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頓奇幻事件錄 1 伊萊的換血儀式

    共和，伊萊的家，正午，但伊萊並沒有睡覺。他從浴室中出來，光潔的如一個陶瓷人。走向露易絲的時候，伊萊一臉堅定的對着露易絲，「來吧！」

    露易絲直接丟過去一個白眼，「躺下。」同時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尖刺木樁。

    是的，伊萊要進行換血儀式了，如果一切順利，一段時間後，伊萊將成為真正的托瑞多。

    伊萊並沒有按照露易絲的要求在『手術台』上躺下，墨跡的清點着擺在旁邊的物件——燃燒的蠟燭、散發清香的薰香、代表吸血鬼製造者聖主信仰十字架、

    擺放整齊的衣物，以及用來徹底摧毀吸血鬼原本血統的逝者之血。

    伊萊對這次換血非常重視，重視到了虔誠的地步。露易絲已經反覆強調過了他不用沐浴更衣，換血儀式是個非常髒亂、噁心的過程。重點只在於清空代表一個吸血鬼屬性的血，換上新的血液以完成重生。

    任何和血液無關的象徵性行為都毫無意義。與其在這裏製造某種朝聖般的氛圍，不如祈禱等會兒的露易絲不要手抖，不小心把伊萊這坎坷的永生終結掉了。

    露易絲握着一支木樁，耐心在流失——露易絲不想一整天在這裏耗着，清晨的時候伊萊突然說他準備好了，露易絲就已經放棄了自己原本的行程，準備換血儀式，不想這個伊萊墨跡了弄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準備活動，儀式感是有了，但完全沒進正題，直到現在，才算是有點正式開始的意思。

    「我說了，躺！下！」露易絲手裏的木樁，對着伊萊的背心就刺過去了。

    「嘿！」伊萊終於躺上了『手術台』了。別擔心，未換血伊萊，戰鬥實力可比露易絲……強太多。露易絲是不可能刺到他的。他看着露易絲，「放鬆點兒！別用你手裏的東西亂指行麼，我是把我的生命交到你手裏了，你還不準備我做一下心理建……嗷！！」

    露易絲抬手、落手，木樁已經釘入了伊萊的肩膀，「話真多！」轉身去拿新的木樁。

    新的木樁已經在手裏，露易絲本就不耐煩的臉上，眉頭皺起，盯着已經刺入伊萊肩膀的木樁，有些陰沉的，「伊萊，使用木樁的意義就在於要讓你放血。」如此說着，露易絲的手放上了在伊萊肩膀上的木樁，開始攪動。

    伊萊開始痛苦的喊叫。

    不是露易絲在整伊萊，而是伊萊……嘖，本能的控血了——這個創造了控血技巧的吸血鬼血統第一人，抵抗住了對吸血鬼殺傷最大的武器！刺入肩膀的木樁上的木質纖維，居然沒有一絲被吸血鬼的血浸透的跡象！

    「別攪了！直接再插幾根！我的身體的本能反抗遲早會崩潰！而你讓我疼只會讓我身體的反抗更專注！！」

    露易絲一扯嘴角，「如你所願。」啪嘰，手裏的新木樁插入伊萊的另一隻肩膀。等了兩秒，伊萊依然沒有實際出血的意思，一撇嘴，繼續拿新的木樁，啪嘰啪嘰啪嘰……

    這個情況是露易絲和伊萊都考慮過的。

    伊萊的血統很特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屬於什麼類型的吸血鬼，他創造出控血技巧的原因也只是——他可以。

    控血技巧在聯邦被傳授出去的時候伊萊也明示過，這技巧吸血鬼都可以用，但最適合的只有伊萊的血統。

    大致可以理解為是個吸血鬼都有能改變人記憶的魅惑之瞳，但在別人都只是改變短期記憶的時候，能像托瑞多這樣徹底改變一個人自我認知的魅惑之瞳，只有托瑞多一家。而如果我們去問扎克他是怎麼做到讓別人堅信一加一等於三的，扎克的回答也不過是一句——我就是可以。

    所以，伊萊和露易絲都有考慮到控血在伊萊身上的能力上限。如果控血對伊萊來說已經不是一個技巧那麼簡單的東西，換血儀式的根本就會受到威脅。

    為此，露易絲還特意選用了對吸血鬼更危險的木質放血工具。記得吧，一般用來控制和製造出血的對吸血鬼武器，普通的金屬器物就夠了。木質物因為會讓吸血鬼的血誤會要治癒已經死亡的植物而不斷被主動吸收，會導致吸血鬼大量失血。

    至於為什麼兩人沒有選用銀質物，理由就有點兒尷尬了，伊萊買不起，露易絲沒錢。本來靠着有扎格爾在隱秘聯盟的關係，錢本不是問題的，但扎格爾拒絕了幫伊萊做這件事，理由是：如果我要用隱秘聯盟的前去買一堆銀器，還製造成對吸血鬼的武器（錐形物），凡卓會質疑我的忠誠。

    這理由挺合理的，考慮到露易絲也在要求扎格爾配合阿薩邁特挑撥莫卡維氏族攻擊凡卓的統治地位，再加上布魯赫的氏族已經在隱秘聯盟加入了戰鬥，隱秘聯盟的情況，其實挺緊張的，不宜讓扎格爾為這種『小事』冒險。

    另外，長點心，在共和這個國家，就不要提用異族的超常能力去犯罪了。別忘了，共和政府是個親自站出來清繳擾亂人類文明進程的異族的政府，這異族包括神！在共和，是沒有扎克教詹姆士那種異族、人類社會雙重標準的事情的，別犯忌，共和不會慣着。

    伊萊身上已經被插了十幾根木樁了，露易絲失望的發現，只有一根木樁上有丁點兒紅色的血跡在蔓延。

    「為什麼停止！」伊萊在痛苦中是顯而易見的，可以允許他大呼小叫，「繼續！我還能忍受！！」

    露易絲卻已經不再動作了，無語的，「意義就是讓你不能忍受。呃。」露易絲有些煩躁的撥了下頭髮，「這條路行不通，照這個效率，即使我把你扎滿了，也放不出多少你的血。」

    「露易絲！別放棄！」

    「我沒準備放棄。」露易絲撇了一眼伊萊，無語居然是被對方激勵，「扎克說過了，你的血統，需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而我，會讓它消失。」

    被固定在手術台上的伊萊僵硬了一下，然後開始掙扎。這大概只是對危險的本能反應。

    當掙扎了兩秒後，伊萊看露易絲陷入了思考。短暫的放鬆——露易絲不是準備殺了他。那，「你在想什麼？」

    露易絲回答了，「我在想直接使用逝者之血污染你的血。既然你的血不肯自己出來，那就讓它在你身體中被毀滅。」

    「不行！」伊萊反對了。如果還記得換血的流程的話，就能明白伊萊的理由，「你沒有足夠的托瑞多血量支撐置換我全身被污染的血！你只有能給我一課托瑞多心臟的血，讓我換血後以托瑞多活過來！逝者之血只能在我的血只存在於維持我生命的心臟里時最後使用！」

    露易絲看了伊萊一眼，「是這樣沒錯，但現在我們的問題是我們根本無法讓你多餘的血排出，對麼。我們根本走不到最後一步。那我們就必須變通，現在最直接的目標是是讓你的血消失，逝者之血可以做到這一點。」

    「然後我就死定了！」伊萊瞪着露易絲，「而你如果瘋狂到要把全身的血都給我，那我們就絕對是一起死！」

    關於逝者之血，大家知道吧，被毒污染的血會傳染，持續污染新的血液，所以為了救一個被逝者之血威脅的吸血鬼，要消耗大量的血。應用到現在的情況，普通的血對伊萊是沒有用的，因為這是換血儀式，所有流入伊萊身體中的新血液，都只能是托瑞多的血，否則這些忙乎都沒有意義。

    伊萊的意思很明顯了，現在，這裏，能提供托瑞多血液的，只有露易絲一個人。

    然後僅從視覺上判斷，就知道露易絲一個女性身體的現實在這裏擺着，是絕對無法滿足伊萊的換血需求的。

    「我沒打算把我的血全部給你。」露易絲看了眼伊萊，「我不是在共和唯一的托瑞多。」

    「你是說……」

    「沒錯，我是說我們需要扎克在共和後裔的幫助。也就是，我們應該主動去找帕帕午夜。」

    短暫的沉默後，伊萊：「如果扎克知道了你如此自作主張的接觸帕帕午夜，他會非常生氣！」

    露易絲一側頭，「如果他會生氣，那我們就不告訴他。」

    「那扎格爾也會告訴扎克。」

    露易絲搖着頭，有些同情的看着伊萊，「我也不會告訴扎格爾，除非你告訴他，否則沒人知道這換血儀式是怎麼完成的，也不會有考證的方法。」露易絲拍了拍伊萊的額頭，「反正你一滴血都不肯流，把血都送到你的腦子裏，想想吧。」

    伊萊大概是這麼做了，「我為什麼不告訴扎格爾？」在求解自己不會泄露這個過程的原因。這至少代表伊萊認同了露易絲要找怕怕午夜的方案，吧？

    「告訴他有什麼意義？我記得你們剛來共和的時候仗着扎格爾是『被製造出來的扎克』，準備在共和的勢力中左右逢源的，但看看現在，扎格爾已經深耕在凡卓身邊，和隱秘聯盟的關係無法分割。告訴扎格爾我們需要接觸帕帕午夜，有什麼意義？」

    伊萊晃神了一會兒，這傢伙的智商，果然也就這水平了，不然也不會在扎克的起源故事中，可笑的送了扎克永生，自己還是奴隸，「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已經知道扎格爾在隱秘聯盟中深耕，怎麼還能做出去接觸帕帕午夜的舉動，你這不是置扎格爾於危機中麼？」

    露易絲撇了一眼伊萊，「伊萊，你『愛』的是扎克還是扎格爾？」

    這問題，問得好！

    露易絲看伊萊的神情是大腦停轉了，搖着頭，「我不關心扎格爾死活，他在眼裏永遠只是個『假人』。」用不着粉飾，對扎克說扎格爾，露易絲還要考慮一下扎克的感受，溫柔一點兒，對伊萊？直說比較有效果。露易絲繼續，「我更不在意隱秘聯盟怎麼樣。來共和的時候，我就和扎克討論過共和的局勢了，隱秘聯盟本就是會讓身為托瑞多的扎克和我尷尬的存在。如果不是為了和托瑞多氏族合併的阿薩邁特氏族，以及有些貪圖扎格爾的免費隱秘聯盟情報，你覺得我會願意呆在你們這裏麼。我早代表着真正的托瑞多，在共和周旋於天使、帕帕午夜、和共和神之間了。」

    露易絲突然有了一種得不償失的表情，「嘖，事實證明，我呆在你們這就是在些浪費時間。不知道聯邦發生了什麼，扎克推遲了阿薩邁特氏族回歸聯邦的進程。」不爽的，「凡卓降級的小白秘密，我沒有拿到；帕帕午夜在共和的目的我也不清楚；天使的情況，我更沒掌握；共和神，呃，不說了。也就是說，我呆在你們這裏，一件事都沒有為扎克，為我們托瑞多氏族做成！」

    挫敗，是現在露易絲言語的核心，然後以此核心為驅動，「既然現在的隱秘聯盟里，凡卓縮在布魯赫氏祖身後應對莫卡維的進攻，阿薩邁特氏族的情況穩定，沒我能做的事情。」露易絲總結了，「扎格爾和隱秘聯盟，都不配我再浪費一秒。伊萊，你別忘了，你和扎格爾本就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關係，你現在更是要成為真正托瑞多的人，跟着我回到扎克的『懷抱』，還是繼續陪着那個假人（扎格爾）耗，選一個。」

    這選擇，太好做了。

    「你不用說的那麼噁心。」伊萊撇了下嘴，「我選真正的托瑞多。」

    「終於，把你四個世紀前丟掉的智商撿起來了。」露易絲滿意的點了下頭，「你知道麼，伊萊，我永遠不會真的討厭你。」莫名的話題，伴隨着露易絲在抽出伊萊身上的木樁，解放伊萊的行動力。

    「為什麼？」

    「因為是你，扎克這個四個世紀前就該死掉的人類，活到了現在，讓我遇到了。」露易絲還真的對伊萊笑了一下，「你能想像麼，如果我沒有遇到因為你開始了永生的扎克，我現在在哪裏麼？」運氣好點兒，在街邊晃自己的搖錢樹，運氣差點兒，掛了……或，反過來？

    伊萊接受到露易絲的善意了，「你不用特意拉攏我，我會跟隨你和扎克，我是托瑞多的一員。」沒毛病，這也就是伊萊四個世紀的作為，追着『托瑞多』。

    「很好。」露易絲拔出了伊萊身上最後一根木樁，「那你聽清楚了，接下來我們要做的是請求帕帕午夜的幫助，而帕帕午夜不是個慈善家，他會要求回報。」露易絲，在笑，「而帕帕午夜一旦要求我們為他做什麼，那就是我們了解帕帕午夜在共和目的的第一步~」

    啊！這才是露易絲的目的！她不介意在共和這個地方，展示自己弱勢的一面、需求帕帕午夜幫助的原因是——露易絲，要的是用自己的弱，引誘出強者欲望所指的地方~

    危險，但非常有效率~呵呵，露易絲好長時間沒有在這個故事中露面了，我們差點兒都忘了，這就是露易絲~這就是露易絲最擅長的東西！

    恩，不過露易絲這次要失望了，帕帕午夜，哎，真的是個慈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