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悍媳 掉坑裡了

    顧清記得進入通道的時候元寶是沒有跟着的,可自打他從浮出水面,元寶也跟着一起浮出水面。那時候看到元寶顧清是高興的,安心的,至少在陌生的地方有個伴,

    可元寶卻沉睡了,並且睡得很死很死,怎麼叫都叫不醒。

    甚至有好幾次顧清一個不小心,讓怪獸把元寶給吞了下去,正因為如此,哪怕顧清的輕功再好,也不得不回頭去對付那怪獸,把元寶給救出來。

    有一次元寶被怪獸吞了,那隻怪獸很厲害,顧清與之纏鬥了三天三夜,各種無賴的打法都想了出來,好不容易才把怪獸打死。那時顧清以為元寶已經死了的,可是當他把怪獸的腹剖開之後,就有種想要罵娘的衝動。

    元寶還活着,並且還活得好好地,渾身髒兮兮地睡得特別香甜。

    直到現在元寶也依舊沉睡着,不但沒有幫到顧清的忙,還給顧清添加了不少的麻煩。

    起初的顧清很勤儉,打到的怪獸都將之一一分解,連怪獸肉都會全弄好了帶上。並且以為很快就能夠遇到顧盼兒,可誰想到很久都遇不上,反正每次遇到怪獸之後都會丟盔丟甲,只抱着元寶一路狂奔。

    多次之後,顧清才學聰明,只留下對他目前有種的,別的都不能要。

    也因為如此,顧清見到怪獸那是能躲則躲,打死也不樂意去招惹,而不小心招惹到的,那則是能跑則跑,跑不了的再與之相鬥。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顧清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天沒梳頭,以至於頭髮亂成了一團,怎麼捋都捋不順。身上的皮甲換了一套又一套,都是自己臨時用獸皮做的。

    現在的顧清頭髮凌亂,身上破破爛爛地,一臉髒兮兮,走路時候一拐一拐地,身後背了個大包,一隻胳膊抱着元寶,另一條胳膊噹啷着,鮮血從這條胳膊上流下來,由此可見受了傷,並且應該不輕。

    這樣的情況顧清並非第一次,而且也不是最嚴重的時候,顧清顯然已經有些習慣。

    坐在藍河邊上,離藍河有着十米遠,這才靠在樹上處理傷口。

    吧嗒!元寶被丟到了一邊。

    滾了一圈,背朝下四腳朝天睡了過去。

    看着又再髒兮兮的元寶,顧清已經沒心思給它洗乾淨,之前好幾次給它洗澡,結果洗的時候都遇上了怪獸,好幾次還差點被怪獸殺死了。

    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含淚,身上一塊好地方都沒有,好痛好痛噠。

    等處理完傷口,顧清靠着樹連動都不想動一下了。

    然而他卻不敢休息,緩了一口氣之後盤腿開始凝聚天地靈氣,一遍又一遍地修復着自己受損的身體。

    可能是這三年來一直用武,並且遊走在生死邊緣,所以現在的顧清看起來強壯了不少,已經不再是那麼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並且身體的恢復也是越來越快,這樣的傷只要休息三天的時間,又能繼續趕路。

    只是越往前走怪獸就越是可怕,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顧清心中驚怕,可如此打退堂鼓又不情願,只得硬着頭皮往下走。再且他無比確定顧盼兒的方向,就是沿着這條河一直往下走。

    時不時看到的石爐可以證明,顧盼兒是真的來過這裏,並且還用石爐煉藥。

    可惜他不懂得煉藥,否則可以用石爐給自己煉一點藥。

    也只有在遇到石爐的時候,顧清才能好好休息一下,躲到石爐里休息。將爐蓋打開一點點,通一點風,再窩到裏面去。哪怕是有怪獸經過,也不會注意到裏面的情況。再加上是顧盼兒打造出來的東西,便更加的心安。

    只是這一次,顧清好久都沒有看到石爐了。

    實在累得不行,就只能挖個洞,鑽進去躲着休息一下。

    療完傷之後,顧清略顯疲憊地睜開眼睛,順着藍河方向朝前看了過去。

    咋一眼看到的是一片青黑色,朦朧中佔據了半邊天,起先顧清以為天色如此,後來又仔細看了看,覺得可能是山。可以說是一座山,也可以說是連綿不斷的群山,並且不知首尾,不知延伸何方。

    有些看不清,顧清就爬到樹上去看,結果還是看不清。

    那一片青黑被雲煙遮住,真心看得不太清楚,總覺得是雲彩,可雲彩會動,它卻不太像會動的樣子。

    不過有着重大發現,顧清就顧不上休息,趕緊吃點東西,又整理了一下包裹,抱起元寶避開數隻怪獸向那邊潛了過去。

    這一次顧清很是幸運,一隻怪獸也沒有遇到,輕易地走到了山腳。

    山腳下堆了一大堆的東西,看到這堆東西顧清眼睛就是一亮,眼淚嘩啦一聲就流了下來:「瘋婆娘,這絕對是瘋婆娘的東西!」

    看到藍河被大山橫斷,再看到大山的陡峭,顧清確定顧盼兒是為了爬山方便,所以才丟了不少的東西。

    看着顧盼兒硝好的皮甲,再看自己身上的破破爛爛,顧清挑挑揀揀,除了自己身上的,顧盼兒的這一堆東西,顧清一樣也捨不得丟棄。

    有些甚至是已經做好的鎧甲,可以直接穿在身上。

    只是這是什麼玩意?顧清拿起幾套小人皮甲,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這玩意誰穿得上呀?有啥用?想不明白顧清就將之丟到一邊。心知這些東西肯定是帶不走的,所以每樣都看過摸過之後,終於還是一臉肉疼地挑揀了起來。

    最終挑了一小堆東西出來,剩下的顧清仍舊捨不得,於是就將之塞到了石爐裏面,蓋上蓋子。

    這石爐也不知顧盼兒用來幹啥的,比起之前只能鑽進一人,這個就要大得多了,能裝下兩三個人那麼大。

    準備好之後,顧清就開始爬山,誰料剛一步踏入山,這渾身寒毛就豎了起來。

    一股無形的威嚇,讓顧清忍不住想要後退,可看到那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腳腳印,顧清咬牙爬了上去。

    在顧清沒有看到的地方,元寶金毛抖了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視線直上,落在曾被顧盼兒砍掉的那棵大樹之處,瞳孔頓縮,似乎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那一瞬間,就是元寶都想要逃開,可想法只是剛生起,就被元寶壓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卻是沒有放鬆。不是元寶不想離開,而是小主人與自己都被鎖定了目標,現在再想離開也晚了。

    並且元寶才剛剛醒來,不知小主人來這裏作甚,只得靜觀其變。

    只是小主人似乎除了趕路以外就沒打算做別的,元寶蹙了蹙眉,既然都來到了這麼可怕的一個地方,不弄點東西回去哪有一點像女主人相公的樣?在路過一棵洗髓果的時候,元寶果斷出爪,將成熟了的洗髓果全摘下。之後遇到好的靈果,元寶一一摘下,絲毫沒有放過的意思。

    元寶是被顧清背在後背上的,起先顧清並沒有察覺,而身上越來越沉的感覺,顧清以為與那威嚇有關。而且這山太過陡峭,爬久了也可能會有這種感覺,所以顧清並沒有太過在意。

    然而等顧清好不容易找到一棵樹卡住休息的時候,卻發現事情並非如他所想像的那樣,而是元寶已經醒來,並且摘了好大一袋的果子。

    顧清頓時就滿臉錯愕:「你什麼時候醒來的?」

    又看向那些果子,雖然不太認得,但顧清知道元寶嘴叼手硬,不是好東西它一般都不會要。

    元寶眨巴眼睛,朝顧清咧了咧嘴,爪子一伸,將樹上生長着的一株金色的靈芝給摘了下來用一種隨處可見的金色大葉子包好,放到袋子裏面。

    顧清:「……」

    怪不得越來越沉,原來元寶摘了如此之多的果子。

    顧清倒是沒有生氣,相反還誇獎起元寶來:「幹得不錯。」

    不是顧清不想摘這些果子,而是每每他想要摘的時候都有種被盯上的感覺,這讓顧清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哪怕是休息的時候,顧清也不敢傷到這裏的一草一木,一直小心亦亦地。

    可胸口血氣一陣翻滾,如今連一半山路都沒有爬到,顧清擔心自己是否能夠越過這座山。

    好在元寶已經醒來,顧清這心總算鬆了一口氣。

    可這口氣剛松下,元寶就朝他遞來一顆果子,顧清正欲搖頭,忽然感覺身上一輕,那種威嚇之感竟然消失不見。

    顧清疑惑地看了元寶一眼,以為與這種果子有關,顧清便沒有拒絕,趕緊就接過來一口吃掉,剛咽下去元寶又遞過來一顆,顧清繼續吃,元寶繼續遞……

    一直吃到肚子撐了,元寶才沒有再給顧清果子吃。

    而這時顧清面色卻變了起來,一把將元寶的臉給擰到一邊去,自己則挪了挪位置,之後就迫不及待地把褲子一脫,剛脫下就……

    元寶擰着鼻子跑了幾米,抱住一棵小樹,一邊摘着果子一邊盯着顧清看。

    顧清面色一陣青一陣紅,瞪着元寶:「不許看。」

    元寶如若未聞,就那麼盯着,一直盯到顧清想要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這才扭頭看向山頂,一邊呲牙一邊摘着果子。

    這是明晃晃的挑釁,空氣中瀰漫着硝煙的味道,還有……臭味!

    正拉得痛快的顧清寒毛瞬間又立了起來,驚恐地四處看着,怪獸什麼的不會在這個時候跑出來吧?要真的是這樣的話,自己就真的被打得屁屎尿流了。

    而怪獸這時會不會跑出來且不知,只知元寶還在一個勁地挑釁着,而顧清則在痛苦並快樂着。

    與此同時,遠在雲族的顧盼兒,也是痛苦並快樂着。

    安知老怪物之前去了哪裏,還以為他死在海里了呢,結果突然間又冒了出來,並且還一把掐住了顧盼兒的脖子。

    這麼突然,給顧盼兒的感覺是,忒*了。

    「擦,你個陰魂不散的,你要裝死就一直裝死下去多好,幹啥突然冒出來,嚇死老娘了。」顧盼兒轉了轉脖子,掐得不太緊,可想要抽回來卻不是易事,掙扎了一下乾脆就認命不掙扎了。

    老怪物將顧盼兒拽至懷裏,居高臨下地看着顧盼兒,並且伸手摸了摸顧盼兒的臉,面上是極至的溫柔,輕聲說道:「小盼兒,本尊給你三天的時間,離開這裏。」

    「人艱不拆,你難道不知我來這裏有事?」顧盼兒說道。

    老怪物說道:「不過是找人,現在你已經找到兩個,剩下姓司的小子,本尊替你拎來了也罷,三天內你必須離開這裏。」

    顧盼兒就道:「咱能不能不要用這麼溫柔的笑容說着這樣的話。」

    老怪物笑容收斂:「小盼兒若是不喜歡本尊笑,本尊不笑也罷,不過小盼兒別想要岔開話題,記住本尊的話,三天內必須離開。」

    顧盼兒就問:「若是我不離開呢?」

    老怪物頭緩緩地低了下去,唇離顧盼兒越來越近,眼含情嘴角含笑。

    顧盼兒想要掙扎,卻被抓住不能動,頓時就瞪大了眼睛:「你想幹啥?」

    老怪物:「你猜?」

    顧盼兒抽搐:「不猜。」

    老怪物柔笑:「那本尊就做給你看。」

    顧盼兒:「……你嘴好臭,熏着我了!」

    唇距離顧盼兒還有一公分的老怪物頓住,就這麼盯着顧盼兒看了足足有一刻鐘的時間,最終還是鬆開了顧盼兒,將手收了回來。

    「記住本尊的話,三天之內必須離開,否則本尊不介意與你……」話未說完,空氣中傳來一道尖銳的金屬聲,老怪物看了顧盼兒一眼,轉身快速離開。

    顧盼兒揉着脖子瞪了一眼,又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追了上去。

    這老怪物到底在搞什麼鬼,為什麼要她三天內離開,明知道她的事情還沒有辦完,最重要的是顧清到底有沒有在這裏還沒有弄清,這讓她如何能夠放心離開。

    顧盼兒的速度很快,可老怪物的速度更快,顧盼兒直接就失去了老怪物的蹤跡,只憑着大致方向與對老怪物的了解,一直往前走着。

    老怪物仗着武功高,從來就不喜歡繞道,想來只要尋着一個地方,應該不會有錯。

    走着走着就離開了人群,進入一片深山老林當中,不過這片深山老林經常有人來,地面上有不着不少的痕跡。

    有一些腳印還是剛留下的,估計前面應該有人。

    一路往前面走,感覺有種詭異的安靜,而老怪物依舊不見蹤影,顧盼兒蹙眉四下看着,發現距離自己有些遠的地方,三座山分庭高聳而立,兩銀一金,金在其中,看起來有些晃眼。

    顧盼兒猜測老怪物可能去了那邊,並且這些腳印也是通向那邊。本來顧盼兒還想查一下這三座山在哪裏,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容易就找到了。

    沒有絲毫遲疑,顧盼兒向三座山方向飛奔而去。

    等近前一看,顧盼兒瞳孔頓時一縮,地面上金銀甲蟲四處橫行,不少正在吃着屍骨,而這些屍骨都是新鮮的,地面上血漬剛落下,還未來得及滲入泥土裏去。

    與此同時正前方還有一群人沒命地往這裏跑,只是人越跑越少,最終沒有一個能跑到顧盼兒跟前,全部都被甲蟲埋沒,然後頃刻間被啃噬而盡。

    不少甲蟲發現了顧盼兒的存在,向顧盼兒進攻。

    顧盼兒身上靈火大開,靠近顧盼兒的甲蟲瞬間散了開來,隨着顧盼兒的前進,漸漸地散出一個條道來,讓顧盼兒輕易地就靠近了其中一座銀山。

    只是到了入口那裏的時候,顧盼兒就再也無法再前進,這些銀甲蟲雖然怕死,可仍舊堵在了洞口那裏,倘若顧盼兒要硬往裏面闖的話,那麼這些甲蟲就有可能會跟顧盼兒拼命。

    見狀顧盼兒打消了進洞的念頭,四處尋找了起來,看看能不能找到老怪物的蹤跡。

    正在尋覓間,雲華晴懷雲笙各自帶隊趕至,皆發現了一身紅火的顧盼兒。

    「什麼人竟敢在這裏放肆!」雲華晴可是記得之前有命令疏散這裏,任何人不得留在這裏,如今看到顧盼兒在這裏,首先想到的是這個人會不會有什麼陰謀,為什麼會在這裏。

    雲笙卻是一眼就將顧盼兒認出來,見到顧盼兒竟然不怕甲蟲,這眼睛就是一亮,又聽雲華晴如此一說,腦子一轉,淡淡地說道:「那是我族府之人,聖女殿下有何意見?」

    雲華晴聞言就是一噎,之前的話說完之後雲華晴才發現不對,因為誰遇到那麼大一群的甲蟲都會避之不及,那個一身火紅的人竟然還不怕死地靠近,若是能將此人掌握在後,還用擔心控制不了這裏的情況?

    然而聽到雲笙說是族府之人,雲華晴就猶如吃了蒼蠅一般,狠狠地瞪着顧盼兒。


    顧盼剛似乎又聽到了一道尖銳的聲音,並且這聲音應該在是附近,只是這一次顧盼兒聽不太清楚方面,原地聽了一會兒卻沒有再聽到聲音。又聽到了雲笙與雲華晴的對話,遲疑了一下向雲笙走了過去。

    「這裏就是你們的錢窖子?」顧盼兒問。

    雲笙苦笑一聲:「可以這麼一說。」

    顧盼兒點了點頭,說是錢窖子,其實是三個要命的玩意,說不準這裏之所以用甲蟲為貨幣,就是因為這三個窖了的原因。

    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些甲蟲都是明晃晃的錢啊!

    顧盼兒彎身將兩隻被她踩死的甲蟲撿了起來,仔細看了看,又捏了捏,心道:這些東西倒是挺合適用來打造鎧甲的,只可惜這世間卻沒有煉器師的存在,顧盼兒自己只會煉製普通的藥,而煉器卻是極為陌生。

    讓她打造一些普通兵刃沒有任何問題,神兵神鎧什麼的,就拉倒了吧。

    「那洞裏頭有什麼?」顧盼猜測裏面還是這些玩意,定然是這些玩意的巢穴,不過仍舊問了一下。

    雲笙道:「這不太清楚,不過對此有一個傳說,不知你想不想聽。」

    話剛說完就聽到雲華晴在那邊叫囂:「再不把這些就甲蟲清理掉,很快它們就會跑到外界去,到時候整個島都被這些甲蟲佔據,看你還說什麼故事!」

    被雲華晴這麼一打斷,雲笙暫時就沒有了說故事的心思,對顧盼兒說道:「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將清理這裏,只是這情況你也看到了,倘若我不小心回不去了,請你照顧一下安思,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

    顧盼兒道:「自己的孩子還是自己照顧吧!多一個跟我家相公爭財產的,我怕我會忍不住想要掐死他。」

    雲笙抽搐:「你缺錢?」

    顧盼兒道:「不缺,不過我缺人!」

    雲笙:「……」

    有些不明白顧盼兒這話的意思,而雲笙也不太敢往下去想,因為總忍不住會想歪去。

    「走吧,我陪你一塊看看去。」其實顧盼兒還是想要找一下,想知道老怪物到底有沒有在這裏,如果在這裏的話,又會在什麼地方。

    看向最後面的那座金山,顧盼兒覺得老怪物最有可能在裏面。

    有着顧盼兒的幫忙,雲笙所帶的這一隊人傷亡並不大,可雲華晴那一隊人馬卻是傷亡嚴重。就連一向自詡雲族第一的雲華晴,如今也是狼狽不已,遠遠看着另一座山那邊的雲笙一隊人,雲華晴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回去之後給本聖女好好查查,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麼人。」這些甲蟲越清理越多,雲華晴堅持不住,就打起了退堂鼓,又硬挺了一柱香的時間,咬牙下令:「轍!」

    而雲華晴撤離的時候,雲笙等人已經闖到了洞口那裏。

    「你能不能下去?」雲笙神色不定地看着這個黑洞。

    顧盼兒搖頭:「不能,這些甲蟲雖然怕我身上的火,可到了這裏它們就發了狠似的,不再退後半分,倘若我硬要進去,必然會遭受群毆。」

    雲笙:「……」在外面也是毆呀!

    不過看向洞口那密密麻麻,絲毫沒有退後意思的甲蟲群,雲笙也是頭髮一陣發麻,最後也打起了退堂鼓,打算先回去,從長計議。

    「那就先回去罷!」再看雲華晴那邊,早就離開了銀山範圍了。

    顧盼兒更傾向於聽雲笙說這裏的故事,所以雖依舊疑惑老怪物的去向,仍舊跟雲笙一同回去了。

    其餘的人則留下來清理外圍的甲蟲,不讓其跑到民眾的聚集地去。

    回到族府,雲笙帶着顧盼兒等人一同去找族長,這個傳說族長要比後知的雲笙要清楚得多,所以最好還是讓族長來說。

    從雲笙那裏得知顧盼兒有克制甲蟲的能力,老族長思考了一下,就不打算有所隱瞞,說道:「其實不瞞各位,雲族如今正面臨着生死存亡,很有可能會就此滅亡。這個時候,本應該是各位迅速離開這裏。只是在離開之前,能否答應老夫一件事。各位不用擔心,此事若是覺得勉強,可不必去做,畢竟事關於生死。」

    顧盼兒就道:「老頭,你還是先把那所謂的傳說說一下吧。」

    老族長聞言就是一頓,看向顧盼兒,遲疑了一下,說道:「這個傳說有些扯,說了各位可能覺得是荒誕。」

    顧盼兒瞥眼:「扯不扯蛋的,說出來才知。」

    老族長就道:「千年前,這本是一個普通的小島,族人依舊靠着養蠱養蟲為生。突然有一天的夜裏,天空一顆流星划過,轟地一聲砸落到島上,正好落在了三座礦山的中間,之後這裏慢慢地就生長出兩種甲蟲,它們食金產金,漸漸地這三座山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顧盼兒錯愕,這甲蟲還是天外來客不成?

    老族長就道:「想必你們也猜測得到,起先誰都不去注意這小小的甲蟲,等這甲蟲越來越多的時候,才有人發現這甲蟲不好對付。可這甲蟲已經形成了規模,想樣將之滅掉談何容易,為了讓民眾也一起對付這些甲蟲,便將這些甲蟲變成貨幣通行。」

    下面的不用老族長說,顧盼兒自己就替他說了,道:「只是這甲蟲殺之不盡,並且越來越多,所以現在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了,對吧?」

    老族長點頭:「的確如此。曾有人試過,看看能不能把這些甲蟲養為蠱,可嘗試的人都失敗了。」

    顧盼兒點頭:「那你想要讓我們做些什麼?」

    老族長就道:「其實一百五十多年前,這裏甲蟲並沒有生長得如此迅速,按照原來的速度,至少還能堅持千年。可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些甲蟲竟然生長得如此迅速,如果可以的話,老夫希望你們能到洞裏頭去,弄清楚這情況。」

    顧盼兒想也不想地拒絕:「那洞口就是我也進不去,所以這個要求我不能答應你。」

    老族長聞言失望,真的很是想要顧盼兒幫這個忙,倘若弄清楚原因,並且將之解決,那麼雲族的危難就能解除。

    不是老族長不想讓雲族面世,而是雲族之人均為養蟲養蠱之人,不為世人所接受。然而到大楚皇朝去讓人喊打喊殺,還不如隨着這個島一起被甲蟲淹沒,如此就不必去受盡他們的白眼。

    「那裏有多危險,想必你也是知道,所以我不能讓我的人去冒這個險。」顧盼兒看了一眼雲笙,之後又補充道:「等找到人,我等會很快就離開這裏,而且不管你們願意不願意,我都要帶着安思離開。不為別的,只為她是我婆婆,是我相公的親娘,到時希望你們不要阻攔才是。」

    老族長揮了揮手,一時間如同老了十歲一般,嘆了一口氣說道:「這的確是老夫為難你們了。有關於那叫司南的年輕人,老夫會儘快將之消息打聽出來,到時候你們找到了人,就迅速離開這裏吧。」

    顧盼兒點了點頭,看得出老族長是真心實意的,不過心底下仍舊有着防備。

    又談論了一下一些事情,老族長就以累了為藉口,離開了這裏。

    顧盼兒將見到老怪物一事與大家說了,大家聽後不免就有些擔心,害怕老怪物會出來搗亂。

    而不知為何,顧盼兒總覺得老怪物有什麼事情瞞着她,雖說老怪物從來就不與她談心,也經常瞞下不少事情。可顧盼兒有種感覺,這一次老怪物瞞下了特大事情,並且這事情還可能與她有關,甚至關係到身家性命。

    冥冥中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可又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人各自散去之後,顧盼兒盤腿坐在房間裏頭,蹙眉想了許久也想不出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便將之拋之腦後,打算修煉一下。

    此時正值黑夜,四周傳了蟲兒聲,再無其它。

    只是顧盼兒閉眼剛欲凝聚靈氣,大地突然一陣搖晃,與此同時耳邊傳來轟轟的巨響之聲。地動山搖間,不少房屋傾倒,將那一陣陣從地底下傳出來的轟轟聲掩蓋,就是顧盼兒也顧不得修煉,趕緊從門口竄了出去。

    事實證明,就是族府也不是那麼的堅韌不摧的,在顧盼兒離開房間的瞬間,房屋轟然倒塌,激成陣陣灰土。

    黑暗中傳來陣陣驚呼聲,顧盼兒卻無暇顧及他人,先到顧望兒與小留兒那裏看了看,發現這倆丫頭都好好地站在外頭,除了有些灰土灰臉以外,就再無其它,便放心了下來,再去看看他人的情況。

    幸而自己這一行人因為初到這雲族,還不能習慣蟲兒滿天飛的情況,所以個個都沒有睡覺,而是盤腿修煉。在地震的一瞬間就反應過來,全部飛身出門,這才免受災難。

    地面上還在劇烈搖晃着,根本就無法站穩,逃出來的人也是東倒西歪。

    這地震持久了不到一刻鐘,可破壞力卻是極強,哪怕是族府也在這一刻鐘內崩塌了一半有餘,剩下的也成了危房。

    在月光的照耀下,顧盼兒看到的是一片廢墟,人們在廢物中呻吟着。

    這不正常,一點都不正常,顧盼兒皺起了眉頭。

    按理來說,真是大自然的災害的話,動物們是先知,應該有所感覺才對。可地震之前,根本聽不到任何不對的動靜,然而這地震卻悄然發生了。

    不經意間瞥見老族長正蹙眉看向金銀山方向,顧盼兒這心中就是一突,不會是這個地震與那邊有關吧?

    想到老怪物說的,讓她三天內離開這裏,顧盼兒不免思考了起來。

    或許是有什麼危險,所以老怪物讓她離開?

    只老怪物像是那麼好的人麼?顧盼兒表示懷疑的時候,其實已經有那麼點信任老怪物。因為老怪物雖然很是可惡,卻從來就沒有真正傷害過她,甚至在遠古森行行走的時候,數次將她從怪獸的爪牙下救回。

    若沒有老怪物,自己帶着三個不省心的孩子,特別是不分場合就嗷嗷直叫的老大,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說到底應該感謝老怪物的,也理應相信他的,只是……

    不知為何,顧盼兒雖然心底下已經急切地想要將安思等人送走,自己卻不太想離去。

    視線落在金銀山方向,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

    天色在人們痛苦的嘶吼聲中漸漸亮了起來,放眼望去皆是廢墟,基本上所有人的房屋都倒塌,就連大樹都大多傾倒,四周一片狼藉,痛苦的呻吟聲四處可見。

    顧盼兒不是那等善心之人,更何況這些人對顧盼兒來說就是異族之人,所以哪怕走這些人的身邊過去,顧盼兒也不會去救他們。

    見小留兒等人跟在身後,顧盼兒就說道:「我要到一個地方去看看,那裏不太安全,你們莫要跟着。」

    然而顧盼兒如此說着,除了司府之人沒有跟着,其餘人依舊沒有退回去的打算。

    顧盼兒就道:「想來今天應該有司南的準確消息,而且趁着現在那麼亂,你們應該當留下來,去將司南救回來,之後迅速離島。」

    聽到顧盼兒這麼一說,身後眾人停了下來,卻並未讓顧盼兒離開,而是就地商議了一下。

    結果是千殤與楚晗帶着顧望兒還有五個精英弟子,與司家一行人去聖女殿將司南救回。

    而楚陌與小留兒則跟着顧盼兒,看着二人那倔強的小眼神,顧盼兒就是想要拒絕或者偷溜都不能。

    別人還好說一點,可是小留兒……

    顧盼兒擰眉看着小留兒,有種想要將她的眼睛挖下來的衝動,省得老把人看得心裏頭毛毛地,忒嚇人了。

    卻聽小留兒道:「大姐不是要去金銀山?早去早回。」

    顧盼兒是想要去,可卻想要自己一個人去,不想帶着這兩個人去,特別是楚陌這個坑貨,顧盼兒怕自己又被坑了。

    可被倆小眼神看着,顧盼兒只得認命,帶着二人向金銀山飛奔而去。

    用靈力奔跑了約麼兩柱香的時間,來到了金銀山的範圍,只是讓人奇怪的是,竟然沒有看到任何一隻甲蟲。

    之前這裏可是遍地都是蟲子,今天緣何不見?

    莫不成甲蟲都回去睡覺了?

    顧盼兒對二人說:「你們在這裏等着,我到前面去看看。」

    二人不說話,顧盼兒就以為二人是答應了,於是朝最近的一個銀山黑洞飛跑而去,剛跑到黑洞沒多久,還沒來得及看裏面的情況,就感覺到不太對勁,往後一看,頓時滿頭黑線劃下。

    「不是讓你們在那邊等我嗎?」顧盼兒豎眉。

    楚陌瞥眼:「我們答應你了嗎?」

    顧盼兒:「……沉默不就等於是默認?」

    楚陌:「只說過沉默是金。」

    顧盼兒:「……」

    顧盼兒早就把楚陌這人給看透了,自然就不期望楚陌能說出個人話來,扭頭看向小留兒,正欲說小留兒些什麼,卻見小留兒目光幽幽地朝洞裏頭看下去,一臉木然地看着。

    於是乎顧盼兒就住了口,小心防備着洞口,以防出現意外。

    自打跟老和尚修煉之後,小留兒這眼睛就變得特別利害,很厚的霧障她都能將其穿透,看向霧障那一頭的東西。

    這讓顧盼兒一度認為小留兒有透視眼,可小留兒是否認了。

    小留兒說她能看破虛妄,卻不能穿透實質的東西,只是顧盼兒也疑惑,難不成水也不算是實質的東西?

    「三百一十五米以內,沒有任何生物。」小留兒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之後又補充了一句:「三百一十五以外,我再也看不清。」

    顧盼兒愣了一下,這就猶豫着要不要到黑洞裏頭去看看,懷裏頭還有着兩顆夜明珠,這黑洞再黑有着夜明珠也能看得清楚。可想到這是甲蟲的洞穴,顧盼兒又打起了發退堂鼓。

    然而不等顧盼兒考慮清楚,楚陌突然就跳了下去,速度快得顧盼兒差點反應不過來。然並卵,顧盼兒就是反應過來,也伸手抓住了楚陌的衣服,卻仍舊沒把楚陌拽上來,楚陌就如有千斤重一般,明明抓住了一角皮甲,不但沒有把楚陌抓上來,反而把自己也扯了下去。

    「我去,你個坑貨,真不怕死啊……」不怕死也別把老娘給扯上啊!只是後面這一句話還沒等說出來,顧盼兒就感覺不對,身體似乎有千斤重一般,迅速往下沉着,就是顧盼兒反應夠快,想要抓住洞邊爬上去,也還是差了那麼一點,整個人就那麼滑進了洞裏,並且還是臉朝下以趴着的姿勢,順着陡峭的洞口一直朝深入滑進去。

    在向下滑的同時,顧盼兒察覺到身後有一物跟着,並且還勾住了她的兩隻腳,讓她想要轉個身的念頭不得不打消了去。

    「你傻呀,誰讓你跟着下來的!」顧盼兒黑了臉,額間青筋直冒。

    可惜小留兒看不到她的表情,而是一臉木然地說道:「前面三百米內,依舊沒有甲蟲,不過似乎很多蟲卵。」

    顧盼兒千言萬語頓時就噎了回去,這不下來都已經跟着下來了,自己還真能怪這小丫頭不行?心底下抑鬱不已,正欲從挎包里拿出夜明珠照照,耳邊再次傳來小留兒的聲音。

    「前方十米處有坑。」說完還補充一句:「我才發現。」

    這話還沒說完,最前面的楚陌直接掉進坑裏,緊接着的顧盼兒,之後才是小留兒,等到小留兒掉進坑裏,這話也說完了。

    之後又聽小留兒道:「這坑裏全是蛋。」

    顧盼兒:「……」



掉坑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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