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下界天的嗎?」少女呆呆地問。
女孩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我來自泰世昇平天。我的未婚夫原本也是的,但他很早就跑到下界天了,我也沒有辦法呀。」
說罷,她還有模有樣地兩手抱胸,嘆了口氣。
「對了,聊了這麼久,都忘了介紹了。」女孩又抬起頭,恢復原來的笑,「我叫白蒿。」
少女聽她忽然開始介紹自己,腦袋木木地一愣。
看到白蒿接着用期待的眼神望向自己,少女有點慌張,來不及多想,只能試圖應付:「那個我叫,張三!」
白蒿滿懷期待,卻聽到這麼一個名字,不禁有點不高興:「這怎麼可能啦,你騙人都不會騙耶。」
「欸欸,是這樣嗎?」少女本來以為能矇混過關,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看破了,有點失落,溜肩頭微微垮了下去,「我明明聽好多人說這個名字的」
「就是因為這樣才不可能啦。」白蒿說着,忽然湊近少女的臉,撅着嘴說,「快說快說嘛,我都坦誠相待啦,這是做好朋友的第一步哦。」
「唔唔」少女被白蒿的氣勢逼得頓落下風,連連擺手,只能如實相告,「我的家族說過,我的本名,現在還不能說出去的」
白蒿身上有股淡淡的茉莉清香,但天氣熱熏熏的,靠得太近還是有點不舒服。
「這樣呀」白蒿聽她已經這麼說了,也沒辦法繼續讓她說名字,只好退後兩步。
其實少女的身上也有一種奇異的花香,像是薔薇,又像是桐花,還有別的說不上名字的香氣。白蒿聞到後鼻子痒痒的,好像被花粉刺激了一樣。
「對了,你的未婚夫叫什麼呀?」少女感覺有點愧疚,只好儘量把話題靠攏回白蒿的未婚夫身上。
「他呀,」白蒿每每提及自己的未婚夫,那種自得的愉悅就浮現出來,「東方詩明。」
「欸欸?!」
少女的表情,頓時顯露出無可掩飾的驚訝。
數日後。
嵯峨蒼山,十里籠霧。青林環響,竹書馥郁。
天下儒生,書簡薪傳。仿若遺世獨立的懸崖瀉翠,飄然雲霧繚繞之下,瀑布流淌,形如白練盈空,湧入山下清清碧湖。
映天雲靄,波瀾如鏡。青鳥啼叫,與山間巍巍學府的朗讀聲相映成趣。
廓然雲霄明潤,霞濤翻湧。地氣縈繞,福地至深,傳聞中的青崖書院,屹立塵世內外,洗滌萬象脫俗。
下界天儒門之首,雲集十方儒生翹楚。文武雙分,禮樂射御書數六部林立,歷經千百年風雨,成就下界天三教之冠。
甘霖潤澤,古脈新傳。儒者匯聚,桃李芳滿九州。
而在不遠處的山峰之上,兩道不俗的身影,結伴而來。宛如神仙眷侶,衣着相和,翩翾超然。
迎着山巔的朗風,兩人踏着甫沐浴雲霞而出的第一縷朝暉,遠望着層霧之下的昔日學府。
當年,他兩人在這裏結識,本為同窗之情,情緣自此播種。
溪紫石輕輕牽着潭沉月的手,溫軟如玉。兩人很早就到了山腳,為了欣賞第一抹日出的壯美,他們才選擇四更登山,終於不負一路辛苦,如願以償。
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一切,兩人都感到世事變化沉浮,雖然歷經數百年的光陰,那段頗為青澀的記憶仍然恍如昨日。
雲霧繚繞,盡染霞光。
溪紫石靜靜佇立,潭沉月任憑他牽着手,眼睛同樣緊緊凝視着雲中若隱若現的建築。
青秀山濤與穹頂霞紅落差極大,仿佛毫不相接的兩個世界。但是透過一層迢迢晨靄的稀釋,兩者竟然得以柔和相倚,互補成趣。
「好久沒有再來這裏了。有點懷念。」看了好久,潭沉月看起來有點陶醉,但仍舊與眼前的景物似乎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溪紫石沒有急着回答,悄悄側眼瞄着她的臉頰。
緋紅的流光在她的臉上散漫,但那種眼神,那種似乎小心翼翼地珍視着什麼寶物一樣的神色,讓他感到又一陣心疼。
「是啊好久沒回來了,和你一起。」
他有心無意地說。其實他清楚潭沉月此時的內心,因為自己的緣故,她只能這樣遠觀。立場的分異,肯定讓她充滿了煎熬。
「我想回去看師尊了。」少頃,潭沉月顯露出一點孩子似的任性,跟溪紫石提議。
溪紫石看着她清澈的瞳孔,宛如晶亮的紅寶石,讓他不忍拒絕。
「師尊啊確實,好久沒有去看他老人家了。」說着,他把目光投入那片霧靄當中。
他知道,那樣就意味着要冒險偷偷鑽進去。現在早課的儒生正多,可謂又多了不少麻煩。
但是,為了阿甜,他可是從來沒將這些小事放在眼裏。
稍加思考,他輕輕抓起潭沉月的手腕,就準備往那邊飛縱過去。一筆閣 www.pinbi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5s 3.794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