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會永王從自己這裏離開後,會遇到一個什麼事情。美國小說網 https://m.gogogous.com/還會不會對那個婦人,那麼的痴迷。將那麼艷麗的一個婦人,丟在那種地方,那不是將肉丟掉狼群之中嗎?更何況,那個婦人本身也不是什麼老實人。當年還在桂林郡王府的時候,就與偽帝和幾個子侄不清不楚的。
就連夫家的侄兒,都成了她的入幕之賓。能將這麼一個女人當做寶,自己那不是沒事找事嗎?此事,對這個傢伙也算是一個教訓。若是不想讓自己帽子變了色,他還是先管好自己家中那些女人。黃瓊已經下定決心,自己不在京城這段時間,得讓自己那位七嫂好好看住他。
不過現在,黃瓊沒心思在管那個傢伙。接下來的幾日之內,在等待於明遠返京之前,黃瓊不緊不慢的着手,做着南下之前的準備。一些政務上的事情,需要自己在離開之前處理乾淨。自己雖說叮囑了司徒喚霜幾個,不要提前泄露自己南下的事情。但後宮諸女也需要安撫一番。
另外就是幾個郡王就府的事情,以及沈王與定王大婚的事情。而在還有三日,便是除夕的時候,於明遠也最終從大名府返回。在於明遠進京之後,黃瓊沒有立即召見於明遠。而是讓他休息一日,才將於明遠召到了溫德殿,與傅遠山和呂端等人,整整談了一個下午加上一夜。
從北遼今年寇邊失利,明年開春會不會再一次大舉南下。到對福建路以及大理國的,如今戰局的看法。再到黃瓊談起,自己在年初五便要離京,整個京中佈防以及天下軍務的事情。至於高懷遠與於小姐婚事,黃瓊卻是閉口沒有談。至少現在,他沒有那個時間去談這個閒事。
原本黃瓊以為,自己在這個時候南下廣南西路以及大理國,以於明遠的性子會強烈反對。誰也沒有料想,於明遠在沉吟良久雖然沒有明說,可卻也沒有表示反對。而看着有些吃驚的諸人,於明遠卻平靜的道:「廣南西路,向來是諸夷人雜處之地。而偽帝一族盤踞已經百年。」
「如今甚至很多廣南西路的百姓,只知道有偽帝一族,卻不知道有朝廷。如今偽帝覆滅已經近在咫尺,其餘的族人已經全部被遷到了京城。廣南西路民心,在很大程度上會陷入混亂。尋常的百姓倒也罷了,問題是廣南西路諸夷。若是不能在短時日之內,安撫住諸夷後患很大。」
、說到這裏,於明遠苦笑道:「我是帶兵之人,那些兵的做派,我是實在太了解了。諸軍在南面已經征戰,到如今已經將近三年。不僅從上到下疲憊不堪,而且損失也不會太小。戰事持續時日越長,這軍紀越難維持。再加上諸軍都是北方之人,對廣南西路的氣候都不習慣。」
「這還沒有將瘴氣、夷人,還有毒蛇猛獸帶來的麻煩。還有糧草的補給困難,都計算在內。仗打到這個時候,恐怕軍紀很難繼續維持。別說下面的那些,本身也惦記着發財的武官。恐怕就是曹銳,現在要完全維持原本軍紀,可以說都相當的難。這不是單靠殺人就能壓下來的。」
「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恐怕廣南西路但凡有從逆的夷人部族,估計都快被搶乾淨了吧。有些小的部族,人恐怕都要殺光了。呂蒙正如今雖說就坐鎮在靖江府,可問題是他身為一個文官,很難約束得住那群丘八。甚至有些事情,只要表面過的去,他也只能睜一眼閉一隻眼。」
「若是在圍城前,這麼做未必有什麼大事,最多後面麻煩一些。如今叛軍只剩下南寧一座府城,可以說廣南西路如今大局已定。在這麼長時日持續下去,恐怕再想善後就難了。而如今能夠約束到那些兵的,恐怕非陛下莫屬。更何況,老呂過於穩重,有些事情未必能下狠心。」
「另外,陛下此去廣南西路,也可安撫一下諸夷。至於大理國那邊怎麼處置,陛下也許親臨一線會更好下決心。包括這一仗打到什麼地步,是滅國還是只解決善闡侯府,這個火候怎麼把握會更好一些。至於其他的那些東西,放心吧,平叛打到這個地步,誰也撼動不了陛下。」
於明遠的話音落下,傅遠山和呂端兩個人,猶豫良久卻是還保持沉默。而於明遠看着沉默的二人,卻是瞭然的笑了笑:「二位相爺,陛下一向都依我等為肱骨之臣。若是我等連給陛下接觸後顧之憂都做不到,那陛下還要我等作甚?我們這些文武大員,還不如回家抱孩子去。」
這番斬釘截鐵話說罷,於明遠又看看背對着自己三人,正抬頭看着溫德殿上那座匾,不知道再想着什麼的黃瓊。沉吟一下之後,站起身來一躬身道:「陛下此番堅持南下,臣知道陛下必定為了這天下百姓。臣唯一能做的是,保證這天下不會亂,京城和諸軍更不會出現亂子。
「但陛下也要答應臣等一件事,否則臣就算是死諫,也要阻止陛下此次南巡。臣的這件事,那就是陛下要為天下着想,絕對不能親身冒險。臣知道,以陛下的性子,更喜歡親臨一線坐鎮。但那時,陛下只是英王。可如今陛下為這大齊朝的天子,如今可謂天下安危繫於一身。」
「陛下是否平安,不僅關係着天下大局是否穩定,更關係到這乾坤。若是陛下,答應臣這個請求,臣等便在京城恭候陛下返回。若是陛下不答應臣的這個請求,臣如果死諫不成,那臣寧願辭官攜帶家眷歸鄉。也不願意見到這天下,因為陛下不聽臣等勸諫,而陷入混亂之中。」
於明遠斬釘截鐵的這番話,讓傅遠山與呂端二人,都不由得愣住了。而看着御座上,那座懸掛的匾額,一直都很沉默的黃瓊也轉過身。看着在座的幾個人,黃瓊卻是輕聲嘆息一聲道:「明遠的苦心,朕知道了,也懂得的。還請明遠放心,朕此次南下,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的。」
「雖說天下安危繫於朕一身,此言多少有些誇張。不過朕也知道,寧夏府的事情可一,不可再二。諸位放心,不會隻身冒險。你們都是朕的肱骨之臣,朕不在京城,將政務交給你們,朕自然是放心的。朕只希望,你們三人要同心協力。千萬不要自己內部,生出什麼齷齪的事。」
「只有你們三人同心協力,朕在前面才可以放手施為。以往在京中,朕給你們做後台。但在朕外出時,你們三人在京城表現如何,便是朕最大的後台。朕相信你們能夠做到,朕和天下百姓對你們的期許。朕一直相信,只要咱們君臣幾人同心合力,這天下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黃瓊這番的話,幾人還能說什麼,只能報以苦笑。待離開溫德殿後,傅遠山和呂端拽住於明遠,不約而同的埋怨起來。原本倆個人,還以為於明遠可以勸說一下這位主。在二人看來,無論是那位偽帝是真死還是假死。朝中內外如今的形勢,都不適合這位主在這個時候南下。
可二人都沒有想到,於明遠居然反過來支持。反倒是,更堅定了那位主南下的決心了。而聽着二人的埋怨,於明遠只能報以苦笑道:「我說二位相爺,陛下的性子你們不是不清楚。他若是下定決心,那是我勸說幾句就能改變的嗎?若是能勸的住,你們在京城不就勸住了?」
「咱們這位陛下,別看着年輕,可卻是意志堅鋼不可奪其志的主。但凡他下定決心的事情,豈是咱們做臣子的,能夠勸得住的?更何況,這一路我都在琢磨,廣南西路的形勢。那邊的事情,也許真的只能陛下親臨,才能安撫得住。老呂的確是能員幹吏,這本事也是一頂一的。」
「可有些事情,是他能處理得了的?這奏摺一來一往,至少要一個月還得多。二位大人,別忘了,廣南西路可不單單是叛軍和諸夷,周邊不單單只有一個大理國。陛下雖說也給老呂足夠權利,但問題是老呂那個人你們知道,穩是穩了一些,很多時候需要背後有人推他一把。」
「廣南西路那個鬼地方,你們不要看偏安一隅。但內諸夷雜處,外有兩個雖說是小國,但實力卻絕對不算弱的小強。如果不能在短時日之內弭平,恐怕會後患無窮。到時候勞師糜餉,會永無止境。甚至還會牽連到湖廣南路。這個時候陛下南下,對天下大局來說是一件好事。」
說到這裏,於明遠神色變得冰冷的道:「的確,現在還有幾個毛賊不老實。如果陛下不在京城幾日,這天下就要亂了的話,那我們這幾位可就成屍餐素位,還有何顏面坐這個高官?若是有人想要趁着陛下不在京,搞出什麼事情來。咱們這幾位若捏不死他,也辜負陛下厚愛。」
聽着於明遠口中殺氣十足的話,在看着這位進士出身,卻是馳騁疆場大半輩子的新任樞密使,署理殿前司馬步二軍都指揮使,可謂是如今大齊朝軍權集於一身的,如今這軍界第一人,一臉的冰冷和殺氣。除了苦笑連連,知道於明遠說的也是實話,傅遠山與呂端還能說什麼?
而接下來的日子裏,黃瓊幾乎天天將幾個人,或是一同召集到宮中,或是分別找某一個人談話。一直到離京的前一日,黃瓊還將於明遠與高懷遠,這對未來的翁婿召集到溫德殿,整整談了大半天的話。當然,除了政務之外,黃瓊還是第一次與於明遠,談起了兩家的親事。
聽到這位年輕帝王,公開徵求自己意見,於明遠其實也是無可奈何。高懷遠的確給他留下印象不錯,為人精明能幹,並沒有什麼壞習慣。肯讀書,做事也是腳踏實地,勤勤懇懇。與京中那些紈絝子弟相比,無論是才幹還是能力都的確是一流的。可問題是,印象不錯歸不錯。
但高懷遠的身份,依舊讓於明遠有些頭疼,或是不喜歡。不僅僅是他勛貴的身份,也包括他那個南鎮撫司都指揮使的身份。只是面對女兒喜歡,金城長公主的整日裏,對自己一家人的噓寒問暖。心疼女兒的於明遠,最終還是在李秀勸說之下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