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頓奇幻事件錄 2 糟心的人與事

這幾天扎克過的很糟心，一方面是為了防安貝兒的猥瑣的習慣不再睡覺了，這就意味着扎克的永生延長了一倍……南區殯葬之家的主人，不太適應這些多出來的時間——漫漫長夜中，扎克沒事做。

另一方面是扎克不想離開格蘭德，因為不想錯過露易絲的聯繫。自然是出於擔心。

扎格爾似乎完全不是扎克設想的樣子了，隱秘聯盟對露易絲，對托瑞多，對如今聯邦的魔宴來說已經變成了一個坑。扎克想提醒露易絲，卻沒有辦法——身在共和的愛麗絲都不敢在露易絲面前透露什麼，扎克這遠在聯邦的傢伙又能做什麼？

扎剋期望能從露易絲主動發來的聯繫中試探出至少露易絲當下是安全的。

最後一個原因，是扎克守在格蘭德里期待等到露易絲的電話的時候，接到了來自中部的電話，是奧茲·科齊爾。

「我的朋友，請讓尼克·喬凡尼停止追我。」這位讀心人一點兒都不願意浪費時間的，「如果他繼續追我，我就只能躲到巫師家族的地盤去了。我相信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糟糕的情況。」

完全和扎克預測的一樣，那扎克也只能問奧茲，「為什麼？魯特已經死了，你現在可以安全的回歸魔宴，我承諾給你一個不一樣的魔宴。」

「儘管這提議聽起來非常誘人，但謝了，你的話只能哄哄什麼都不懂的傢伙，我？你還是省省吧。另外，我要提醒你，我背叛過魔宴一次，我就會背叛魔宴第二次。如果你是以扎克瑞·格蘭德的身份請我回去做客，我或許還會考慮一下。但，如果你是以扎克瑞·托瑞多的身份拉我回魔宴，你就不要指望什麼了。」

扎克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奧茲這話的意思，「所以你一直躲着尼克根本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單純的因為你不想和魔宴有關係了？」

「不然還能是因為什麼？」反問，加不耐煩的陳述，「你應該比誰都明白吧，我在巴頓，最初和你合作，背叛魔宴的原因是我對巴頓異族和人類的社會形態好奇、覺得有意思。是你這個托瑞多向我展示了，原來人類和異族的混居社會還能是這個樣子、完全不同於魔宴的規則與世界觀。你或許想虛榮認為是你製造的社會關係拉攏了我，但不好意思，扎克，我可以告訴你實話，我就是個喜新厭舊的渣男。」呃……聽奧茲說完：「現在，聽好了扎克，魔宴的社會，我膩了，巴頓的社會，我也感受過了，此刻我正在感受和魔宴、巴頓都不同的異族-人類社會，而且完全被這個新的社會形態吸引，魔宴？巴頓？這些『舊』的東西已經完全激不起我的興趣，我的全部心思，都在這個新的社會形態中。在我充分的享受完這新歡能給我的刺激前，我哪裏也不會去。」

扎克又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奧茲的意思，「中部的異族混亂？你對中部異族混亂的定義是新的社會形態？呃，奧茲，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哎，扎克，扎克，扎克，扎克啊。」聽筒那邊的奧茲仿佛才是無奈到極致的傢伙，「不對，是吸血鬼，吸血鬼，吸血鬼，吸血鬼啊。你們是有多傲慢啊。這個世界的社會不是你們吸血鬼定義的啊。你們是忘記了嗎？當你們吸血鬼還沒有發現要去強佔社會權力的時候，這世界的生物是怎麼生存的？中部，現在的中部，才是世界正常的樣子！任何有能力的生物，都有資格坐在城市領主的位置，統治一方土地。這就是現在的中部，而你把這叫做混亂，只因為你眼中只有隱秘聯盟的吸血鬼離開後，中部的每個種族都有了爭奪領主的機會。巫師的城市，狼人的城市，靈魂異族的城市，易形者的城市，死徒的城市，甚至單純的人類的城市。你覺得這是混亂？我叫這，『美』，這個容納了如此多物種的世界中，社會本該呈現出來的樣子！」

扎克愣了一下，然後，「好吧，你有點兒道理。」發現事物的面向，從多種角度看待事物本就是托瑞多的強項，所以扎克能理解奧茲的意思，但是，扎克不可能在這件事上客觀到讓奧茲滿意的地步，「儘管你把中部的如今多樣化統治者的社會稱之為『美』，但事實就是中部是聯邦最不安全的地方。不管是魔宴的吸血鬼篩選，還是獵人、惡魔在中部的活動，都在傳回中部一直在發生異族戰鬥的事實！奧茲，你的讀心很強大我不否認，但你也比誰都更知道中部的各個勢力之間有多緊張。你可以鄙視吸血鬼的傲慢，但只有吸血鬼的統治能夠震懾住所有異族也是事實，能給這個世界的物種提供安全統治的就只有吸血鬼！」

「好，你要是非要用『我的安全』作為你的論據的話，那，請回答我以下問題：西部魔宴里勒森布拉氏族內部爭權什麼可以停止？魔宴未來到底是留給不管誰在爭權中勝利的勒森布拉管理，還是讓從來就沒有把社會責任當回事但現在卻是勢力最強大的喬凡尼管？哼，讓我們現實點兒，我知道你不會留在西部約束這兩個氏族——魔宴現在有兩個氏祖存在，一個正好在勒森布拉內亂爭權中撈好處的勒森布拉氏祖，一個正在魔宴中崛起的卡帕多西亞氏祖。而且我還聽說了你在等阿薩邁特氏祖回歸。哼，魔宴氏族的管理，怎麼也輪不到你這個托瑞多氏祖吧。」

扎克捂了頭，阿薩邁特氏祖……頭疼。

而聽筒里在繼續，「你知道我一直用魔宴的夥伴自居，那告訴我，我回到魔宴後，我要站哪個隊伍？告訴我我是哪個氏族的夥伴才是是安全的？請問這和我在中部見到鬼說鬼話，見到人說人話有什麼區別？哦不，區別是有的，我在中部一個城市裏待不下去了，換個城市，我依然是強大的讀心人。在西部魔宴呢，不管我躲到哪裏，我都是所有人都覺得我應該歸他們所有的武器！扎克，曾經能管住所有人的魯特·勒森布拉死了，對我沒有一點兒好處！懂了麼。」

行，扎克懂了。

奧茲的提問還沒完，「如果你想讓我回巴頓，在你身邊。那，回答我：你指望我幫你做什麼？對付神麼？在你把聖主解決掉後，你這個托瑞多已經完全壓抑不住你那膨脹的自信心，想要對其它神下手了麼。你想我幫你對付誰？帕帕午夜？還是共和的神們？」

扎克必須要為自己辯解一下了，「奧茲，關於這個我得告訴你，帕帕午夜和共和神的關……」

奧茲都懶得聽扎克說，「我，不，在乎。」

至此，聽筒兩邊都沉默了。

大概半分鐘後，「讓尼克不要在跟着我了，這個世界中有太多值得我這個讀心人去體驗的東西，我已經厭煩了你們吸血鬼的爛事，不管是什麼。」奧茲掛了電話。

於是扎克照做了。

尼克也就回到格蘭德了，這個喬凡尼第一次質疑了扎克的決策，「我們需要讀心人！」在注意到格蘭德中的變化——羅伊在紐頓殺惡魔玩兒，安娜貝爾時刻像個背後靈一樣的跟着扎克，莉莉這個曾經魯特的秘書天天被波奇·昆因壓榨的24小時的工作，後，尼克對扎克說，「我們需要讀心人！！」顯然，尼克是連扎克身邊發生的事情都看不懂了。

以上，每一個因素都導致了扎克的情緒沒有一刻是好的。更糟糕的是，亞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

就在今天早上，亞當靠着自己，在嬰兒床里完成一次翻身……

大家懂的，這只是個開始，之後就是他會在嬰兒床里爬來爬去、再然後就是他會抓着欄杆翻出嬰兒床，再再然後就是他會在外面晃蕩的行走，再再再然後就是他會開始跑來跑去，最後就是他會跑出格蘭德看清這個世界……

改變世界的壓力……

見鬼。這應該是本傑明和莫卡維的壓力……

本傑明走入了格蘭德，看了一眼後廊上一臉陰鬱的扎克，「很好，你在這裏，準備一下，去紐頓。」本傑明也同時看到了安娜貝爾和尼克，「你們也一起。」

扎克張了嘴，但想說的話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說出來有用麼，他這個教父就是因為本傑明和莫卡維太有自覺，知道他們不能勝任父母的職責，才逼着扎克扛起這份職責的！

扎克說出來了恐怕本傑明只會丟出一句，「抱怨什麼，想辦法解決啊，這不是你擅長的嗎？」

哎。

於是，扎克出口的話是，「你兒子今天第一次翻身了。」

毫無感情色彩的「哦。」值得意外麼，本傑明根本對這種事沒有概念，他的意識中，只要他的兒子沒遇到危險就夠了。本傑明只看扎克沒動——扎克沒動尼克和安娜貝爾就更不會動了，於是不耐煩的「嘖。紐頓的天使和幻人里奇同時帶來了委託，紐頓城外的惡魔發瘋了，市裏的異族根本頂不住惡魔的攻擊。」本傑明還頓了一下，「里奇來之前還去拜訪了黑女巫社區，黑女巫確認了，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紐頓又會有很多人死亡。這城市，經歷不了再一次的災難了。」這算是對事情嚴重性的強調，「所以，紐頓需要吸血鬼。」推了一下扎克，「你去給『將軍』和諾菲勒那邊打個電話。」本傑明又想了一下，「最好能把瑞默爾也叫上。」

扎克起身了，但不是答應本傑明，而是，「用展示廳的電話。」自己轉身，上樓，「我不去，我要留在格蘭德等露易絲的電話。」

本傑明皺着眉，尼克先說話了，「我去，至少吸血鬼碾壓惡魔還是件我可以理解的事情！」這是明顯的氣話，說完，尼克看了眼安娜貝爾，「凡卓有興趣做這種體力活兒麼。」有嘲諷的感覺，但其實是試探。

尼克不是羅伊那樣對安娜貝爾有歷史仇怨的傢伙，作為又一個被扎克『征服』過、主動摸到扎克身邊的吸血鬼之一，尼克保有他自認為和扎克是最平等關係的驕傲——尼克一直認為他在保有和扎克的友情的同時，也沒有耽誤他自己的正事。對麼，尼克一心維護的都是他作為魔宴一部分的利益，和扎克的所有敘舊都是『順便』。

這就足以區別尼克和其他所有來到扎克身邊的吸血鬼了。

但尼克也不太敢惹安娜貝爾，因為她是凡卓。只能這麼用這種公認的嫉妒作為嘲諷來試探。

安娜貝爾對尼克報以一笑——事實上，從尼克回來後，安娜貝爾對尼克的所有表情，都是此時這個微笑的復刻。

大家還記不記得尼克之前在格蘭德的時候被莫卡維騷-擾-過一段時間，因為莫卡維感知到了尼克距離完全體有多近。

安娜貝爾對尼克的微笑，是一個理由。安娜貝爾帶着笑意的，「我就不去了，如果我不小心被惡魔奪走了現在靈魂，我會成為所有人的威脅。」安娜貝爾好像不介意透露出這點兒關於凡卓降級缺陷的情報，「不過我還是能幫忙的。」安娜貝爾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隻金屬瓶，丟給了……本傑明，「我的血，如果哪個吸血鬼累了，阿爾法你就分配一下。」

本傑明接住血罐後就直接甩手丟給了尼克，報了個紐頓的街道，「你去和羅伊會和，之後如果瑞默爾和諾菲勒到了，你們兩個負責指揮，有問題麼。」

指揮兩個隱秘聯盟舊部？尼克怎麼可能會有問題，收下凡卓之血，立刻行動。

本傑明則是撇了一眼安娜貝爾後進了展示廳，指使羅根打電話。

這裏有幾個動機要說明——

首先是本傑明不強求扎克去紐頓的原因。本傑明知道扎克對露易絲處境的擔憂。在扎克這邊發現了帕帕午夜的立場後，本傑明就要接受一個事實，他的員工彌勒站在世界的對立面。所以扎克有通知本傑明，補上進度的必要，不能把自己的格蘭德兄弟遺落在世界的對立面。

於是現在的本傑明就不用浪費精力說服扎克了，讓格蘭德的羅根電話叫人，反正也是用上了格蘭德的名頭，對本傑明來說沒區別。

然後，安娜貝爾會把血瓶丟給本傑明的原因，是安娜貝爾在討好本傑明。

扎克發現帕帕午夜的立場，是安娜貝爾的提示，對麼。但是，安娜貝爾也是那個在東南部，『將軍』的酒吧里，阻止了絲貝拉信任瑞文奇的傢伙！

這中間的矛盾就在於凡卓的完全體降級真相：安娜貝爾有向扎克透露小白的真正製造者是帕帕午夜。所以扎克明白帕帕午夜雖然是站在這個世界這一邊，但同時，還是玩弄了一次『尊貴』的凡卓！

安娜貝爾因為愛扎克，所以引導扎克發現了世界的真正格局，但她也因為身為凡卓的身份，依然討厭帕帕午夜。

這矛盾像任何現實的無解，安娜貝爾已經從扎克的每一個行動中感受到了扎克不會體諒她，或凡卓，那……就只有從扎克的兄弟身上下手了。

最後，本傑明甩手把安娜貝爾的血丟給尼克。是本傑明在告訴安娜貝爾，『你的問題，別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