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妤接着就脫口而出「原來你是聾子啊。伏魔府 www.fumofu.com」
「星妤!」燕泓低聲喝道。
陸霖這些年看慣了別人這樣說他,並沒在意,點頭淡聲說「沒錯,我是個聾子。」
楚星妤有幾分愧疚,嘟嘟囔囔說道「我……我不是故意這樣說的,對……對不起。」
她低着頭,陸霖看不見。
久久未有回應,楚星妤又來了脾氣,抬頭瞪着陸霖「我就說你沒禮貌,我是公主,都向你道歉了,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公主是跟我說話?」陸霖又笑,「那請公主往後直視着我,我這樣才能看清公主說什麼。」
說罷,他朝着楚星妤揖手做了個禮「這本是我的短處,公主殿下也是說了實話而已,無需道歉。」
他知道燕泓已經訓完了,就說要先回府。
燕泓點點頭「我還得晚些回。」
陸霖愛惜的拿着一些書籍,腳步沉穩的離去。
楚星妤還跪在地上,看着陰沉着臉的燕泓,一聲不敢吭。
後是燕泓嘆息一聲「希望大哥此次訓你一回,你能記住。」
他也是冒着風險打的。
若父皇知道了,他可能要挨更多的戒尺。
楚星妤聽了,就立馬爬起來,心裏又恨又氣。
她那小嘴巴撅起來,幾乎能掛茶壺了。
她也不是驕縱不講道理的,想了想,她還真是無可取之處。
眼珠子一動,她就問道「大哥,你怎麼跟……跟這麼一個人交朋友啊?」
她在宮中無聊,聽聞大哥的朋友來了藏書閣,她才過來瞧一瞧。
「什麼人?陸公子學問出色,朝中無幾個人能比得過他。」
「可他……他聽不見聲音,學問做得再出色,又如何?別人背着身子說他壞話,他還聽不見呢。」楚星妤覺得大哥真是魔怔了。
「無用之話,聽來何用?」燕泓說道,「陸公子十歲失聰,讀書寫字一樣都沒落下,你四肢健全,眼不瞎耳不聾,也沒見如何出色。」
所以他是佩服陸霖的。
這等人才,他想安進內閣。
那阿禹往後就有左右臂膀,能輕鬆一些了。
楚星妤不想討論這事了,她現下是大受打擊。
「大嫂嫂醫術不是厲害得很嗎?給他治好啊!」楚星妤說道。
燕泓微微搖頭「你大嫂說他的情況有些棘手,怕是很難恢復。」
「那真是可惜了。」楚星妤隨口一說。
「是啊,可惜了。」燕泓也感嘆。
而陸霖是不覺得自己是可惜的。
他若沒有失聰,不會自小刻苦,不會靜心念書,他這人一向看得開,活得豁達。
他修補完了那本四國志,便開始翻閱一些卷宗。
一直到了深夜。
陸青在旁研墨,偶爾看着陸霖在提筆做着記錄。
「公子,十多年前的事情,怕是不好查。」陸青低聲說,「而且那時候適逢黎國大亂,卷宗毀壞嚴重。」
他說話前,特意叩了叩桌子,讓陸霖看到他的手。
如此,陸霖就會抬頭看着他說話。
「會有的,陛下當初屠昏君後,處置了一些貪官奸邪,十年前又重新整頓六部,卻沒有將一些卷宗盡數毀掉。」陸霖解釋道,「那昏君在位時的各部卷宗,如今都收在監察部的藏卷閣中,只要認真找,定能找到。」
門外的另一隨侍聽見了,便直接走進來。
他穿着黑色勁裝,腰間別劍,手裏提着一壺烈酒,一進書房,酒氣瀰漫。
陸霖咳嗽了一聲,趕緊掩鼻,不用聽,他就知道陸東來了。
陸青是書童。
而陸東則是侍衛。
「抱歉抱歉,忘了公子連酒氣都不能聞到。」陸東嘴上這樣說,接着卻灌了一口酒,才說,「公子,也虧得那是昏君時期的舊卷宗,我才能翻山越嶺,躲過重重障礙拿幾卷回來,但是藏卷閣真的太多太多太多卷宗了,你就算能看,但我每次也只能偷拿個兩三卷,真是不知道看到何時何日了。」
此時,陸青也到了陸東隔壁。
這是他們三人慣用的聊天模式。
「公子,不如與楚王殿下言明吧?有楚王殿下的詔令,公子想看什麼卷宗,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陸青提議道。
陸東撞了撞他,&nbp;道「說什麼傻話呢,公子想查的案子,要是跟陛下有關,那楚王殿下會幫咱們嗎?要知道,當時陛下還是攝政王,他是掌控黎國大權的!」
陸霖面色平靜,手卻微微緊握起來。
他也視燕泓為知己,可他現在利用着燕泓來查一樁陳年舊案,他就覺得自己不是人。
「若那案子與陛下有關……」陸霖嘆息,「我們就別想着翻案了,先這樣查着吧,等到合適的時機,我在與楚王殿下言明。」
「公子,那我們該搬出去啊,楚王府護衛不少,我大半夜進出都是提心弔膽的。」陸東認真說道。
陸霖拒絕道「不可,我得留在楚王府,得楚王殿下的信任,才能更快的打入內閣。」
陸東知道他就是倔性子,只好道「那我以後小心點咯。」
陸霖點點頭。
書房外,一隻毛茸茸的東西撲着翅膀飛走了,融入了夜色。
小可愛飛回了燕泓的院子。
燕泓回了黎都,就得操心國事,看的都是奏章。
屋內燃着好些燈,很是亮堂。
小可愛落在桌子上,直接躺下,嘰嘰喳喳的說着話「吾乃一代蠱王,沒想到今日竟成了竊聽人說話的無用小獸!」
燕泓失笑,給了它一顆丹藥解解饞。
「你能竊聽別人說話,哪裏是無用。」燕泓摸了摸它的腦袋,「先前讓你跟着寶兒走,你又不樂意,非要留在我身邊,那你也不能光吃白飯啊,得干點活。」
小可愛啃着丹藥,沒跟他計較。
等吃飽喝足了,才道「正如你所料,那陸霖三人組就是別有所圖,似乎是在查十多年前的舊案,其中那個武功好的,還跑去去藏卷閣偷拿卷宗呢。」
燕泓垂眸,神色立即黯然。
他想把人引入內閣,自然得處處小心,確定陸霖沒什麼別的心思,才可放心。
不過他讓小可愛盯了一天而已,陸霖就露出了端倪。
還真是……有點令人傷心呢。
「什麼舊案?」他還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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