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處理傷口,我跟蕭小姐還有事情沒談完,檢查下審問椅是怎麼打開的,總務那邊不是說沒有鑰匙絕對打不開嗎,一般飯桶!」
左重站起身,看着低聲嘶吼的蕭清敏露出笑容,一名間諜做出這樣的舉動與招供無異,她自我暴露了,審訊到現在才算剛剛開始。
幾個小特務把蕭清敏再次摁回到審訊椅上,找來牛皮繩將對方捆了個結結實實,並詳細檢查了已經打開的鎖頭,低聲嘀咕了一會。
古琦和宋明浩驚魂未定,誰能想到在審訊室里能遇到這種事,他們在這裏審了多少日諜,蕭清敏還是第一個試圖攻擊審訊人員的。
古琦後怕:「科長,我總算知道你說的情報戰形勢發生變化是什麼意思了,以前抓來的日諜不管是不是配合,可從沒有像她這樣的。」
「是啊,看樣子此人跟咱們的情報科一樣,都接受過專業的脫逃訓練,否則不會這麼快打開身上的械具,日本人又一次走在前頭了。」
宋明浩說着,將蕭清敏腳下的手銬拿了起來,鑰匙孔附近有絲絲血跡,不知道是從何而來,他看完沒有發現,便將手銬交給左重。
左重接過看了看,走到蕭清敏身邊,在她要吃人的目光下,將她的手腕翻過來,立刻發現左手手腕處有個出血點,裏面藏了東西。
他順着傷口摸了摸,一根異常柔軟的物體藏在傷口裏,隔着衣服進行搜查,根本發現不了,他捏住物體前段把細長物體拽了出來。
一根鐵絲?
古琦和宋明浩長了見識了,對方真是個狠人,把越獄的工具放進皮肉中,不過這麼做蕭清敏就不怕得破傷風嗎,這是拿命在賭啊。
也許是看到了兩人的表情,左重折了折絲狀物說道:「不是鐵的,應該是某種合金絲,你們看,彎曲時很柔軟,但是拉扯時非常結實。」
這個東西可以研究研究,以後出外勤的特務用的上,今天要不是他一直高度戒備蕭清敏這個行動高手,還真有可能陰溝里翻了船。
械具也不用檢查了,肯定是被這玩意弄開的,左重看着看守們為對方包紮完傷口,繼續坐回到凳子上,語重心長的跟她聊了起來。
他俯下身子,強行握住蕭清敏的手:「蕭小姐,你是優秀的情報人員,面對抓捕和審訊,你已經做到了最好,你該為自己考慮一下。
你的手很涼,這是失血過多的症狀,正常人體內的血液佔比通常占人體體重的百分之7至8,再這樣持續失血,你會堅持不下去的。
你只用回答一個問題,就可以獲得自由,說實話,你殺的人不是漢奸就是軍火販子,所以我並不介意放你一條生路,聽清楚了嗎?」
左重說的很慢,確保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對方聽到,同時語氣很溫和,就像是在跟朋友商量今晚去哪吃飯一樣,非常的自然。
蕭清敏嘴角扯了扯,她知道對方是在貓哭耗子假慈悲,她跟特高課和參謀本部的軟蛋不一樣,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為帝國獻身。
看見她不說話,左重也沒有生氣,輕聲問道:「你們那天碰面是為了商量刺殺委員長的事吧,你能說一說幕後主使嗎,那人姓什麼。」
在場之人雞皮疙瘩起來了,查的不是日諜案嗎,怎麼扯到刺殺委員長了,難道日本人真的準備這麼幹,他們豈不是立了護駕之功。
古琦目光熱切看向蕭清敏,恨不得將她腦子裏的所有秘密都掏出來,宋明浩更是喘着粗氣,摩拳擦掌準備動手,這是天大的功勞。
蕭清敏依然不說話,閉上眼睛靠在審訊椅上,嘴角微微揚起,似乎很開心能給左重帶來麻煩,至於開口那是不可能的,一死而已。
左重觀察着她,見她沒有任何反應就知道此人心存死志,想靠刑訊和藥物讓她開口基本不可能,必須想辦法讓她產生交流的欲望。
從對方一系列的行動看,她確實是個專業、敬業的特務,想讓她開口得從這方面入手,有時候太敬業不是好事,可以給她點甜頭。
「唉,要不這樣。」
他思考了一會嘆了口氣,無奈道:「咱們玩個遊戲,互相問對方一個問題,你可以不回答,這非常公平,女士優先,蕭小姐先開始。」
說完他端正坐直,一副認真接受對方提問的樣子。
蕭清敏終於睜開眼睛,她確實有很多問題不明白,左重發現自己是靠香味和朱積勝偷藏的頭髮,發現據點是靠飛機跟蹤的姜金才。
可他之前是怎麼破獲的東亞俱樂部,梁園東在金陵潛伏了那麼長的時間,佈置的很完美,她一直想弄清楚這件事,今天是個機會。
作為情報人員,擁有好奇心是基本的素質,至於左重的問題大不了不回答就是了,她思考了一小會,沙啞着喉嚨問出了這個問題。
左重沒想到她要問的竟然是這件事,很痛快的將事情大概介紹了一遍,當然只是一部分事實,主要講了梁園東和金江內訌的事情。
蕭清敏聽完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道:「你偽裝成了貴國委員長的親屬,他們就這麼相信了,不但將你請進俱樂部,甚至引發了叛亂。」
「就是這樣。」左重聳聳肩:「說實話,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那麼的順利,你們的人幾乎是用槍逼着我去的,你讓我怎麼辦,只能去了。」
「蠢貨!」
蕭清敏氣得眼前發黑,一個那麼完美的掩護身份,一個重要的情報網就毀在這麼荒誕的理由上,青木公館的大迫真應該切腹自盡。
左重叫她氣的夠嗆,露出了笑容:「蕭小姐問過了,現在輪到左某提問了,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發現杜瘸子被我們監視的,可以嗎?」
蕭清敏緩了好一會,閉着眼睛說道:「你的人在監視上很專業,但警惕性非常低,或許是因為在金陵的原因,我跟着他們到了這裏。」
「王巴蛋!王巴蛋!」
這下換成左重暴怒了,他被手下的愚蠢和大意氣到了,監視跟蹤的人被人跟蹤都不知道,他要查查行動記錄,好好收拾這幫混蛋。
蕭清敏嘴角抬起,對於這件事她也很得意,特務處的名氣很大,還不是被她輕易找到了破綻,要不是有左重出手,勝負真的難說。
得意完,她又問道:「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查到的姜金才,他是我們中最為警惕的成員,醫院行動那天,我確定他們身後沒有跟蹤者。」
特務處靠飛機跟蹤,前提是找到目標,姜金才是老特務,資格比她還老,擅長跟蹤和反跟蹤,怎麼就會被特務處找到,令人費解。
左重吐了口氣:「他偽裝的傷口裏被我們放了些東西,他只能去醫院治療,你說的不錯,我們監視了他一個多月,他確實非常警惕。」
原來如此,蕭清敏想到姜金才撓傷口的模樣,特務處的手段真是防不勝防,她相信姜金才看病肯定做了反跟蹤,可還是被盯上了。
「你們的小組是叫蝴蝶嗎,抱歉剛剛說了那些話。」
「沒關係,我們都是職業情報人員,換成我也會這麼做的,但我不知道什麼蝴蝶。」
「好吧,我有一個問題,你是不是真會吹笛子?」
「左先生真的很狡猾,你是在試探我們的訓練課程,不過沒關係,我確實會。」
兩人聊着天,氣氛十分融洽,左重沒有問什麼敏感問題,基本是對案子的一些補充,蕭清敏很痛快回答了,因為這些沒必要隱瞞。
就這麼聊了半個小時,左重突然問道:「蕭小姐,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就是你們的碰面的目的,我不問目標,只問目的。」
蕭清敏聽完不意外,她知道從一開始左重的目的就是這個,只是她不會說,刺殺是非常嚴重的政治事件,她不能給帝國帶來麻煩。
於是她笑着回道:「左先生,我真的不知道刺殺的事情,或許你可以問問其他人,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如果要動刑,就請開始吧。」
古琦和宋明浩火冒三丈,這個女人剛剛問了那麼多情報信息,可一到關鍵問題就不說了,沒有她的情報,這讓他們拿什麼去表功。
左重攔住了他們,非常紳士的說道:「沒關係,帶蕭小姐回去好好休息,如果她想說什麼,立刻向我匯報,左某人隨時恭候蕭小姐。」
說完,蕭清敏被幾個特務送回了牢房,古琦剛準備說話,便被左重的一句話打斷了,他指着桌上的鋼絲錄音機:「送到我辦公室。」
古琦不知道科長要幹什麼,這裏面的信息沒有任何意義,蕭清敏這個女人很聰明,所有的問題都避重就輕,隱瞞了很多重要信息。
可命令在,他只能派人將沉重的錄音機送到左重辦公室,隨後左重將自己關了起來,連吃飯都是在裏面,誰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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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有童年、壯年和老年,我想沒有一個人會覺得這是不美滿的。一天有上午、中午、日落,一年有春、夏、秋、冬四季。
人生沒有什麼好壞,只有「在那一季里什麼東西是好的」的問題。
如果我們抱着這種生物學的人生觀念,循着季節去生活,那麼除自大的呆子和無可救藥的理想主義者之外,沒有人會否認人生確是像一首詩那樣地生活過去的。
莎士比亞曾在他的人生七階段的那節文章里,把這個觀念極明顯地表達出來,許多中國作家也曾說過與此相似的話。
莎士比亞沒有變成富於宗教觀念的人,也不曾對宗教表示很大的關懷,這是很可怪的。我想這便是他所以偉大的地方;
他把人生當做成是人生來看,他不打擾世間一切事物的配置和組織,正如他從不打擾他的戲劇中的人物一樣。
每個人一生也都是一首韻味無窮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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