撓着自己的頭,花逸仙扶上一旁的牆,他感覺他快站不穩了,但他還不能暈不是嗎?
遠處是帶水淼淼來的銀風狼和它的五六隻守衛。
花逸仙朝銀風狼招了招手。
銀風狼看了花逸仙一眼,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臥下,開始閉目養神,而五六隻守衛,分散開來,似在巡邏。
無人理會花逸仙,扯出一絲苦笑,花逸仙還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同時這麼招人還有動物的嫌了。
默默蹲在牆角,花逸仙看着忙忙碌碌的藍季軒進出着房間,罕見的安靜,沒有咋咋呼呼的去問水淼淼的情況
他知道,他不會燒水也不會診脈更分不清藥物,什麼用都沒有。
天不知不覺中就黑了下來。
給冷凝痴需要的熱水後,藍季軒看着縮在牆角打着瞌睡的花逸仙,面上神情未變,但轉身還是從房間裏掏出一床棉被給花逸仙蓋上了。
這可不能在凍病一個了,現在還不能去請醫師。
「淼淼如何了?」聽着身後的動靜,藍季軒站起身,「若情況不好,就要勞煩你送淼淼」
「她醒了。」冷凝痴打斷藍季軒的話,「但我灌了她碗湯藥,她又睡着了,睡前她說她沒事也不會走,她怕你和花逸仙打起來。」
「我為何要和他打起來。」
「唔~~」思考片刻,冷凝痴誠實的道,「你確實一臉想揍花逸仙的模樣,但現在我知道了你不會。」
「我」藍季軒想反駁。
「我去看看花逸仙他姐姐們,還有多餘的被子嗎?」
藍季軒歇了反駁的心,認命的道,「還有,我去拿。」
等着藍季軒拿來被子,冷凝痴說道,「一會兒你守着淼淼吧,我身上寒氣重,不適合一直待着。」
「沒問題。」
冷凝痴接過被子,路過,看了眼牆角扯出輕微鼾聲的花逸仙,「就讓他縮在這?」
「我都給他被子了,凍不着,要搬你搬,反正房間裏都是他姐姐,也能湊合,不過房間裏應該也是睡地上。」
「那算了,還是牆角縮着吧,也能當守夜的,畢竟這附近都是狼。」
「他能守個屁的夜。」
聽藍季軒說粗口,冷凝痴沒忍住笑了一聲,「怎,他還關着天賦在呢?」
「沒有。」
冷凝痴愣了愣神,眉輕蹙,緩緩開口,「這就是代價嗎?」
藍季軒掃過花逸仙一縷散落在旁與黑夜中極其明顯的白髮,皺着眉,「誰知道,一個個的都愛胡來。」
「我們確實都挺愛胡來的······」
深山老林里的清晨是潮濕的,被檐下霧氣凝成的水珠滴醒,花逸仙睜開眼,帶着茫然,伸了個懶腰,然後頭撞到牆。
「啊!」
『吱呀。』
冷凝痴推開門,入眼就是縮在牆角犯蠢的花逸仙。
看到冷凝痴,花逸仙瞬間清明,「淼淼怎麼樣了?」
花逸仙說着就要起身,被地上的被子所牽制,慢了下來,這怎麼有床被子的?
「淼淼很好,餵了點安神的藥應該還在睡。」
「哦。」花逸仙點着頭,戳着地上的被子,「這被子?」
沒等冷凝痴回答,花逸仙掰扯着指頭自己列舉了起來,「若是我姐姐醒了那我絕對不會睡地上啊,淼淼還在睡肯定不是淼淼,那還有誰呢」
花逸仙看向冷凝痴。
谷幩冷凝痴視線淡淡掃了回去,花逸仙立刻收回目光,嘴裏嘟囔着,「肯定也不是你,你這一身寒氣,靠近我,我肯定就醒了,那···」
冷凝痴搖搖頭,水淼淼還說花逸仙突逢巨變,會變的,那變了,明明還是一如既往的欠揍。
無視掉花逸仙,冷凝痴敲上隔壁房間的門。
藍季打開們走了出來,揉着困頓的眼,「淼淼還沒醒。」
「嗯,我進去看看。」
藍季軒讓了路,一抬眼,就是花逸仙瞪着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盯着自己,像狗看到了骨頭,讓人毛骨悚然,他這是又犯什麼病了!
花逸仙抱起地上的被子,藍季軒已經快步走遠了,瞪着藍季軒的背影,花逸仙把自己鼓成一隻河豚。
藍季軒也不算是誠心無視花逸仙的,他要去處理接受一下消息,看一下外面當下的局勢,是可以繼續在這稍作整修,還是該跑了······
姐姐們還沒有醒。
傷口看起來冷凝痴都有幫忙換過藥。
花逸仙坐在床邊,無意識的抓着花璇蝶的手,他很仿徨也很害怕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只能如此看起來無事可做沒心沒肺。
他好怕這只是一場夢,怕一個人都留不住,怕只剩自己,深呼吸,花逸仙憋住眼中的淚,他不能在哭了,他永遠沒有哭的資格了。
聽到門外的動靜。
花逸仙揉了把眼睛,給姐姐蓋好被子,走了出去。
與歸來的藍季軒四目相對。
在藍季軒移開視線之前,花逸仙問道,「怎麼樣了?」
「外傳妖王出世,可在停留幾天,看能不能等你姐姐們醒來,在做打算。」藍季軒一板一眼的回答完,二人之間就又沒了話頭。
藍季軒低垂視線把玩着手中摺扇,他自認不是個矯情的人,只是,總有口氣噎在心間不上不下。
藍家對不起花家,可他藍季軒勞心勞力都是為了誰,他花逸仙一句話就了結了?
「小奶狗是妖王啊,那肯定很厲害,我準備殺回去。」花逸仙突然出聲,藍季軒不可思議的抬起眼,望向花逸仙,試圖求證花逸仙不過是在開玩笑。
花逸仙卻一臉認真的模樣,「都說妖厲害,桃花源里的那隻就差點弄的人全軍覆沒,這個是妖王啊,一呼百應的。」
「花逸仙你有沒有腦子!」藍季軒怒不可遏的道,大步上前,抓上花逸仙的衣襟,「小奶狗怎麼可能是妖王!就你這樣子的能培養出來妖王!」
「我知道的。」
藍季軒握起的拳頭快打花逸仙臉上了,又猛然停住,做着深呼吸,強迫自己放下拳頭,卻被花逸仙用手托住。
「要不你真打我幾拳出出氣。」
「我怕你訛我。」藍季軒沒好氣的甩開花逸仙的手,自顧自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袖,「你不會真以為小奶狗是妖王吧?」
「我知道的,它怎麼會是妖王呢,我只是想讓小奶狗擺脫契約活下去而已,何況就算它是妖王,我也沒打算做什麼,我祖奶奶養魔在先,花家覆滅的元兇是我祖奶奶啊,怨不得旁人。」
「是說不怨又怎可能不怨?」
花逸仙點着頭,是,還是怨的,但他分的清什麼是遷怒,什麼人可以怨,什麼人不該怨,看着轉身要走的藍季軒,「你就真準備無視我到底了?」
「我怕被你氣死,還有我什麼時候無視你了。」
「昨天,還有今天,我若不氣這一下,我懷疑我們直接是不是隔着天塹,靠近一點都不行。」
藍季軒嗤笑一聲,打算帶花逸仙回顧一下他都說過什麼,「是你」
「我沒腦子的,你說的。」
藍季軒被徹底氣笑了,回頭看向花逸仙,「就這?為什麼說那句話?」
「因為生氣。」花逸仙坦率的道,「還有,如果我就那樣死了,說不定可以讓你的愧疚感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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