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話說的,我們大家都是溫和派不是嗎?」昂熱在台上攤出手,「我現在身上可沒帶任何的武器,我相信你們也一定是遵守規定的人吧。」
「昂熱,你一旦動手還需要使用武器嗎?」漢高回過身,看向昂熱的目光帶着一種特別的情緒。
他其實真的不想和昂熱交手,因為即便是擁有「聖裁」言靈的漢高,面對昂熱的「時間零」都十分頭疼。
和昂熱動手就變相等於惹怒秘黨,只是兩副龍骨的誘惑實在太大了,在巨大利益的驅使下,哪怕是手足兄弟都能破碎,更何況是一對相識已久的宿敵呢。
劍拔弩張的氣氛讓台下所有的年輕人都繃緊了神經,源稚生站在昂熱的身邊,他和台下的鈴木次郎交換了一個眼神,鈴木次郎心領神會,偷偷摸摸地離開人群。
「呵呵,漢高啊漢高,難道你就真的願意為了一具龍骨而如此瘋狂,如果你現在停下,一切都還有挽回的餘地,我是個大方的人,不會介意你冒犯的行為。」
昂熱站在台上,在西裝的包裹下他的肌肉微微膨脹,雖然平沓的西服抹去了這個老人精壯的肌肉曲線,可是那來自上位者的氣勢讓台下的不少人都感受到了壓力。
「昂熱,你和我之間現在就沒什麼好說的。」
漢高蒼老的眼神中流露出瘋狂的神采,他的拐杖敲了敲地板,身後的禮堂的大門湧現出不少手持刀械的西裝墨鏡男子,他們清一色地梳着平緩的寸頭硬漢髮型,看上去像是荷里活大片中的硬漢男主,臉上多少帶了一些傷疤。
「呵,我早該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的。」昂熱皺起眉頭。
「昂熱,擺在你面前的選擇不多了,我再最後問你一遍,如果你不能給我想要的回答,那今天你必然不會輕易走出這個歌劇院。」漢高威脅道。
混血種們提着刀子向着人群靠近,一些年輕人讓到了一邊,他們知道這場襲擊針對的目標並非是自己,相反不少人反而是幸災樂禍地看熱鬧,畢竟漢高一旦得手,他們或多或少的也能受益。
「漢高,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了解我啊。」昂熱皺起的眉頭舒緩下來。
他站在台上閉目,出神地哼唱一首歌,留下一句叫人摸不着頭腦的話,現場的很多人都聽出了昂熱哼的調子,瓦格納的《尼伯龍根的指環》裏讚嘆調《萊茵黃金的魔力》。
侏儒阿爾貝里希對着萊茵河底擁有魔力的黃金髮出讚嘆,但命運三女神無情地嘲笑他的醜陋和奢望,於是他憤怒地偷走黃金,鑄成了代表權力的指環,同時也註定失去幸福。
「你就像那貪婪的阿爾貝里希一樣,我不會將龍骨交給任何人。」
魔幻又虛無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耳畔如同命運的低語般響起,禮堂內安靜無聲,只有昂熱的曲調在默默流淌。
曲調成情,而漢高指揮權杖,來自北美混血種領袖派出了他年輕一輩中的翹楚,他們將代替漢高對昂熱執行獨裁的審判。
可接下來的一瞬間,不可思議的一幕在禮堂內乍現,優秀的年輕混血種們衝鋒,他們面對百歲老人,絲毫不敢怠慢,拼盡一切,各自吟誦言靈,然而在他們念出第一個音調之時,一道銀色的狂風吹來。
這道狂風以迅雷之勢橫掃一片,混血種們身上的西裝在瞬間炸裂破碎成幾百條紛揚的碎布,肌肉分明的身軀暴露在大眾的視線之下,而他們的身子好像被狂風托起,又自由落體般地掉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沒有看清剛才發生了什麼,只是台上的昂熱忽然消失不見了,混血種們倒在地上哀嚎,在落地的瞬間他們還沒有感受到痛苦,但是落地之後,他們才發現四肢百骸傳來了劇烈的疼痛,好像剛才吹來的風中夾着刀子。
昂熱手持一把水果刀閃現在漢高的背後,他還在哼唱着小調,而水果刀卻已經抵住了漢高的脖子,漢高舉起雙手,臉上揚起淡淡的笑容,「昂熱果然是寶刀未老,哪怕是一把切水果用的菜刀都能耍處煉金武器的鋒芒。」
「漢高,做事情不能魯莽,你和我雖然是老對頭,但不能在外人的面前丟了風度,這裏還有孩子,有老人,你和我動手不太好,我說過了,我是個大度的人,你做的一切我可以當做沒發生。」昂熱微笑。
那逼近漢高動脈的刀子已經滲出了鮮血,漢高知道昂熱是個老瘋子,但他同時也是個老紳士,他做事從來不遵循套路,也許他下一秒就會拿起酒杯,現場會響起輕揚的音樂,大家在這裏載歌載舞,也許下一秒,他漢高就要血濺當場。
「昂熱,我知道你是個大度的人,但你或許不知道,危機就隱藏在你的腦門後呢。」漢高淡定的臉上又浮現出笑容。
這個時候,一柄銀色的左輪抵在了昂熱的後腦勺上,而撞針拉起的聲音在這個沉默的禮堂顯得格外的清脆,那是一個戴着墨鏡的男人,人高馬大,健碩的身體和奢華的意大利定製西裝相得益彰,年輕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放到了那個人的身上。
沒人發現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昂熱的背後的,好像他就是從黑暗中走出來的,那明晃晃的銀色左輪泛着嶄新的油光。
「怎麼會!」
台上的源稚生居然也沒有察覺到那個傢伙的到來,難道是空間錯位了,把這個傢伙傳送到了昂熱的背後,這不科學!
「嗯?」
源稚女看了看那西裝男人,忽然就明白了昂熱的安排,只不過他的出現太唐突了。
在進門的時候,他是同昂熱一起的,可在某一個瞬間,這個傢伙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各有心事,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麼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昂熱雪白的眉毛揚起,慢慢將水果刀從漢高的脖子上移開,然後舉起雙手,那三人站成一排。
前兩人舉起手,而後面是一個人舉着左輪,他有着日耳曼人的長相,好像時間回到了二戰時期黨衛軍處決猶太商人的場面。
「昂熱,所謂算無遺策,你沒有注意到來自背後的危機啊。」漢高緩緩地回頭,目光和昂熱接觸在一起,他笑了,昂熱也笑了。
「所以呢?」昂熱笑着說,臨危不亂在他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您是校長,還是秘黨的領袖,我只是希望我能分到一杯羹,至於代價...我想我這裏的確有一份稱得上是絕密的情報,絕對能換你這一具龍骨,你不會虧的,相信我。」漢高表現的很神秘。
「哦!?」
昂熱表現的不太相信,之前的情況還在他的掌控之中,不過漢高的話一說出來,好像連他都開始感興趣那份絕密情報到底為何物。
「那是一份關於龍王的情報,我想...這很夠誠意了吧。」漢高咧着嘴湊近,快要掉光的牙齒歪七扭八的,昂熱有些嫌棄道:「把你那張親過無數婊子的臭嘴離我遠點。」
「好吧。」漢高向後退了一步。
昂熱眯起眼睛,整理一下自己的稍顯凌亂的衣襟,後面的硬物還抵着他的頭顱,昂熱說:「如果你有好的籌碼,你應該早點亮出來,或許我們有商量的餘地。」
「呵呵,你昂熱是什麼人我不清楚嗎?如果不在這種情況下,你肯定會以為我在和你開玩笑。」漢高雙手撐住拐杖。
「如果你真的有什麼情報,為什麼你不去自己想辦法搞到龍骨?」昂熱發出疑問。
「呵呵,我偉大的校長,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這樣的精力和魄力去屠龍的,我老了,手下的人你也看到了,被你像是風吹一下就掃在了地上,和落葉似的,你覺得我們能行嗎?」漢高擺擺手,黯然嘆氣道:「老了,不中用了。」
昂熱思考了一番,好像的確是這個道理,這個世界能屠龍的勢力一隻手掌都能數過來,漢高雖說老了,但如果傾盡一切去屠龍,那必然也有概率成功,只不過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大方的人,更不會去冒着一無所有的風險去投資風險產業。
他想要借昂熱的手段來達成他的目的,這樣他保底可以得到一具龍骨,這的確是非常精明又毫無損失的打算。
不愧是老狐狸,越老越成精。
「我想,我們得單獨談談。」昂熱決定給漢高一個機會。
「太棒了,我就知道我們一定合得來。」漢高拍手,身後的左輪消失,那個隱藏着的男人退出禮堂,昂熱活動一下酸酸的胳膊,「剛才被槍抵着可真不爽,一動不能動,你漢高最喜歡算計我了。」
「彼此彼此。」
就在兩人準備達成一致之時,歌劇院的燈火忽然熄滅,像是停電一樣毫無徵兆。
黑暗之中,數百隻黃金瞳閃着光,好像是黑暗森林中的鬼火,遠遠看去一片金色的瞳孔眨着眼睛,無比滲人。
有人拉開了簾幕,一注陽光照了進來。
「你聞到什麼味道了嗎?」零拉了拉源稚女的手,她清冷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汽油的味道還有...死亡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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