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敏沉默了一會,眉毛擰着乾巴巴解釋道:「長官你不要開玩笑了,我就是普通女人,我不可能讓一個男人為我如此,這是巧合。」
又是一句巧合。
左重嗤笑道:「是啊,憑你這幅尊容,朱積勝確實不可能為你要生要死,可你會化妝啊,我還納悶怎麼你身上為什麼香味這麼濃重。
現在看起來,你是被化妝品醃入味了吧,朱積勝家中、秋菊書店的三樓、密室里,我就是想聞不到都不行啊,你自己就沒注意過?」
蕭清敏的臉抽了抽,臉上露出微笑:「長官說的是,我的樣貌很普通,也並不會化妝,身上更沒有什麼特殊味道,您大概是搞錯了。」
「停!」
左重突然讓她別動,轉頭看向古琦和宋明浩,指着蕭清敏臉部說道:「看到沒,笑之前眼瞼下部肌肉有明顯抽動,表示有咬牙動作。」
他竟然在審訊現場搞起了微表情的教學,古琦二人看着蕭清敏的臉確實是這樣,有點神奇,莫非這就是察言觀色的最高境界不成。
左重走到蕭清敏身邊,用筆在她臉上比划起來:「同時,她在笑之前眼角也動了一下,顯示她的內心是極其惱怒的,然後才是微笑。
這很明顯是表演,而不是發自內心的笑容,根據表情研究,內心惱怒但是怒極反笑的,都會引起面部和眼部的肌肉的不規則抽動。
你們想詳細了解,可以去醫院那裏看看凌醫生參考解剖學中的面神經研究,有時候我們的身體太脆弱了,脆弱到自己都控制不了。」
蕭清敏看着在自己臉上划來划去的鋼筆,聽着對方嘴中說的,儘量放緩了表情,既不會顯得面無表情,走不會顯露出太多的情緒。
左重這時拍拍手:「其實關於表情的應用很複雜,有些看似可靠的特徵其實不太管用,你們再看她現在的表情,是不是看不出什麼?
有人惱怒時反而會笑出聲,有人卻臉部緊繃,有的人惱怒時會與你對視,有的人卻眼神閃爍,所以光靠表面表情,很難定義情緒。
因為每個人惱怒時的小動作都是不一樣的,在現在這種審訊情境下,人可能會表現出異常的表情語言,只為了減輕心理上的壓力。」
蕭清敏臉上青紅交加,知道自己被左重給耍了,不過這次她學乖了,臉上恢復疑惑,並在變幻速度上儘量控制,顯得不那麼突兀。
左重對此視而不見,繼續講解道:「所以通過表情識別情緒太過絕對,我們作為審訊者應該提出問題或者通過溝通,提供某些信息。
如此給予目標一點壓力,使其產生情緒上的變化,從而展現真實表情或者掩飾表情,側面印證重要情報,她現在就是在掩飾表情。」
蕭清敏臉上的疑惑暫停了一秒鐘,隨後胸膛上下起伏,她不知道左重說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該不該露出表情,於是乾脆低下頭。
古琦和宋明浩一邊記錄,一邊看向蕭清敏的臉,好傢夥,如此配合教學的情報高手可不好找,這些東西在工作中太有用了,得學!
「呵呵。」
左重拍拍蕭清敏的肩膀:「蕭小姐這麼配合左某幹什麼,說不定我是胡說呢,你也可解釋你的表情也是個巧合嘛,我說的說對不對。」
........
蕭清敏閉着嘴,低着頭暗自抽泣,這個動作符合她的身份和現在被審問的境遇,同時不給左重再次觀察表情的機會,反應很快速。
不過低頭這個動作,是一種自衛型的動作,避免目光的接觸,下意識保護人體最脆弱的脖子,代表了她被緊張、或者被震撼到了。
說明她想把自己從被逼到牆角這件事上抽離出來,用人體最堅硬的頭蓋骨面對自己等人,也說明她做好了面對爭執和麻煩的準備。
左重坐回審訊席,瞄了一眼她沒說話,悠閒的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這種情況下他們不用再說了,接下來對方該主動解釋了。
她不開口,就是默認自己有問題,只能找個理由強行解釋為什麼表情異常,以左重的審訊經驗,她可能以害怕啊,不懂啊來辯解。
想到這,他在紙上寫上害怕和不懂四個字,給古琦、宋明浩看了看,然後從口袋掏出一沓錢,抽出一百元,顯然要跟兩人賭一賭。
古琦抬頭看天,宋明浩猶豫了半天掏出一百也放在桌上,至於是不信左重能掐會算,還是故意送錢給頂頭上司,那就見仁見智了。
蕭清敏隱蔽吞了吞口水,抬起頭說道:「我有些害怕....」
「哈!給錢給錢。」
左重打斷她的表演,從宋明浩那裏收繳了戰利品後,眉開眼笑的說道:「蕭小姐就別死撐了,別忘記一件事,朱積勝怎麼通知的你。」
怎麼通知的?
在場有的人沒明白,反應過來的人又低下頭,此事可以看成是是朱積勝死亡的真正原因,因為他做事太不小心,沒有一點警惕性。
宋明浩笑着問道:「科長,你這句話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左重伸了個懶腰,叼着煙:「那麼晚的天,他身邊又有軍中的人跟着,你說他會用什麼工具通知蕭小姐。」
「電話!」宋明浩和古琦眼前一亮,異口同聲道。
左重沒有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向蕭清敏問道:「他們說的對嗎,朱積勝執勤哨卡附近可用的電話不會太多,你說我們可以找到它嗎?
找到了它,雖然不能找到打出去的號碼,可電話公司用於計費的記錄可是有時間的,蕭小姐的電話不會在同時間也有電話記錄吧?」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在左重說出電話的事情後,蕭清敏就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她的第一道防線被摧毀,掩護身份有了大漏洞。
左重自然不會浪費這個大好的機會,笑着拍拍手,一個小特務拿進來兩張紙,左重用指甲在上面滑動了一會,發出了得意的笑聲。
「果然有通話記錄,你能不能解釋一下這個巧合,或者告訴我那天夜裏是誰給你打的電話,我們會去調查,就像你一直要求的那樣。」
蕭清敏一言不發,不再有一絲表情和動作,面孔在陰影中顯得非常平靜,看來是打定注意要頑抗到底了,或者在總結之前的教訓。
左重故作無奈道:「你不說話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我知道你不怕刑訊和吐真劑,我也不喜歡用這種野蠻的方式讓我們雙方達成共識。
這樣,我們換一個方式,我坐到你的身邊,咱們像朋友一樣聊聊天,如果你覺得某些話題敏感,那你有保持沉默的權力,好不好?」
一旁的古琦瞄了一眼桌面,表面上面無表情,其實心中驚得目瞪口呆,哪有什麼記錄,就是兩張普通文件記錄,科長是在詐對方。
蕭清敏眼皮動了動,眼前這個帶着笑容的人,說的任何一句話她都不相信,所以她沒有回應,任由左重在旁邊嘮嘮叨叨說個不停。
左重說到興頭上,乾脆拿着板凳坐到了她的對面不遠處,翹起了二郎腿,嘴裏說起了任何女人都不能保持沉默的話題,顏值攻擊。
「蕭小姐不要沉默嘛,你讓那個叫俞雪萍的女人當替死鬼,又讓她每周從後院翻牆進入,代替你在住處製造動靜,引起鄰居的注意。
還用她的潛伏地點碰面,你跟她是不是有仇,或者你嫉妒她比你年輕漂亮?要是她去誘惑朱積勝那個蠢貨,確實用不着太過化妝。
有的人啊,人丑就該認命,非要跑出來勾引男人,又不敢讓人看見真實的樣子,你說這種人可悲不可悲,我要是她不如一頭撞死。」
他說着,鼻子裏還發出一聲嘲笑,這聲輕蔑的冷笑就像是一支匕首戳進某人的心中,轉了幾圈之後又拔出來再捅進去,如此反覆。
「咯吱,咯吱。」
左重聽到咬牙聲,輕輕一笑再接再厲:「說不定啊,你殺朱積勝都不用氰化物,直接卸了妝讓朱積勝看一眼,說不定能直接嚇死他。」
「啊哈哈哈哈。」
「好醜的女人。」
「活着幹什麼。」
聽到科長的揶揄,古琦和宋明浩猖狂大笑,光笑不過癮,紛紛出言嘲諷起來,站在旁邊看守的小特務也齜着牙,目光看向蕭清敏。
蕭清敏低着頭肩膀顫抖,雙手握着拳頭,她知道對方在故意激怒她,可這種話讓她怎麼忍,怎麼可以忍,這個該死的特務處混蛋。
她不但要殺了他,還要趁機逃出特務處,只有這樣才能以泄她心頭之恨,她眼睛猛然睜開,眼神閃過一股暴戾,看着大笑的左重。
餘下在作家的話里。
往下翻。
兩個小時後恢復。
它的開始就是天真爛漫的童年時候,接着便是粗拙的青春時期,粗拙地企圖去適應成熟的社會,具有青年的熱情和愚憨,理想和野心;
後來達到一個活動很劇烈的成年時期,由經驗獲得利益,又由社會及人類天性上得到更多的經驗;
到中年的時候,緊張才稍微減輕,性格圓熟了,像水果的成熟或好酒的醇熟那樣地圓熟了,對於人生漸漸抱了一種較寬容,較玩世,同時也較慈和的態度;
以後便到了衰老的時候,內分泌腺減少它們的活動,如果我們對老年有着一種真正的哲學觀念,而照這種觀念去調整我們的生活方式。
那麼這個時期在我們心目中便是閒逸和滿足的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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