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許不信,但食蜂操祈也曾像個正常的孩子一樣,上學,讀書,交朋友,有着自己的喜愛之物。
直到開發了超能力——成為心理掌控之時,食蜂操祈在某種程度上已經無法像之前那樣生活下去了。
心理掌控,舉凡記憶讀心、與遠距離對象念話、思考消除、意志增幅、思考重現、感情移植,她猶如思想上的神一般,可一手包辦所有精神現象。
然而能力是需要心靈來支撐的,越是強大越是如此。
當時的食蜂並不清楚這種能力的可怕,歡快的與父母朋友分享得到能力的喜悅。
她輕而易舉取得了如此強大的能力,卻又無法跨過心靈的枷鎖,這導致了食蜂操祈的人生被徹底染成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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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食蜂操祈的能力被證明之後,一直與她玩得很開心的老師明顯有意的疏遠了她。
日子一天天過去,一天,兩天...食蜂一直沒能跟那位老師好好的相處過。
對方連上課都是掐着表匆匆來回,拒不停留,食蜂連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她終於在某段時間後,再也忍耐不住了,她難以自制,克制不住自己對敬愛的老師使用了能力。
想知道別人的想法,這種心態每個人都渴望過吧?而食蜂操祈擁有這樣的能力,是否會肆意窺探他人內心呢?——那位老師的想法開始流入食蜂腦中。
身為人類,不論是誰,在內心深處都有絕對不願讓他人踏入的心靈領域,縱使是面對血親至親或親密愛人也不例外,都會擁有想要死命隱藏於心海深處的秘密。
而食蜂操祈的能力可以輕易跨過這個領域,肆意窺探他人秘密,正因如此,那位老師對食蜂充滿了討厭與恐懼。
人類本來就善於以最惡劣的思想去思考最惡劣的未來,也許食蜂本人沒有那種想法,但別人卻沒法停下腦海中的各種齷齪。
只要食蜂在身邊,極力對他人隱藏的醜陋部分、絕對不希望被任何人得知的羞恥面,卻會不經意地被發覺,如同把柄一般落在她手上——這樣的恐懼感簡直深不可測。
換句話說,每次跟食蜂相處,就會不自覺地意識到自己想要竭力隱藏的醜陋及軟弱被赤裸裸扒開,那些故意不予理會的心靈缺陷正為人所知,簡直如同在靈魂上對其進行拷打。
如此一來,又有誰會喜歡跟她建立起相親相愛的友誼關係呢?
感知了敬愛老師的思想後,食蜂終於懂得了有一種情感叫心痛。
在那天之後,食蜂變得沉默寡言,同桌,同學,鄰居,舍友,她開始對認識的人悄無聲息的使用能力,然而這等行為卻反而把自己徹底推入深淵。
惡意這東西,完全可以不受本人控制的從心靈深處流露出來,而那時的食蜂的行為讓她將這些一個不落的全盤接受。
所有人縱使表面可以絕口不提,裝得和藹可親的模樣,也阻止不了他們心靈的思考。
即便有人試圖克制丟棄那樣的想法,可還是會擅自胡思亂想一通。
食蜂感受到了不受任何人喜愛,由自己最喜歡的人們所散發出來的惡意,想要停止使用能力,卻又不甘心停止。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開,就在無法停止了,惡毒的想法就那麼直接流進腦海當中,如惡夢一般的漆黑將她染透。
從那位老師開始,同學,朋友,舍友,鄰居,直到後來,連父母也慢慢的疏遠了食蜂。
這種情況很正常吧?無論食蜂有沒有使用自己的能力,都無法阻止他人惡意的揣摩。
食蜂的力量會讓他人感覺自身受到傷害,但以事實論,為此受創最深的反而是她本人。
在人生充滿歡笑的小學時代,食蜂就過上了獨自一人的寂寞生活。
後來她的孤僻讓學校感覺到為難了吧,學校派出了刻意接近她的【朋友】。
初開始,食蜂倒是覺得居然會有人想跟這樣的自己做朋友,就像是沙漠中的人看到了綠洲一樣,欣喜得無以復加。
只可惜,【謊言】對她壓根兒起不了作用,某次不經意的使用了能力後,發現了真相的食蜂受到了二次傷害,發現綠洲是海市蜃樓,**者的絕望足以讓人生崩塌。
與那位充滿了諷刺味道的朋友分道揚鑣後,她思想抱着飄渺的希望,可心靈又像是早已死心,就那麼回到了寂寞的生活。
然而人生沒有永遠的黑暗,總會迎來光的轉折。
一個人寂寞的扛住壓力生存到國小的最後時期,食蜂抱着怎樣都好的心態隨波逐流,參與到研究所【才人工房】的研究中。
這裏的每一個人都頭戴着腦波隔絕儀面對着食蜂,將內心最大的惡意展現在食蜂面前,但食蜂卻早已失去了感覺。
期間,食蜂操祈被安排協助讓失去朋友的桃莉內心恢復平靜,在那個時候,因為這個原因食蜂操祈每天都會去見桃莉。
桃莉的身體非常糟糕,糟糕到她去往學園都市之外的世界,大概活不到第二天。
即使在學園都市中,桃莉也是一副隨時都可能死去的模樣,只是頑強的使用學園都市的技術透支身體榨取出生命活着罷了。
復仇者2
她的身上帶着巨量的微型設備,極致的痛苦,失去的自由,就是這樣完全可以大發脾氣,向任何人展露出絕望與惡意都沒人可以指責她的桃莉,內心中卻沒有任何不純的思想,僅是單純的渴望明天。
如此純淨無暇的桃莉,連最漆黑的色彩都無法染黑的桃莉,使食蜂感覺到了某種闊別已久的心靈悸動。
感覺在桃莉身邊,連自己的內心都能洗淨的食蜂逐漸把桃莉當成朋友看待,但卻又在內心深處感到某種殘酷拷打。
她只是使用了自己的能力,並且以此偽裝成桃莉的熟人警策看取接近桃莉罷了。
她的真實身份是不被任何人喜愛的食蜂操祈而已,要是桃莉知道了真相後,還會像現在這樣對待她嗎?
懷着不安的食蜂,就這麼度過了一天又一天。
她曾一度天真的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持續下去,直到那個時候。
噩耗突如其來,桃莉的身體被榨乾最後的價值,她已經無法再繼續存活下去。
在桃莉彌留之際,桃莉懇請食蜂操祈告訴她名字,到這個時候食蜂操祈才知道,桃莉早已發現食蜂操祈並不是警策看取的事實。
即使如此,即使知道食蜂操祈並不是警策看取,知道食蜂操祈以她的能力玩弄欺騙了桃莉,可桃莉還是真正把她當作是朋友來看待,想知道她真正的名字,這對食蜂操祈的精神造了巨大的衝擊。
找到了,不會因為自己是個怪物就厭惡自己,不管做了什麼都願意陪在自己身邊的人出現了,光驅走了黑暗,食蜂操祈的心靈徹底被那熾熱且滾燙的光所佔據。
但沒多久,卻陷入更深沉的絕望——桃莉沒能挺過難關,死在了學園都市中。
食蜂操祈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但研究所讓她被迫接受。
她不甘心桃莉死得如此毫無價值,她要得到最徹底的真相。
為了避免腦波隔絕儀的干擾,她從最下級的研究人員開始使用自己的能力,如同蝗蟲過境一般,一個接一個的感染操縱着整個研究所的成員。
並且選取了最佳的時機探尋真相,就像對待桃莉所使用的辦法一樣,她使用了能力,使才人工房的人誤以為她是另外一人。
結果食蜂得到了令人震驚的消息,桃莉的死是可以逆轉的。
他們當時完全有能力將她救活,只是因為覺得沒有繼續的價值,就那麼輕而易舉的將桃莉放棄讓她去死。
而且更大的惡意也隨之而來,【才人工房】的研究人員在食蜂的巨大化腦——即外裝大腦完成後,就想徹底處理掉食蜂操祈。
若是沒有準備的食蜂或許會被他們得手吧,但當時所有人都毫無戒備的在食蜂面前高談闊調,再加上桃莉所帶來的憤怒,食蜂便一不做二不休,將所有有關人員一併洗腦,反而徹底佔有了才人工房。
在那之後,食蜂陷入了巨大的空虛中。
將才人工房收入囊中後的第二天,她在十字路口被上條當麻撞飛,結果在醫院中品嘗了包過父母在內,誰都不在的七天。
她終於懂得了一件事,她所渴望的在意的無法忘記的,都隨着桃莉的死而一去不回。
而這裏所剩下的,僅有潮水般的惡意,惡意與惡意而已。
她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的能力,繼續用跟才人工房所作出的一樣的行為,君臨所有惡意之上,以更大的惡意肆意串改他人記憶,玩弄所有人於鼓掌之中。
但她已經厭倦了,對那樣的生活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光。
她身體裏最後的希望都隨着桃莉的死而消失,因此她才會那樣,在七天之後出院時,選擇自我了斷。
她也許還是奢求着命運會像桃莉一樣,再給與她最後的微小奇蹟。
因而食蜂才會選擇跨過一個又一個的路障,最終在第二十一學區,具有美麗風景的人工湖畔那兒自我終結。
大概是命運聽到了她的呼喊吧,她在那個地方見到了將她撞飛的上條當麻。
一開始食蜂只是純粹為對方把自己撞飛這件事生氣,但後沒過多久食蜂就被吸引住了。
她發現自己完全無法讀取對方的心靈,自己所有的能力都對他失效這一事實。
這樣的上條當麻就像是神兵天降,將周身已經被染成了漆黑的心靈撕開了一道口子。
食蜂那時也曾想過,如果是自己能力也無法對其生效的這個人的話,也許會跟別人不一樣吧?
她當時抱有如此愚蠢的想法,結果細數與上條當麻短短的數次會面中——她被上條當麻撞飛骨折住院,被上條當麻揍個半死不活住院,被上條當麻推入泳池溺水住院。
而且那個人居然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一次去醫院看望都沒,食蜂只感覺人生一片黑灰。
再後來,後來的後來,食蜂被名為【deadlock】的組織盯上,被數十個全面武裝的武裝分子堵死在倉庫里。
她以為自己會在那裏結束掉漆黑的人生,並準備認命之時。
意想不到也根本沒有去想的一個奇蹟發生了,上條當麻,這個人單槍匹馬在深夜裏狂奔,就為了救食蜂操祈。
簡直就是在所有人連自己都遺忘了的情人節中收到巧克力一樣,食蜂操祈看見那張臉的一瞬間整個心都狂跳,人生從未有過的巨大撼動感讓她全身顫慄不已。
他的敵人——deadlock的成員們,不論男女,都扛着炸藥驅動式打樁機,共計三十餘人,且可以在時速200公里的情況下飛檐走壁。
而這邊的僅有上條當麻,且兩手空空只是單槍匹馬怎麼看都身處劣勢,然而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喊出了那樣的話語。
「欺負要哭的小女孩算什麼本事?讓老子來陪你們大幹一場,我就在這裏,你們一個一個上還是全部來都沒關係。」
那個人,是為了保護食蜂做出了如此行為——理解了這行為含義,第一次得知有人願意為自己而戰的事實,食蜂卻反而連一句話都說不出,食蜂被那樣的上條當麻奪去了心神。
復仇者3
「趕緊放馬過來,老子來幫你們一個個重新做人。」
漆黑的月色下,上條當麻展露出無畏的笑容沖向轟鳴鋼鐵巨獸——這一畫面像是永恆一樣徹底烙印在了食蜂操祈心中。
上條當麻以短到不可思議的時間,以豪腕擊碎了deadlock的所有成員,踏步來到了食蜂面前。
食蜂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就這麼直接大哭出聲跑向上條當麻。
她一邊哭,一邊抓着自己的遙控器狂拍着上條當麻的腦袋。「嗚哇啊啊,我好怕,怕得要死!」在上條當麻沖向deadlock時,打心眼裏不希望放過眼前這個人離開身邊,她害怕上條當麻跟桃莉一樣,就這麼死去離開自己。
上條當麻任她拍打沒有還手,也沒有嘲笑她滿臉淚痕,只是在她打得手累的時候說了那句話。
「你的性格夠爽快,我中意你,當我朋友吧。」
這話沒有任何歧義,單純的跟他說的一樣,想跟食蜂交朋友。
就是這句話響起的那個時間,就在那一秒鐘,食蜂終於確定了。啊,是這個了,等待了多少年了,自己頑強的活到今天,一定是為了與這個人相遇。
只要是這個人,就一定可以呆在自己身邊,就像桃莉一樣,喜歡自己並願意與自己度過未來的未知人生。
除了這個人已經沒有了,只有這個人才可以。
「答..答案還有其他的一些話,我明天再告訴你。」
食蜂為自己心中的想法感到害羞,她覺得她想說的話非常重要,她認為即將發生的,可以作為一生最美好的回憶不應該在這個地方發生。
她想在一個足以匹配的環境裏進行告白。
但對面的人顯然沒有察覺到少女柔弱的心,只是一副敷衍的模樣擺擺手。
「隨你了隨你了,閃光小丫頭的任性又不是第一次見。」
食蜂偏過頭不敢看對方的臉,結果那天晚上,因為食蜂的宿舍已經關閉的原因,上條當麻將食蜂帶回了自己的宿舍。
心頭思緒紛亂的食蜂輾轉難眠,第二天天剛亮反而又睡了過去,一覺睡到大晚上,她醒來之後卻發現上條當麻不在宿舍。
天色已晚,食蜂只能選擇先回自己的宿舍,卻從偶然遇見,自稱上條當麻鄰居的土御門元春處得到消息——上條當麻中了大獎去國外旅遊。
食蜂在那之後每隔幾天就會去上條當麻的宿舍,一個星期,兩個星期,上條當麻始終沒有回來,從他鄰居處得到的號碼也一直無法打通。
結果,上條當麻沒能從食蜂處得到答案,而食蜂也沒有完成告白。
食蜂決定等待上條當麻回來,並準備在上條當麻不在的日子鍛煉自己,徹底脫離閃光小丫頭的稱號。
她以等待上條當麻這件事作為全新的心靈支柱,並藉此改頭換面以微笑度日時。
她遭遇了一生中最大的危機,那是在上條當麻離開之後的某個日子。
有個名為木原幻生的研究員為了創造lv6進行了名為【天地創造】的試驗,他使用機械蜂對食蜂注射了麻醉劑,並將她綁架。
「神是確切存在的,神無處不在,但又無處存在。」
「神只不過是擬生物化了的宇宙,而神的行為就是生物事化了的宇宙事。」
「人類可藉由觀測天意領悟天之意志,成為人類神。」
「人類神是宇宙化了的人類,而人類神的行為就可稱為人事化了的宇宙事。
「神是一種精神物而非現實物,這個世界明確的存在神,而神終將被人類超越。」
如同偏執的瘋子一樣,製作與創造神的木原幻生在實驗中一直訴說着食蜂所不願聽的理論。
將食蜂的身體當成肉塊般輕易的切開,食蜂哭過慘叫過掙扎過,內心深處也渴望過,希望上條當麻可以像過去一樣降臨,拯救自己。
只可惜食蜂操祈的奇蹟終於消失,這一次沒有再引動絲毫微不足道的奇蹟。
——好疼,誰都好,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我什麼都會做!我會聽話的!不要在繼續了!
——對不起!放過我吧!我想活下去!我還想繼續活下去!
不論食蜂如何懇求哭泣都改變不了現狀,食蜂猶如人偶一般,被肆意蹂躪直至最終。
確定了她具有天地創造的資質後,她才得以作為人類苟延殘喘。
結果沒到第三天,卻因另一個問題,認為【創造天地】無法達成的木原幻生那個研究所,將食蜂像破布一般丟到了醫院門口,食蜂最終得到了自由。
她恢復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連接了自己的巨大化腦——【外裝代腦】
【外裝代腦】,其本質是將食蜂操祈的大腦皮層一部分切下後,培養並使其肥大化的巨大化腦。
【外裝代腦】可作為食蜂操祈的能力增幅的推進器,使原本爆血管也沒法同時控制三十人的食蜂操祈,能夠一次操縱數公里遠的幾千人。
品嘗了絕望的食蜂決定要報復那些人,但令人感到瘋狂的是,等食蜂去到自己被當成屍體解刨的那個恐怖之地時,所有人都已人去樓空。
遭受了巨大的打擊,身邊有沒有任何人開解,恐懼着別人,封閉着自己內心的食蜂經歷了一段痛苦的日子。
最糟糕的時候,甚至餓得動彈不得只能在地上爬,也不願邁出宿舍一步。
復仇者完
遭受了巨大的打擊,身邊有沒有任何人開解,恐懼着別人,封閉着自己內心的食蜂經歷了一段痛苦的日子。
最糟糕的時候,甚至餓得動彈不得只能在地上爬,也不願邁出宿舍一步。
她大概會像只老鼠一樣,醜陋的死在某個角落吧——如果不是那個人出現的話。
貫穿食蜂操祈的整個人生,真正具有意義的僅有三人。
已經死去的桃莉,失蹤不見的上條當麻,剩下的就是那個人了。
與他的會面,是在食蜂操祈所不知情的狀況下進行的。
當時的食蜂因為飢餓與精神折磨,暈倒在了宿舍之中。
她早已使用了自己的能力,使所有人都無法看到自己,原本會在無人問津的情況下死去才對。
可虛弱到極點的食蜂,在又一次醒來時,聽到了明確呼喚她的聲音。
「你該停下自我毀滅的路了,若毀了一個靈魂,則等於毀了一個世界。」
她睜開眼,在一個佈滿了線纜的房間中,見到了那個人。
「總括理事會長?」食蜂縮了縮脖子,有點畏懼的在地上縮成一團喃喃着。
「我曾出生在錯誤的時代,你所遭遇的悲慘不足以描繪那些時代的萬一,食蜂操祈,你沒有東西可以保護自己,你累了,你還沒有準備好,這些都沒錯,但你必須得爬上去。」
他的聲音充滿了某種意志,那是具有堅定自己立場並不為任何事物動搖的人才具有的感染力,這樣的感覺,讓食蜂操祈想起了在倉庫外為了救自己而不惜痛斥那些武裝成員的上條當麻。
「我已經受夠了。」食蜂輕聲嘟囔着,保持着那縮成一團的姿勢在地上動也不動。
「每個人的價值觀人生觀都是不同,人類因不同的行為模式而展現出新奇美麗的一面。」
「的確,生命充滿了隨機的死亡,有着許多悲痛與偽裝,但真的沒有值得期待之處了嗎?」
「世界不管是單純和平的光明,亦或者單純毀滅的黑暗,都只是單調且無味的,光因黑暗而絢麗,黑暗因光而深沉。」
那個人如此說着,但食蜂卻完全沒有理會,他大概也是為這樣的食蜂而感到氣苦吧。
「每一種生命都有它的意義,想想你的遭遇,想想你的幻想,我希望你能邁過這道關卡,女孩,就像不再報時的鐘,當疲憊的生命之輪停下之時一切都結束了,停下的不只是你的痛苦,還有你最珍貴的回憶。」
「不要再說了,我受夠了,屬於我的仙境從一開始就被摧毀了,仙境根本不存在。」
已經不想再品嘗絕望的滋味了,只要抱有希望還在的念頭,就只會感受到更純粹的絕望。
「那就去創造全新的仙境制定全新的法制,女孩,描繪它,描繪你的仙境。」
「憑什麼?你以為我是誰!就算創造出了仙境,憑我的能力也根本保護不了,說到底,都是你們這群骯髒大人的錯!!!你們到底想做到什麼地步才能滿意!桃莉是這樣,我也是這樣,連就這樣失蹤一點消息都沒有的上條當麻,也一定是你們的錯!!!」
食蜂以殺人的目光注視着那個人,潛意識裏又何嘗沒有把他當成又一個木原幻生。
「你說得對,大人的世界就是骯髒,但沒有選擇,誰都會長大,誰都會遇見骯髒之事,而應對之法往往也只能用骯髒回應,不隨波逐流就會被這個世界捨棄。」
「說到底每一個世界都一樣,這其中最關鍵的原因,就是因為轉動世界的基準齒輪人類出了問題,造成了連鎖反應,一個人的骯髒迫使別人只能以骯髒以對,就像貫徹惡必斬的正義之士,其本身行為也是惡的一種,即使某個時段會有短暫的和平,但人類的根性終究會引起新的爭端。」
「你是想說明,一切邪惡的手段都是正當可以理解的嗎?」
「對,包過你的遭遇在內,這就是世界的本質。」
得到了這個答案的食蜂,以看不到任何情感的瞳孔注視着眼前的人,不發一言,也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以形體語言來看,食蜂——認命了。
但這個時候,對方的語鋒一轉。
「你對自身的遭遇難到就不痛苦怨恨恐懼嗎?這個世界現在正遭受着和你一樣遭遇的人有多少?即將遭受這等遭遇的人又有多少?清醒吧女孩,這個世界的本質不會改變,對於這樣毫無天理的世界,你難道就不想復仇嗎?」
有種奇怪的感覺划過了食蜂的心口。
「只管宣洩你每一滴血液的怨恨吧,你憑什麼非得遭遇這樣的痛苦,為什麼你要承受這種遭遇,這個世界如此不公,你為何不向他施加暴力予以回擊?」
「...什麼?」
這種感覺是什麼,某種血液亢奮,想高聲狂呼的衝動湧上心間。
「你難道就沒有這樣的想法嗎?這樣的世界沒有存在的理由,連尋求安慰的心都得不到滿足的卑微世界只有毀掉才能宣洩怒火。」
某種被認知,被理解的情況隨血液湧入四肢,信念流動往四肢的食蜂,以不可思議的毅力晃動無力的肢體。
「只管發自內心開懷大笑吧食蜂操祈,成為復仇者吧,只管與我一般宣揚最徹底的暴力矯正這畸形的世界,重新創造一個只有歡笑沒有悲傷的全新世界吧。」
她就這麼慢慢的,慢慢的站了起來。
「女孩,你具有這樣的資質,我會堵上這邊全部的資源給你,你必須成功,你不能逃避,只有你可以——來,過來我這邊,我的資源加上你的可能性,我們聯合足以毀滅世界,創造天地!」
直視着眼前的這個人,心中濃郁的黑暗徹底翻滾,這一次跟前兩次不同,沒有任何光照射在心中。
有着,只是被徹底調動的黑暗。
「有點意思,具體的,說說看,復仇者前輩。」
食蜂像死水一樣的臉,勾勒出一個全新的微笑,就像是在暗處綻放的黑色薔薇。
「明智的選擇。」那個人也隨之露出了那種徹底貫徹意志,充滿了極致感染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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