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秦大小姐不外如是啊。」慕容熙嗤笑道。
「多謝公主殿下抬愛。」慕梓煙並非是爭強好勝之人,危機已經解除,她又何必上趕着去顯擺呢?這種事情還是適可而止的好,更何況,慕容熙如此的咄咄逼人,還不是想要讓她暴露自己的身份?
慕容熙未料到她如此沉得住氣,雙眸閃過一抹冷光,岳小姐的事情自然交給了傅炎去查辦,而太后此刻心頭的怒火卻並非消除,只等着今夜傅炎將此案查清楚。
而就在此時,卻見外頭匆忙入內的宮婢,跪在地上驚慌地說道,「太后,魏小姐……不見了。」
「不見?」太后雙眸一沉,「好端端的怎會不見了?」
「魏小姐一趟躺着歇息,奴婢只是去端藥過來,等回去的時候,便看見一道黑影一閃而過,而魏小姐也跟着不見了。」宮婢垂眸回道。
「被人擄走了?」慕容熙在此刻看向太后說道,「太后,皇宮禁地,竟然有如此膽大包天之人。」
「京兆尹,哀家命你徹查此事。」太后雙眸一沉,冷聲道。
「是。」傅炎領命,隨即便向外走去。
只是剛走了幾步,卻行至慕梓煙的面前,「秦小姐可否協助本官辦案?」
慕梓煙低聲道,「此事怕是不成。」
傅炎見她直接拒絕了,隨即轉身行至太后與皇上跟前,「回太后、皇上,臣對秦小姐早有耳聞,上次前去京兆尹府衙,更是對斷案頗為熟悉,故而臣請太后、皇上恩准,秦小姐能隨臣一同徹查此事,儘快尋到魏小姐的下落。」
太后轉眸看了一眼慕梓煙,轉眸又看嚮慕容烈,正要開口,便見慕容狄開口,「太后,父皇,此事交給兒臣吧。」
「此事便交給太子。」慕容烈難得見慕容狄如此上心,隨即點頭應道,轉眸看向太后,「兒子先送太后回宮歇息。」
「恩。」太后知曉此時卻也查不出什麼來,故而便隨着慕容烈一同離去。
眾人也便離開了大殿,各自出了宮。
慕容狄看着慕梓煙,「既然傅大人盛情相邀,你便隨着他一同去吧。」
慕梓煙抬眸看着他,「太子借一步說話。」
「哦。」慕容狄淡淡地應道,與慕梓煙上前幾步的,他接着說道,「此事你還看不出來?」
「知道,所以才不想摻和。」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如今豈是你說不摻和便不摻和的?」慕容狄看着她說道。
慕梓煙冷笑了一聲,淡淡地啟唇,「我說了算。」
「魏菱落被擄走,你不覺得太過於巧合了?」慕容狄抬眸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傅炎,「你且跟着吧,我會看着。」
「哎。」慕梓煙嘆了口氣,「我只是不願意捲入他們的算計之中去。」
「我盯着,你還不放心?倘若我適才不自告奮勇,你也是要去的,那個時候怕是更不妥了。」慕容狄低聲說道。
「我知道了。」慕梓煙是不願意去的,不過卻好奇傅炎為何偏偏要讓她摻和進去?只覺得此人有些奇怪。
二人算是達成了共識,慕梓煙這才轉身,待看見傅炎還在那處等着,她雙眸閃過一抹幽光,接着上前,「太子既然下令了,民女便隨着大人辦案便是。」
「有勞秦小姐。」傅炎看着她說道。
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淡然,抬眸看着秦湘與秦葻都未走,她挑眉道,「都回去吧。」
「不成。」秦葻抬眸怒視着傅炎,接着看嚮慕梓煙說道,「大姐,我要跟着你。」
慕梓煙知曉秦葻的性子,接着又看向秦湘,「二妹妹,你先回去吧。」
「好。」秦湘知曉這個時候她自是不能待着,有秦葻陪着,她也放心不少。
「大哥,二哥,也都回去吧。」慕梓煙低聲道。
「大妹妹當心。」秦徵是不放心的,不過如今卻也不能不回去,畢竟這裏是皇宮。
秦邧看着慕梓煙,也只是淡淡地啟唇,「當心。」
說罷之後轉身離去。
慕容狄在適才離開的時候給了慕梓煙一塊宮中的令牌,她自然可以自由出入皇宮,如此也方便她行事,慕梓煙抬眸看着傅炎,「傅大人,有何吩咐?」
傅炎見她正色道,沉默了片刻說道,「擄走魏小姐的刺客,如今可還在宮中?」
「在。」慕梓煙直言道,「畢竟出宮的時候都會仔細地盤查,而這個時候,也該走的差不多了。」
「我反倒覺得魏小姐已經被帶出了宮。」傅炎看着她說道。
「帶出宮?」慕梓煙雙眸微眯,「傅大人現在要查什麼?」
「岳小姐之死,想來兇手暫時是查不到了,不若先尋到魏小姐的下落。」傅炎看着她說道。
「好。」慕梓煙沉吟了片刻,抬眸看着傅炎,只覺得他並非是毫無頭緒,反而顯得十分地鎮定,不免有些疑惑。
傅炎看了她一眼,接着抬步向外走去。
秦葻冷哼了一聲,轉眸看着慕梓煙,「大姐,他到底是如何想的?」
「不知。」慕梓煙反倒覺得這傅炎是個不簡單的。
轉眸看了一眼岳小姐的屍體,慕梓煙卻停下了腳步,抬步上前,仔細地檢查之後,轉眸看着秦葻,「你可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我?」秦葻走上前去仔細地看着,「這血的眼色變了。」
「恩。」慕梓煙點頭道,雙眸閃過一抹驚愕,「化骨粉。」
「不錯。」秦葻連忙看嚮慕梓煙,「大姐,看來有人是想讓她屍骨無存啊。」
「不好。」慕梓煙連忙拉着秦葻向外跑。
等二人衝出偏殿,便聽到轟隆隆地響聲,接着眼前的偏殿被炸成了粉碎。
傅炎雙眸閃過一抹驚訝,看嚮慕梓煙與秦葻,「怎會如此?」
「兇手在離開的時候,在偏殿內放置了炸藥。」慕梓煙冷聲道。
「炸藥?」傅炎看着她,「這東西我只聽說過,聽說只在大焱與北青出現過。」
「恩。」慕梓煙點頭道,「看來是有人特意將這東西帶了過來。」
「你的意思是?」傅炎看着她說道,「那岳小姐?」
「她的身上被撒了化骨粉。」慕梓煙接着說道,「如今所有的證據都毀了。」
「看來是有人精心佈局的。」傅炎沉聲道,接着說道,「事不宜遲,我們還是趕緊找到魏小姐的下落吧。」
慕梓煙接着說道,「傅大人如何肯定魏小姐被帶出了皇宮?」
「這宮裏頭守衛森嚴,的確不是藏人的好地方。」傅炎看着她說道。
慕梓煙卻突然想到了什麼,接着說道,「也許我知曉魏小姐在何處?」
「何處?」傅炎看着她,不解地問道。
「傅大人,這偏殿之事……現在可是要去回稟了。」慕梓煙看着他說道,「我先回秦家了。」
「什麼?」傅炎看着她,雙眸閃過不解。
「傅大人,明日便會有答案。」慕梓煙低笑了一聲,淡淡地說道。
「本官知道了。」傅炎便也不再多言,而是轉身離去。
秦葻看着她,「大姐,我們現在回去嗎?」
「恩。」慕梓煙點頭道,「這宮裏頭啊,沒什麼可瞧的。」
「哦。」秦葻覺得她話中有話,不過看着眼前的偏殿,她還是心有餘悸,想着今夜本該是大喜之日,可是卻接連出發生了命案,而且偏殿被炸毀,怕是明日會震驚朝野。
慕梓煙拿着慕容狄給的令牌,順利地離開了皇宮,與秦葻坐着馬車回了秦家。
馬車內,秦葻抬眸看着她,「大姐,此事會不會是長公主所為?」
「十有*。」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可是如今所有的證據都沒了,怕是抓不住她任何的把柄。」秦葻低聲道。
「也不一定。」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難道大姐有法子?」秦葻雙眸閃過一抹亮光問道。
「恩。」慕梓煙看着她說道,「三妹妹,你仔細地想想便知道了。」
「我想想。」秦葻看着她,接着沉默了片刻,似是想到了什麼,「大姐回府,是因為魏小姐如今被帶去了秦家?」
「不錯。」慕梓煙笑吟吟道,「三妹妹果然聰明。」
「也不及大姐萬分。」秦葻皺着眉頭,「如此說來,這是一早便佈置好的,長公主負責此次壽宴的安排,故而這宮裏頭便一早安排了她的人,她與魏小姐怕是一早便暗中勾結了,這魏小姐被抓走是個幌子罷了。」
「恩。」慕梓煙點頭道,「既然是幌子,那魏小姐為何要如此做呢?」
「長公主今夜一直在針對大姐,那魏小姐便是為了大哥。」秦葻看着她說道。
「不錯。」慕梓煙點頭道。
「倘若真的是為了大哥,那麼今夜的刺客是故意帶她離開,難不成魏小姐想要生米煮成熟飯?」秦葻雙眸閃過驚訝。
「倘若魏菱落當真是在秦家,那麼便肯定了三妹妹的判斷。」慕梓煙低聲道。
「這魏菱落當真是……」秦葻不由地感嘆道,「她對大哥還真是執迷不悔啊。」
「只是用如此不高明的法子,即便得到了人,又能如何?」慕梓煙冷笑道,雖然她不喜歡秦邧,可是更不屑魏菱落用如此卑劣的法子挽留一個不愛她的人的心,更何況此事還關乎到秦家。
慕梓煙幽幽地嘆了口氣,她算是真的上了賊船,為何如今處處都要替秦家着想呢?
秦葻看着她說道,「大姐,此事你莫要擔心,大哥那處應當不會上當。」
「不知。」慕梓煙是看不透秦邧的,就好比,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合適與秦邧還有牽扯的,只覺得事情似乎總脫離了軌跡,而且早已經脫離了掌控,眼前的事情接踵而來,卻都都是她始料未及的。
等二人回了秦家,柳氏也剛剛回來不久,剛剛收拾了一番,便徑自歇下。
秦湘得知慕梓煙回來,便親自去了素雅院,待她入了院子,低聲道,「大姐,你怎得回來了?」
「二姐,我有事兒。」秦葻如今與秦湘也算是親近了,連忙上前拽着她入了廳堂,附耳說道。
秦湘聽罷之後,雙眸閃過驚訝,「當真如此?」
「恩。」秦葻低聲道,「不若我們去瞧瞧?」
「現在?」秦湘沉默了片刻,「即便你判斷的不錯,可是現在這個時候,怕是還有些早。」
「大姐,你說呢?」秦葻抬眸看着慕梓煙問道。
「的確有些早。」慕梓煙接着說道,「都去歇息吧,明日一早便有答案了。」
「難道大姐不管大哥了?」秦葻卻想着倘若此事判斷不錯,難道她要眼睜睜地看着大哥被算計了?
慕梓煙低笑了一聲,「大哥豈是能輕易被算計的?」
「大姐的意思是?」秦葻雙眸閃過一抹驚訝,似是想明白了,「我是該好好去歇息了,否則明日一早怕是沒有精神看好戲了。」
秦湘見秦葻舒展着手臂徑自出了廳堂,她看嚮慕梓煙說道,「大姐,大哥想必會讓她生不如死吧?」
「這是她自作自受,又能怨得了誰?」慕梓煙冷笑道。
「可是……」秦湘擔憂地說道,「大哥會如何做呢?」
「不知。」慕梓煙淡淡地說道,「不過如今的局勢很難判斷,我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哎。」秦湘看着她說道,「也沒見你安生過,倘若不是爺爺,你也不必趟這渾水。」
「那匕首你好好收着,日後會有大用處。」慕梓煙看着她說道。
「那我回去歇息了。」秦湘點頭道,接着便轉身離去。
慕梓煙轉身入了裏間,雲飛突然閃身落下,手中拿着一封密函遞給她,「魏菱落不是善類。」
「我知道。」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不過她倒是個狠的,為了能夠嫁給秦邧做到這等地步。」雲飛看着她說道。
「我看看。」慕梓煙說着便翻開密函,待看罷之後,隨之一笑,「的確夠狠。」
「你還是當心些,她若是活着,日後你怕是會有危險。」雲飛接着說道,「大焱那處出事了。」
「出了何事?」慕梓煙的手微微一頓,低聲道。
「章仚出事了。」雲飛看着她說道。
「章表哥?」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冷光,「出了何事?」
「君千皓派人刺殺他,他雖然撿回了一條命,可是……」雲飛嘆了口氣,「半身不遂。」
「什麼?」慕梓煙身形一晃,向後倒去,緩緩地坐下,「不是派人暗中護着了嗎?」
「是鍾璇。」雲飛看着她說道,「她尋到了一個與你身形差不多的女子,將章仚引了出去,章仚一時不查,慘遭暗算。」
「那他現在呢?」慕梓煙怔愣着問道。
「雷侯爺將他抬去了雷侯府。」雲飛看着她說道,「不過他意志消沉,長此以往下去怕是會……」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知曉章仚的性子,那樣驕傲的人,如今卻只能躺着無法動彈,他該如何面對?她怔愣了片刻,隨即起身,行至書案旁,當下便寫下了書信,接着遞給雲飛,「傳給他。」
「好。」雲飛看着她說道,「不過,管不管用,端看他的造化了。」
「我終究是對不住他。」慕梓煙緩緩地坐下,前世的過往歷歷在目,倘若這一世不曾有她,也許章仚跟慕梓兮依着前世的軌跡活着,可是她的重生又有何意義的?
她扶額輕柔着眉心,只覺得沉痛不已,鍾璇,日後我必定從你的身上千萬倍的討回來。
夜色正濃,秦邧剛剛入了院子,便感覺到了不對勁,他緩步入了屋內,只覺得一陣眩暈,接着倒在了地上。
此刻有兩人走了過來,一女一男,女的乃是魏菱落,男子卻戴着面紗,看不清容貌。
「這藥可管用?」魏菱落顯得有些緊張,顯然擔心藥效不足,而自己功虧於潰了。
「放心便是。」那人沉聲說罷,接着看向她,「明日天一亮,便能如你所願。」
「但願如此。」魏菱落半蹲着,看着躺在地上的秦邧,滿心地歡心,只要過了今夜,她便能夠嫁給他。
黑影早已經飛身離去,魏菱落彎腰便要將秦邧扶起來,突然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躺在地上的秦邧突然睜開雙眸,眸低閃過一抹冷冽地寒光,接着便看到一抹黑影落下,「少爺。」
「將她帶去三叔的屋子。」秦邧冷聲道。
「是。」手下應道,隨即便將魏菱落扛了起來,飛身離去。
秦邧雙眸微眯,轉身驀然地回了裏間。
次日一早,三房內傳來一陣驚叫聲,魏菱落全身*地猥瑣在床榻一角,驚恐地看着眼前的人,「你……你……你是誰?」
「我……你……你……魏小姐?」秦三爺連忙披上外衣,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披散着青絲的女子,身上佈滿了昨夜歡愛的印痕,膚若凝脂,透着勾人的色澤,秦三爺只是如此瞧着,帶着幾分地驚訝,還有幾分地興奮。
「老爺。」三夫人聽到了聲音,連忙趕了過來,在外頭喚道。
「你……不要過來。」魏菱落心頭亂極了,根本無法想像,自己醒來之後怎麼會出現在這處?她不是應當在秦邧的屋子裏頭嗎?為什麼變成了這個糟老頭?
而外頭,三夫人已經沖了進來,待看到眼前的一幕,兩眼一黑,便沖了過來。
「這賤人是誰?」三夫人指着床榻上的魏菱落問道。
「她……」秦三爺不知該不該開口,昨夜聽說魏小姐在宮中被刺客擄走了,可是如今卻出現在自己的屋子裏頭,這等美人兒他自然是不想放過的,可是想着她的身份,秦三爺還是有了片刻地遲疑。
「你到底是誰?」三夫人說着便沖了上去,正要抬手揮過去,待看清容貌之後,當下愣住了,「魏小姐?」
魏菱落覺得自己簡直無地自容,連忙將錦被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雙眸流着淚,根本不敢想像這一幕若是被秦邧看到該如何?她努力了這麼久,到最後難道要毀了?不,她不甘心,她要嫁的是秦邧,是秦邧啊。
魏菱落突然起身,將帷幔放下,胡亂着穿着衣裳,便往外衝去。
慕梓煙聽到了響動,已經帶着人趕了過來,院子裏頭此刻站滿了人,秦葻看着狼狽不堪,披頭散髮的魏菱落,不免驚訝道,「這……魏小姐,你不是被刺客擄走了嗎?怎會出現在這處?」
「我不知道。」魏菱落拼命地搖着頭,接着便衝破了眼前的人,沖了出去。
慕梓煙遞給如嬤嬤一個眼神,而後親自上去攔住,「魏小姐,您這樣如何能出去,不如先去大小姐院子裏頭,老奴給您換身衣裳?」
魏菱落轉眸看着慕梓煙,未料到到這個時候竟然是她出手,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樣子,知曉此刻的自己有多麼的不堪,她垂眸應道,就在此刻,卻看見秦邧已經緩緩地走來,她轉身便要跑,卻還是被秦邧看了個正着。
她瘋了一樣地大叫出聲,而後便向前跑去。
秦邧站在原地,並無任何的情緒,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轉身離去。
三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解地看着慕梓煙,「大小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昨夜太后壽宴上,魏小姐被刺客擄走了,未料到她竟然在……」慕梓煙也覺得異常地驚訝,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不吭聲的秦三爺,接着轉身離去。
秦葻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一面覺得這是魏菱落自作自受,可是轉眸看着秦邧,卻更加地明白,是大哥將魏菱落送到了三叔這處。
只是她不明白,為何大哥偏偏要將人送到三叔這處呢?
慕梓煙已經離開了,待回到自己的素雅院,如嬤嬤已經安排丫頭準備熱水,魏菱落目光呆滯地待在木桶內,不發一言,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拼命地沖刷着自己的身子。
慕梓煙坐在廳堂內,按部就班地安排着庶務,而後便見秦邧走了過來。
秦葻安靜地坐在她的身側,見秦邧前來,她也已經緩過這個勁兒來,只覺得魏菱落有如此下場是咎由自取,不過便宜了三叔。
「如何了?」秦邧卻淡淡地問道。
「我已經派人去給魏丞相傳信了。」慕梓煙看着他說道。
「恩。」秦邧點頭,「儘早離開的好。」
「大哥如此做是在給秦家難堪。」慕梓煙說的是將魏菱落送給秦三爺。
「是嗎?」秦邧淡淡地看着她,接着說道,「這是她自作自受。」
魏菱落此刻失魂落魄地出來,抬眸看着秦邧,雙眸呆滯,待看見他冷漠地離開,她連忙沖了出去,低聲道,「秦邧,我愛你有錯嗎?」
秦邧背對着她,「以愛之名,算計我?」
「我……我只是想要嫁給你而已。」魏菱落向後退了一步,「你昨夜知曉我算計你,可是為何要如此侮辱我?」
「侮辱你?」秦邧依舊未轉身,接着抬步向外走去。
魏菱落踉踉倉倉地倒在地上,面色蒼白,整個人像是跌入了冰窖一般,雙眸溢滿了絕望。
慕梓煙行至她的身側,「魏小姐,魏府已經派人來接你了。」
「接我?」魏菱落冷笑道,「我如今已經是殘花敗柳了。」
慕梓煙只是低聲道,「送魏小姐出府。」
「是。」如嬤嬤應道,上前說道,「魏小姐請。」
魏菱落轉眸看着她,低聲道,「我得不到的人,別人也休想得到。」
慕梓煙見魏菱落雙眸碎出冷冽地寒光,而她只是淡然一笑,只覺得這個魏菱落是執迷不悟。
魏菱落挺直腰背,強壓下心頭的惡寒,抬步向外走去。
而不到一日的時間,關於西戎第一美人兒被刺客擄走,最後卻在秦家秦三爺的屋子裏頭被發現,更是丟了清白的消息傳遍了整座京城,而魏菱落也再不是那個被推到神壇的仙女,剎那間跌入了地獄。
魏丞相一氣之下,便將魏菱落直接送去了家廟,此事便也漸漸地平息了。
而禮部尚書的千金被毒死之事,卻一直成了懸案,傅炎自那日之後,便再未來尋過她,此事也便不了了之了。
北青,軒轅燁收到了密函,狹長的雙眸閃過一抹幽暗,接着說道,「派人將章仚帶來北青。」
「現在?」軒轅複看着他,「這個時候帶回來會不會太危險了?」
「倘若章仚如此躺一輩子,她怕是會傷心記掛一輩子。」軒轅燁淡淡地說道,「反倒不如讓他重新站起來的好。」
「太子皇兄,此事是意外。」軒轅複未料到君千皓竟然對章仚動手。
軒轅燁低聲道,「不論是如何,總歸是煙兒在乎的人,我自是不能見死不救的。」
軒轅複嘆了口氣,「我知道了,這便派人前去。」
「恩。」軒轅燁點頭,待軒轅複離去之後,他才將慕梓煙寫的書信拿了出來,仔細地看罷之後,雙眸閃過一抹愁緒。
軒轅青箐走了進來,行至他的面前,自懷中拿出一個小玩意兒,遞給他,「皇兄,這是嫂嫂給我的。」
「哦?」軒轅燁垂眸看着,淺笑道,「你倒是一直戴着。」
「是啊。」軒轅青箐見軒轅燁神色淡然,她接着說道,「皇兄,父皇這幾日病了。」
「我昨兒個去看過了。」軒轅燁看着她說道,「小皇妹還有事兒?」
「恩。」軒轅青箐點頭道,「我聽小不點說,他想回大焱去。」
「如今是不能回去的。」軒轅燁低聲道,「他為何突然會要回大焱?」
「嫂嫂一直沒有消息,他放心不下。」軒轅青箐趴在几案上,九歲的她,雖然顯得稚嫩,不過卻也越發地明艷起來,整張臉粉嫩中透着俏皮,尤其是那雙眸子,只是如此轉動着,古靈精怪的樣子,有時候還真像慕梓煙。
軒轅燁看着軒轅青箐,低聲道,「你與他說,切莫着急,倘若煙兒回來了,若是知曉他的學業並無長進,自是會不高興。」
「恩。」軒轅青箐點頭,接着便起身,「罷了,我知曉皇兄日夜思念着嫂嫂,我便不在這處讓皇兄傷神了。」
軒轅燁見軒轅青箐起身,衝着她福身,接着轉身踏出了大殿,他薄唇微微勾起,卻也掩去了那一絲的苦澀。
軒轅青箐出了大殿,便去了君千瑞那處,他正坐在書案前習字,她躡手躡腳地上前,便安靜地坐在一旁。
君玉莬也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側,她連忙衝着君玉莬眨了眨眼,示意君玉莬莫要吵着君千瑞,接着便牽着君玉莬的手去一旁玩去了。
君千瑞自然聽到了響動,轉眸看着軒轅青箐的身影,臉上明顯多了幾分地暖意,而後便專心地習字。
西戎,太后壽宴已經過去五日,慕梓煙來到西戎已經有一個半月,如今算着時日,關於秦家的秘密她卻是毫無頭緒,而秦老頭也不知何時離開了秦家,如今連身影都尋不到。
「大姐,三嬸因着魏菱落的事兒,如今都不敢出府呢。」秦葻坐在一旁說道。
「恩。」慕梓煙低聲道,「三妹妹,待會隨我去一趟京兆尹府衙。」
「啊?」秦葻看着她,着實不明白為何要去京兆尹府衙,她看着那傅炎着實地不順眼。
慕梓煙卻覺得這傅炎必定有何隱情,也許是個突破口也不一定。
「去看看。」慕梓煙慢悠悠地說道。
「好。」秦葻不會拒絕慕梓煙的,更何況最近跟在慕梓煙的身側,她也學到了不少的,與慕梓煙相處越久,便越發地對慕梓煙敬佩不已。
慕梓煙此刻卻在想着另一件事兒,待秦葻前去小憩的時候,如嬤嬤入內,低聲道,「大小姐,魏小姐已經離開家廟了。」
「恩。」慕梓煙低聲道,「何人帶走的?」
「長公主。」如嬤嬤接着說道,「也不知魏小姐又有何算計?」
「不管什麼算計,總歸是不能放鬆警惕。」慕梓煙緩緩地起身,「去準備準備,我要出府。」
「老奴這便去吩咐。」如嬤嬤應道,隨即便退了下去。
待慕梓煙入了裏間,雲飛已經坐在了軟榻上,徑自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眉頭微蹙,抬眸看着她說道,「章仚被送去了北青。」
「恩?」慕梓煙抬眸看着他,顯得有些意外。
「看來他沒有告訴你。」雲飛冷聲道,「想來有軒轅燁在,章仚也許不用一輩子躺着。」
「恩。」慕梓煙點頭道,「他總是如此。」
「好了,感動會就夠了。」雲飛見不得她如此痴迷的模樣,沒好氣地說罷起身離去。
慕梓煙見雲飛便這樣走了,她依舊在想着軒轅燁,心中透着無限的思念與甜蜜。
一個時辰之後的,秦葻隨着慕梓煙出了府。
柳氏對於秦葻跟着秦素的事情頗為不滿,其實這些時日也有好幾次喚秦葻前來訓斥提醒,可是秦葻卻依舊我行我素,柳氏雖然生氣,可是卻也無可奈何。
李嬤嬤抬眸看着她,知曉她這些時日心氣不順,夫人看好魏小姐這是人盡皆知的,未料到最後卻被三爺給撿了便宜,而自己的孩子卻對她都越發地冷淡了。
「夫人,三夫人這些時日可是被氣得不輕。」李嬤嬤低聲說道。
「哼。」柳氏冷哼一聲,卻也無心去關心旁人的事情。
李嬤嬤見柳氏並不在意,便也不再提起。
而柳氏此刻卻在醞釀着一場陰謀,而且是將秦素置於死地的算計。
慕梓煙帶着秦嵐去了京兆尹府衙,傅炎正在大堂,聽聞她前來,雙眸閃過一抹疑惑,卻也命人將她請了進來。
「秦小姐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傅炎直言道,並無絲毫地客氣。
秦葻聽着他如此狂妄的口氣,沉聲道,「到底是大人,竟然連基本的禮數都不曾有了。」
「彼此彼此。」傅炎並不氣惱,而是低聲應道。
慕梓煙看向傅炎,只覺得此人有些面熟,上次前來便是如此,如今瞧着更熟悉了,故而走上前去,接着說道,「傅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請。」傅炎垂眸應道,接着便與慕梓煙上前幾步。
秦葻站在原地,看着二人離開的身影,嘴角一撇,低頭盯着自己的鞋面。
慕梓煙看向傅炎,低聲道,「傅大人與王公子可相熟?」
「王公子?」傅炎隨之一笑,「倒是什麼都瞞不住慕大小姐。」
「果然如此。」慕梓煙低笑道,「看來傅大人一早便知曉了我的身份。」
「慕大小姐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傅炎笑吟吟道。
「那王公子?」慕梓煙想着來到西戎這麼久,並無他的任何消息。
「王公子並未在京城。」傅炎看着她說道,「我乃是王家的人。」
「你是?」慕梓煙雙眸微眯,狐疑道。
「我不過是王家外室的庶子。」傅炎低聲道。
「倒是梓煙冒昧了。」慕梓煙垂眸道。
「不妨事。」傅炎接着說道,「不過,慕大小姐此次前來西戎,倒是讓我意外。」
「事出有因,而且我如今的身份,自然是無奈之舉。」慕梓煙接着說道,「不過傅大人,那黑影殺手的事情?」
「此事與冷寒峰有關。」傅炎接着說道,「想來太子那處也是知曉的。」
「那如此說來,傅大人實則是太子的人飛?」慕梓煙挑眉問道。
「正是。」傅炎看着她說道,「太子與我有救命之恩。」
「原來如此。」慕梓煙點頭道,「看來西戎也不簡單啊。」
「慕大小姐,王公子那處放心便是,他一切都好,只是如今無法脫身罷了,至於這京城的事兒,卻也是複雜的,只是不知慕大小姐為何成了秦大小姐?」傅炎不解地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不過我在西戎也只待數月,我身中劇毒,只有秦老爺能解,而我留在秦家,算是交易。」慕梓煙接着說道,「不過如今才待了一月,便覺得自己像是被算計了進來。」
「能夠將慕大小姐算計進來,這秦老爺的確不簡單。」傅炎接着說道,「我一直生活在西戎,無人知曉我的身份,除了家兄與慕大小姐之外。」
「傅大人放心便是。」慕梓煙接着說道,「我先告辭。」
「我送慕大小姐。」傅炎說着便親自送慕梓煙離去。
秦葻抬眸看了一眼傅炎,接着又看嚮慕梓煙,「大姐,這京兆尹可是二皇子的人。」
「恩。」慕梓煙低聲道,「我前來不過是問問黑影殺手的事情。」
「哦。」秦葻接着說道,「可有何線索?」
「沒有。」慕梓煙搖頭道,轉眸看着秦葻,低笑了一聲,「三妹妹對傅大人頗有成見?」
「哼。」秦葻冷哼了一聲,「蠻不講理,不知他是如何當上這京兆尹的。」
慕梓煙歪着頭看着她,接着說道,「二嬸那處這些時日身子不太好。」
「大姐,為何突然提起娘了?」秦葻面色一沉,低聲問道。
「只是我有些好奇,你為何對二嬸那般地冷漠。」慕梓煙不解地問道。
「只是心中跨不過那個坎罷了。」秦葻嘆了口氣說道,「此事不說也罷。」
「三妹妹不願提起,我便不問。」慕梓煙低笑道,「只是如今秦家也不安穩,想來過不了幾日便會的有熱鬧瞧。」
「祖父不知去了何處,大哥與二哥也不見蹤影,二姐又去了東宮,大姐你如今可成了京城內最紅的人。」秦葻接着說道,「我瞧着是要出大事兒了。」
慕梓煙低笑了一聲,「看來三妹妹是喜歡看熱鬧的。」
「大姐,四妹妹這些時日有些奇怪。」秦葻接着說道,「昨兒個我瞧着她偷偷地去了三哥的院子。」
「三弟?」慕梓煙沉默了片刻,「三弟不是一直在外頭嗎?」
「是啊。」秦葻接着說道,「估摸這兩日便會回來了。」
「恩。」慕梓煙點頭,「她去三弟的屋子做什麼?」
「我不知。」秦葻搖頭道,「只是她自從三嬸的事情之後,便變得越發地奇怪了。」
「看來這裏頭應當有什麼隱情。」慕梓煙雙眸微眯,只覺得秦家倘若真的掀起風浪,葉須蟲是她無法承受的,只是這裏頭究竟藏着多少秘密呢?
她轉眸看着秦葻,又想起二夫人柳氏,只覺得柳氏不會善罷甘休,眼睜睜地看着她穩穩噹噹地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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