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閣老在韓家村很有威望,除了自身身份之外,他以前畢竟是聯邦的閣老,哪怕已經退位了。
可對村民們來說,那依然是一個天大的官兒。
韓閣老家人出面,很快,韓三兒的後人就將家裏壓箱底的東西和物件全搬了出來。
對於文獻中記載的箱子,韓三兒的後人也從床底下掏出一個佈滿了灰塵的紅木匣子。
並且笑道:「我祖上人說這個玩意但不開,那材料肯定很特殊,很值錢,可以一直傳下去,既然今天韓閣老要,那儘管拿去。」
韓閣老笑呵呵點頭,也不佔人便宜,道:「那多謝了,等下我讓下面小輩過來和你談。」
聽到這話,韓三兒的後人笑得合不攏嘴,他沒想到這個傳了好幾代,怎麼也打不開的箱子居然還能賣個高價錢,當真是意外之喜。
顧安跟着韓閣老一起來的,此時正將紅木箱子抱在懷裏仔細打量着。
他嘗試着敲打了幾下,最後甚至掏出菜刀劈砍。
可這紅木匣子堅硬度前所未見,無論怎麼用力都沒用。
韓閣老在一旁看着立刻道:「顧先生別急,我已經讓人去運一些特殊的設備過來,看看能不能打開。」
特殊的設備,自然是聯邦最新研發的一些產品,專門針對這種難以打開的器物所準備的。
顧安點點頭,然後繼續研究着。
時間到了晚上,設備到了。
經過研究人員一番調試之後,最後給出結果,這箱子他們也不知道什麼玩意造的,總之都是第一次見,這最先進的設備他們也無法打開。
但是研究人員也發現了一點,就是這個箱子並不是普通的箱子,看整體結構,他們斷定為是一種機關箱。
研究人員說,這應該是傳承一種古式的機關法,必須要破解機關才能打開箱子。
聽到這話,顧安也重新抱着箱子再次認真打量起來。
確實,之前沒注意到,現在看去,洗去了灰塵之後的紅木箱子四周居然有許多密密麻麻牙籤一樣大小的口子。
這些孔洞少說也有幾百個。
用研究人員的話說,在幾百個孔洞裏面找到正確的路線,然後用尖銳利物刺入才可以打開。
顧安看着幾百個孔洞,頓時有些自閉了……
這玩意不是單純依靠讀檔就能解決的,必須要找專業人員進行破解。
現在這群研究人員都自認不行,那明顯只能去找其他人了。
那應該找誰呢?
顧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龍虎山張進的後人張文。
這傢伙是整個龍虎山唯一沒有被鬼蒙眼的存在,張進當年又是張恆之的師兄,或許能從他身上得到什麼消息。
顧安也不墨跡,連夜打電話給張文。
張文沒想到顧安會打電話給他,雖然是深更半夜的,可他還是很激動,接聽電話後連忙道:「顧先生,你是想通了嗎,準備對付韓秀秀了嗎?」
顧安:「……」
這特麼整天有個人惦記着自家婆娘,還想把她弄死……顧安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先把這個張文給弄死……
「張文,你那個師叔祖張恆之當年有沒有留下一個紅木匣子?」
顧安直接進入主題。
對面的張文微微一愣,想了想,然後搖頭:「沒有啊。」
顧安頓了一下,又道:「那你們龍虎山有沒有什麼特殊的破解機關的方法?」
張文繼續想了想,又一次搖搖頭:「沒有啊。」
顧安深吸了口氣:「沒事了。」
聽着電話里的忙音,張文一臉懵逼:「???」
看到顧安掛斷電話,韓閣老連忙問道:「顧先生怎麼樣了?」
顧安搖搖頭:「一問三不知,看來要回一趟蔚藍機構了。」
韓閣老一聽立刻明白顧安是什麼意思,緩緩點頭:「博士們確實是這方面的專家,問他們應該可以解決……」
顧安點點頭:「今晚麻煩韓閣老了,事情緊急,我就走了。」
韓閣老立刻起身相送:「沒事,顧先生後面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儘管聯繫我。」
……
蔚藍機構。
顧安是凌晨四五點左右趕到的。
這個點,正是博士們剛剛準備入睡的時間點。
每天他們都會熬夜到很晚,雖然知道這樣對身體不好,可是這群人,對於科學等方面的研究一直就和痴迷,經常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
聽說顧安回來了,並且還要見他們,博士們立刻打起精神,相聚在會議室。
沒有人表示出半點不滿,他們都知道,顧安這個點召集他們,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等九位博士們到齊之後,顧安也不墨跡,直接將紅木匣子往會議室的長桌上一放,然後簡單的介紹了下紅木匣子的來歷,同時也說了一段關於張恆之的歷史。
聽到和龍虎山有關,還是百年前的秘辛,博士們更是精神振奮起來,睡意全無。
「譚毅是這方面的專家,由他先來吧。」
柳溟長髮披肩,看了眼顧安,然後將紅木匣子轉交到譚毅手裏。
譚毅掏出一個類似於放大鏡的存在,他一隻手按着匣子,一隻手拿着鏡子在上面慢慢觀摩着。
「這些孔洞背後其實是一幅畫,只要找到這幅畫的邏輯,然後用尖銳利物戳入孔洞便可以打開機關。」
「聽上去好像很簡單,可實際上,當時製作這幅機關畫的主人已經和我們相隔百年了,我們誰也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麼樣的想法。」
「所以說,想解開這幅畫,恐怕需要很多嘗試。」
譚毅很快就看出了一些大致的端倪,其他博士聽後也紛紛接過一一查看,最後都點點頭,認可了譚毅的話。
顧安不懂這些,問道:「那就多嘗試幾次不就行了?」
譚毅搖頭:「不行的,我剛剛看了一下,這機關畫的主人在破解機關的尾端設置了很精細的自毀裝置,胡亂嘗試的話只會讓匣子變成廢品,再也無法得到裏面的東西。」
顧安皺着眉:「可是這個匣子傳承了百年,韓三兒的家人,這麼多年來,難道就沒人胡亂嘗試過,如果自毀的話,他們肯定嘗試了許多遍,豈不是早就自毀掉了?」
譚毅聽後笑了笑:「哈哈,所以我才說這個匣子設置的很精細,因為當時製作這個匣子的人就考慮過這點,它的自毀裝置是用來對付懂行的人。」
「你破解機關時,必須要經過前面一些正確的途經,然後才能走到最後,而這個主人的設置就是你必須通過了前面的途經,然後到了後面時,胡亂嘗試的話就會觸發自毀裝置,而普通人,不懂的話,你根本就破不開前面的途經,自然也就不會走到最後,也就不會觸碰自毀裝置了。」
「哈哈,這個設置機關的主人還真是有點矛盾,既想保留下來,又害怕被人破解開來,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好了,不管這些,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到後面正確的途經,然後打開匣子……」
聽了譚毅的話,顧安沉思片刻,確實,張恆之當初留下匣子肯定是希望後人能看到什麼,但是,他偏偏又設置了這個自毀裝置,稍有不慎就會自我毀滅,這樣的話後人還怎麼查看?
確實很矛盾……
顧安輕輕嘆了口氣,索性也不在多想,然後也拿着鏡子開始觀摩。
得了提示,顧安這次看去,發現密密麻麻的孔洞背後確實是一幅畫,不過可惜,這幅畫他是第一次見,並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
而博士們就明顯懂行的多,萬物不離其宗,畫他們雖然不認得,但是機關的途經他們是認得的,而且還有譚毅這位精通古文字的專家坐鎮,很快,在幾位博士的研究下,他們給出了三條破解的方案。
只不過,其中只有一條是正確的。
譚毅看着眾人,道:「現在有三條可能擺在我們眼前,只有一條是正確的,我想大家都有不同的理解,都認為自己是對的,所以我建議進行投票選擇,最後選擇投票多的一方進行破解。」
投票是由九位博士來抉擇,顧安這個外行人自然直接被無視了。
當是,關於選擇題,顧安從來沒有輸過。
看着正準備投票的九位博士,顧安一臉淡定道:「不用投票了,我來選擇,隨便選,選到哪就是哪。」
九位博士齊齊看來,眼神充滿了疑惑,這未免有些太兒戲了吧。
顧安微微仰頭,斜睨着眾人:「我這個人運氣一直很不錯,每次選擇題都沒有錯過,不然你們以為我憑什麼能一次次在詭異事件中活下來?」
聽到這話,博士們集體一愣,然後發現好有道理,顧安必然是有大氣運的人,不然也不可能每次都能解決掉棘手的詭異事件,然後一直活到現在。
於是,博士們也不在有異議,紛紛點頭表示可以。
退一萬步講,匣子是顧安帶回來的,他最有發言權。
顧安默默上前,同時拔出菜刀放在一邊,然後按照博士們提供的路線圖開始用利器一一戳入孔洞。
博士們疑惑的看着顧安的菜刀,不明白這是幾個意思,但是也沒人問。
很快……
隨着咔嚓一聲碎響,第一個方案失敗了。
這就是所謂的大氣運?
博士們齊齊看向顧安……
當事人顧安非常淡定,直接反手給了自己一刀……
讀檔再來……
第二個方案,又失敗了……
再給自己一刀……
第三次……
這一次隨着最後一個孔洞戳入,匣子發出一道不同之前的聲響。
紅木匣子,打開了。
「果然是大氣運……」
博士們愣愣看着,嘴裏默默嘀咕着。
顧安始終保持着淡定,很多事情,其實從開始就已經註定了……
不過,紅木箱子雖然打開了,但是顧安只看到裏面除了一張微微有些發黃的宣紙外,再無其他。
廢了好大功夫,折騰了這麼久,就一張紙?
顧安和博士們都相互對視了一眼,不過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目光朝着紙張上的字跡看去。
【當你得到了和你現在能力所不匹配的東西,那必然是用了以後遠大於這件東西的價值來交換的】
泛黃的紙張上只有這麼一句讓人看不懂的話。
顧安默默將紙張傳遞給博士們。
博士們一一查看,最後到了譚毅手中。
譚毅端着紙張,認真打量了一會,然後對準了燈光,臉色漸漸嚴肅下來。
「這段文字前後都有被遮蔽的痕跡。」
譚毅指着文字前後,確實有一些微微被抹去的痕跡,燈光下,看得還是很清晰的。
曹清也看了過來,問道:「這個有什麼問題嗎?也許是這個張恆之當時寫錯了,就隨手抹掉了。」
譚毅依舊嚴肅着臉,搖着頭:「不,我精通古文字,這麼多年一直都是深有研究,我看得出來,這被抹去的痕跡,不是人為的……」
不是人為的?
這句話立刻讓場上的眾人都慎重起來。
柳溟率先打破平靜:「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這段文字,雖然不明白到底具體想表達些什麼,但是也說明,這可能是張恆之故意為之的。」
「他知道有存在可以抹去他的字體,又或者說,是某些比較直白的提示才會被抹去,他嘗試了幾次,發現最後只有這樣不太明顯的提示才能得到保存,一直流傳至今?」
一旁的曹清點點頭:「如果這也的話那就有意思了,張恆之費了這麼大功夫,留下這個提示,到底是想表達什麼呢?這個提示肯定很重要。」
柳溟:「我總覺得它好像是在說我們目前所駕馭的詭異……」
「我們現在駕馭的詭異本身就和我們能力不太匹配,就像字條上的說得,可能是在提前透支未來更大的價值,更大的潛力……」
張旭:「可是這也不太現實,百年前並沒有駕馭詭異的辦法,這張恆之百年前就給我們提醒,難不成未卜先知?我覺得他也許說得並不是這件事,只是我們太敏感了。」
幾位博士也覺得張旭的話有道理,紛紛皺緊了眉頭。
而一直沒有說話的顧安聽到這話卻是突然一愣,他想到了一件事。
誰說百年前沒有駕馭詭異的辦法,張進的後人,張文,他眼睛裏那隻蟲子,就是一隻非常弱小的詭異,是從張進那一輩開始傳承下來的,一直持續到了今天。
也正是因為這隻詭異的幫助,張文才成了整個龍虎山唯一沒有被鬼蒙眼的存在。
這也就是說明,百年前,是有找到駕馭詭異的辦法的……
只是,這個辦法當時並沒有傳承下來,而張恆之給的這個警示,是不是擔心後人可能也會發現駕馭詭異的辦法,所以給得提醒?
但是對某種存在來說,張恆之的這個提醒明顯不符合它們的利益,所以直白的提示全部被屏蔽遮蓋了,張恆之無奈之下,只能給出這麼一條規則之內的暗示。
張恆之正是發現了規則,破解了當時的局面,這段文字也因此才保留到了今天。
想到這裏,顧安立刻看向幾位博士:「誰說百年前沒有駕馭詭異的辦法……」
顧安語出驚人,幾位博士紛紛吃驚看來。
關於龍虎山,關於張文,關於日記本……
這些,顧安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全部一一告知。
博士們聽到這些消息,從開始的震驚到漸漸麻木,然後個個開始沉默。
柳溟:「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說明張恆之的話很大概率就是在提醒後人不要去駕馭詭異……」
「你們還記不記得『肯』當時的一些話?」
旁邊的博士都是一愣,開始回憶。
柳溟繼續道:「『肯』當時說,他們的星球一開始出現詭異的時候,他們是無能為力的,每個人都對詭異敬若神靈,後來,他們找到了駕馭詭異的辦法,漸漸地,也失去了敬畏之心,後來,某種存在甦醒,他們遭到了懲罰,整個星系都毀滅了……」
「但是星系具體是怎麼毀滅的肯並沒有說,現在想想,會不會是因為駕馭了詭異,若干年後,遭到了加倍的反噬……」
「也就是說,我們駕馭了詭異,可同樣也要承擔某種即將而來的懲罰,這種懲罰會是毀滅性打擊,所以張恆之在給我們警示。」
譚毅深吸了口氣:「可是現在聯邦每天的除靈者數量都在快速增長着,在老人的幫助下,越來越多的新人加入了除靈者的隊伍,我們現在發現了端倪,總不能在這個時候告訴大家這一切可能都存在陰謀?」
柳溟點點頭:「現在最難的問題是五年後裂縫中的存在會甦醒,而且聯邦各地詭異事件頻發,如果我們不駕馭詭異,不依靠詭異的力量的話,可能現在這個局面我們都難以渡過……」
「所以,即使我們知道了張恆之的警示,知道這樣不是長久之計,是對我們不利的,可我們,可能還是要繼續裝作不知道,繼續這樣走下去……」
眾位博士聽後都黑着臉,沒人再說話,他們的想法,和柳溟是一樣的。
柳溟看了眼眾人,又道:「其實也不是沒有一點轉機,你們想,剛剛顧安也說了,張進的後人張文就駕馭了一隻詭異,可是已經過了百年依然安然無恙,這有沒有可能是張恆之當年留下的另一個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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