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聯盟之蓋世君王 第282章原因

    伊芙琳把瓶子放在四肢抽搐，意識卻因為痛苦而更加尖銳清晰的伊蓮娜面前，「裏面裝的是秘銀魔液，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吧？」

    秘銀魔液，聽到這四個字，伊蓮娜的五官徹底的扭曲了在一起。

    吸血鬼的克星，秘銀魔液！

    「吸血鬼的體質確實很特殊，恢復力強的讓人吃驚，哪怕受了再重的傷，只要有鮮血的補給，都在短時間內回復。不過在秘銀魔液面前，越強的恢復力，只會帶來越大的痛苦，它特殊的作用會把你身體裏每一寸肌膚，每一根骨頭，每一塊肌肉都分解消融。以你現在的實力，是無法抵抗秘銀魔液的，哪怕只是一滴，你就會發現自己處於煉獄的熔爐中，一點點融化分解……」

    伊芙琳表情肅然，望着因為五官扭曲，身體抽搐的伊蓮娜，道：「能撐過我黑暗技藝的人不多，為了表達我的敬意，只要你把為什麼要殺嘉文的秘密說出來，我保證不殺你。也不用秘銀魔液對付你。」

    伊蓮娜沒有說話，仿佛世界上任何痛苦，威脅，和恐懼，都無法讓她將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出賣。

    為了守護那個人，她甘願犧牲一切，忍受一切。

    「難道你真的想嘗試秘銀魔液的滋味嗎，我敢保證，這痛苦的滋味，將會永遠地印在你的靈魂上，只要你活着，就無法擺脫這種痛苦。」伊芙琳的語氣漸漸嚴厲，甚至帶上了生氣的情緒。

    只有熟悉伊芙琳的崔斯特才會知道，能讓煙視媚行，談笑間殺人於無形之中的伊芙琳出現這樣嚴厲認真的神情，說明她對這個人動了惻隱之心。

    伊蓮娜緊緊咬着牙邦，五官雖然已經扭曲，但還是可以她的眼神中解讀出堅毅與不屈。

    「那就沒有辦法了。」

    伊芙琳惋惜地說道，打開瓶蓋，將一滴秘銀魔液倒在了伊蓮娜身上。

    然後，一陣濃重焦臭的白煙從伊蓮娜的身體中冒了出來，她整個身體，都好像被油煎一樣，發出『滋滋』的聲音，她的皮膚，也漸漸焦黑碳化。

    她的四肢已經不會抽搐了，強烈出抽搐讓她整個身體都僵化，一聲聲歇斯底里，瘮人音節被擠壓出來，那毫無意義的音節並不是來自於喉嚨，而是來自於靈魂的最深處，只有受到了最劇烈的痛苦，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望着這恐怖的景象，嘉文的心裏湧出了一股柔軟的不忍，對着一臉靜默的伊蓮娜說道：「算了，放過她吧。」

    「嗯。」伊蓮娜點了點頭，出奇的沒有任何意見，她走到嘉文身邊，指着嘉文腹部那還沒癒合的傷口，直接說道：「給我一點你的血。」

    「我的血？」嘉文不明所以。

    伊芙琳解釋道：「秘銀魔液是吸血鬼的克星，其效果之恐怖，絕不是想像力所能想像的，就算實力再強的吸血鬼，也會留下後遺症，痛苦將如附古之蛀一樣折磨她終生。在這個世界上，能完全消除的秘銀魔液威力的東西，不超過五樣。恰好，你的身上流傳着三種頂級血脈，這對大陸很多種族，特別是吸血鬼來說，就是最好的聖品……遇到你，真不知該說她的幸運還是倒霉。」

    聖品？……嘉文還真不知道自己的血液有如此神奇的功效。他急忙從腹部的傷口中擠出一灘血，交給伊芙琳，他怕再一秒，伊蓮娜都有死亡的危險。

    伊芙琳將嘉文的血滴到伊蓮娜身上，白煙立刻就停止了，油煎般滋滋作響的聲音也消失不見，就連碳化焦黑的皮膚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着。

    看到這一幕，伊芙琳不由得贊了一句：「如此立竿見影的效果，真不愧是大陸上最優秀的血脈。」

    嘉文沒有接話，或許是童年陰影和蓋倫壓迫的緣故，血脈和出身這些東西，一向都是他不願談及的話題。

    隱約知道其中緣故的伊芙琳也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深入下去，指着虛脫在地上的伊蓮娜，感嘆地道：「她是一個偉大的人。」

    「偉大的人？」嘉文沒想到伊芙琳在折磨伊蓮娜後，會給出一個這樣的評價。

    從伊蓮娜的對他的刺殺中，嘉文的直覺只能發現她不是一個壞人，而偉大這兩個字根本無從說起。

    「對，偉大的人。」伊芙琳點頭道，臉上不是那煙視媚行的嫵媚，而是一種虔誠的認真，「壞人是經不起這樣的痛苦的，好人也不行，只有偉大的人才行。因為只有偉大的人，才能忍受所有的痛苦，去保護生命中最重要東西。」

    她是這樣定義偉大的？這女人的邏輯真是……

    嘉文想起伊芙琳折磨伊蓮娜那殘忍，殺意凜然的場景，到現在她說對方是一個偉大的人，怎麼聽着，都有着荒誕的違和感。

    「就像你之前所說的，你感覺到她不是一個壞人，因為她要殺你，而在強烈的殺意中暴露的東西是真實的，所以你才會和我說她不是一個壞人，但是我體會不到。同樣的道理，我親手摺磨她，讓她體驗極致的痛苦，在這痛苦中，我肯定她是一個偉大的人，痛苦是不會說謊，也無法說謊的。」伊芙琳以一種專業人士的口吻感嘆着說道：「我想，她一定是什麼想要保護的人吧，並且她的精神一定是無時無刻不在被折磨着，不然的話，不可能受得了我黑暗藝術的。」

    「想要保護的人？」嘉文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對着已經恢復了行動能力，但仍然癱軟在地的伊蓮娜，問：「你想要殺我，是因為菲奧娜吧。」

    伊蓮娜臉色大變，哪怕是被精密的刑法工具折磨時，她的臉上都沒有出過如此劇烈的變化，這種變化不是來自與身體上的劇痛，而是來自於內心最深層的東西被戳中後才會出現的，所以更加無法掩飾。

    伊蓮娜扯着沙啞的聲音叫道：「我跟菲奧娜勢同水火，今天早上你也看到了，那自作清高，不識好歹的賤人，我巴不得她死，又怎麼可能會因為她來殺你！這件事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這樣的反應，分明是欲蓋彌彰。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段無法言訴的悲傷，想隱藏，卻往往欲蓋彌彰。

    之所以能保持冷漠，之所以能忍受一切痛苦，那是因為沒有戳中真正的命門罷了。

    「菲奧娜？那是誰？」伊芙琳問道，不同於德邦的上層貴族，放眼整個符文之地，伊芙琳都算的上是最頂層的存在，所以在平常時，她根本不會關注到菲奧娜，哪怕她再天才，在沒有成為真正的強者之前，都不會引起伊芙琳的注意，而在伊芙琳眼中，最起碼晉升為傳奇，才算的是一個強者。

    菲奧娜驚才絕艷，可十七歲的她距離傳奇，還是有很長的一段距離要走。

    嘉文回答：「她的親妹妹。」

    「原來如此。」伊芙琳臉上出現了那種嬌媚卻透着危險的笑，她稍稍靠近伊芙琳，道：「你是我這麼多年來，見過的意志最堅韌的，居然能在我的黑暗藝術折磨中撐過來，所以，為了表達我的對你敬意，我就大發慈悲，把你殺了與那個自作清高，不識好歹，你巴不得她死的親妹妹菲奧娜，好嗎？」

    「不要！」伊蓮娜不再掩飾，她知道一切都已經暴露了，這個外表嬌艷嫵媚，手段卻如惡魔一樣殘忍的寡婦製造者，如果真的找上菲奧娜，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她緩緩跪了起來，不斷地對着伊芙琳磕頭，哀求道：「求求你，不要去找菲奧娜。她只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這件事真的只是我自己的主張，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伊芙琳道：「如果你不想我去找她的話，那你就把一切從實招來，說說，你為什麼要殺他？」

    伊蓮娜終於不再隱瞞，說道：「為了保護菲奧娜。」

    「為了保護菲奧娜，就要殺我？這是什麼邏輯。」嘉文不解地說道：「難道你今天沒看到，我對菲奧娜根本沒有任何歹意嗎？我還出手幫她教訓了那群貴族子弟。」

    「或許你覺得出手教訓格林那群紈絝是幫助了菲奧娜，可是事實卻恰恰相反，這樣反而會給菲奧娜帶來更大的麻煩，格林絕不會善罷甘休的，雖然在實力上格林遠不是菲奧娜的對手，可是憑他的貴族身份和家族勢力，只要略施小計，就能給菲奧娜帶來難以消除的巨大麻煩，這就是階層社會中身份地位的無奈，我知道你是一個精靈皇子，像你這樣的人，應該沒感受過這樣的現實和無奈吧……」

    伊蓮娜望着面容出眾嘉文，聲音中帶着掩飾不住的驕傲和憂慮：「其實隱患一直都是在的，菲奧娜那麼出色，整個人如劍一樣耀眼奪目，整個學院不知道有多少人覬覦她的美色與實力，貴族子弟們找菲奧娜的麻煩，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只不過那些都是小打小鬧，還不至於明目張胆違帝國的法律，放下貴族的禮儀風度撕破臉皮罷了。在我的暗中保護下，我有信心菲奧娜一定能安全地參加畢業大考，獲得冠軍，到時候她就可以成為皇家騎士團的一員了，她就可以追隨我們德瑪西亞的皇子殿下了，能夠打敗卡特琳娜，他一定是一個了不起的皇子吧，只要能追隨到那樣的人，她以後再也不用像我一樣，生活在根本無法掙扎的泥沼和黑暗中。在整個帝國中，除了皇室，除了蓋倫大人，我再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勢力能擺脫弗拉基米爾那魔鬼的掌控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可是你的出現，卻像最猛烈的導火索，讓事情快速嘲最惡劣的方向發展，你今天出手教訓格林，而且下手如此之重，按照他們睚眥必報的性格，一定會採取激烈的手段報復的。如果真的徹底鬧大，我怕菲奧娜根本無法參加畢業大考。這樣的話，她這麼多年來的夢想和努力都毀了！」

    嘉文想當然道：「所以你才想要殺了我，然後去討好格林？」

    「對。」伊蓮娜說道，「這只是其中一方面。其實我想殺你的最重要一點，是因為我覺得，你很危險，比任何人都危險。」

    嘉文皺了皺眉：「我，很危險？」

    「是的。」伊蓮娜道：「我是一個刺客，更是一個靠人血生存的吸血鬼，當我看到你教訓格林時那種兇悍如野獸般的風格時，我就知道你絕對危險，正常人社會的人不可能擁有那樣凌厲兇悍的戰鬥方式的。你來歷不明，又在畢業大考即將來臨的敏感時期出現，又恰好完全得罪了格林，如果讓你繼續呆在學院中，對菲奧娜的影響絕對利大於弊。所以我下決心要殺了你……只是沒想到……」

    伊蓮娜看着靜靜在一旁聆聽的伊芙琳，辛酸地苦笑道：「只是沒想到，你真正實力如此強悍，還不是聖域卻與我不相上下了。更沒想到，你的身份如此顯赫，是個精靈皇子，而且有命運之符的老闆保駕護航……」

    「原來如此。」嘉文點了點頭，聽了伊蓮娜的話，他已經能將一切都通暢無阻地聯繫起來了，想起菲奧娜那冷艷堅毅的臉和不屈的努力，嘉文問道：「那菲奧娜知道你暗中為她所做的一切嗎？」

    「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這件事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在她眼中，我只是一個懦弱，卑微，為了金錢可以出賣自己的身體並且為了討好貴族不知廉恥的出賣自己親妹妹的舞女而已，她比任何人都要恨我。」

    伊蓮娜臉上說不出的無奈與淒涼，「這樣也好，不跟我這個不詳的吸血鬼扯上關係，她就可以心無負累的活着，堅定的去追求自己夢想。因為知道我們兩個之間水火不容的關係，貴族們基本也不會用我來威脅她，她可以毫無羈絆的活着。」

    伊蓮娜的話，讓嘉文感到莫名的沉重，還沒等他說話，一旁的伊芙琳一針見血地指出要點：「成為皇家騎士？難道你的親妹妹不是吸血鬼？」

    「她當然不是，她雖然是我的親妹妹，可她是人類，她的體內流傳的是我們勞倫特家族最純正的劍之血脈，而不是什麼骯髒的吸血鬼！」伊蓮娜激動地說，語氣中毫不掩飾地表達出對吸血鬼的厭惡和痛恨。

    「勞倫特家族？」伊芙琳道：「你是說主宰德瑪西亞上流社會的決鬥文化中長達數個世紀之久，以劍術聞名整個德邦的劍之家族勞倫特？」

    「對。」伊蓮娜說道，想不到大陸上聲名赫赫的符文師，命運之符的主人，居然也知道勞倫特家族，這讓她感到欣慰又悲傷。

    「哦。這麼說的話，你以前是個人類，後來才是變成吸血鬼的？」伊芙琳道：「那你是怎麼變成吸血鬼的，你身上的血氣特別強大旺盛，體內應該是凝聚了血核吧。不是純種吸血鬼，卻能凝聚出血核，證明這是吸血鬼始祖賜予你血族之源……你，跟弗拉基米爾究竟什麼關係？」

    伊蓮娜身軀一震，駭然道：「你知道弗拉基米爾？」

    「歷史上最強大的吸血鬼，猩紅收割者弗拉基米爾，因為特殊原因沒有排在英雄榜上，可他的實力卻足以擠進瓦羅蘭大陸前十，雖然效忠於詭術妖姬樂芙蘭，可他的實力與地位絲毫不弱於諾克薩斯三大統領。應有幾乎永恆的生命和不死之身，在血族中更是如神一樣的存在。」

    伊芙琳的語氣沒有絲毫尊敬，反而有有種厭惡的調侃，「這樣的存在，想不知道都難啊。」

    伊蓮娜道：「那你知不道知道，這個效力於諾克薩斯的血腥惡魔，正在帝都德邦中。」

    伊芙琳點點頭。

    伊蓮娜悽然道：「那你又知不知道，弗拉基米爾的居住的地方，就是勞倫家族曾經的古堡。」

    心思聰慧的伊芙琳反應了過來，「你的意思是，弗拉基米爾佔據了你們勞倫特家族古堡？」

    「不是佔據，是毀滅。」

    伊蓮娜一臉悲憤：「勞倫特家族雖然算不上帝國頂級貴族，但畢竟源遠流長，在德瑪西亞紮根有近千年的歷史，是優雅高貴決鬥文化的代表，決鬥文化崇尚公正光明，在普通民眾眼中，勞倫特家族就是決鬥文化公正與光明美德的代表，每一個勞倫特家族的子弟，也引以為豪。」

    「可是……」伊蓮娜的語氣中充滿怨恨，「在十三年前，我父親與別人的劍術決鬥中，我善良誠實的父親居然被人陷害在對手的飲品里投毒和在武器上塗毒，並且被抓了個現行，這件事引發了軒然大波，勞倫特家族經營百年的美名也毀於一旦，因為引起群眾強烈憤怒，更被剝奪了貴族的身份，徹底敗落。」

    勞倫特家族的敗落的原因，伊芙琳其實是有所耳聞的，不過像這種的並不顯赫，數百年來都沒有出現過傳奇強者的家族，還不足以讓她重視，此時聽伊蓮娜所說，似乎勞倫特家族的敗落，是拜弗拉基米爾賜。

    可是那個偏執，瘋狂，高傲的吸血鬼弗拉基米爾，又怎麼會一個連傳奇強者都沒有的小小家族感興趣，並煞費心機去陷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