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沒再說話,屍體軀幹部分能留下的線索很少,腐敗加上種植蘑菇,讓屍表已經破損不堪。
「甲丁檢查一下屍體會陰部,看看腐敗情況,是否有x侵跡象,我現在做屍檢。」
甲丁一愣。
「不用跟廖師傅說一聲,估計他不能同意吧?」
周澤搖搖頭。
「之後公佈的時候,就說發現的是屍骨。」
甲丁沒敢說別的,硬着頭皮走過去查看。
周澤的目光,已經落在死者雙腿上,其實在現場周澤就有些疑惑,不過去除了蘑菇,這裏也更能看清。
死者大腿上被割了肉,所以股骨已經接近白骨化。
至於死者的雙臂和雙手,是非常放鬆的狀態,掃乾淨上面的泥土,指甲沒有黑垢,手掌也沒有硬繭,顯然死者在家雖算不上養尊處優,也是沒幹過什麼重活。
屍表能得到的信息有限,也就這樣了。
周澤摸出一把大號的手術刀,開始做一字型切開,分離高腐的胸腹皮膚肌肉,工房內的屍臭頓時上升了一個等級。
一個助手舉着碩大的剪刀上前,這種類似開鎖的長柄剪刀,用來剪斷肋骨,一頓操作,肋骨被逐一剪斷,連帶胸骨被取出擺放在一側。
甲丁抬起頭,臉上的尷尬顯而易見。
「明府我我分辨不出。」
周澤搖搖頭走過去,瞥了一眼。
死者並沒有因為腐敗和氣體膨脹造成各種膨出脫垂,畢竟胸腹有很多割開的口子,這裏有釋放的途徑,所以相對而言還算完整。
不過左右兩瓣都堆在一起,確實不容易分辨,周澤抓起一根十分粗的中空針,朝着中間刺去,有一些黑褐色的液體流出,隨着鑷子的翻動,某些變形的位置也能分辨一些。
「cn膜撕裂,一會兒解剖到這裏,切開檢查一下。」
見周澤如此淡然的描述,甲丁一臉懊惱,看來自己還是缺少鍛煉,殘存的一點兒尷尬蕩然無存,趕緊蹲在周澤剛才檢查的位置,仔細觀察。
隨後叫來那個擅長繪畫的小子,將這裏的特點仔細繪製清楚,畢竟這樣的機會少之又少。
周澤那裏的屍檢進程很快,各大器官沒有刺傷,胃內排空狀態,只有不知名的液體。
周澤收集了這些液體,氣味兒上無法分辨,畢竟這裏就是屍臭,按理說屍表腐敗成這個樣子,各大臟器的腐敗程度更甚。
可讓人意外的是,臟器腐敗速度很慢,就像死亡一兩天的樣子,難道兇手給死者灌入大量防腐的液體,阻止她腐敗?
畢竟胃內沒有任何食糜,腸道也幾乎沒有東西,這樣的情況太特別了。
「去個人,找抬棺人問問,合江或者說南境,是否有什麼人會給屍體做防腐?」
一個小子趕緊稱喏,退出房間。
周澤將死者生殖系統切下來,這個甲丁自己去切開查看,少了尷尬,仔細的觀察後,他抬頭說道:
「明府,從麥齒到嬰女有多處破損,形態似指甲抓傷,最深處已經貫穿躁石處,與谷道相通。」
周澤一愣,這貨人才啊,竟然將自己教他的知識,用他們能夠明了的詞彙表述,這也沒誰了。
不過死者夠慘的,不僅被人姦污,還被虐待過,如此抓撓還造成y道直腸漏,要麼是兇手過於仇恨,要麼就是對方無法完成整個過程。
不過想到之前在死者牙齒間發現的那根彎曲的毛毛,周澤覺得後一種的可能似乎更大一些,不過這個兇手夠會玩兒的。
「老徐進來。」
老徐趕緊快步進來,周澤朝着外面揚揚下巴。
「我衣袍的袖子裏面,塞着一個紙袋,你將它拿來。」
說完,周澤朝身側的人擺手,死者的頭部被拿過來。
頸部前部還帶着一點兒皮肉,前長後短,除了顏面的缺損,頸部環狀軟骨部位腐爛的最厲害。
至於髮髻,跟廖家發現的女屍比起來,她的頭髮算是比較規整的,梳着丱發,就是類似哪吒的那種髮型,這是少女才會如此梳理的髮髻,髮髻上沒有任何一點兒裝飾。
捏了捏頸椎和下頜骨,感受到裏面的骨擦音,周澤頓住動作。
「斷面前長後短,呈四十五度角,死者是斜着被人從後面砍斷頸部,不是割斷脖子,顴骨有骨折,頸椎有錯位,下頜骨骨折,死者是被寬布勒死,所以這裏腐爛的最嚴重。
髮髻如此規整,兇手是刻意保存的,或者是幫着死者梳理過,一般女子很少用兩根黑布條扎頭髮。
至於顴骨,死前死者被虐待過,顴骨有骨折,身上的割傷也是如此,打開老徐送來的那個袋子,你們兩個將廖春香的屍骨裝起來,將另兩個死者的屍體抬進來。」
甲丁已經摘下手套,洗乾淨手,打開袋子,看到裏面僅有一根彎曲的毛毛,甲丁有些傻眼。
「就一根毛毛?」
周澤點點頭。
「這是在死者左側磨牙處發現的,當時在現場有些混亂,只能臨時裝在袋子裏。」
甲丁都快哭了,他一時間沒明白周澤的意思。
「明府這這樣如此短小的一根毛毛,能有什麼作用?難不成我們找人比較這是誰的毛兒?」
周澤扯下手套,簡單清洗了一下,站在工房門口,一邊用撒子草葉子搓手,一股淡淡的香味兒多少能掩蓋一下屍腐的味兒。
「呵呵,別瞧不上,說說看,這是什麼毛?」
「蔭毛。」(別找錯別字,你們懂啥原因。)
周澤看向別的人,有兩個個膽大的,也跟着說了一個答案。
「腋毛。」
「像扯斷的頭髮?」
此人被甲丁踹了一腳,一臉警告的瞪他一眼。
「少跟着搗亂,頭髮基本是直的,這跟毛帶着毛囊根兒,前面尖細尖細的還如此彎曲,絕對不是頭髮。」
周澤點點頭,比較認可甲丁的判斷。
「說說為何?」
甲丁和那人都想了一下,隨後一起達到。
「彎曲。」
周澤搖搖頭。
「不準確。」
甲丁有些着急了,畢竟他跟着周澤時間最長,之前似乎真沒講過這些。
「求明府賜教,這個還真的沒講過。」
周澤沒再賣關子,其實他就是想呼吸一點兒新鮮空氣,門口這裏畢竟沒那麼臭。
「算了,不難為你們了,你們記住頭髮、腋毛和蔭毛的區別,以後看到也能分辨。
頭髮硬而直,即便有你說的自來卷,在末梢也會有修剪的痕跡,斷面比較清晰,而且頭髮的橫斷面是圓形。
腋毛雖然短而彎,但是極為柔軟,只有蔭毛短而彎,堅硬扁平,彈性很強,捏住根部撥一下,迅速恢復自己的形態,所以這是蔭毛。
至於彎曲,是因為這兩個部位的毛毛橫截面跟頭髮不同,大多數人這兩個部位的毛毛都是扁的,橫截面是橢圓形,偶爾個別的人是三角形的,不過這個是特例。」
甲丁眨眨眼,看向袋子上放着的毛毛,伸手就要去摸剪子。
周澤手疾眼快,一把將袋子抓過來。
甲丁憨笑了一聲。
「明府你誤會了,我就是想找一根兒剪斷看看,橫截面到底是不是橢圓的,這根我不會動的。」
說着甲丁已經湊到裝着廖春香屍骨的箱子旁邊,一番尋找,真找到幾根毛毛,剪斷後借來周澤的放大鏡一看,幾個人都不斷吸氣。
「扁的,真是扁的。」
此時甲丁突然看向周澤,一臉希翼。
「明府通過這根毛,能否看出來兇手是男是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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