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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棟循聲望去,只見三個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手按着繡春刀緩步上了樓。一邊上樓一邊掃視着李棟他們,在看到李棟那普通的穿着之後,那三人相互會心的笑了一下。
李棟一向穿着隨意,再說那個時代也沒有阿瑪尼、驢這樣的大品牌。他的穿着在外人眼裏也就是家裏殷實,能吃飽穿暖的主。
「什麼人在此誹謗朝廷,跟我們走一趟吧」
李棟看看李響,笑笑,站起身來,對着那幾個錦衣衛招招手。
「都是自己人,過來坐」
「瞎了你的狗眼,誰和你是自己人?!爺是錦衣衛!」
聽了這話,李響臉色瞬間就變了顏色,而李棟則是一愣,慢慢的坐下。
「那你們想怎麼樣?!」
「怎麼樣?呵呵,那就要看你懂不懂事了!」那三個人嘿嘿的樂着
「我若是不懂事呢?」李棟拿起茶盞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那三人眉頭一皺,又上下打量起李棟來,他們心中暗自嘀咕「按說不會看走眼呀,這人穿着樸素,一看就不是大富大貴的主,而且也不像有功名的,怎麼說話這麼沖!」他們三個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
「哼!既然你不懂事?!那你們就跟爺去錦衣衛大牢裏面松松筋骨,看看你們是不是還有什麼同黨!」
「我若是不去呢?!」
那三人齊齊的抽出腰刀「哼!這恐怕由不得你!」
李響用力的吹了一個口哨,緊接着腳步聲大作,十個親衛快步上了樓,把那三名錦衣衛團團圍住。
「你們想幹什麼?造反那,我們可是錦衣衛?!」
李棟笑着站起來「知道你們是錦衣衛,說說吧,你們剛才想幹什麼?」
看到往常百試百靈的恐嚇對李棟毫無反應,御史那三人開始慌張起來。
「你。。。你是什麼人?!我們可是有公務在身,擅自圍捕朝廷官員,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呵呵。狗屁,你們算哪門子朝廷官員,當我不認識你們錦衣衛的官職呢,你們三個最大也就個小旗,芝麻綠豆一樣的小官。。。嘿嘿,這裏從上到下都是爺的人,宰了你們幾個,沒準還能剁碎了賣兩屜人肉包子呢」
咣當,咣當,咣當,三人的刀相繼落在地上,緊接着這三人撲通跪倒。
「爺爺饒命,爺爺饒命,我們狗眼不識泰山。。。」
李棟一愣「這也太外強中乾了吧,我剛嚇唬一句就怕成這樣」
李響走過去,把那三人的刀踢到一邊,有親衛上來收好,他蹲在那三人面前。
「我家大帥問你話,老老實實的回答,沒準他老人家一高興就放了你們。若是有半句假話,嘿嘿,明年的今天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給你們燒紙。」
「大帥?!原來你是九邊的將軍?!」有個錦衣衛指着李棟忽然站起來「沒有朝廷懿旨擅自離開駐地,親兵私藏火銃,呵呵。。。等着朝廷抄你的家吧,你若是識相就乖乖的放了小爺,在封上紋銀二兩。。。不。。。二十兩,爺就不和你計較。否則。。哼哼。。」
和那人截然相反的是,那剩下的兩個錦衣衛死死的把頭磕在地上,有一個人還用手拉拉站着的錦衣衛的衣襟。
「你拉我做什麼?!」
李棟拍着桌子大樂「你想錢想瘋了吧你,剛才爺不是說了嗎,這裏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人,爺就是敲鑼打鼓的把你們幾個宰了,誰知道?」
那錦衣衛一愣,左右看看那些凶神惡煞的衛兵,臉刷的就白了,咽了一口唾沫,撲通跪下,拼命的磕着頭。「爺爺,饒命,小的昨夜馬尿灌多了,還沒醒酒,我剛才什麼都沒聽見。。。」
李棟哧的一笑「你就沒那兩個人想的明白,說說吧,剛才你們想幹什麼?」
那個錦衣衛跪着向前湊了湊,讓李響一腳踢了回去。
「爺爺,小的幾個昨天輸了錢,所以想着到路上找個白羊宰了,弄點銀子,今天晚上好翻本。」
那剩下的兩個錦衣衛聽了他的話,牙咬得吱嘎亂響,恨不得一個窩心腳踹死他。
李棟搖搖頭「就你們這德行,真給錦衣衛丟人!」他本來有心嚴懲這幾個人,想想還是算了「你們幾個知道北鎮撫使的官署怎麼走嗎?」
那個錦衣衛一愣,迷茫的看着李棟「大爺怎麼知道小的是從那裏來的」
李棟剛喝進去的茶撲哧就噴了出來「咳咳咳。。。」
李響也笑了,趕忙過來幫李棟錘着背。
「行,那麻煩你們幾個帶個路,爺想去看看。」
。。。
那三個錦衣衛出了酒樓的大門,臉色又是一變,外面有三四十人的親兵衛隊,足足佔滿了半條街,看到李棟出來,有親衛牽來馬,李棟翻身上馬,笑呵呵的看着那三個錦衣衛。
「好好帶路,敢跑,直接剁了你們!」
「爺爺,小的不敢!」
望海樓的掌柜的看着漸漸遠去的隊伍,一腦門子的問號,他們不都是錦衣衛嗎?
。。。
天津前兩天下過雨,道路雖然經過這兩天的日曬已經乾裂,但是顯得坑坑窪窪極不好走,道路兩旁新草夾雜枯草顯得此地異常的荒蕪。
李棟皺起眉頭四下看着,入目滿是凋敝之色,心中疑惑不止,他高舉拳頭。
「停!」
整個隊伍頓時停了下來,親衛們以李棟為圓心散開,一臉警戒的看着四周。
李棟拿馬鞭指了一個錦衣衛「你們莫非起了什麼心思,怎麼把我領到這樣的地方?當我是好戲耍的嗎?!」
那三個錦衣衛也是莫名其妙的看着
「爺爺,你不是要去北鎮撫使的官署嗎?這個道沒錯呀,小的是本地的土著,這條道已經走了十幾年了。。。」
李棟一愣「那北鎮撫使何等顯赫的官職,怎能住在如此破敗的地方?!」
「嘿嘿,爺爺,您這話倒是沒錯,北鎮撫使當然不能住在這裏,他一般都住在城外自己的莊子裏。」
「那他平時不在自己的官署辦公嗎?」
「辦公?呵呵。。。辦公。。。。呵呵。。。」
「我家大帥問你話,你總呵呵什麼?!」
「爺爺饒命,只是這。。。反正爺爺到了地方一看就知。。。」
李棟帶着疑惑繼續前行。
不一會李棟就看到一個大大的院子,站在外面看進去,居然沒看到盡頭,房屋挨着房屋連成一片,遠遠看去顯得綠油油的,為什麼呢?因為屋頂上已經長滿了各式各樣的青草,更誇張的是有一個屋頂上好像還長了一顆大樹。
之所以李棟能看的如此清楚,不是因為他騎在馬上,而是因為這個院牆實在是太破舊了,好幾處已經塌方了,李棟甚至無法分辨哪裏才是正門。
院子裏面那可就更加的精彩,五花八門的幾乎樣樣都有:有人正在往衣服杆上掛曬洗的衣服,還有人躺在躺椅上,旁邊放着一個茶壺,悠哉悠哉的在睡覺,還有人居然在咿呀咿呀的調嗓子唱歌,有人在下象棋,有幾個人圍在一起用力的搖着大瓷碗,聽動靜,應該是搖篩子。
最讓李棟感到驚訝的是,有幾個人居然身穿着短褂,頭上帶着大大的草帽,手裏面拿着魚竿和魚簍,怎麼看怎麼像個漁夫。
看到打頭的三個錦衣衛「章老尿,今天收穫不小啊,抓了這麼多,晚上請喝酒啊,我們幾個去釣魚,正好當下酒菜。」說着那幾個人吆三喝四的就走了。
李棟剛下馬,一個人火急火燎的衝出來,對着路邊如若旁人的掏出那話,嘩,那個人還很舒服的呻吟了一聲,提起褲子,一邊向里跑還一邊喊「等等我,等等我在開,我要押。。。」
「爺爺,到了,這裏就是錦衣衛北鎮撫使的。。」那個傻傻的錦衣衛指着裏面對李棟說
李棟剛想說點什麼,只見另外兩個錦衣衛好似兔子一般逃進裏面,一邊跑一邊喊「兄弟們快來,有人要端了咱們錦衣衛官署,抄傢伙呀」
好嘛,整個院子頓時炸開了鍋,有人抄起板凳,有人拿起晾衣服的竹竿,上面居然還掛着兩件衣服,有人拿着魚竿,更誇張的是有人拿着兩個碗就沖了出來。
「敢到這來撒野,也不看看爺們都是幹什麼的。。。」
「操你大爺,敢和爺叫板是吧。。。」
「一幫毛還沒長齊的臭娃子,滾遠點吧。。。」
李棟看了看這些千奇百怪的兵器,那裏面居然沒有一把是刀,李棟的親衛們也有些慌亂,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情形,他們紛紛抽出火銃對着那些人。
場面有些混亂,李棟抽出短銃對着天上。
「砰」
很大的響聲,一陣煙霧,一片驚鳥飛起。
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安靜了。
「這裏誰管事?!」李棟掃視了一眼那些錦衣衛。
那些錦衣衛齊齊的把目光看向一個人,那個人正拿着兩個大白瓷碗,他的臉瞬間就和他手裏的碗一樣白。
「你什麼官職?」
「百。。。百戶。。。」
「百戶?這裏是天津北鎮撫使官署,怎麼就一個百戶管事?」
那個人很無辜看着李棟,可能是拿着兩個大瓷碗有些累,他居然把那兩個大白瓷碗放在胸口。
「問你話那,啞巴了!」李響大聲的問,那動靜把李棟都嚇了一跳。
啪啪,那個人手一哆嗦,兩個碗掉在地上,粉碎。
「這裏有。。。有兩個千戶大人。。。可是他們不在這裏,他們讓小的管理這裏。。。」那個人磕磕巴巴的說着
李棟搖着頭,扭過頭看着李響「你這官不好當啊」
李響無所謂的笑笑「大帥,您練兵一向有方法,要不您受累?」
「臭小子,少給我戴高帽」說着李棟陰沉着臉,又看了一眼那些錦衣衛,高聲說「明天卯時東城門外點名,卯時三刻不到就不用來了!」說完李棟翻身上馬走了。
李響笑呵呵的看着那些錦衣衛「你們完了」說完大笑着走了,留下了一群莫名其妙的錦衣衛。
「這些人是幹什麼的?!」
「誰知道!沒準是哪個人沒夾住褲襠把他們露出來了」
「哈哈哈。。。」
「走走走,賭錢去,那誰,剛才那把,你還欠我三百個大錢呢,你可別想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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