氣的話,已然八旬有餘的嚴野根本就懶得去置氣。
毫不誇張地說。
他陳景山如今就是『鳳都』的中流砥柱,嚴陳兩家近百年來更是相互聯姻,早已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就算是真拿他去抵命,軒轅皇族也不可能輕易地接受。
派遣皇城使者去各大要塞都市宣佈詔書,這種手段原本就是為了單純的試探而已。
說句不中聽的——
軒轅洪巴不得有人一怒之下幹掉這些使者,這樣一來,小皇帝才能在朝中有足夠的理由排除異己,強硬推行撤藩的改革政策。
「必須想辦法,度過這次的危機。」
目光深邃。
嚴野端坐在輪椅上,沉思了良久,開口道:「雖然有些對不起友邦,但為今之計只能將這灘渾水引到龍都那邊去,最起碼也要轉移一下軒轅皇族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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