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我正為了解釋眼前的怪異景象,硬搬出了一套理論來的時候,卻發現不遠處有兩名白衣如雪的女子走了過來。
她倆盈盈地走近,在離我不遠處停了下來,我這才得以細細地觀察她們,只見一身的古裝打扮,月色朦朧,我並不能夠辨認得清她們的容貌,不過見那輪廓知道兩人的身材極好,在那如水的月色中真得似仙子一般,這會兒我心中認定她們是仙子或是天使無疑了,也更加確信自己已經死去,忙立起身來學着電視上凡人見到神仙時候的樣子,向她們做了個揖道:「兩位仙子有禮了,在下名叫張愷,請問能否告知在下這是什麼地方?」兩位仙子也向我還了一禮,互相對望了一眼,其中的一位向我說道:「你就是張公子?」我心想,原來她們來的目的便是要找我,看來她們便是來引導我靈魂的人。我向她們點了點頭說道:「在下正是張愷。」兩位仙子又相互對望了一眼說道:「那你隨我們來吧。」說完轉身向那林間走去。
我便隨着兩位仙子向前走去,邊走邊想,想來傳說中的黑白無常和那拿着大鐮刀的死神定然是毫無根據的了,眼前引領我靈魂的竟然是兩位穿着白衣的年輕女子,看來死亡也並沒有什麼值得恐懼的。想那世界上的眾多心存色念的男士們,如果知道死後是這般境況,或許會發生爭相死去的事情也未可知。想到這裏我不禁淡然一笑:這裏再好,如果可以的話,我依然願意選擇回去和我心愛的人在一起。
卻說兩位仙子引領我經過了那幾間小木屋,卻不進入,依舊向前走,我想提醒她們說:「這樣走會走回原位的。」但又一想,人家是仙子哎,我初來咋到的,自然不可能知道這林子的出路,便又默默地隨她們的步伐前進了。她們一路走,一路聊天,一路笑,還時而不時地回首望我,我知道仙子們之間談話,我偷聽了自然不好,便遠遠地跟着。
走了不一會兒,眼前豁然出現了一堵紅色的圍牆,牆上都有明燈照耀,牆中央有一個拱形的門,牆後是各式各樣的樓房建築,古風古味,一看就知道是一大片古式的豪宅,我心想,剛剛我怎麼沒有發現這些建築呢?果然,要不是她們引領我定然是發現不了這些建築的。我也暗暗慶幸:沒想到死後還可以到這麼美麗的地方來,真是不枉此死啊。這時候兩位仙子早進了那宅子,我知道那圍牆後的建築很多,如果沒她們繼續引領我定然會迷路,便匆忙跟了上去。
進了宅子,果然是大片的亭台樓榭,月色朦朧下綺麗之極,我心想如果這人世上的眾生若是知道死後會來這樣的仙境,豈不要爭相尋死?卻說那兩位白衣仙子見我發呆看景色,停下來告誡我道:「宅室龐大,公子還是跟緊點兒好。」我忙道:「是,是。」說着便邁緊了幾步跟上了兩位仙子。一邊走一邊欣賞這世外的美景來。
這些建築很是特別,很像是春秋戰國時候的樣式,我曾看過《東周列國》的電視劇,也看過《尋秦記》的連續劇,還有《秦始皇》、《英雄》等等電影,大體對東周、秦朝時候的建築還是有些印象的,因此便能一眼看得出這些建築的時代,但顯然談不上研究,如果是羅曦來了這裏,應該可以詳細分辨得出,畢竟他的歷史比我精通許多。我只覺得這些建築風格古樸而簡單,不像明清時候的建築那樣有很多的修飾。雖然簡單,卻很高大,給人一種氣勢磅礴的感覺,站在那建築的面前,有種深深的震懾感。我暗想:現實世界變化得那麼快,個個都住高樓大廈了,沒想到神仙們卻還喜好這古樸式的建築。不禁又想起《封神演義》:唉,或許這些神仙是封神榜中的人物,住慣了古式龐闊的建築,雖成了神仙,卻改不了舊習,依然喜歡古樸簡單,當然不適應現代的高樓大廈,小室小廳了。也想,過一會兒倒要看看這屋裏面是怎麼樣的擺設,古典小說中的神仙們都像《西遊記》中的那樣,不過是些香爐,紅燭和珠簾什麼的,不知道這現代的神仙們是否也用這些物品。
胡思亂想了這一陣子卻隨着兩位仙子到了一處宅門外,還好門旁掛有燈籠,看得倒很清晰,只見那宅門前有廊檐和圓柱,牆是青磚,門是朱門,眉牌上寫的是篆書,還好我學過書法,識得是「麝香苑」三個字,我暗想這個名字怎麼如此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這時候兩位仙子上前輕輕地叩門,一位身穿灰布衣服的清秀少年打開了一個門縫,躬身立在了門旁,我便和兩位仙子入了那宅子。因為是夜晚,所以並不能夠清晰地分辨出裏面的景致,只見眼前是一片花草,想來這應該是一個花園,那麼剛才那道門定然是後門了,怪不得那仙子輕輕地叩門,少年只開一個門縫,但是心中又一想,不對啊,這兩位仙子應該是導引我靈魂之人啊,為何不正大光明卻引領我從後門而入?心中存着疑問,腳下卻不敢怠慢,緊隨兩位仙子在那廊湖庭院間穿行,畢竟已經隨人家到這個地方了,這時候命不由己了阿,況且我已是個遊蕩的魂靈,何必在乎這許多?!
想到這裏我稍稍寬慰,只嗅得處處皆是荷花的香味,我心想,剛剛那林中還如農曆三月里的天氣,怎麼到這裏了卻會有六七月荷花的香氣?真是奇怪。這時候兩位仙子把我引到了一個院子裏,經過那廊檐,又到了一間房前,門果然是珠簾,兩位撩開珠簾,三人便一同進了屋子,我看那房間裏面的佈置很是精緻,牆壁上是一些奇異的花鳥圖,擺設都是古色古香的,屋角焚着檀香,矮矮的桌子,沒有凳子,桌子上是茶壺茶杯,我暗想,這樣的擺設倒也看不出什麼仙人與凡間的差別來。
兩位仙子示意地上的一塊地毯要我坐下,我這才知道她們要我坐在地上,心中明白這又是東周時候的習俗,便也學着那電視電影中的坐法屈膝跪在了桌子前,兩位仙子乘機拿起茶壺給我倒了一杯茶,說聲:「公子請慢用。」我也躬身回了一禮,兩仙子便一齊退出了簾外。我暗自納悶:這世界上的靈魂那麼多,難道我有什麼特別之處?怎麼受這樣隆重的招待?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卻不知道下一步又要如何。也不管那許多,我卻邊喝茶邊欣賞那牆上的花鳥圖了。
又過了一會兒,門帘又被撩開,卻進來一位天仙般美貌的女子來,笑盈盈地看着我,眼光中帶有款款的柔情,只見她一身粉紅色的連衣裙,黑長的秀髮披在肩上,淡淡的眉毛……天啦,我口中驚呼:「michelle!」手中的茶杯應聲跌落在了地上。那女子見得此景,忙過來幫我撿起了茶杯。又拿錦布來擦那濺在我身上的茶水,我眼神一刻也沒有從她的臉上移開,她不就是我在幽月寺中見過,如今朝思暮想的那個michelle麼?腦海中倏然閃過了千萬種揣測。天啦,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早就應該猜到這段遭遇不尋常,怎麼會在這個地方遇見我親愛的michelle?難道她也是神仙?我在網上聊的一個女孩子居然是個仙女兒?或許……或許……難道她也死了?要不然她怎麼也在這裏?想到這兒,我不禁打了一個冷顫,目光呆滯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這時候那女子笑着說道:「你怎麼知道我乳名是米歇爾?沒想到這個也能被你問出來。」我聽了她說話這才從驚異中醒來,她……她怎麼這樣說話?我和她這個id可是聊了一年多了,也明明見過面的呀?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叫michelle?難道她在跟我開玩笑?我也不管這許多了,我關心的是我親愛的人的生死,便雙手抓住她的肩歇斯底里地問道:「michelle,你怎麼也在這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眼前的米歇爾睜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我說:「這是我的家啊,我當然會在這裏,喂!西樓,你……你沒事吧?不要嚇我。」說着把手伸向我的頭,要來探我的體溫。我握住她的手說道:「我沒事,你是說……你是說這裏是你的家?」米歇爾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轉而又微笑起來說道:「樓樓,你是不是又想到什麼鬼點子了來逗我笑?」說着雙腿合併,斜坐在地毯上笑盈盈地望着我,繼續說道:「說吧。」
我看着她的表情,心中一團糊塗。天啦,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個michelle總覺得跟我在幽月寺見到的那個michelle有些不同啊,但轉念又想,我只不過與她見過一次面,怎麼可能盡然曉得她的性格?可是依然有疑問存在——我見她一臉期待的神色,知道是在等我說笑話,也來不及考慮是怎麼回事了,便想直接問她,看着她的眼睛說道:「米米,聽着,現在,現在我遇到麻煩了,我……」我想告訴她,我現在的頭腦一團糊塗,我想把我剛剛的經歷對她說,也想問為什麼她會住在這樣的一個古宅里,這到底又是什麼一個地方,等等等等諸多的問題。但是這時michelle卻打斷了我的話噘着嘴說道:「遇到什麼麻煩了?是不是答應送給我的禮物忘了帶了?」聽到她這樣搶白,我後面的問題頓時統統都不知道該如何說出來了,便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時michelle臉上卻又綻開了笑容說道:「我知道你一路上辛苦,而且白天還要做一天的工,一定很累,所以沒有想起來禮物的事情,呵呵,沒關係啦——哦,你等等啊,我有一個東西要給你看。」說完便跑出了珠簾門。
乘着她出去的一段時間,我忙來整理我的混亂的思維。天啦,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現在是在仙境麼?還是在人間?如果要是在人間,那也就是說我還活着。可是這個michelle不是說她要在b市工作的麼?還有,我什麼時候答應送禮物給她了?她還說我「做一天的工」,她明明知道,我是個學生,怎麼可能會?既然不是人間,那麼是仙境?那她是神仙?天啦,我的頭都快暈爆了。這時候我突然想起剛剛的那個假設來了,不是說如果我死後的話,我想見到什麼就能夠見到什麼麼?難道眼前的michelle只是自己思念過度的產物?可是我又為什麼把她想像成現在這樣子的呢?理由!理由!我拍着自己的腦袋,努力使自己能夠想出很好的解釋來,依然是一片混亂。這時我不禁又雙手合十,對着西方(自己認為是西的方向)虔誠地磕起頭來,口中默默念了幾段《金剛經》,然後祈禱:「佛祖保佑,一定要讓michelle平平安安……」念叨了幾遍。
我剛拜完佛,michelle又掀起珠簾手中拿着一個精緻的小盒子走進了屋子。在我的面前,她又斜坐了下來打開了那盒子,裏面是一件珠光寶氣的寶石項鍊,她輕輕地拿起了那項鍊,微笑地對我說道:「這是父親送給我的,是從秦國帶回來的。」說完看着我的眼睛稍稍歪了一下頭。我知道這是要我把項鍊給她戴上的意思,這時候我突然覺得那些倒霉的邏輯已經不再重要,即使把它弄明白了又能怎樣?眼前就是我朝思暮想的michelle,即使在夢幻之中那又有何妨,只要能好好地愛她就行,於是便暫時扔下了那些煩惱的事情,接過michelle手中的項鍊微笑地說道:「轉過身子。」michelle柔情地望了我一眼,轉過身去,我解開了項鍊,雙手把它圍在了她的胸前,在她的秀髮下又鎖上了那根項鍊。「好了,轉過身子來我看看。」michelle轉過身子來,那項鍊掛在她的胸前,上面的寶石一閃一閃,和她的眼睛一樣晶瑩,我口中情不自禁地贊道:「真是太漂亮了!」michelle輕咬着嘴唇,臉上泛出紅霞,羞澀地低下頭,用粉拳輕輕地敲着我的胸脯,並不說話。我不禁擁她入懷,她便靠在我的胸口上了。
這時候外面突然有一男人的聲音:「黛兒,黛兒?」這時候michelle忙起身把我拉到一旁說道:「是我爸爸,快,快藏起來。」我還來不及明白怎麼回事,便被michelle藏在了屋裏的屏風後面了,她囑咐道:「好好地躲着,千萬別出聲。」我點了點頭,她便「哎」地一聲迎了出去。這時候好像michelle的父親已經進了這房間了,只聽michelle說道:「爸爸!來的時候也不通知一聲!」卻是那男人委屈的聲音說道:「我不是很想見你嘛,所以才沒通知你。」我暗想這父親倒很奇怪,竟然這樣委屈地跟女兒說話。卻聽那男人又說:「黛兒啊,嘿嘿,我想請你做件事情,好不好?」只聽michelle說道:「你是不是又要讓我給三姨娘送信去?」男人驚訝的聲音道:「哇!不是吧,果然是我趙吉的女兒啊,立刻便猜出老爹的心思來!」michelle說道:「拜託啊,老爸,你這還叫心思?整天把『阿玲,阿玲』的掛在嘴上,整個府上的人都知道啦。」
我聽到這裏心想,剛剛michelle說那珠寶是在秦國買的,想來這多半應該處在東周時候,但是為什麼聽他們這說話卻很像是現代人的口吻?一口「老爸」、「拜託啊」、「爸爸」,真是奇怪,莫非真的是我的幻覺?
只聽那父親又說:「黛兒啊,你既然知道了老爸的心思,那就幫這個忙吧,嘿嘿,下次我再從秦晉回來一定再帶更好玩的東西給你啊,你說怎麼樣?」原來這父親要讓michelle當紅娘,我暗想,這倒有意思,不妨聽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時候卻聽michelle說道:「不去,不去,帶好東西也不去。」爸爸說道:「女兒啊,你就再幫我這一次啦,那你說你要什麼吧,如果你幫我了,要什麼我給你什麼,好不?」又聽女兒的聲音說道:「不要,不要啊,反正我是不去,你叫別人就是了。」爸爸急道:「喂!這也太不夠義氣了吧?幫幫忙嘛!」
兩個人在那邊你來我往地爭,我這時候卻暗暗笑着想:這一對父女倒很有意思,竟然講起義氣來了。唉,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一個世界,聽他們這樣說話,好像並不似神仙,我的幻覺也不可能想像出這麼離奇的事情來,我越來越糊塗了,想到這裏,我張口咬了一下自己的指頭,痛痛的感覺,再一用力,咬破了一塊皮,隨即指頭上竟然冒出血來,我捉摸這既不似是在夢中,好像自己也沒死掉,眼前的這個世界好像也是人間,自己應該也是活生生的人。天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回到了從前?這時候我又想起了羅曦的話,他說這世界上有什麼時空渦流的地方,能時空傳送,難道我無意中踩着了這個時空渦流,回到了東周時代?也不對,也不對,怎麼可能在東周時候又碰到michelle了?或許是命運的安排,是佛祖的旨意?所謂的緣分?現在的黛兒是另一個人,只不過她的面貌與michelle很相像而已,並不是我以前在網上認識的,並且被我深深喜歡着的那個michelle,僅僅是佛祖安排的另一段緣分。
信仰是人靈魂的寄託,人若缺少了信仰,便如同那計算機缺少了操作系統。人在這世界上,往往會遇到許多自己無法解釋的事情,如果凡事都要求個明白,那豈不活得很累?所以碰到這種事情便沒有必要去刨根究底,該糊塗的時候還是要糊塗的。因此我便把眼前不可解釋的事情交給了佛祖,他老人家萬能得很,能解決的,我便努力去解決,不能解決的便交給他去處理便是。這時候我又想起以前和michelle網絡聊天時候也聊起過這個,不禁感慨萬千——沒想到這短短的兩三天時間,我們便處在兩個世界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又相見。
我如今認定自己就是通過時空渦流的像羅曦一樣的時空遊客,以這樣的思維來理解眼前的事實便不再困難。這時候我突然聽到黛兒的爸爸說道:「咦?怎麼屏風後面有人?」只聽那女兒慌忙的聲音說:「沒……沒有啊……」我正不知所措,屏風早被拉開,眼前是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眼角有絲絲的皺紋,臉色卻很紅潤,舉手投足皆有風韻。他見到我後如獲珍寶你把我搬了出來,轉過臉對女兒笑着說:「哈哈,黛兒,還說沒有?明明一個大男人!」
我這時候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米歇爾也走了過來,把她的爸爸推到了一邊,滿臉漲紅又急又羞地說道:「爸爸!你……你……你……」那爸爸依舊笑着說道:「呵呵,我說黛兒啊,這種事情,做爸爸我呢,是不會像別人那樣不通情理的啦,只是,嘿嘿,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要不然你們的事情,我不同意。」這時候米歇爾看我尷尬地站在一邊,便過來把我拉到了她的身後說道:「爸爸!你還開玩笑?我……我……你如果要是還這樣說的話,我便再也不理你了,我說到做到!」她說話的語氣堅決,臉上依舊紅撲撲的,我心想她這樣子確是好看。這時候那爸爸見這個女兒如此神色忙攤了攤手妥協地說道:「好好好,那你說說這人是誰?好歹也讓我知道知道女婿的身世吧?」
這時候我想我不應該沉默了,但是卻又一想,我能怎麼來解釋呢?我說我是米歇爾的男朋友麼?那麼我的身世呢?天啦,我總不能說我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吧?米歇爾沒等我想出應對的辦法首先說道:「爸爸,你那個事情我幫你就是,至於他的身世,我會以後再告訴你,好不?」爸爸聽到這說米歇爾要幫忙了,果真不再為我的身世,高興地說:「哎呀,果然是我的好女兒啊,比你媽媽都要好!」
米歇爾卻是半嚴肅地說道:「不過我只答應你我會盡力,結果我不敢保證,好不?」爸爸說道:「嗯,嗯,嗯,只要你答應幫忙就好。」說完卻看了我一眼說道:「哎呀,我這女兒越來越有眼光了。」米歇爾知道她爸爸在說我,便嬌羞一邊說「爸爸……」,一邊把他推出了門外。
兩個人出了門,我便在這邊想:難道這東周時候的民風也如此開放?爸爸竟然這樣對女兒說話,唉,也許是我孤陋寡聞吧,或許歷史便是這樣,二十世紀的人考古的時候所了解的畢竟是墳墓裏面的東周,實實在在的生活未必盡如墳墓中記載的那樣。我也曾讀過一本書,說是自漢代中期起,儒家的學說才大行於世,百姓普遍才知道禮儀教化,東周、秦、漢初的時候的民風還是非常剽悍的,不過不知道這「剽悍」是否也意味着眼前這位東周的老爸地這樣開放——令二十一世紀的眾位老爸們都自愧不如。
正想着米歇爾掀簾而入,有些羞澀地說道:「渴了,喝口茶先。」說着也不看我,徑直去喝茶了。我知道她還在為剛才的事情不好意思,便自己首先道歉道:「我……我剛才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對不起了……」米歇爾卻不說話,臉上紅暈未消,晶瑩的眸子脈脈深情地看着我。我知道她現在雖未說話,但那神情卻抵得上萬句言語。可是我知道,眼前的米歇爾,還不能確定是否就是我心中所想的那個michelle。在鬼谷崖上,我一時鬼迷心竅吻了菲菲,如今心中還存有悔意,現在情況未明,當然不能再重蹈覆轍。於是便忍住避開她的目光說道:「米歇爾,我想問你個問題。」
米歇爾依舊並腿斜坐於地毯上,讓我也坐下,溫柔地說:「什麼問題?」我坐在離她間有一段距離的地毯另一段,看了看她那亮晶晶的項鍊說道:「你覺得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麼?」我這時候很想弄明白事實,不想糊裏糊塗地過下去,便這樣問。米歇爾依舊看着我的臉,臉上似乎有稍許疑惑的神情,說道:「公子,你想說什麼?」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你……你不喜歡來我家麼?要不然我們下次見面依舊還在樹林中,好麼?」
我說:「米……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這時候我才意識到,眼前的這女孩子原來是多麼地喜歡我這個張公子,但是偏偏我又不是她所想的那個公子,我有些同病相憐地改口說道:「我是說,你……你喜歡我麼?」米歇爾說道:「你說呢?」我剛才那句話原本是臨時應變出來的,並沒有什麼深入的思考,這時候被她一問,頓時不知道該怎麼來回答。這時候米歇爾又說:「這還用說麼?」
我只覺得眼前的米歇爾比我的michelle更加熱情,更加艷麗。羞澀的時候,相比而言前者是一種奔放的羞澀,而後者則是一種清雅的羞澀。我一眼便能辨出來,因為任何人也裝扮不出michelle那天上車後回首的那眼神。michelle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我有時候竟奇怪地覺得她有些像被我稱為老婆的我的本本(筆記本電腦),這樣一種氣質,任何其他女人都裝扮不來,包括眼前的這個米歇爾。
想到這裏,我已經沒有心思再和這個米歇爾聊下去了,我不想捉感情的迷藏。敷衍了幾句便要離開,米歇爾說道:「這麼晚了,走什麼?在這邊休息吧。」說着便領我去洗漱,又進了一個房間,讓我休息。我這時候一心只想着那michelle,對於眼前米歇爾的溫柔還有身邊的景致已經不再感興趣,只想倒在床上好好地想想今天所遇到的這許多混亂的事情。
米歇爾戀戀不捨地離開後,我吹滅了燈,躺在了那古樸的床上,思維又開始活動起來,努力要把這事情的原委搞清楚,原先一時藉助於佛祖僅僅是我的權宜之計罷了。
後來的事實證明,正是我的這段思考成了我解開了所有的迷底的楔子……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6s 3.926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