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南方,關押地猶氏的監牢中,終於準備迎來新的戰爭罪犯。
敖氏的那些戰士都被看押起來,但是其中很多人,也就是第一批衝到這裏,然後以敖順為首被捉住的人們,他們已經有了投降的意思,已經不想再繼續作戰下去,他們的意志已經瓦解了。
即使是敖順,嘴上不承認,但是心裏面也有這些念頭,不過他不敢說。
「如果按照過去的規則,你們是攻伐我們的人,被我們擊敗,你們就已經被遷為奴隸!沒有再讓你們離開的選擇了!」
部族戰敗之後,有遷移,為奴,全部誅殺三個選項,大部分的部族會選擇遷移逃遁,捨棄一部分人而換取大部分人的存活,當然遷移的話,離開了世代耕耘,反覆輪作的土地,來到新的地方,很有可能因為水土不服而患上病症死去,最後滅族。
從東山系遷移到南方的「蜚」部落,就是如此,他們死去之後,圖騰中的神靈衰弱,被一隻大山都吃掉,於是山都成為新的神,也就是腦子不好的山都神了。
洵山氏大巫師看着被捆住,並且已經被下了咒,封住氣力的胥丹大巫師,同為大巫,胥丹的法系造詣顯然不及洵山大巫,被下咒之後沒有半點反抗,而他本身的體力也已經到了極限。
被太子長琴拎起來當狗打,一直打一直吐血,打到硬生生認輸,這是他一生中輸的最莫名其妙的一場仗。
胥丹大巫師頭都不抬,滿腦子都是「這國怎,輸光了,我陷思,戰略錯,狗南方,定體問」。
他已經陷入一種至高的麻木狀態,感覺一切都索然無味,連生死也不放在心上。
而敖盪那裏更是面若死灰,畢竟他親眼看着自家大巫師死在不遠處,當然,雖然太子長琴的門板琴是重要的殺傷道具,但事實上,真正殺死自家大巫師的,正是自己身邊這位
那可真是死不瞑目,堂堂大巫,居然被自己人摔死了
這要是魂歸星辰,是要被祖先圍觀嘲笑的吧!
敖盪正在考慮,要不要把這個殘酷的真相告訴他。
但是胥丹顯然已經陷入阿巴狀態。
「這點人做奴隸也不夠,都發配去耕田?還是開山?」
「還是修路吧,耕田太舒服了。」
現在耕田即使是精耕細作,因為牛耕已經出現,加上犁具以及各種耕田工具的普及,對於各個部族的人們來說,原本是苦活累活的耕田,現在已經成為肉眼可見的「歡喜事」,畢竟大家都在猜測來年自己能收穫多少穀物,於是,原本的痛苦耕作工作,就變成了開心農場
連九黎氏在熟悉了勞改工作之後,都覺得,原來這活不累麼!
於是諸多巫師商議了一下,看來這些戰爭罪犯,還是要發配他們去修路才是最好的。
那些深山老林,路難修啊,自己人派過去修,出了事情怎麼辦啊,讓這些鳥人去才是最好的,死了也不心疼。
「其實勞動改造就是嘴巴上說得好聽啊,事實上還是奴隸」
「你看,你這傢伙根本沒有認真聽勞動改造和奴隸的區別」
有些巫師開始互相爭吵,但對於目前的,打掃戰場的工作來說,顯得有些無關緊要。
而另外一邊,長琴正在重新整理自己的髮型,對於他來說,之前好好的發泄了一頓,頓時感覺到天高雲淡、神清氣爽,正所謂有氣不能憋着
「我們這裏還缺少很多開石的勞工,之前所說的防洪水工程,正好可以讓他們去做,雖然人不多,但危險的活計,都讓他們上。」
妘載的語氣很無情:「如果想要好好做人,洗心革面,那麼就要拿出自己幹勁和誠意來,贖罪是必須要做的事情,如果不願意的話,我們當然可以把你們派到其他更苦更可怕的地方去工作。」
敖盪咬牙切齒:「南方的巫師,胥敖的戰士,寧願」
妘載沒等他話說完就打斷了,並且冷笑一聲:「怎麼,寧願什麼?寧願戰死也不願意工作?好了,這些話別騙人了。」
「如果你們真的不怕死,或者說,真的對所謂的胥敖國有什麼歸屬感,你與那個大巫除外,但是看看你的族人,他們真的想死嗎?」
「如果真的視死如歸,那就不可能坐在這裏當戰犯了!」
妘載拿起斧頭:「現在有想死的人,可以站出來,我們直接送你們去死,一個個來,魂歸星辰班車,保證是喪葬一條龍服務,不必懷疑哦我們的技術,我可以向你們保證,當這斧頭砍頭的時候,你們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活下來的戰俘們沒有吭聲的,敖盪咬牙切齒,猛然喊了一聲:「火正!」
「在!」
敖順嚇了一跳,忽然神情緊張起來。
這什麼雞毛意思,要自己先去死試試水?做個表率?
我了個大草!這斧頭鋒利不鋒利,這就不用試了把!
敖盪死死盯着敖順,敖順心中掙扎了很久,才對敖盪道:「說實話,我也不想死了」
「胥敖,要有骨氣!」
敖盪搖搖晃晃站起來:「很好,你們活下去,我去死就行了!」
胥敖的俘虜們有些動容,胥丹還低着頭靈魂出竅中,敖盪卻是大義凜然的面對妘載的斧鉞:「不是我看不起你,小巫師!你那斧頭,砍不動我的腦袋!」
「我這顆頭顱,不該是你的!你侮辱了胥敖人!讓你的老師來砍我!」
敖盪冷冷的看着那些族人:「山崩之潰啊是我們在驅使上出了差錯」
胥敖的戰士們很是動容,想要站起來,他們面色羞愧,而這個時候,妘載卻開口了:
「擊垮一個部族的最高表現,不在於是否殺人夠多,而在於對於戰鬥正確性的認知,而對於一個文明的最高重視,才是斬盡殺絕。」
「當你的族人都認為這場戰鬥是不應該發生的,那麼這場戰鬥就是真正不可翻案的錯誤。」
「你要認清楚,你是侵略者,而現在,你輸了,該怎麼審判你,是我們說了算,而不是你在這裏要求我們,你沒有任何資格可以和我們討價還價!」
「這不是在農貿市場買穀子。」
「你現在是階下囚,你說我砍不動你的腦袋,讓我的老師來砍你,那就是侮辱了我的老師。」
「而你現在求死,也不過是因為,整個部族都已經戰敗,你生無可戀,自知不能逃走,生機渺茫,所以才裝作要死的樣子,試圖給你的族人心中,埋下復仇的種子。」
敖盪神色頓時一白,而妘載此時壞笑一下:
「那你既然求死,我就偏偏不讓你死,等到你的族人認清楚這世間和平的真正模樣,你這個族長,無論做什麼,都不會再被他們所接受了。」
「思想,才是世上最強的武器,嗯,讓我想想你該做什麼」
妘載看了看四周。
「就讓你帶着鐐銬,養豚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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