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私人用具的功能部位磨損過度,不得不轉入保養狀態。
不過高德既睡不着,也捨不得睡,他跟小麗還有說不完的話。
說到「王無敵」千辛萬苦費盡周折送過去的「聖甲」,小麗大讚:「師傅和長老都說,聖甲是聖山前身的遺存,就是留下了遺蛻的那些聖人的戰甲。聖山其實也藏有聖甲,只是零零碎碎的不成套,也沒人激活過。」
「既然是郭瑞德留下的,肯定是仙洲人送給他的。可他的力量源泉是巴托的至高神火,應該激活不了,只是當做信物。」
「我穿上的效果嘛……最大的變化是感覺力量無窮無盡,用大招的時候完全不費力。只需要動腦子,其他事情都交給了戰甲。對了,戰甲的防護也很可怕,原來的戰甲也是聖山裏的初代模械製品,但做不到完全無視惡魔之力的攻擊。聖甲卻不一樣,就連疫魔意志驅動的力量,似乎都沒有實質,只是有些凜冽的寒風。」
這種感覺跟高德激活了仙洲人高拓的「偵察兵手辦」是完全相同的,不過高德這邊的情況顯然跟小麗不一樣。
小麗只是單純的激活了聖甲,而高德先是捏到了聖人遺蛻手辦,才激活了郭瑞德戰甲,讓其變成了真正的仙洲人戰甲。
高德估計……不,根據視覺呈現判斷,小麗的聖甲比他激活的仙洲人戰甲要高級,畢竟是黃金的嘛。
高德沒看到小麗如何運用戰甲與疫魔意志控制的疫魔之子戰鬥,但她依靠戰甲表現出的戰鬥力必然遠遠強於他。他還得依靠激活錨釘後獲得的仙洲人武器,像炮灰士兵那樣開槍,才幹掉了重傷後的疫魔之子以及百花仙子。而小麗的戰鬥,隔着幾十里都能看到強烈的光學污染,感受到恐怖的力量波動。
這麼算下來,仙洲人戰甲不僅是分三級的,還分兩個層次。一個層次是戰甲主體,另一個層次是增強模塊。
聖甲是主體裏的最高級,他的郭瑞德戰甲只是標準型,在西嶺廣播塔見到的自律傀儡則是基礎型。至於激活仙洲人手辦獲得的增強模塊,箇中機制還搞不明白,這跟他可以把惡魔捏成手辦,同時仙洲人把自己捏成手辦坐在遺蛻里的特殊能力有關。得先搞清楚「捏手辦」是怎麼回事,才能解開這些謎題。
「聖山找到了跟仙洲人有關的記錄了嗎?」高德問到了這事。
「沒有。」小麗搖頭,「感覺長老們有意在迴避仙洲人的事情,具體原因我並不清楚,或許是真相併不是那麼……讓人愉快。」
關於仙洲人的事情,高德對小麗僅僅隱瞞了仙洲人的語言是地球世界的普通話,畢竟這跟他的前世有關,他還沒膽量把這個秘密捅出來。關於尋找郭瑞德留下的遺存,以及西嶺的發現,他都告訴了小麗,包括西嶺那邊的廣播塔。廣播塔的事情是不可能瞞住的,如山峰般的巨大鐵架擺在那,鱷神王都知道,更不用說他身邊還潛伏着女皇的細作。
「仙洲人終究是萬年……可能是幾十萬年前的事情了,他們終究已經不在了。」小麗對仙洲人沒什麼感覺。「他們留下的聖甲、遺蛻、戰艦,這些才是我們該關心的東西。或許你能在戰艦里找到很多跟仙洲人有關的信息,不過更重要的是利用這些東西解決現實問題。我說你啊,可不要變成那些到處挖地的傢伙,滿腦子就想着什麼世界真相。可不要忘了,太一魔教的那些人,最初就是從這條路上走下去,越走越歪,最終成魔的。」
「咳咳,我當然不會。」高德趕緊申明,「我的關注點也是在仙洲人留下的東西上,只是我有些擔心這些東西會不會有隱患,所以才想搞清楚當初仙洲人是什麼情況,混沌跟他們有什麼關係。萬一混沌跟仙洲人有關,那我們把希望寄托在仙洲人的遺存上,不是很危險嗎?」
「這點的確值得警惕。」小麗也認可他的觀點,「以後不是特別必要的話,我不會輕易動用聖甲。你也一樣,麗德號現在這個狀況已經足以應對惡魔艦隊了,不要被更多更強大的力量引誘。」
「我師傅有個觀點。」她警告高德:「她和長老們也都知道,不僅聖甲、遺蛻還有麗德號是仙洲人留下來的,模械也是他們留下來的。就算不清楚聖山之前的世界是怎樣的,但只看這些東西,就知道那個時候的仙洲人是多麼強大。可到最後,仙洲人消亡了,只剩下聖山,還有懵懂無助的凡人。說明只靠這些強大之力,也無法抵禦混沌。」
「我師傅認為,混沌之力來自凡人魂魄,武器再強大機械再先進,那也只是外在的東西。或許就是因為仙洲人太強大和先進了,他們的魂魄也隨之膨脹,才產生……或者碰觸到了混沌,讓混沌降臨到了這個世界。」
「所以仙洲人遺留下的東西,我們可以用,但不能完全依靠,更不能用它來改變世界。一旦世界變得越來越多,混沌也就離我們越來越近。」
說到後面她的語氣異常凝重。「聖山掌握了很多模械,這麼年下來,就算經歷了無數末世,也積累了很多技術。每當王朝崩滅,混沌即將降臨時,聖山其實完全有能力運用那些技術,幫助震旦的王朝度過劫難,但每一代聖山長老都奉行這樣的戒律,寧願現世遭受重創,連帶聖山都損失不小,也不願出手,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可現在的大明不一樣了啊。」高德說:「跟前朝比不僅有了電報電話蒸汽機,還有了火槍大炮戰車飛機。更不一樣的是,大明已經延續了快一千年了。」
「大明給聖山帶來了兩場意外。」小麗少有的跟高德評判起大明來,以前她是不願跟高德深入談論的。「一場就是定景之亂,那時候聖山其實已經決定放棄大明了,跟以前無數次放棄凡人王朝一樣。不過景靈帝的作為讓聖山看到了魔人王朝崛起的可能性,不得不出手干涉,讓大明度過了那場劫難。」
「第二場意外就是……」小麗朝高德懷裏聳了聳,嘻嘻笑道:「那就是天才美少女橫空出世了,沒錯,那就是我。哦,還有女皇。」
高德大略理解了點,聖山幫大明度過了第一場劫難之後,一直滿懷憂慮的看着新的大明利用模械技術延續生命。眼見又到了王朝再度面臨劫難的時候,兩位聖山之女震撼登場。一位是與白豆芽混血的冰雪之女,一位是擁有純粹朱家血脈的女皇。
她們的降世對震旦乃至整個世界都是巨大變數,聖山自己都把握不住歷史走向了。她們的選擇和決定就主宰了歷史走向,所以聖山把未來交給了她們。
「女皇決定延續大明,那我就幫她唄。」小麗淡然的說着影響了震旦數十億人的想法,「總不成我跟她鬥起來吧。」
也是,畢竟你跟女皇鬥起來,我這個小人物就難辦了。
「也不知道明天……哦,是今天了,我該怎麼應付女皇。」高德叫起了苦,「要不幫我跟女皇說說好話,給我減點擔子?」
小麗噗嗤低笑,轉眼又扮起面孔說:「在你眼裏她就是個只知道給你加擔子,對你毫無體恤的君王嗎?」
「豈敢豈敢。」高德堅持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的立場,「我生是大明人,死是大明魂,對女皇滿腔赤誠皇天可鑑!」
「喲,滿腔赤誠給了女皇……」小麗終究展現出了女人的天性,「那在我這邊,豈不是就沒有了?」
「那不一樣嘛。」高德趕緊把少女攬得更緊,「這個赤誠說的是國事,我個人是忠於你的,誰讓我是你的私人用具呢?」
有時候舔狗還是有豪斯的……
「哼!」少女勁上來了,「什麼私人用具,我也就是嘴上說說,你就真往心裏聽也往心裏記了?你是不是在想,做得了我的私人用具,豈不是做得了別人的?反正只是用具而已,跟你的心屬於誰無關,對吧?」
把我說成私人用具的是你,訓斥我只把自己看做私人用具的也是你,你啥都說完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還好小麗沒有繼續數落,把呂九眉之類跟他來往密切的女孩子拉出來一一質問,而是放緩了語氣,輕飄飄的說:「好像你也從來沒把心掏出來給我看過……」
啊?
高德真嚇着了,難不成還真要來個挖心明志?
問題是你也從沒給過我機會啊,而且嚴格說起來咱們這段孽緣的發端,不還是當初在地下殿堂里,你對我霸王硬上弓嗎?
「算了……」小麗又低低笑了,「我跟你啊,沒必要談這個。」
所以還是私人用具對吧?
高德頓時有點受傷,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仔細省視,他對於小麗,仰慕、喜愛乃至迷戀都是有的,倒的確找不到多少像對情侶的眷戀之心。畢竟小麗是聖山之女,哪怕自己連番奇遇,不管是地位還是力量都已遠超常人了,與她相比還是差得太多。每每想到要成長到與她平起平坐,就覺得無比艱難,近乎不可能,還不如躺平。
不過有些事情,也不必非得靠地位和力量來推動。
「好吧,那我們談談自己。」高德撓着小麗那輕薄滑膩的背脊,小心翼翼的問:「我一直都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母親,能生出你這樣的聖山之女呢。」
關於小麗的身世,從姚婆婆到遠坂愛都諱莫如深,小麗自己更是從未說過。高德是意識到自己真要成為小麗的合格伴侶,這個坑總得跳,不如趁現在氣氛還行冒險試試。
「想問我娘是誰,白豆芽現在怎麼樣?」小麗並沒着惱,不過還是敷衍過了:「這可是聖山的秘密,你現在可沒資格知道。」
高德繼續努力:「那什麼時候有資格呢?」
「等大明確定可以延續了,」小麗低聲說:「或者大明沒了,總之有了個結果,那時候你就能知道,什麼都能知道了。」
感覺小麗的語氣有些蕭瑟,高德猜測是她內心有些迷茫。作為聖山之女,她的目標就是與惡魔戰鬥。關於現世,只是單純因為女皇要延續大明,她就幫女皇。在此之外,她還沒表現出什麼屬於自己的想法和欲求,說得重點,就好像是個工具人。
憐惜的攀着小麗肩頭,從背後抱着小麗,他像立誓般低沉的說:「不管大明能不能延續,我都會在你身邊。我想知道你的一切,想跟着你活到天老地荒。」
小麗身體僵了僵,接着微微顫抖起來,正當高德以為她是感動得流淚時,她翻過身來,笑得嬌顏如花。
「那女皇該怎麼辦?」她促狹的笑着:「你這就不忠於女皇忠於大明了?你墮落得可真是快呀!」
「我還是忠於大明的,一日食大明俸祿,就一日盡忠報國。」高德也豁出去了,「可大明註定要完的話,總不成要我陪葬吧?再說了女皇又不是你,我能抱着你能……咳咳,女皇可以嗎?」
「嘖嘖……」小麗咂嘴,「要是女皇聽到,足夠判你個逆賊加大不敬了,噢……」
高德主動出手了,繼續說下去他真的敷衍不下去,還是回歸自己的本職工作來堵小麗的嘴吧,這會他又有力氣了。
「我……你,還得……」小麗竟然找起藉口告饒了,「見女皇……朝會……」
「管她的呢!」這種時刻男人豈可言退,高德英雄氣概勃發:「哪怕天王老子,也給我等着!」
於是兩個時辰後,當高德頂着熊貓眼跑去無終宮時,他被女皇放了鴿子。
「陛下讓你下午再來。」遠坂愛把他堵在乾明殿外,咬牙切齒的瞪着他,強按着怒氣說:「老實說,我本來想矯旨把你押到金水門抽三十鞭子的。」
「為什麼!?」高德叫屈,同時大怒,其他臣子都進了乾明殿,獨獨不讓他進。莫非女皇的細作把他跟小麗纏綿整晚的事情,甚至還有說的那句情話也報告上去了?
「麗凌晨才回來!」遠坂愛轉開臉,語氣頗為尷尬。「看她那個樣子,再看你這個樣子,哪會不知道你幹了什麼?女皇滿身麻煩,還都是你引發的,正等着你自己來解決,你卻徹夜……你還忠不忠於女皇?是不是有了魂火,有了戰艦,就輕視女皇了?」
高德心口發抖,昨夜還真是昏了頭……
「太久沒見小麗,實在歡喜嘛,俗話說小別勝新婚……」高德辯解:「算了你也不懂這個,而且也不全是我的錯,小麗自己也……咳咳,總之絕不是有意輕慢陛下。」
「什麼叫我不懂……」遠坂愛磨着牙嘀咕:「我可是什麼都懂。」
「再說了我這不是來了嗎?也就晚了幾分鐘。」高德可不想等到下午再來,下午他必定是睡得像死豬一樣沉,現在勉強振作還能撐起眼皮。
「幫我想想辦法。」他乾脆賴上遠坂愛了:「不然我可要給陛下打小報告,說你在扶桑……嘿嘿……」
「我?」遠坂愛瞪圓眼睛長大嘴,「我在扶桑乾什麼了?」
「你知我知……」高德眨眼,「總之有你不願被陛下知道的事情。」
「高……德……」遠坂愛鼻孔里噴出灼熱氣息,「竟然威脅起我來了,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又轉開臉,她低聲說:「你等在這,我去試試。」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65s 3.970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