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黃瓊既然提起二人婚事,於明遠沉吟了良久。隨夢小說網 http://m.suimeng.co/最終還是吐了口,已經準備與金城長公主商議,準備給過正月十五便給二人採納。等到黃瓊南巡迴來,便給二人將婚事辦了。畢竟高懷遠,是皇帝的嫡親外甥。兩家一個勛貴世家,一個是重臣之家,結親皇帝不在總歸不好。
於明遠終歸鬆了口,黃瓊倒也放了心。等到高懷遠接到黃瓊示意退出去後,黃瓊才對着於明遠:「朕這個外甥也算是人才難得,但畢竟還年輕。他的父親又走的早,一家子又是紈絝子弟。朕的長姐雖說是長公主,可終歸只是一個婦人。在一些關鍵問題上,眼光都還差一些。」
「雖說朕對高懷遠很重用,可他年紀太輕。又是初擔當大任,在很多的事情還有些不成熟。他既然成了於愛卿的女婿,在成長的過程之中,還需要於愛卿多提點和拉扯一些。等到朕南下回京之時,會對南鎮撫司做一個大調整。至於到底怎麼調整,朕還一時沒有完全拿定主意。」
黃瓊的話音落下,於明遠苦笑道:「陛下,這事怎麼說?其實,臣對高懷遠沒有什麼意見,至少對這個年輕人,沒有什麼看不上眼的。如果他是普通官宦之家出身,只要女兒喜歡,臣不僅不會反對,甚至還會推一把。可問題是,高家那個大家族,臣實在是道不同不相與謀。」
「看看高家,都是一群什麼人?那麼大一個家族,家族中除了高懷遠之外,全府上下搞得烏煙瘴氣,無一個能夠承擔大任。那些子弟,搞孌童的搞孌童,偷雞摸狗的偷雞摸狗的,讀書都沒幾個。這些年若是沒有長公主的俸祿,還有高懷遠在硬撐着,恐怕那家世早就敗落了。」
「臣的那個女兒性格,臣是知道的。外面雖說柔弱一些,可實則卻是要強的人。那個性格根本就不適合,在那種大家族之中生活。尤其是那個大家族,只是外表看着光彩,實則內里早就已經破敗不堪。上上下下的,整個都爛透了。長公主都無能為力,又何況臣的那個女兒。」
於明遠的擔心,黃瓊又如何不明白。不過,於明遠的擔心多少有些多餘。自己那個長姐,若不是實在對高家人內心有愧,又豈會那麼好相與?更何況,這些年雖說表面上看,是那位高爵爺寵妾滅妻,對嫡子根本就不重視。可實則,卻是根本拿自己那位長姐實在無可奈何。
那些侍妾,的確是仗着自己那個名義上的姐夫寵愛,打內心裏面對自己長姐不尊重。可又有那個,敢在自己長姐面前囂張?那幾個妾生子,自己那位長姐是不想管,甚至是有意的放縱。可就算那樣,那幾個妾生子就算私下再囂張,可那個不是,在這個嫡母面前戰戰兢兢的?
自己那個長姐,在外人面前展現的柔弱,只不過是裝出來給別人看的。自己那個名義上丈夫去世後,整個家族大權,不是始終牢牢的掌握在她的手中?原本還有些囂張的那些妾,那個如今不是看自己那個長姐臉色行事?又有那個敢質疑,或是挑戰自己這位長姐管家權利?
不過為了安撫為女兒擔心的於明遠,黃瓊沉吟了一下之後,對於明遠公開承諾。那座府邸,原本就是長公主在成親後,老爺子賞賜的公主府。如今高家的幾個庶子,既然也一樣封爵了,再住在公主府不合適了。自己會交待永王,另外尋一處府邸,將高家的人重新安置一下的。
等於小姐嫁過去之後,便只做好長公主的兒媳婦就可以了。至於高家的家族,她可以不用理會。高懷遠雖說作為嫡長子,在那位爵爺去世後,理所當然的成為高家新族長。但高懷遠如今是南鎮撫司都指揮使,差事就已經夠他忙的,自然也沒有什麼心思,在去搞高家的事情。
高家族長,他也就是掛一個名罷了。高家那些瑣事,自己會安排高懷遠,讓另外的人接管。聽到為了高懷遠的婚事,為了安撫自己。黃瓊身為當朝的皇帝,都承諾到這個份上了,於明遠自然也不可能在有任何的意見了。更何況,架不住軟磨硬泡的他,本就已經答應了婚事。
談完兩家婚事之後,一直有些搞不明白。自己與高懷遠,一個掌管全國軍務,甚至在北面時,這天下半數的精兵,都在自己手中掌握着。另一個如今掌管着全國情治,耳目遍及全國,如今馬上便要成為翁婿之情。這一貴一武,手中掌握軍務和情治,難道這位主就真不擔心
難道他就真的不擔心,在弄出一個淮陽郡王來?要知道,高懷遠成了自己女婿之後,自己的實際勢力,甚至還要超過當年的淮陽郡王。要知道,當年的淮陽郡王,別說掌握南鎮撫司了。就是身邊南鎮撫司安插人員,都始終沒有清理乾淨。南鎮撫司的威脅,始終懸在他頭上。
自己與高懷遠聯姻,換了歷任皇帝都不會同意的。如果如今在位的,是當年在淮陽郡王手中,吃足了苦頭太上皇,恐怕就更不能同意。便是自己這個做臣子的,別看現在表面上答應了,可實則內心還是有些誠惶誠恐。帝王心術,若是真引起皇帝的猜忌,自己與高家的命運?
可這位主不僅一力在促成這樁親事,甚至在自己返京後,不僅正式委任自己出任,掌管全國軍務的樞密院知樞密使,成為本朝第一個武將出身的樞密使。甚至還讓自己兼任了,實際管軍的殿前司馬步軍都指揮使。可以將全國除了兵部掌管的衛軍軍務之外,都交到自己手中。
到底是對自己無比的信任,還是真的無懼自己對他做什麼?儘管如今統軍多年的於明遠,多年下來養成的城府,已經是相當的深。可面對黃瓊這種無條件信任,壓力甚大的他最終還是問出來。他不搞清楚這個事,他如今現在有些寢食不安。畢竟這關係到於家上下一家老小。
聽到於明遠一臉的不理解,黃瓊卻是笑了笑道:「於愛卿,你我當年驍騎營初見時那一幕,於愛卿可還記得?也正是那一次相見,朕雖說在於愛卿那裏,碰了一鼻子灰。可也見到了於愛卿不畏權勢的錚錚鐵骨。而虎牢關外叛軍營地的那番深談,朕更明白了於愛卿的風骨所在。」
「越了解於愛卿的為人,朕便越知道於愛卿,無論是心胸還是性情,絕對都是那種可託付重擔之人。更何況,朕對自己駕馭群臣的本事,還是有些自信的。若是感覺到於愛卿的愛女,許給高懷遠便會威脅到朕,那於愛卿也太小瞧朕的心胸了。更何況,朕與愛卿相交不是權術」
「朕相信於愛卿,是因為朕相信自從與愛卿相識以來,你我君臣二人的相識相知。朕更清楚的知道,於愛卿的胸懷真正所在。這才是朕,將天下軍權相托的底氣所在。朕相信,於愛卿會對的起朕這番信任,更不會讓朕失望的。朕與愛卿君臣相知多年,這種自信朕還是有的。」
說到這裏,黃瓊轉過頭,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於明遠。而於明遠倒也沒有躲閃,面對黃瓊的目光,只是微微躬身道:「陛下以國士待臣,對臣如此的信任。臣唯一能夠做到的,便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請陛下放心南巡,只要有臣在,便是有幾個臭蟲,也是翻不了天。」
於明遠的這番保證,黃瓊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再多說什麼。他與於明遠,如今一個眼神就可以確定一切。多說什麼,反倒是顯得囉嗦。而在第二日清晨,黃瓊帶着段錦、南宮珍,青紫二蘿與劉氏二女,另外選了十名侍衛,從軍機處挑選了兩名官員,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京城。
輕車簡從,不攜帶任何皇帝的儀仗,這是黃瓊決定南下之後,便已經定好的。為了不暴露行蹤,黃瓊甚至就連傅遠山幾個人相送,都被他給拒絕了。而此時在京城之中,除了後宮之中有數幾個人之外。朝中也只有傅遠山和呂端,以及於明遠翁婿知道,黃瓊已經離開了京城。
出了京城南門,黃瓊沒有絲毫的留戀身後華麗壯觀的京城。立即快馬加鞭,沿着官道向南疾馳。而在他身後,此時都是一身男裝扮相的段錦幾女,與其他人也緊緊的跟上。在南下的這一路上,黃瓊雖說只是走的官道,但從不進入驛站。便是進城打尖,也只是住在普通客棧。
在離開京兆府後,黃瓊先經汝州、南陽府,便進入湖廣北路的襄陽府。只是在進抵襄陽府之後,黃瓊幾經猶豫,終究還沒有去范家。儘管在進入湖廣北路,也明知道自己不能與孩子相認。但至少想要與自己從未相見過的兒女,見一面想法,卻一直都在黃瓊心中不斷糾纏着。
黃瓊喜歡孩子,尤其是喜歡女兒,這一點宮內外都是知道的。如今已經到了襄陽城,與自己兒女已經是近在咫尺去,別說相認了,便是相見都有些不可能,這多少讓黃瓊感覺到很是不舒服。但這裏是范家的地盤,可以說到處都是范家的眼線,有些事情自己也不能做太過。
自己至少現在,還不能與范家搞得太過僵硬。而都知道他與南宮媚之間事情的諸女,看着黃瓊望着那邊范家。低調之中透露着奢華的府邸,臉上有些糾結的神情。想要勸說一下,但最終誰也沒有說出口。不過南宮珍也提醒他,如果為兩個孩子和南宮媚好,最好不要去看。
用南宮珍的話來說,剛一看也許還不覺得。但如果他與那兩個孩子站在一起,卻是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來的。那兩個孩子在外表上更像南宮媚,可在神態上卻是與他太神似了。范家那是一群老狐狸,眼睛裏面都長鈎子的。如果他真的心疼南宮媚,最好還是不要見面為好。
只是黃瓊不打算去拜訪范家,可范家是什麼人?不僅在江湖上高居第一世家的名頭,生意更是如今替代了桂林郡王府,成了天下第一大豪。在這身為范家根本之地,集中了范家幾乎所有家業的襄陽,境內可謂到處都是范家的眼線。而這些眼線,早就磨練得眼光極其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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