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是克蘇魯 第603章 直來直去

    第603章 直來直去

    這世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墨竹山教的道,傳的法,鑄的劍,打的怪,雖然都是全新的,但只要山中修行的是人,自然繞來繞去都少不了鈎心鬥角,爭權奪利。

    鄭澤天何等的人精,和秦九交流幾句,就看透了這位大師兄的本質。

    丫就是一小號戇卵。

    不是說他悟性不足什麼的,大概是平時有事都一劍砍過去太簡單,都懶得動腦子花心思了……

    單論修為實力,秦九確實是實實在在的道子,但顯然一路上憑着真本事歷劫破關,從來不走捷徑,接觸得太少了,顯然就對很多人情算計之類下三濫手段,並不甚了解。

    若是普通人這麼頭鐵,大概早就被人暗害死了,但偏偏丫就是命硬,一路能頂着明里暗裏的暗算曆劫。

    這一類人玄門裏其實也挺多的,只要確實實力強,本領硬,慢慢得吃過虧,見識多了,就能自己開悟了。但顯然秦九現在很多事情都還沒自己意識到呢。

    鄭澤天也不好給他挑得太明了,只好繞着彎提點他,

    「秦師兄,據我所知墨山一脈的真傳是巨子整理的《太素》,只要通讀《大學》的,就被視為掌握了巨子的真傳,是墨山內門弟子了是不是?」

    秦九不知他為啥突然講起這個,「確有此事。」

    鄭澤天又問他,

    「那不知道師兄可通讀了?」

    秦九點點頭,「哦,勉勉強強也算學會了吧。」

    鄭澤天看看他,「師兄果然資質過人,那假如巨子要閉關,門中請人講解墨山的道傳,師兄你能不能出來講呢?能像師兄你一樣,傳授墨山《太素.大學》之道的,本門又有幾人呢?」

    「代講《大學》?」

    秦九顯然從沒想過這種問題,仔細一想,

    「那是有點難的,那通讀《大學》還能當堂講學的,除了我,那帶狗的姐,就只有鐵道院那兩個了。」

    鄭澤天感興趣道,

    「哦?鐵道院有兩個人通讀了《大學》?」

    秦九點頭,「嗯,鐵道院的羊院長學會了,不過院長不算墨山一脈的,而且最近離國朝廷破產了,觀主借他去長思城輔政了,估計很快會拜他做御史大夫吧。

    另外鐵道鎮守倒是精通太素,聽說他還是第一個通讀《大學》的,以後打算讓他來接任鐵道院長的,可以請來代課。」

    鄭澤天看看他,

    「你知不知道那個新院長姓什麼?」

    秦九一愣,「什麼?哦,就是他?人就是他殺的?」

    鄭澤天也不回答他,

    「巨子所傳的太素大學名揚天下,世人都知道能得他真傳的不超過五個,婁觀城的陸荇校長是鑽研機關學的。那位御史大夫想必對墨山的傳承興趣不大,若是以後要選一個新巨子,把墨山太素之學流傳萬世……」

    秦九一攤手,「那選他好了,我還嫌事不夠多麼。」

    鄭澤天暗嘆,這戇卵啊……

    「師兄,你不知道巨子的稱號代表了什麼嗎?」

    秦九,「不就是個稱呼麼,我還缺這虛名,什麼劍主啊大師兄啊,一會兒做這個一會兒干那個,煩都煩死我了。」

    鄭澤天虛着眼斜他,

    「我人雖小,也知道墨山雖然自倡仁義,口號喊得很想,其實墨者最初是小商人為了從貪官惡吏手下自保,僱傭的保鏢打手,後來民間工商行會推選巨子為頭目,組織向朝廷抗稅,有時候不止襲擊督郵,還刺殺地方的兩千石,因此終仙宮一朝都被試作叛臣賊子。總之墨山一脈一直是有資金有組織有支持者,才能就存於世的。」

    秦九,「哦。所以你怎麼知道他殺人的?」

    看這貨居然還是沒有一點悟性,鄭澤天不想再繼續提點他了。

    要他來說,其實現在墨竹山搞的這個勢力,說是個本地的『公司』也沒什麼區別,幾十年就能擴張得這麼快,遠超一般玄門修仙門派的規模,和巨子那邊傳的許多新法應該關係不大,倒不如說是墨竹山本身就聚集了相當的人力了。

    至少他當初來離國的時候就發現。

    這些年中原因為亂戰,村落宗族靠血緣維持的勢力更強一點,而南方,這些從天南地北,被仙宮強行遷徙來開拓南荒的流民,被打斷了家族聯繫,民間組織中倒是結社幫會的勢力在抬頭。而那些來做小買賣的凡人商行行會,明面上被藩軍鎮壓,暗地裏也或多或少的都拜巨子,養墨者,有一套自己的行事規矩。

    所以南宮無怖想要造反,不拉攏墨纏子那些本地幫會老大根本不能成事的。

    雖然後來因為種種原因,墨竹山的修行傳承是斷了一波現在香火續上了。

    但你瞧現在各種銀行寶鈔這麼興旺,大概凡間跟着巨子辦事的規矩可沒有斷呢。說得更白一點,巨子就是墨竹山的土皇帝,這些人都得給巨子交數請他庇護呢。

    這要是換了他,早仗着巨子弟子的頭銜,去那些財閥家裏轉一圈,喝喝茶,聊一聊,幾十個數的孝敬就能收入囊中了,修行資源聚得飛起,聖衣什麼的想買幾套不行,哪裏犯得着這麼苦哈哈得打工做任務呢。

    而且說的難聽些,這些勢力,你自己不去爭取,就被人家取走了。真等陸琦坐穩了機關鐵道院院長,又拉攏了地方修仙家族的支持,還和本地的財閥搞好關係被視為巨子的繼承人。你一個連同門全名都叫不出的大師兄要置於何地呢?

    不過這些話,說給秦九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他肯定也不懂,鄭澤天除了心裏多罵他兩聲戇卵,只好先把之前仙衣閣,鐵道的事情又說了一遍,一邊把自己摘出來,一邊小心解釋道,

    「……因此我猜測,陸琦鎮守是把我的話記在了心上,在暗中查訪到當日去仙衣閣的,是外門弟子錢教習。大概他擔心對方是其他勢力的探子細作,在打探巨子的情報,查問起來起了衝突,失手把人打死了,但還有哪裏被陸校長看出了馬腳,這才引得那邊難做也不一定。」

    秦九聽得直皺眉頭,

    「仙衣閣……鐵道……好麻煩……總之我知道了,最近我得守着天虞山不能擅離,有空了我去問問那個誰怎麼回事好了。」

    然後他直接朝那烏鴉,「你回她說此事我知道了。」

    鄭澤天就眯眼看着烏鴉「嘎!知道啦!嘎!知道啦!」得飛出去。

    人家陸荇小心翼翼得提醒你,結果你最後的選擇就是當面去問麼,唉,真是戇卵,幸好沒說得太露骨。

    鄭澤天也不再多勸了,擁有實力的人往往更相信自己的判斷而非他人的分析,他現在說的太多,搞不好還引得秦師兄嫌棄他小小年紀心思太重,挑撥內門弟子的關係什麼的,那就沒必要了。

    但好在今天這事,鄭澤天倒是發現了一個潛在的可以求助的盟友了。

    婁觀城工學院的陸荇。

    這個人有一定的修為,有腦子有知識肯花心思,而且本身就和陸磧,宋大有他們關係較好,而且就在婁觀城。如果能得到她的協助,或許能有些轉機。


    於是鄭澤天也不多耽擱,直接向秦九請教了這『飛鴉傳信』之法的施展道訣後,便謝過師兄提點,表示不打擾他清修,準備回宿舍去修行了。

    秦九卻讓他稍等,去內室中取了個匣子出來相贈。

    「難得你是喜歡聖衣,可惜我沒想到準備那個,這裏這些也不合你身。不過這裏有些金丹境的飛劍,本是師父請來給我練手的,我沒有師姐那麼勤奮,這裏還剩下不少呢,大概有那麼十幾口,用也用不上,留在我這也佔地方,你先拿去護身好了。明兒再傳你劍訣。」

    「多謝師兄贈劍。」

    唉,明明不喜歡用飛劍的,又被人硬塞了一堆,現在也不缺錢,那隨便用用吧……

    於是鄭澤天抱了秦九清倉庫丟出來的劍匣回到宿舍。這次沒有新的蠟燭送來,不知道是不是巨子不想被公司系統察覺他的存在。

    他便乾脆把那琴盒一般大的劍匣打開,迎着光看了一眼。

    嘶!好劍!

    十四口利劍靜置於匣中,明如霜鑄,利如晨星,雖然沒有任何的劍鞘劍鍔,就只是明晃晃得刃峰被夾在匣中旋着,卻也看得出是上等鋼材所鑄的飛劍之刃,把尋常金丹修士的腦袋砍下來想必問題不大。

    鄭澤天合上劍匣,右手掐劍訣,一挑一指,便策動《如意劍經》,唰唰唰御劍出匣,十四道劍光如靈鵲般在狹小的禪室內一陣翻飛,如長長的白練光物,最後在他腦後化作劍圈飛速轉動,好像從神庭中綻放的法光。

    這些戇卵是真喜歡飛劍之術啊……畢竟都是一樣的臭脾氣,寧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呢……

    鄭澤天搖了搖頭,隨心練了一陣就收了劍,把劍匣放好。

    畢竟這玩意也太大了,殺人的時候拿這麼大一個匣子出來人家又不是傻的,不會逃嗎?

    然後取出秦九給他的烏鴉尾羽,先取一根作法,口中默念,就傳了兩道口信出去。

    學習此法的時候秦九倒也說過,這飛鴉雖然比電報隱秘安全些,但那些鴉腦子可不太行,記不得太多話,講也嘎嘎得講不清楚,傳個時間地點姓名,邀約聚會也就差不多了。

    接着鄭澤天算算時間,覺得差不多了,便從公司的儲物玉里,取出一套膠皮衣穿在道袍底下。

    是的,這是之前去聯絡處充電,從公司特工那順手領取的裝備。那種可以遁身透明的隱身衣。什麼光學仿生學幻影迷彩偽造皮膚的玩意。

    試了試按着手腕的按鈕操作,隨心所以『從空氣中消失』,鄭澤天又取出一把手槍和一個手雷貼身藏着。嗯,果然他還是覺得公司的玩意兒好用。

    做好了準備,鄭澤天便換上道衣,明面上依舊拿出雷珠掩人耳目,走出宿舍,也不呼喚土螻,悄無聲息得從棧道翻下懸崖,然後跟上幾個下山找樂子的學生身後,上了天虞山的往返渡輪,坐上了飛空艇前往禱過山。

    天虞山是神仙居所,教研重地,禱過山泿水這邊就是仙山腳下的碼頭都市了。婁觀城的商行財閥家族都在禱過山購置了大量地產,建了許多商行碼頭分店。再加上十萬大山的物資也專門送來此地集散,白天黑夜都有特色商品裝船送到山外,論及繁華比之婁觀城那邊也不減分毫的。

    順着系統指引,鄭澤天熟門熟路走到泿水邊一處僻靜的茶樓雅間。對岸是一艘艘張燈結綵的大花船,來往賓客歡聲笑語得穿梭酒樓之中,倒是河道這一邊多是卸貨碼頭,此刻倒是冷冷清清沒什麼動靜。

    鄭澤天等了一會兒,聽到破水而出的聲音。

    然後他看到一張女鬼似的慘白的面孔,正頭頂塊水草望向自己。

    鄭澤天皺皺眉,沒看清那到底是死人臉還是傀儡,白鬼似的面孔已經沒入水中不見了,好像剛才是他看眼花了。

    不過那當然不是幻覺了,還特地頭頂快水草皮冒個頭,那不就是陸荇受到他的飛鴉傳信先到了麼。那麼另一個大概也快了。

    「喲,鄭小友,又見面了。」

    陸琦還是那副世家子弟的打扮,一陣風捲入包間,笑眯眯朝他招招手,一邊自己給自己斟茶,一飲而盡,

    「特地用飛鴉叫我,有什麼事?」

    鄭澤天看看他,「真人可是殺了外門弟子錢教習。」

    陸琦笑而不語。

    鄭澤天也知道這種程度跟本詐不到他,根本不廢話,把金鑲玉往桌子上一放,

    「他身上有一件歸虛道衣,如果在真人手上,還請交給我。」

    陸琦看那塊玉沉默了一會兒,依舊保持笑容,略有些迷惑得朝鄭澤天側頭。

    「……什麼?」

    小樣你還挺能裝呢。

    鄭澤天坦然道,「那歸虛道衣,是巨子設計的秘寶,墨竹山走私給羅教使用的,被錢教習偷了一件,公司一定要拿到的,真人如果能尋回來,升職加薪,什麼都好商量。」

    陸琦收起笑容,好奇得歪頭看看面前款款而談的小子,豎起一根手指,

    「你先等等…………什麼是……公司?」

    嗯?

    陡然!從河對面花船之中,殺出一道凌厲的劍氣!橫跨泿水!劈波破浪!直照茶樓轟來!

    陸琦甩手一指,指尖黑蓮盛開,層層綻放,竟如堅不可摧的盾牌,將殺到臨頭的滔天劍氣盪開!而整個茶樓瞬間被洶湧的劍力炸散!屋頂都被掀出去老遠,落到江面上。

    陸琦臉上也是一時慍怒,

    「為什麼玄門的高手要殺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鄭澤天面不改色得大叫,

    「定是對頭來搶歸虛道衣!師兄你還說東西不在你手上!」

    被人這麼賴陸琦也是頭一回,不由怒罵,

    「放屁!那劍分明朝你來的!何況我根本沒見什麼道衣!」

    「哦,那算了,師兄加油。」

    「什,什!你,你!我,我!哼!臭小鬼!」

    這時泿水上一片驚叫,居然是對岸那玄門又藏在人群出手,打出成排劍氣,直接把河上的花船都攔腰斬斷了好幾艘,全不在意死傷,打得血肉橫飛,道道劍氣劃破水面直射而來!

    陸琦也來不及收拾這破小孩,只好先應付暗中的劍仙,把黑蓮花一層層展開,拼命抵擋劍氣的衝撞!

    鄭澤天就面無表情得在旁看着。

    雖然有點出乎意料,但這樣看來陸琦對公司和道衣的事情好像確實不甚了解。有可能連他也是被人當作槍使了。

    不過,這玄門的對天書的執念還真是深啊,雖然他是特意把玄女天書的原本拿出來帶在身上,就是想把對方勾引出來,借這個機會順手試探一下,找個機會把這隱患處理掉,或者處理不掉就甩給公司的。但鄭澤天也沒想到,都還沒等他多聊兩句玄門就急着動手了。大概是見有高手現身了,就擔心天書落到別人手裏吧。

    果然劍仙都是些戇卵呢。

    隨便吧,反正要回檔怎麼死都一樣。

    於是鄭澤天倒了杯茶喝,悠閒得看兩個真人隔江鬥法。



  
相關:  我不是賽博精神病  我就是死亡騎士  北辰劍宗掌門秘錄    綠皮怪的史詩  這就是牌佬的世界嗎?亞達賊!  至上學府  從撿到離家出走的沙優開始重生東京  
(快捷鍵←)上一章 ↓返回最新章節↓ 下一章 (快捷鍵→)
 
版權聲明: 好書友道祖是克蘇魯第603章 直來直去所有小說、電子書均由會員發表或從網絡轉載,如果您發現有任何侵犯您版權的情況,請立即和我們聯繫,我們會及時作相關處理,聯繫郵箱請見首頁底部。
最新小說地圖
搜"道祖是克蘇魯"
360搜"道祖是克蘇魯"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8s 3.983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