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旬旬雙手緊緊揪住褲腿,明明說藥性不強,可為什麼過了那麼久了,她仍然覺得難受,喉嚨干,心癢難耐。i幽閣.ziogecom感覺心臟快要爆炸了一樣。她的呼吸越來越重,身體的感官快到難以忍受的時候,一直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看着她的周衍卿,忽然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恍然抬頭,他便伸手掐住了她的下顎,說:「這樣,你就開心了吧?」
他的手觸上她皮膚的瞬間,程旬旬像是獲得了一顆解藥,吞了口口水,腦里繃着的弦一下就斷了。然而,下一秒程旬旬還沒有從他的話中反應過來,周衍卿已經狠狠的將她從床上拽了下來。她沒有任何防備,也沒有絲毫力氣,整個人就這樣狠狠的從床上摔倒了地上,出了一聲悶響,模樣狼狽不堪。周衍卿卻沒有絲毫憐香惜玉,就這樣拖着她,將她拉進了衛生間。
旋即一把揪住了她的頭,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一把將她的頭摁在了洗臉池內,旋即擰開了水龍頭,冷水一下傾瀉下來。程旬旬登時尖叫起來,無力的掙扎着。洗臉池內的水慢慢的滿了起來,程旬旬被摁在水裏。無法呼吸。她開始手腳並用的掙扎,然而後頸被死死扣着,無論她怎麼掙扎都掙脫不了他的桎梏。
程旬旬逐漸覺得腦開始黑,眼睛瞪得極大,她只能看到洗手池白色的底部。慢慢的她開始放棄了徒勞的掙扎,原本瞪得老大的眼睛,慢慢便失了焦距,連眼中那種極度的恐慌都沒有了。她的腦里莫名的想起了過去的種種,一幕一幕從腦里閃過。像是生前回憶一樣。有那麼一霎,她覺得自己可能就要溺死在這洗臉池裏了。
或許,死了也算是一種解脫吧,死了也是好的。
然而,就在她快要閉上眼睛的瞬間,扣在她脖上的那股力氣忽然消失了,轉而被人從洗臉池內拽了出來,她渾身本就沒什麼力氣,這會更是四肢無力,雙腿一屈跪在地上,身體挨在洗手台上,一隻手無力的搭在上面,猛地咳嗽了幾聲,還從嘴裏吐了兩口水出來。
胸腔內終於灌入了新鮮空氣,她像個瀕臨死亡的人一般,重重的喘着氣,不停的咳嗽這,黑色的頭,黏在她的臉上,將她的皮膚襯得雪白。她略微有點翻白眼的跡象,眼前佈滿了黑點,她幾乎看不到眼前的人,只覺得胸悶,無論怎麼努力的吸氣,都換不過來。若不是周衍卿還揪着她的頭,她這會大概就真的像一灘爛泥一樣倒在地上,渾身抽搐。
她深吸了幾口氣,慢慢的視線恢復了正常,緩緩的抬眸看了一眼站在身前面無表情看着她的人,哼哼的笑了一聲,啞着嗓斷斷續續的說:「你,你怎麼不弄死我?」
周衍卿慢慢的蹲下了身,伸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一把將她摁在了牆上,因着他太過用力,程旬旬的後腦勺重重的撞在了牆壁上,出了一聲悶響。程旬旬也沒有太多的力氣,五官微微動了一下,閉了閉眼睛,再次緩緩睜開,慢慢的看清眼前的人,他臉上帶着笑,嘴巴一動一動的。
她仔細的看着他的嘴,不知為何卻好像聽不到他的聲音,虛弱的說:「什麼,你說什麼?」
好一會她才辨別出他說的是,「你那麼好用,我怎麼捨得讓你死。」
程旬旬仰着頭,轉開了視線,唇角微微揚了揚唇,胸腔還是覺得有些疼,剛剛嗆了幾口水,喉嚨還難受,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慢慢的便輕笑了起來,片刻才慢九九的說:「你,你啊,你周衍卿啊,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這又何必呢?我們本來就是互惠互利的關係,你幫我我幫你,誰都不欠着誰,你真的真的不用在我面前裝,裝的好像是喜歡我,不准我做這個做那個,倒像是什麼都是我一廂情願在做似得,還害的你不高興,讓別人以為全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你只是被逼無奈。」
她緩緩抬起手,用手指輕輕的點了點他的胸口,「你摸着你自己的心,問問你自己,你到底有多無奈。」
「所以,現在你得到你想要的了,是不是還要對我說一句,這下你滿意了吧。」程旬旬呵呵的笑,艱難的點了點頭,自問自說:「那我告訴你把我覺得我對自己的表現挺滿意的,你該誇獎我。」她說着,哼哼的笑着,腦袋往一邊歪了過去。
周衍卿掐着她脖的手幾乎是不受控制的收緊,不消多時,程旬旬的臉就被漲得通紅,才呼吸了沒幾口新鮮空氣,肺又要給憋爆炸了,她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卻沒有掙扎,只是條件反射的將手搭在他的小臂上。現在的程旬旬只是很想笑,而她還真的笑了起來,雖然很難看,聲音也像是哭似得,但她卻是真的在笑,笑周衍卿此刻神經的無謂,更笑自己心裏那無謂的痛感,笑着笑着,便笑出了眼淚。混合了水滴,從眼角慢慢的滑落,周衍卿自然是看不到的。
程旬旬慢慢垂了眼帘,那種窒息感再度襲來,但她仍然反抗都懶得反抗了,反正不管怎麼掙扎也掙脫不得。她剛剛閉上眼睛,唇上忽然一疼,脖上的力道鬆了一些,隨即她便睜開了眼睛,只看到周衍卿近在咫尺的眼,眼裏有她的影。她的腦空白了數秒,猛然抬手抵住了他的胸口再次忍不住掙紮起來。
周衍卿輕而易舉的扣住了她的雙手,牢牢的摁在她的肚上,她擰了眉頭,艱難的搖晃着腦袋,想要逃開他的唇。這個吻除了痛再沒有其他感覺,他充斥了一腔的怒火,這個吻每一下都是那麼用力,很快嘴裏就充斥了血的味道。隨後他就開始撕扯她的衣服,程旬旬體內的藥物還未散,荷爾蒙一下被激了出來。
只是身體起了反應,卻讓她覺得十分羞恥,吸了口氣,張嘴狠狠的咬住了他的下唇,目光毫不避諱的直視他的眼睛,眼裏有明顯的憤怒,眼眶紅。兩人就這樣對視着,終了還是周衍卿鬆了唇,程旬旬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竟然一把將他從身前推開,然後手腳並用的從衛生間爬了出去。
她想逃,可剛剛從地上爬起來,就再次被周衍卿拉了回來,她抵抗了一陣,可終究還是抵不過男人的力氣,一把就將她給拉了過去,並丟在了床上。
周衍卿脫了西裝,隨手丟在了一旁,又用力的扯了一下脖上的領帶,那樣看起來像是要吃人。程旬旬的身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可因為那該死的藥物作用,心裏那種痒痒的感覺幾乎到了極致。她不自覺的緊緊揪住了床單,整個人往後躲了躲,用力的吞了口口水,故作鎮定,微微揚起了下巴,抖着聲音,說:「我那麼髒,還是不要玷污了你的聖潔,這樣我會過意不去的。」
她的語氣里還帶着笑,並充斥着諷刺,程旬旬原本以為周衍卿會生氣,折騰完了泄夠了,就會像丟垃圾一樣將她丟在這裏,然後離開。
周衍卿氣極反笑,倏地趴了下來,慢慢的將她的雙手扣在了掌心之下,眉梢輕挑,笑說:「我付了錢的,為什麼不上?你不是一直都很樂意幹這樣的事兒嗎?而且你現在應該很想要吧?」
程旬旬死死抿着唇,唇色微白。周衍卿微笑着伸手輕觸她的臉頰,指腹輕輕摩挲了她的唇,「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還知道自己髒。接吻了吧?他的手摸你哪裏了?」
「這裏,這裏,還是這裏……」他一邊說,一邊慢慢的往下,手掌分別在幾處敏感位置狠狠的摸了一把。
她伸手過來擋,擋了數下被他一把扣住,旋即上了床,坐在她的身上,用力的扯下了脖上的領帶,將她的雙手綁了起來。當程旬旬聽到金屬扣落地的時候,只閉了閉眼睛,還是試圖逃了一下,然後她才剛剛收了一下腳,只覺有一隻手握住了她的腳踝,然後用力一扯,將她猛地拉至床尾,褲被毫不留情的扯掉。
她咬牙,片刻一隻小袋砸在了她的臉上,程旬旬轉眼一看,那是套的外殼。走神之際,只覺身體一疼。她緊緊咬着牙關,不讓自己出半點聲音,然而那一次次的深入淺出,加上藥物的激,讓她離失去理智只一步之遙。
程旬旬咬的十分用力,嘴唇都被她自己給咬破了,慢慢的她睜開眼睛,看着眼前這個仍然衣冠楚楚的男人,他身上的襯衣甚至沒有絲毫紊亂,他的眼中含着諷刺,那一絲欲望被他壓制在眼底。她的眼眸微動,動了動被綁住的雙手,領帶只綁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手還能動。
不能就她一個人被淪陷,她緩緩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旋即慢慢的坐了起來,湊到了他的身前,雙手一抬,一下套住了他的脖。既然他這樣清高,這麼聖潔,那麼她就要噁心死他。她迅盤主他的腰,整個人掛在了他的身上,眼眸微微眯了起來,低眸看着他的唇,笑說:「他碰了我哪裏,你難道會不知道?」
她的唇慢慢的湊了過去,周衍卿冷睨了她一眼,微微啟唇,程旬旬便猛地湊了過去,唇舌迅的糾纏上了他的。她的吻沒有攻擊性,反倒充滿了引誘
周衍卿不自覺的皺了眉,伸手想把她從自己身前推開,可她的雙手被綁着又套住了他的脖,這麼一推,兩人便一起倒了下去,唇舌被迫分開。身體卻依舊緊密相連,周衍卿的額頭突突的挑了挑,想起來卻被她的雙手扣住了脖,強行拉到了她的面前,再次堵上了他的唇。
床墊出細微的聲響,喘息聲此起彼伏,室內風光甚好。
……
第二天清晨,程旬旬是被手臂的酸澀給弄醒的,她緩緩睜開眼睛時,周衍卿的臉近在咫尺,他似乎睡的不是太好,眉頭微微蹙着,唇角向下,下唇有些許紅腫,還凝着血。連睡覺都板着一張臉,程旬旬微微動了動自己的手,她的雙手仍然被綁着,並牢牢的套住周衍卿的脖,這導致周衍卿枕着她的手臂睡了一夜。
她的右臂這會又疼又麻,感覺像是要廢了一樣,怪不得她一個晚上做夢都想把自己的手臂砍了,原來是被壓了一個晚上,難受的人抓狂。而且他們這個姿勢很難換動作,想來周衍卿也是十分不舒服,一個晚上保持一個姿勢,誰都不會不舒服。
他們身上蓋着被,程旬旬看了一眼,昨晚的記憶很亂,她也不想回憶,便迅的收回視線,動了動手,想把自己的雙手從他身上挪開。可她的右手這會麻的厲害,根本沒法用力,而且周衍卿的腦袋也實在是太重了,不管她怎麼搞,他的頭都死死的壓着她的手。
程旬旬對此完全沒了法,只能等着,等周衍卿醒過來。她放棄了掙扎,便老實躺着,目光直直的盯着他的臉,盯得久了便覺得心裏煩躁,又不能轉身,只好看向了別處。可他這一張臉湊的那麼近,呼出來的氣息也若有似無的噴在她的臉上,讓她想轉移注意力都沒法。
大約過了五分鐘,她終於還是忍不住了,這短短五分鐘,她感覺像是過了五個小時那麼長。本想把他晃醒,她只動了一下,微微張嘴,只出了一個簡單的音節,看到他這一張板着的睡臉,便生生的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盯着他看了數秒之後,便小心的支撐起了身,看了一眼死死綁住自己手腕的領帶,找了一下上面的結。
旋即用餘光搜了他一眼,便小心翼翼的湊過去,嘗試着去解開。這麼一來,她的動作看起來便像是抱着他一樣,他們之間的距離靠的極近,程旬旬的絲落在他的臉上,略有些癢。
程旬旬正準備用牙齒咬的時候,周衍卿忽然毫無預兆的翻了個身,她只覺得自己的腰間來了一股力道,緊接着她整個人便壓在了他的身上。她嚇了一跳,輕微的出了一絲聲音,旋即就立刻把頭埋在了枕頭裏,假裝睡覺,嘴巴免不了抵在了他裸露的肩膀上。
她的心臟竟然止不住的咚咚咚加了跳動,現在他們兩個貼在一塊,這心跳的那麼快,恐怕是要被他感覺到了。她緊緊閉着眼睛,不知道多了多久,身下的人卻沒有絲毫反應,她才慢慢地睜開眼睛,緩緩的動了動脖,側目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還是閉着,嘴角依舊向下。似乎並沒有醒來的跡象。
她暗暗的鬆了口氣,這下要解開手上的領帶反倒是更簡單了,緊接着她便加快了度,打算戰決,快點解開領帶,快點跟他分開,快快快!
只是她啃了半天,本是活結,因為她的急不可耐,反倒成了死結,並且越來越死,領帶上還沾滿了她的口水,都被她給咬濕了。果然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正當她懊惱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到一道目光,旋即身一僵,緩緩側頭正好就對上了周衍卿的目光。
他,他這是什麼時候醒的?
她整個人一僵,兩人的距離太近,近的程旬旬多少有些不自在,而且被下的他們還是坦誠相對的。一夜過去,現在的情況不比昨天,起碼此時此刻她的腦是清醒的,整個人也是鎮定的,昨天是充斥了情緒的,說什麼做什麼都是沒有什麼理智可言的。睡了一覺,再不清醒就說不過去了。
她同他對視了兩秒,便有些條件反射的想要起來,完全忘記了雙手還沒有得到自由,猛地一起,結果把周衍卿也帶上了,可他那麼重,程旬旬心裏也每個預備,剛起來一點,又一下跌了回去,重重的撞在了他的身上。
周衍卿悶哼了一聲,後腦勺撞在了床背上,出了一聲悶響。他微皺了一下眉頭,臉還是板着,唇角向下,同剛才的區別就是睜着眼睛。
「急什麼。」他的聲音略有些黯啞。
程旬旬卻不自覺的紅了臉頰,深深的低下了頭,剛剛那麼一動,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整個身不由緊繃了起來,一動都不敢動。她暗暗的用餘光瞥了他一眼,說:「我的手,你抬一下頭。」
周衍卿看到她微紅的臉頰,自然也感覺到了她身體的變化,心中便瞭然了她的想法,哼了一聲,說:「這跟你沒關係。」旋即又忽然側過頭,笑說:「不過我倒是不介意用你來解決一下這個問題。」
他的語氣輕挑的很,程旬旬並未看他,臉頰雖紅但表情卻是沉了下來,轉頭看了他一眼。然而,下一刻他卻抬起了頭,一把將程旬旬的手從自己的脖上挪開,兩人終於得以分開,她被推到了一旁,被仍然將她的身蓋住。周衍卿便掀開被下了床,撿起了地上的褲套了起來,拿了手機便走進了衛生間。
正欲關門的時候,程旬旬坐了起來,用被裹着自己的身,被綁住的雙手露在外面,對着他說:「麻煩你先幫我解開一下你的領帶。」
周衍卿單手握着門把,抬眸淡淡掃了她一眼,並沒有過去,說:「等着。」然後他便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很快裏面便傳來了水聲,程旬旬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手上這個死結,長長的吐了口氣。周衍卿大概洗了半個小時才出來,下半身圍着一塊浴巾,他剛一出來,門鈴便響了起來,他順道過去開門,隨後便拿着衣服走了進去,又進了一趟衛生間,再出來的時候,已然是穿戴整齊,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
等他戴好手錶,弄好袖扣,才走到她的面前。程旬旬主動的將雙手舉到他的面前,他看了一眼,又往四下看了一眼,最後找了刀片過來,直接把領帶給割斷了。
「我走了。」他將刀片丟在了一旁,淡淡的說了一聲。
「噢。」程旬旬點頭。
周衍卿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看不出情緒,程旬旬並未看他,雙手抱着胸口,坐在床上也沒有起來的跡象,似乎是在等着他離開。
「樓下等你。」丟下這句話,周衍卿便徑直的出去了,沒有做半點停留。
程旬旬深深吸了口氣,又重重的吐了出來,旋即才從床上爬了起來,看了一下自己衣服,現都已經沒法穿了。周衍卿昨天那套衣服也都丟在了這裏,地上一塌糊塗。程旬旬想了想,便給羅杏打了個電話,讓她送一套衣服過來。
羅杏的度比她想像中快很多,她洗澡洗到一半的時候。外面的門鈴就響了起來,她只能圍着浴巾出去給她開了門,然後又匆匆的跑進衛生間,快的洗完澡,頭只隨意的擦了擦吹了個半干就出了衛生間。羅杏正在整理他們的衣服,程旬旬不覺臉頰一紅,趕忙過去一把奪過了她手裏的衣服,說:「還是我來吧。」
「也好。」羅杏沒有強求,確實周衍卿的內衣褲她也不方便整理,程旬旬是沒想那麼多,草草的將那些衣服一股腦的全部塞進了袋裏,等塞完之後,,才換上衣服。羅杏還是細心的,還給她戴了一些簡單的護膚品。
「謝謝。」程旬旬對着她笑了笑,摸完了臉,兩人就一塊出了酒店。
程旬旬沒想到周衍卿真的會在車上等她,羅杏幫她拉開了門,程旬旬一低頭就看到了坐在裏面手裏玩着火機的周衍卿,她稍稍頓了一下,才坐了進去。羅杏關上了門,並沒有一起上車,只推開了幾步,站在一旁看着他們離開。
「去哪裏?」車開出了酒店,周衍卿才出聲詢問,旋即嘴角一挑,轉頭看了她一眼,明知故問,「還要去孫杰的公司嗎?」
程旬旬低低一笑,說:「先回家吧,昨天整個晚上都沒回去,徐媽該着急了,小諾沒奶吃,哭起來可厲害了。」她整了整還滴着水的頭。
周衍卿笑了笑,便對着司機說:「去橡樹灣。」
隨後,這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十分微妙。程旬旬側過頭看着窗外,半道司機在路邊停了車,程旬旬轉頭詢問似得看了周衍卿一眼,他卻只是推開了車門,說了一聲下車,就出去了。
程旬旬稍微猶豫了一下,才跟着下車,一路跟着他進了一家早餐店。看着他點了一些吃的,又跟着他在位置上坐了下來。程旬旬低着頭,動了一下手腕,看了一眼表上的時間,問:「不用上班?」
周衍卿轉動了一下眸,淡淡掃她一眼,說:「我已經打過電話了,上午不去公司,下午我要趕飛機,今天就不出去公司了。」
「噢。」程旬旬點點頭,這會服務員送上了甜豆漿,程旬旬說了聲謝謝,就低頭喝了一口,剛剛在外面吹了一會風,這會只覺得頭有點疼,天氣冷的時候還真不能濕着頭出來。
喝了一口熱豆漿便緩和了一些。
周衍卿喝的是咖啡,但他並未動手,只是將咖啡放在了一邊。
兩人面面相覷的坐着,程旬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總覺得還是應該說些什麼,就是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她喝掉了半碗豆漿,仍然一句話都沒說,仿佛有什麼東西無法放下,可是又有什麼是放不下的呢?有什麼是她程旬旬放不下的呢?她本來就是個什麼都能放下的人。
她深知有些東西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根本就沒辦法端着,因為端着沒用。
她雙手捧着被,仍然低着頭不說話,她知道她的內心深處有氣,就算她不停的反覆的告訴自己根本就沒有理由和立場去生氣,可她還是無法主動開口說一句話。
昨天的爭鋒相對,互相撕咬,顛鸞倒鳳,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就他媽是吃飽撐着沒事做,閒的蛋疼。他們不該如此,他們是合作夥伴。
周衍卿忽然出聲,他拿了咖啡喝了一口,說:「你做的很好,我不會讓你白白付出的。」
程旬旬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頂在一塊的指甲忽的一偏,狠狠的插進了指甲縫內。她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抬起了眼帘,笑說:「我從來不是白白付出,你要幫我恢復身份,這件事我一直放在心裏從未忘記過,我們本來就是互惠互利不是嗎?我有事需要你幫,你有事我也一定會幫你,一樣的。」
兩人的目光相撞,周衍卿微挑了一下眉梢,將杯放在了桌上,淡淡一笑,說:「我說的是昨晚床上的事兒,互惠互利我一直都知道,不用你說。」
程旬旬頓了頓,旋即笑了一聲,笑說:「那個,那個就更不用放在心裏了,也……也屬於各取所需吧。」她低垂着眼帘沒有看他一眼,隨後餐點便送了上來,程旬旬就開始吃東西了,夾了個包,笑着看他一眼,揚了揚包,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不用客氣。」
緊接着兩人就開始默不作聲的吃早餐,程旬旬吃了許多,一籠小籠包,差不多都是她吃掉的,喝完了甜豆漿又叫了一碗鹹的,又吃了兩根油條,吃到胃都撐住了,差一點吃吐了。
吃完早餐,兩人就一塊回了橡樹灣,兩人一道進門,這讓徐媽十分驚訝,看着他兩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想說點什麼的時候,程旬旬卻忽然捂住了嘴巴,猛的推開了她,急匆匆的衝進了衛生間,吐了一嘴。
「這是怎麼了?怎麼吐了?」徐媽趕忙跟了過來,拍了拍她的背脊,給她遞了一條毛巾,關切的詢問。
程旬旬擺擺手,用水沖了一下嘴巴,才伸手接過了她手裏的毛巾,擦了擦嘴,說:「吃過了,沒事。」
她的臉色有些白,衝着徐媽勉強的扯了一下嘴角,不等徐媽問別的問題,立刻說:「小諾呢?我昨晚沒回來他沒鬧吧?」
「鬧了。怎麼會不鬧,但找不到你也沒辦法,我就沖了奶粉給他,開始不喝,最後估計也是真的餓了,還是老老實實的喝了一點,但不多。一會你趕緊去餵吧,不然又要哭鬧了,這孩哭的太用力,聽得人心驚。」說到小諾,徐媽便也忘了問她昨晚為什麼一晚上不回來,為什麼早上又跟周衍卿一起回來了。
當然,她就是現在不問,總有時間問的。
程旬旬被她催的上了嬰兒房,周衍卿在衣帽間收拾東西,徐媽也在幫他整理。嬰兒房跟衣帽間就在隔壁,程旬旬沒有關房間的門,隱隱約約倒是能聽到他們講話的聲音。
徐媽問:「先生,這次又要出差啊?出去幾天呢?」
周衍卿答:「可能要出去一周,指不定中間還要去見個人,就不止一周了。」
過了一會,徐媽又開口說:「先生你要離開這麼長時間,之前你又一直沒回來,就不想諾諾嗎?現在好不容易過來,去看看諾諾吧,你老是不在他身邊,日後可不跟你親啊。」
程旬旬聽到這番話,不由收緊了手,手上的力道沒有控制好,小諾大概是覺得疼了,忽然便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而小諾的哭聲一直都特別響亮。程旬旬給嚇了一跳,迅的鬆開了手,站了起來,開始哄。她大概是心下有些慌,因此有些手忙腳亂的,怎麼哄這孩就是哭,長大了嘴巴哭,可聲音是響亮,眼裏卻沒有眼淚。
她扯上了衣服,正打算把他抱下樓,剛一轉身就看到周衍卿走了進來,她一下停住了腳步,怔了怔,還未開口說話,周衍卿便過來,張開了雙手,說:「給我。」
程旬旬頓了數秒,才將孩遞了過去。
周衍卿更不會哄孩,弄了兩下見小諾還是哭鬧不止,便瞪眼厲聲道:「別哭了。」
不知道小諾是嚇到了還是什麼,他這麼一瞪還真的是不哭了,癟着嘴,烏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還真是一聲都不吭了,估計是被嚇的。
程旬旬看着小諾那憋屈的小模樣,不由笑了笑,周衍卿正好抬眸看了她一眼,眸微動,旋即收回了視線,說:「你又對他做什麼了?」
此話一出,程旬旬臉上的笑容便僵住了,轉眼笑容就不見了,她說:「沒做什麼。」
「沒做什麼他為什麼無緣無故的哭?」
程旬旬坐了下來,抬手弄了弄自己的頭,並不看他,只說:「你問問他為什麼。」
「嗬,他要是會說話,還用的着我問?早就自己上來告狀了。」周衍卿的話里含着諷刺。
程旬旬聽着心裏不是滋味,眉心微微的蹙了蹙,抬眸看向了他,兩人對視了數秒,程旬旬還是吞下了心裏的一口氣,轉開了頭,說:「是吧。」
話音落下,房間內便陷入了沉默,氣氛略有些僵。程旬旬本想走開的,可話到了嘴邊竟然怎麼都說不出來,屁股像是在椅上粘住了一樣,想起來卻起不來。
最後,還是周衍卿的手機打破了他們之間略有些微妙的氣氛,他走到她的面前,將孩遞給了她,程旬旬伸手接過,隨後周衍卿一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一邊走出了嬰兒房。
程旬旬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才低頭看了看小諾,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忽然就毫無預兆的笑了起來,張大了嘴巴,還留了一條哈喇下來,雙手啪啪拍了兩下,不知道在高興什麼。小孩的喜悅總是來的莫名其妙,程旬旬不懂,他又不能與她分享。
程旬旬在嬰兒房坐了一會,便抱着小諾走到了隔壁的衣帽間,徐媽已經將東西都收拾妥當了,現在正在檢查有沒有遺留的東西,程旬旬站在門邊,徐媽餘光瞥見,便迅的抬起了頭,站了起來,說:「旬旬你來看看還有沒有缺的東西,生活方面的東西你應該比我更了解才對。」
她不由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說:「徐媽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亞匠余技。
「哪裏,來來過來看看,是不是少了什麼東西,我這腦最近記性不太好,有些東西想不全面,你細心你看看。」徐媽說着就伸手一把將她拉了進來。
程旬旬也不再拒絕,看了看,已經都齊全了,說:「他帶着秘書的,到時候肯定不會讓他有缺的東西,你就放心吧。」
「也是啊,可是……可是從家裏帶過去的,總歸跟那邊現買的不一樣嘛,你想啊……」
程旬旬大致是知道她要說什麼,立刻打住,說:「好了徐媽,他不是這樣的人,你把東西整理好就拿下去吧,別耽誤了他的時間。」程旬旬最後往皮箱內掃了一眼,走出去之前,提了一句,「給他準備一下須後水吧,他對這個比較挑。」
「噢,對嘛,你看我都忘了,我去準備。」
程旬旬沒在樓上多待着,就抱着小諾下了樓,周衍卿正好接完電話從前院進來,程旬旬在沙前坐在,將小諾放在了小床上。
「父親那邊你會應付嗎?」周衍卿過來,將手機放在了茶几上。
「應該能吧。」程旬旬想了想,說:「只要老爺不知道我出賣他,應該就不會有什麼事吧?」
「所以,你自己可以是嗎?」
程旬旬只呵呵的笑,片刻才道:「不知道啊,你的父親你最了解,你說我可以嗎?」
「我的父親我是了解,可我不了解你,所以無法判斷。」
程旬旬轉頭深深看了他一眼,笑說:「防範於未然吧,你總不會希望等你回來,我就不見了。」
「好,給我去倒杯水。」他說着,便靠在了沙背上。
程旬旬坐了一會,才起身去給他到了杯溫水過來,彎身放在了他的面前,剛坐回去,徐媽就拿着行李從樓上下來了。她將行李放在了玄關處,說:「先生你是下午的飛機,要是沒別的事兒的話,午餐就在這裏吃吧,我現在出去買菜。」
「不用了,我坐一會就走。」周衍卿拿杯喝了口水。
徐媽臉上無不帶着滿滿的失望,程旬旬臉上的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徐媽站在不遠處看了他們兩一眼,就去了洗衣房。
等徐媽走開,周衍卿繼續說:「江如卉那邊,我會安排人讓你去見她一面。」
「好。」程旬旬點點頭。
「唐仕進那邊你還是可以接觸,另一方面我已經給唐未晞寄了一份東西,要不了多久她可能會來找你,你自己小心,保不准唐義森會做手腳,所以你最好是在見唐未晞之前,見一次唐仕進。你知道該怎麼做。」
她微微挑了眉,笑說:「你這是打算讓我送死去麼?」
「防範於未然。」
程旬旬默了一會,說:「我想去唐氏。」
「去吧。」
話音落下,兩人便許久沒有再開口說話,期間程旬旬的手機響了一次,是孫杰來的電話,周衍卿是看見的。程旬旬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孫杰說:「你今天沒來上班。」
「是啊。」程旬旬簡單回應。
孫杰默了好了一會,似乎是強做輕鬆,說:「能請你吃個午餐嗎?」
「可以,時間地點,我一定準時到。」
……
周衍卿並沒有提前走,差不多程旬旬準備出去了,他才起身,兩個人一起出門,
「我送你過去。」兩人走出門口,周衍卿便說了一句。
「不用了吧。」
「順路,走吧。」周衍卿走在前面。
程旬旬吐了口氣,既然他說順路了,那就送吧,反正現在算是說開說好了。
周衍卿親自將她送到了餐廳門口,程旬旬跟他說了聲一路順風就下了車,也沒有做任何停留,快步的進了餐廳,剛剛路上堵了一會車,她已經遲到一會了。
司機預備啟動車的時候,周衍卿開口,說:「找個位置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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