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佛珠上的回春咒威力雖不如直接施展,威力只有七八分,但救一個人還是綽綽有餘。
即使沒見到自己,黃玉楓被自己加持的佛珠救了之後,還是照樣生出信仰之力。
自己也收到了黃玉楓的信仰之力。
這說明,自己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來擴大信仰之力,可以更容易的增加信眾。
黃玉楓緩緩起身。
心臟有力的跳動,他甚至感覺比從前更加的強勁,渾身洶湧着強橫的力量,仿佛一拳就能將天搗破。
他胸口洋溢着沖天豪氣,扭頭道:「司丞,我們再回去找他們!」
司馬尋忙道:「老黃別胡說,那些傢伙都是亡命之徒,還是別硬拼的好。」
「不錯不錯。」趙之華忙附和:「老黃,沒必要逞意氣之爭,還是等等,他們內司的人應該也快到了吧?還有神武府的。」
這一會兒,這些傢伙搶功的勁頭哪裏去了,反而個個慢如龜,簡直不爭氣!
黃玉楓沉聲道:「他們最強的高手應該已經派出來了,都死光了,剩下的不足為懼。」
寧真真正要說話,忽然側耳傾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澄虛顧盼四周。
他看寧真真的模樣,便知道有人在給她傳音入密,可沒發現有人。
那便沒有別人,便是先前送佛珠的。
這傢伙的身法確實詭異。
「司丞,剛才那位是何方神聖?」司馬尋忍不住問道:「莫不是金剛寺外院的?」
「不算是金剛寺外院,他不能算是金剛寺弟子,只是師兄自己收的侍從。」
「侍從……」司馬尋勉強笑笑。
黃玉楓讚嘆:「不愧是法空大師。」
「當真是好身法。」司馬尋道:「沒想到世間還有如此奇妙的身法。」
「進谷吧。」寧真真道。
她飄身往回走。
黃玉楓忙跟上。
司馬尋一怔之後忙也跟上去,低聲道:「司丞,還要硬拼?」
寧真真一言不發,速度奇快。
一行人警惕戒備,小心翼翼的來到山谷口,然後心神更加緊繃,慢慢往裏走,一步小心。
因為先前沒發現危險,所以他們現在不敢再徹底相信直覺,只能憑肉眼的觀察,耳朵的傾聽,鼻子的嗅探,還有細微的感覺,仔細判斷。
慢慢來到山谷里,卻發現山谷什麼也沒有。
寧真真的眼神落在一塊石壁上。
澄虛的眼神也落到上面。
這石壁處於背陰之處,佈滿了青苔留下的痕跡,原本的青苔已經被清除,寫下了四個大字:「一群草包」。
他們的眼神惹起眾人注意,也紛紛看過去,頓時一股火躥上頭頂。
趙之華咬牙切齒:「可惡!可惡之極!」
「嘿!」澄虛搖頭髮出一聲笑,似是自嘲。
自己這一次還真是栽了不小的跟頭,被人耍得團團轉,至今還沒找到人。
「司丞,一定得逮到這幫傢伙!」司馬尋沉聲道:「否則,我們綠衣外司的臉面何存?」
寧真真卻淡然以對,只是盯着這四個字瞧,仿佛在研究這四個字的寫法。
石壁上殘留着青苔,令這四個字並不顯眼,不仔細搜索還真未必發現。
寧真真探出瑩白的玉手,輕輕按上石壁,纖纖食指尖抹一下青苔,湊到鼻前嗅了嗅。
澄虛道:「是剛走沒多久?」
寧真真道:「超過了一個時辰,所以,是有意戲耍我們。」
澄虛笑了:「好傢夥,夠猖狂,夠囂張,這樣的對手還真夠勁!」
寧真真淡淡笑了笑。
司馬尋他們卻沒有這般感覺,反而恨意洶湧,好像臉上被打了一個又一個耳光。
寧真真道:「師叔,我們原本是追索謝侍郎滅門的兇手,現在卻變得有點怪。」
澄虛點點頭:「好像變成了跟那施展遮天蔽日功的傢伙較量了。」
「其實是被他耍着玩。」寧真真道。
澄虛呵呵笑了。
這話是實話,可說得太直,讓人聽着不舒服,看看她那些手下們,好像要吃人一般。
他隨即想到,這恐怕正是寧真真要達到的目標。
嘿,明月庵的女人就沒一個簡單的!
司馬尋沉聲道:「司丞,這傢伙如此猖狂,一定會露出破綻,我們一定能追到他!」
寧真真輕輕搖頭:「這恐怕正是他想做的,非要追他,就會鑽入他的陷阱中去。」
「那……」司馬尋皺眉:「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着他猖狂,束手無策?」
寧真真閉上明眸,再次將佛珠戴上皓腕,凝神感應,尋找冥冥中一絲玄機。
澄虛的臥蠶眉緊鎖,也覺得棘手。
這施展遮天蔽日功的傢伙太猖狂,可自己還真找不到那傢伙。
他盯着那四個字瞧,伸手按上四個字,凝神感應。
阿修羅神功最擅長廝殺戰鬥,直覺也更准,遠遠勝過人類的戰鬥直覺。
他先前便是憑藉這一點找到的這裏。
可是再凝神感應,卻是一片黑暗,仿佛進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
「這傢伙……」澄虛哼一聲:「是故意激怒我們吶,也是故意炫耀。」
看澄虛如此,司馬尋也模仿,伸手按上其中一個大字,然後凝神感應。
可惜一片白茫茫,根本什麼也感應不到。
他搖搖頭,睜開眼放棄。
雖然這傢伙猖狂,可惡,恨不得把他一劍刺死,可不得不說這隱匿氣息的手段太厲害。
他緩緩道:「司丞,我有一法。」
「說。」寧真真閉着明眸淡淡說道。
司馬尋道:「我認得天機崖一位高手,精擅推衍天機,我去請他為援手吧。」
「要多久能請到?」
「天機崖便在神京不遠處,如果我全力趕路的話,一天之內就能請得到。」
「……」寧真真沉吟。
「司丞,他遮蔽氣機的手段再厲害,可也瞞不過天機吧?一定能追到他的!」
「天機崖的人沒用,」澄虛搖頭:「魔宗的遮天蔽日功,那就是遮掩天機的,當初創出此法的目的就是克制天機推衍與氣息追索。」
「總要一試的吧?」司馬尋強忍着澄虛的威勢,堅持己見:「死馬當活馬醫唄。」
澄虛搖頭。
自己也認得天機崖的高手,阿修羅神功比天機崖的感應厲害得多,找天機崖的高手,白白浪費時間而已。
寧真真道:「師叔,可有主意?」
「……找魔宗的人。」澄虛哼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是魔宗的奇功,那當然找魔宗的人破解。」
「魔宗……」寧真真沉吟。
三大宗弟子對魔宗的意見都極大,所以寧真真屬下並沒有魔宗弟子。
但綠衣外司之中有。
甚至諸多上司之中也有魔宗六道的高手,同級之中也有不少的魔宗六道弟子。
司馬尋大急:「司丞不可!」
他身為天海劍派的弟子,怎能容忍魔宗弟子來幫忙。
寧真真看向他:「難道你還有什麼好辦法?」
「天機崖……」
「天機崖不成的。」寧真真道:「師叔既然說不成了,那便是不成的。」
「我認得一位天機崖高手,天機推衍極為高妙……」
「好像就你認得似的。」寧真真蹙眉淡淡道:「師叔當然也認得,不必再說!」
司馬尋一滯。
他這才反應過來,澄虛和尚為何說不成,恐怕不是無緣無故說的。
畢竟身為大雷音寺高手,不可能隨便下判斷,必是有緣由的。
澄虛呵呵笑道:「小傢伙,我跟天機崖的周崖主有幾分交情,知道遮天蔽日功克制大周天推衍術的。」
「唉……」司馬尋無奈道:「難道我們就眼睜睜要跟魔宗高手求援,簡直是……」
他覺得太窩囊太憋屈。
寧真真抬頭看一眼神京的方向。
澄虛道:「你想找法空幫忙?」
寧真真搖頭:「總不能凡事都麻煩師兄,他又不是綠衣外司的人,……仔細搜一搜這裏!」
「是。」眾人有氣無力的回答一聲,分散開來,每人一個方向搜索開去。
澄虛搖搖頭。
白費力氣而已。
留在這上面的字跡都沒辦法感應到氣息,這傢伙的遮天蔽日功之高深讓人心驚。
很顯然,先前讓他們能感應得到,是那傢伙故意泄露的氣息,就是為了讓他們鑽進陷阱里。
這是把他們玩弄於指掌之間。
現在不想玩了,便徹底遮住氣息,一絲也沒辦法感應到,一個時辰足夠他逃之夭夭,不知所蹤了。
武林之事便是這般殘酷。
技高一籌,便能為所欲為,逍遙法外也是尋常事。
技不如人,再怎麼憤恨再怎麼痛苦,再怎麼渴望找到兇手,也是無濟於事。
司馬尋找了一圈,一無所獲,來到寧真真身邊:「司丞,真沒辦法了嗎?」
寧真真沉默不語。
「法空大師真有辦法?」司馬尋問。
寧真真淡淡道:「實在不成,便找魔宗高手吧。」
「可是……」司馬尋不甘心。
寧真真道:「總要找到兇手的。」
「……是。」司馬尋頹然嘆一口氣。
他心裏充滿了無窮的失敗與不甘心,真要求到魔宗弟子身上,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他寧願求助法空。
只恨自己修為太差,只恨天海劍派沒有這般追蹤秘術,否則,何必要求魔宗高手!
寧真真看向周圍的人們。
澄虛搖搖頭:「走吧,先回去。」
此時幾個神武府弟子與一群綠衣內司人過來,看寧真真他們往回走,懵懂不解。
司馬尋他們像鬥敗的公雞,有氣無力。
他們忙追問究竟。
司馬尋他們卻不想說,只是搖頭,懶洋洋的往回走。
此時林飛揚出現在法空身邊,撓撓頭:「和尚,這傢伙太厲害了,我也追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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