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凌霖晗去找凌耀的時候,就見着某條鹹魚正在收拾包裹準備跑路。
「你要走?」
凌耀被凌霖晗突如其來的拜訪嚇了一跳,但也沒打算遮遮掩掩:
「啊?啊,對!反正安岐部落給我的委託我也完成了嘛我明天,不,今天晚上就走!
「不對,你來做什麼?」
凌霖晗也不知道自己來的是不是時候,撓了撓頭,道:
「我就是想來問問你。當初是不是真的像南榮和秋說的那樣,你和蕭霽年早就知道了。」
凌耀瞥了他一眼,但手上動作不停:
「那很重要嗎?好吧,都那麼多天了還想着這事兒,你肯定是覺得很重要了。
「那我只能說,我和蕭霽年第一次遇到狼王,的確是在你已經離開狼王洞穴之後。而我們最後,也的確在洞穴里發現了烈焰金蓮生長留下的熔漿池,那對狼王本身並沒有什麼作用,反而對它的孩子很有益處。
「所以若是按照我所看到的和推斷的,對,得到的結論就和那個小鬼說的一樣。」
凌霖晗聽完,臉色明顯黑了一個度。
「但是!事實真相究竟是什麼,除非你讓狼王起死回生,那就是誰也不知道。
「你要怎麼想,都行,隨便你。可在我看來,那都是過去,你現在更應該注重的是結果,是現在的事。
「反正不管你當初做了什麼,那隻狼王都必須死。那是我的目標,也是我的底線誒?我的藥囊呢?」
凌霖晗深吸了一口氣,似乎終於放下了某樁心思。但看着凌耀忙前忙後、收拾東西的樣子,他又忍不住問道:
「你這麼急着走,是不是犯了什麼事兒?」
「沒有,絕對沒有!」
某鹹魚並指向天,振振有詞,
「我對天發誓,要是我是因為犯事兒而連夜潛逃的,凌霖晗就是豬!」
凌霖晗:想錘死他。
但打不過。好氣。
「咳,好吧主要是因為我左思右想,前思後想,你拜託我的事兒我也已經解決了,而我來流川這一趟的目標也差不多完成了。
「跟你們來神王廟呢,純屬是我個人好奇,順便碰碰運氣。不過我現在想想,這碰運氣嘛,以我這倒霉勁,說不定碰到的是壞運氣!所以我還是先」
「果然是犯事兒了吧。」
凌霖晗斜眼。
「呸。關你屁事。反正老子不呆了!既然被你發現了,在老子逃走之前,你就別想離開這屋子。」
凌耀把包囊往肩上一抗,一副土匪潑皮的臭樣子,還順手就把一張靈符貼在凌霖晗腦門兒上,罵罵咧咧地說着,
「南榮和秋這個臭屁孩子,肯定把我的事兒抖出去了,就是想借別人的手把我暴露出去!當初我就應該心狠手辣,殺人滅口!」
凌霖晗覺得這符紙黏在自己頭上癢呼呼的,而且還真能把自己鎖在原地,忍不住就抬手去抓。
聽了凌耀這話,他手裏的動作倒是頓了一下:
「神王廟有更高層的人想找你談話?你有那條冰蟒在手,那不是可以借勢的好機會嗎?」
「前提是對方能按套路出牌。
「你也該把你那天真勁兒收一收了,怎麼能指望對方跟着你的想法走呢?」
凌耀瞥了他一眼,一臉嫌棄,
「看看南榮和秋那小鬼就知道了,神王廟也不是什麼乾淨地方。
「若是我願意投靠這位邀請我的前任大祭司,加入神王廟,倒也就罷了;
「如果我拒絕,你覺得他是會對我殺人滅口,還是殺人滅口,還是殺人滅口呢?」
凌霖晗頓時一噎。
這段日子他們倆相處得太自然,讓他差點就忘了,雖然自己決定了要留在流川,可凌耀肯定是要回劍門的。
而且劍門和神王廟的關係似乎也不怎麼好。
就算凌耀願意留下來,一旦身份暴露,他也沒有好果子吃。
凌耀在臨走前還會跟他吱一聲,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畢竟一旦「堯麟」此人忽然失蹤,神王廟的人必定會起疑,而他們第一個要找的就會是安岐的人。
而現在就得到凌耀招呼的凌霖晗,便可以對此有所準備,不讓神王廟的人遷怒於安岐。
凌耀對自己這屋子又打量了一圈,確認自己沒落下什麼東西後,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就去拉房門,嘴裏還念念叨叨着垃圾話:
「咱們山水有相逢~春風入捲來~望君多珍哎呀媽呀!」
結果他這剛拉開門跨出去兩步,就被嚇得退回房間裏,哐當一下摔上了門。
還不等凌霖晗出言問發生了什麼,便見那房門的邊框上忽然裂開一道白光,門鎖便轟然斷裂!
隨着咚一聲巨響,本來也不甚堅固的木板門竟被人直接踢倒在地上!
好兇悍!
凌霖晗微張着嘴巴,驚訝地看向來者
——居然是個女人!
而且這張臉他好像在哪裏見過?
「哼,門主知道你在流川多日未歸,還特意讓我順路來看顧看顧。沒想到你小子倒好,躲在這兒和男人談戀愛呢!」
凌耀、凌霖晗二臉懵逼:哈?
「怎麼?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那青衣女子翻手打了個劍花,一甩便將那劍尖壓在了凌耀肩膀上,
「山水有相逢,春風入捲來,望君多珍重,圓月杯中酒這不依依惜別嗎?!
「本想着你好歹不會玩弄本門女弟子,也算有半點可取之處。沒想到哇你們月曜峰的,真真是沒一個好東西!」
凌耀:老子只知道這是寫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怎麼知道這是首情詩啊!!
凌霖晗這才終於反應過來:
「劍門的瞿前輩!」
這位脾氣火爆的,可不就是凌耀師父邱天明的那死對頭、日曜峰峰主瞿倩玲嗎!
瞿倩玲將目光一瞥,看向凌霖晗:
「哦?居然還是個認識我的?」
旋即她伸出手來,將他額頭上的符紙一撕,將凌霖晗的臉露了出來。
「這不是神龍學院那個救過你的小輩嗎?你這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凌耀覺得自己雖然賊怕這個記恨死月曜峰的大師伯,但他再不開口解釋解釋,自己在劍門就真的風評被害了:
「不是,大師伯這是我弟弟,而且他有老婆了哇」
「我還沒成親呢。」
凌霖晗忽然開口補充。
凌耀差點當場去世:你這個時候糾結這細節有啥意義啊!!你這是暗示大師伯你還沒成親,所以可以跟我在一起嗎?!
瞿倩玲見凌耀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似乎終於得到了愉悅和滿足,拿劍尖拍了拍凌耀的手筆,終於收回了自己的劍。
「哼。你愛找誰找誰,好歹比邱天明那一輩子找不到老婆的強。」
而後她終於正眼看了凌耀一番:
「還成,好歹混了個璞相境。否則我回去就報告門主,說你在流川光顧着和男人談戀愛,毫無寸進!」
凌耀知道對方是真沒道理可言,只能乖乖把對方哄舒服了才成,於是誇張了表情,哭喪着臉:
「師伯,咱們能不提這茬不」
您這分明是想借這件事讓我師父丟臉哇!
瞿倩玲沒接話,轉身便找了個木椅子坐了下來,架着扶手翹着二郎腿,臉上卻是十足的冷漠:
「行了。我可不是來聽你耍嘴皮子的。這在流川待着就待着,怎麼忽然要走?就因為你剛才說的,有神王廟的人邀請你?」
見瞿倩玲終於轉移了話題,凌耀偷偷鬆了一口氣,連忙解釋道:
「流川排斥外人,所以我在安岐用的是一個離開流川多年的本土人身份,來神王廟便沿用了下來。這事本來只有他知道。」
凌耀伸手一指凌霖晗,而後繼續說道:
「但最近我們碰到了一個叫南榮和秋的小鬼,是神王廟年齡最小的祭司。他有讀記憶的能力,而且在調查之前一樁祭司候選人身死的案子咳,那的確和我們有點關係。
「總之,他現在開始懷疑我倆的身份,把我可以使喚一條蛇的事情告訴了前任大祭司。現在那位邀請我,似乎是要拉攏我的意思」
瞿倩玲用指節骨敲了敲桌面:
「所以你怕暴露身份,犯慫了想逃走?沒出息!那條蛇呢?」
「那個因為之前殺死祭司候選人是那條蛇動的手,它身上帶着神王廟追蹤的印記,我就把它支出去了。」
凌耀絲毫不掩飾自己慫了的態度,甚至他覺得在這位大師伯面前他還可以裝得更慫一點
——來都來了,幫我解決一下問題哇!替我鎮場子還是帶我溜走,都可以!
「呵,算你還有點腦子。」
瞿倩玲冷笑了一聲,一伸手,
「難得有弟子能在神王廟呆了那麼久,收穫呢?」
在凌霖晗茫然的目光下,凌耀從芥子袋裏拿出一沓稿紙來,恭恭敬敬地遞給了瞿倩玲:
「這裏有地形圖、宮殿分佈圖,還有神王廟內部的一些人員組成、背後勢力以及他們的人際關係。」
凌霖晗:???這麼幾天你做了那麼多事兒我怎麼不知道?說好的鹹魚呢?
「還不錯,填補了流川資料的空缺。可惜這機會不好找。」
瞿倩玲隨便翻了兩眼,便收入了自己的芥子袋中,
「不過,這還不夠。我還需要更多東西。」
凌耀注意到了她話中的那個「我」,就知道這是關乎瞿倩玲為什麼要往流川跑一趟的事情了——畢竟她之前也說了,來看顧他的情況不過是個順帶罷了。
「我要調查當年我在流川附近遇襲的具體真相。」
凌耀頓時心裏一個咯噔。
他雖然對長輩的事兒不喜歡多做打聽,但也知道這位大師伯之所以和自家師父那麼不對付,除了日月兩峰的積怨已久,更多的則是因為瞿倩玲被日曜峰峰主收為嫡傳弟子前,受到了襲擊,損壞了根基——而且這事兒多半和自己師父有關。
大師伯這次來調查會不會調查調查着就忍不住把他給搞死泄憤了啊!
然而,瞿倩玲的話還沒說完:
「還有,神王廟有一口聖泉,我需要用到那裏的水。」
轟——!
看過流川手札遊記的凌耀腦子炸鍋了。
「可是聖泉,就連現任大祭司都只能在祭祀大典上接觸到啊?我們根本不可能拿到手吧。」
凌霖晗說道。
瞿倩玲瞥了他一眼。心想着我本來也沒打算讓你摻和進來,大不了滅口就完事兒了,沒想到你還挺自覺,那就留一條命好了。
「拿不到?那就混進神王廟,偷!
「正好,那個郎岳不是找你嗎?兩件事兒一起給我辦了!」
凌耀:TAT???就是不肯放過我啊!?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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