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忘掏出一小沓二十元紙幣,抽出其中一半交給一名腋下夾着籃球的男孩:「馬丁,沒問題吧?」
「等我的消息,先生。」
馬丁和兩名同伴拍打籃球離開。到了弄子,馬丁高喊自己朋友出來受死。在朋友沒有回應情況下,扔石頭砸了兩戶人家的玻璃,因為他們不知道哪一家是朋友家。在大人出現喝罵後,他們立刻逃走。
也許納什會懷疑小孩砸玻璃有陰謀,但是這不算陰謀,已經是陽謀。窗戶已經破了,你用什麼堵都不好使,除非換一塊。換一塊就讓偵獵社有機會進入你的房子。也許在納什強烈高度戒備下,趙霧今晚會失手。但趙霧不會有太大安全上的問題。一旦趙霧計劃被識破,那就只能聯繫聯調局,讓他們對房子進行強攻。
即使你付出努力,很多事也未必會成功。自己做到了最好就可以了,不要對自己過於苛責。有自責的心就可以,別因為自責的心而影響自己的情緒。
不過一切比袁忘想的要順利,趙霧夜襲,潛入房間,將沉睡的納什控制後,戴手銬,搜身,而後放同伴進屋。相比之前的趙霧,趙霧做事更有規劃,並非全憑一時高興而為。
趙霧和蕭邦留下善後,不通風情況下,必須使用一些電器將空氣快速換掉。因為交人之後,警察肯定會到現場。
袁忘與阿娜特押送人前往最近的警局。附近也有小警署,不過凌晨沒有交接人,只能去距離20公里路程的紐唐五區分局。
五區分局在富人區的邊緣,環境相比貧民區有天壤之別。寬敞的道路,明亮的路燈,讓開車的人宛如穿越。
阿娜特開車,袁忘坐後座弄醒了納什,他可不想將人扛到警局內。然後隨便揍了兩拳,這傢伙被捕後竟然還想咬人。
汽車停在警局門口路沿特設的停車場。阿娜特熄火下車,袁忘正在和納什角力,將其從外拽。體力不在狀態的納什雖然拼命反抗,但還是被袁忘拖出了車外摔倒在地。袁忘伸手抓其領子,要把他提起來。
阿娜特:「死道。」
袁忘問:「什麼?」
阿娜特:「那棵樹,護欄,街道對面的綠化灌木上掛的布條飄帶,是區域三角風力測量手段。有狙擊手。」
袁忘對狙擊手特別敏感,童年圍城,狙擊手殺死的人僅次於餓死的人。一聽狙擊手立刻蹲下,藉助汽車躲藏。
「我不是目標,否則對方已經開槍。你是目標可能也不大,要狙擊你不需要在警局門口。」阿娜特作為五小強,冷靜分析目前情況:「目標是納什,有人不希望納什活着。小心,你和納什很近,狙擊手依靠飄帶測風,說明距離比較遠,同時也說明可能出現誤差。」
遠程狙擊手有個好處,到處是制高點,你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即使對方開槍殺人,也只能事後依靠技術分析彈道來確認開槍地點。城市狙擊手兩個套路,一個是中近連狙,基本不用考慮風力,濕度等變量。一個是遠程狙擊。相對來說,前者被捕,甚至現場被迫駁火的可能性更高。遠程狙擊相反,即使在警局門口殺人,袁忘和警察們也不可能在第一時間就威脅到狙擊手的安全。
要去警局,要上一個台階,不多,只有十個台階。納什不配合,只能用蠻力,這樣就導致袁忘和納什靠在一起。袁忘更關心自己的死活。至於納什的死活?在警局門口遇害,和袁忘就沒有關係了。納什不是保釋逃犯,他是通緝犯。死的也值錢。
袁忘半蹲,踹了一腳納什,讓他老實點。然後內心萬分忐忑的上台階,推門進入警局:「你好,我是保釋執行官,抓到一枚聯調局要求協助追捕的通緝犯。」
經過傳話,很快出來一名便衣,詢問情況。袁忘道:「人在停車處,拼命反抗。順便說一句,可能有狙擊手。」
分局就是分局,五分鐘後直升機就起飛朝可能存在狙擊手方向巡視。一組特警點燃了兩顆煙霧彈,將納什從汽車邊拖拽進警局。期間,沒有子彈,沒有傷亡。
一名老警探值夜班剛從外面回來,聽聞此事,查看綢帶後首肯了阿娜特的推測:有狙擊手。並且在地圖上畫出了狙擊手大概所在位置。特警們出動進行盤查,折騰了兩個小時後,在一棟工地樓發現了線索。監控拍攝到一位身穿兜帽教徒款式服裝的男子提了手提箱進入小巷,可能是前往工地樓。在直升機出現兩分鐘後,男子拿了手提箱出小巷,進入一輛剛剛到達路邊的汽車內。
……
接下去的案件發展和袁忘他們無關,準備收錢的他們快樂的開車離開。路上連麥,說明了情況。阿娜特說出自己的推測:「會不會是殺手經紀人派遣的狙擊手?」
「殺手經紀人不會凌晨還盯着納什吧?納什住所附近我們檢查過,沒有發現監控。」袁忘不同意阿娜特的推測。除非經紀人屬於犯罪金字塔頂層人員。
阿娜特沒有反駁:「殺納什理由是什麼呢?」
「不知道。」袁忘對與自己沒關係的人和事,沒有什麼求知慾。阿娜特就不一樣,她對發生在身邊的可疑的事充滿了熱情。這一路上阿娜特都在揣摩對方要殺納什的原因。但始終找不到讓阿娜特自己信服的理由。
柳飛煙在電話終止阿娜特的囉嗦:「阿娜特做的很好,因為她的細心避免了一次殺戮。大家辛苦一夜,斷麥休息。」
多人通話斷開,阿娜特仍舊沒有放棄:「有沒有可能目標不是納什?也不是我們,而是當時可能會出現在警局門口的人呢?」
袁忘專注開車,在車輛很少的黎明,特別要小心駕駛。因為總要找個不理會阿娜特問題的理由。
對此,袁忘有些懷疑,阿娜特真是特工嗎?講道理,哪個特工這麼有求知慾,還特別的會自言自語。最好的特工就是機械人。作為特工基本守則,能不說話就不要開口,因為你無法評估對方會從你言語中獲得多少情報。
看不懂這貨!袁忘深深看了阿娜特一眼。阿娜特感覺被嘲笑或者被侮辱,毫不客氣一巴掌蓋在袁忘的腦袋上。
「對不起,對不起。」阿娜特急忙道歉,邊道歉邊鞠躬,如同吃米的小雞仔。
袁忘再次收回深深的一眼。這女人如果是特工,那絕對是超演技派的特工。但是今天執行任務時,大叔襲擊阿娜特,阿娜特沒有任何反擊,只是儘可能的防禦和保護自己。說明她有經過特別訓練的心理素質。
……
阿娜特的疑問有了答案,納什在律師證明有狙擊手準備殺他時,他招供了一切。有人在古巴找到他,說最近紐唐趙家的熱鬧事。納什為之心動。於是根據此人的安排,他渡偷到紐唐,入住了弄子的房子,等待此人的消息。此人自然就是目前紐唐最熱火的殺手經紀人。
這位經紀人也算一個另類傳奇。他本是聯調局一名駐墨西哥邊境警探,一次例行測謊未通過,在複測時作弊,因此內部對其進行調查,發現他暗中幫助墨西哥犯罪團伙運貨。不過由於證據不足,最終經紀人只被控玩忽職守。
離開聯調局後,經紀人到墨西哥生活,成為甘比家族的女婿和甘比家族重要的家族成員。甘比家族黑吃黑,殺了游擊兵兩名郵遞員,搶了一批貨。本傑明和甘比家族開戰,臥底袁忘奉命在秘魯攻擊並且生擒甘比家族的一名重要成員。本傑明和聯調局勾結,聯調局干涉墨西哥事務,利用這位重要成員提供的線索逼迫墨西哥對甘比家族動手。甘比家族因此受到全面打擊,不得不和游擊兵求和。
甘比家族沒想到,本傑明和談是假,趕盡殺絕是真。那夜名為談判,實則本傑明派遣十幾名槍手在火組帶領下,在兩架直升機的協助下,突襲甘比家族的莊園。
經紀人倖免於難,搖身一變成為這次甘比莊園大屠殺的證人。兩年後經紀人回到紐唐,為了生計,經常從事一些犯罪活動。
最有趣的是,走廊紐唐分公司成立後,經紀人成為分公司的業務顧問。基本可以肯定,經紀人已經投靠本傑明,成為本傑明旗下的一名中低層管理。這個身份不會知道很多事,但是也會知道一些事。
經紀人叫馬克克,警方上午對其進行抓捕,得到其妻子的說法,稱馬克克凌晨三點多回家拿了點東西後就離開。警方推斷,馬克克是在狙擊手放棄任務之後才開始逃亡。聯調局的李尋認為,馬克克逃的不是警察,而是本傑明。
之所以有狙擊手,明面是為了殺納什滅口保護馬克克,實際上是為了保護本傑明。因此李尋判斷馬克克有可能知道一些本傑明的核心信息。最少擁有損害本傑明利益的能力,因此在狙擊手失手後,他只能潛逃。
……
午飯後喝茶,大家坐在寬敞的後院,享受精緻午後。阿娜特有些耐不住,在柳飛煙耳邊詢問:「我們為什麼不去抓馬克克呢?」中午吃飯時,馬克克成為飯桌上的談資。作為知道馬克克的前游擊兵袁忘對馬克克的判斷是:這人是個老油條,無比奸猾。
柳飛煙一怔:「阿娜特,我們是商業公司,不是警察。馬克克不值錢,警方才開出五千美元的線人費。再者馬克克對社會不具備危害性,我們也沒有義務和責任去抓他。」這個線人費類似線索懸賞。
「餵。」袁忘接電話:「好的,我在,對,當然可以。」
大家看袁忘,袁忘:「你們參加農場強訓,我無聊就在天台動了點手腳。做了一個玻璃房間。」
見大家不理解,袁忘比劃解釋:「四乘四,16平方米的一個立方體玻璃罩,電動打開,電動關閉。」
秦舒:「袁忘,我們聽得懂你做了一個玻璃罩。但你做一個玻璃罩幹嘛?種花嗎?」
「天台的花草我已經全部扔掉。這麼美的天台,沒有護欄的天台,遠看山水,近看落葉紛飛,秋風颯爽……」
柳飛煙疑問:「袁忘,你意思是你的一百五十平米的天台,光禿禿的一片平地,只有一個玻璃罩在中間?一點綠色裝飾物都沒有?」
「是。」
柳飛煙搖頭:「男人的審美,我是真不懂。」
於是男人問重點,蕭邦:「玻璃罩的作用是?」
袁忘正要回答,門鈴響起,袁忘出去開門接待。大家好奇拿了茶水和點心跟到客廳。
兩輛轎車,四名穿着制服的漂亮姑娘,外加一位五十多歲西裝革履的男子。
兩輛suv邊站了八名穿黑西裝的壯小伙,最神秘當屬一輛中型貨車。
袁忘和他們聊了幾句,領着男子和兩名姑娘上樓,姑娘提了兩袋東西。小伙子把貨車後門打開,開始佈置,似乎要將什麼物品從貨車內抬下來。
一位姑娘丈量前門的尺寸,樓梯的寬度。
十分鐘後,中年男子和袁忘一起下樓,對小伙子們揮手,大家終於看見了被抬出貨車的東西。
鋼琴,一架鋼琴,被包裹嚴嚴實實的的一架三角鋼琴。
不就是鋼琴嗎?至於這麼大陣仗嗎?直接網購還包郵。
柳飛煙湊到袁忘身邊:「多少錢?」
袁忘:「五十萬。」
柳飛煙一聽價值直接扶住袁忘肩膀。她花費了幾秒時間回憶了袁忘的私人物品。內褲四條,襪子三雙。春夏秋天皆可穿的襪子三雙,春夏秋冬皆可穿的牛仔褲兩條。皮鞋一雙,運動鞋兩雙,拖鞋一雙。最貴的一套西裝也就幾百美元。
不懂,真不懂,袁忘怎麼會花五十萬去買一台鋼琴。五十萬鋼琴可以說是專業級別較高檔次的鋼琴。柳飛煙:「表哥,你是不是被騙了?」柳飛煙知道袁忘會彈琴,但沒必要買這麼好的吧?
「終身保修,十年內每三個月免費調音與清潔。」
柳飛煙看大家,大家反應各不相同。被五十萬刺激到蕭邦,如醍醐光灌頂般一砸桌子:「草草草草!買買買買買。吼!」最後吶喊是給自己加油鼓勁,走到一邊打電話去。
柳飛煙一臉懵圈:「喂,你又要買什麼?」
「車。」蕭邦回頭酷酷的回答,將電話放在耳邊。
阿娜特和柳飛煙互相看了看,阿娜特道:「我推測蕭邦很早就看中一輛很貴的車,一直下不了決心。」推理永不停止。
女生們一起看趙霧,袁忘鋼琴,蕭邦車,你呢?
趙霧被看的尷尬,傲氣道:「我喜歡的東西一般買不到。」
女生誤會趙霧說的是愛情,實則趙霧說的是藝術品。動則上千萬的藝術品,還是偷比較靠譜一些。
蕭邦回來,有點面無人色,但又表現的很興奮。讓袁忘也心生好奇:「你買什麼車?」
「帕加尼。」
「草。」袁忘驚,這人是不是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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