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次回來剛見衛大叔時,雖重傷在身,仍然要支退眾人,欲單獨跟自己談,可見要告訴自己之事可能非同小可,這無疑又增添了馬雲騰心中的疑慮。本能的逃避感使他到現在也沒有鼓起勇氣詢問自已的身世。
大廳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天靈諸人精力都集中在自己手中的儲物牌上。
衛雲更是興奮之極,如此貴重的寶物,居然除了天靈三位長輩及三大弟子之外,馬雲騰還特意給自己做了一個,更讓他開心不已,可見自己在馬雲騰心中的地位不下於三大弟子,想到這裏更是激動的滿臉飛紅。她哪知道,儲物牌在馬雲騰眼裏是最不值錢的,天靈諸人別說人手一個,就算有人提議人手一雙,只要材料足夠,他也不會拒絕,衛雲的自我感覺良好註定維持不了多長時間。
馬雲騰本想再詢問一下自己的家事,但見衛大叔夫婦與索二叔明顯的興奮之中都帶着一絲疲憊之色,三人今天都受了重傷,實是不宜太過勞心,自己當前還在天靈住着,而且肯定所住時日不短,身世之事倒也不必急於一時,想到這裏,心中壓力一輕,馬雲騰給自己找了一個充足的理由,其實這仍是他的逃避心裏在作祟。
眾人又聊了一會,衛天翔也告之大家自己破凡的過程及原因,講了自己如何在死亡線上被馬雲騰生生拉了回來,眾恍然,石雲菲沒說什麼,但心中感激卻不是言語所能形容。
天靈諸人對今日之事也都後怕不已,如果沒有馬雲騰,或者馬雲騰與衛天翔出關再晚一點,那後果大家都不敢向後想了。
看聊的差不多了,馬雲騰建議衛大叔夫婦及索二叔當務之急還是儘快運功療傷,天靈派此時正值多事之秋。眾人也深以為然,雖然還有許多未解之事,比如衛天翔為何受傷,但既然掌門人未主動提及,眾人也不好急着問。
說笑間回到天靈後院,這裏已入夜,後院上空飄浮着幾顆晶石,散發着柔柔的光芒,照的整個後院依然明亮,衛石正指揮着天靈弟子在加緊修繕房屋。
馬雲騰等人的回來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眾弟子都向馬雲騰投來了和善的目光,在灼熱的目光中,能讀出了親情、感激、驚佩還有許多崇拜,馬雲騰心裏感到一陣溫暖,臉上也不自覺的流露出笑容。
馬雲騰目光流轉,人群中看了見趙潛,顯然他也在賣力的苦幹,頭頂上那極不協調的朝天金冠已經有些歪斜,四目相對,趙潛有些尷尬,滿臉變的通紅,神情極不自然,仿佛逃避一樣,轉過頭去繼續幹活,但臉似乎變的更紅了。
馬雲騰暗暗好笑,也沒多言,隨着衛天翔等人走進後進,索運飛等人需要療傷,自己今日一戰實是驚險異常,雖最後取勝,但功力耗費頗巨,也需要調息一下,與眾人道了個別,獨自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而衛雲此時興奮之極,見眾人散去,獨自拿着儲物牌四處顯擺去了。
坐在小屋床上,馬雲騰思緒萬千,好不容易歸攏下來,正準備運功調息,突然感到門外有人,稍一判斷,就知道是趙潛。趙潛在門口一直晃來悠去,明顯是很猶豫,馬雲騰也不說話,看看這小子又演哪一樁。
過了好一會兒傳來輕微的敲門聲,聲音非常之輕,如果換成以前的馬雲騰,恐怕聽都聽不到。馬雲騰不覺好笑,張口應道:
「進來吧」
門輕輕被推開一條不大的縫,趙潛從打開的窄窄的門縫裏生生擠了進來,進來後整個人顯的很拘謹,目光游移不定。
馬雲騰小時候住在這裏,趙潛就經常過來,不過以前都是象徵性的敲一下門,接着就闖了進來,看着兒時的玩伴,回想幼年時光,馬雲騰心裏充滿了祥和,笑着站起身來,看着依然拘謹的趙潛,拉着他坐在旁邊。
「趙潛,找我有什麼事?是不是有什麼趣事要告訴我啊?」
想起以前趙潛來到自己房間,唯一所做的事就是扯開嗓子吹,雖然當時不勝其煩,但後來,當自己孤獨的站在天缺上時,卻懷念異常,想到這裏,馬雲騰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趙潛臉色又開始發紅,張開嘴吱吱唔唔道:
「馬……馬……馬大哥……」
馬雲騰聽見趙潛這麼稱呼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但轉念一想,自己出生比趙潛晚,但活的歲數要比趙潛多的多,雖然邏輯很怪,但叫自己一聲大哥他也絕不吃虧。
「好,看在叫大哥的份上,大哥送你件禮物。」
馬雲騰笑着拍了拍趙潛的肩膀。接着手裏多了一個儲物牌,遞給了趙潛。
趙潛驚喜交集,趕緊接了過來,忙不迭的說道:
「謝謝大哥,謝謝大哥……」
他顯然是認識這東西,剛才衛雲在外面顯擺了半天,把他羨慕的直流口水,壯了半天膽,仗着自己跟馬雲騰小時候關係不一般,過來看看能不能也撈點東西,沒想到果然不虛此行。
仔細看着手中的儲物牌,見一面刻着自己的名字,一邊刻着一頭翩翩起舞的仙鶴,顯然是早為自己準備好的了,看到這裏,趙潛自尊心得到極大的滿足,分出神識向裏面看去,發覺空空的,又嬉皮笑臉的問道:
「大哥,裏面沒有其它東西嗎?」
說着手不停的比劃着。馬雲騰一看趙潛本性又露出來了,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到一邊,笑着斥道:
「臭毛病又犯了,等你修出內丹,到時候會給你的。」
趙潛還想再說什麼,看馬雲騰瞪了他一眼,忙老老實實的暫時閉上了嘴,拿着儲物牌繼續把玩。
馬雲騰之所以不給他相應的五行之晶,是因為趙潛的修為還太低,他已經打定注意了,拿出一些五行之晶放到衛大叔那裏,讓衛大叔統一調配,修為低的弟子不再單獨給予,省得糟蹋了這天材地寶。
趙潛把玩了一會,又抬起頭臉上流露出可惜的神色。
「大哥,你能不能把我這玉牌上的仙鶴變成一條飛龍啊,那多威風,要不虎也行,總比一隻鳥……」
看着馬雲騰眼光不善,忙改口。
「大哥鳥好,大哥鳥好,大哥鳥……好……,大哥的鳥就是好……」
說道這裏,突然嘿嘿的笑了起來。
馬雲騰見他笑的不乾不淨,微一沉吟,也是哈哈大笑。
兩人在屋裏又聊了一會,趙潛的大哥也越叫越順,馬雲騰又試了試趙潛的修為,始動後期,已經有突破進入重生期的跡象,其實趙潛資質還是不錯,就是性格脾氣有些另類。
兩人又聊了好一會,趙潛起身離去。馬雲騰這才靜下心來,運功調息,今日一戰頗為艱辛,僵持了太長時間,慢慢物我兩忘,一夜無話。
第二天,馬雲騰收功站起,感覺渾身精力充沛,功力也有了明顯的上漲,憑感覺,馬雲騰估計自己已經修入了第三重的後期,想到這裏,心裏也非常高興。
漫步向外走,剛走出後進門口,突然發現衛雲站在那裏,看樣子已經站了有一會,看馬雲騰走了出來,衛雲笑咪咪、直勾勾瞅着馬雲騰,看樣子是等着對方打招呼。
馬雲騰微一點頭,他並不想跟衛雲多糾纏什麼。
「馬……馬……馬大哥……早上好啊。」
衛雲這聲招呼聲音非常響亮,說完之後臉上一紅,到也顯的嬌艷異常。
其實衛雲的稱呼跟昨晚趙潛的稱呼一樣,但馬雲騰卻在心裏升起一絲反感,他並非聖人,情緒也受自己的喜怒哀樂控制,衛雲脾氣馬雲騰極其不喜,所以同樣的稱呼,卻讓他感到有絲絲牴觸,衛雲以前看不起馬雲騰,從不屑於叫他大哥,就算石鳳凰再說也不用,今天突然扭轉,還不如繼續叫雲騰讓馬雲騰感覺好。
馬雲騰正遲疑間,遠處的趙潛看見他出來了,扯着嗓子大聲喊:「大哥,大哥,來這邊。」宏亮的嗓門恐怕整個天靈都能聽得到。
馬雲騰臉皮薄,被趙潛叫的一陣臉紅,一分神,忘了衛雲,沒再說什麼,就向趙潛走去。
衛雲呆呆的站在那裏,昨晚想好的一肚子話還一句都沒說,馬雲騰就自顧自的離去了。自己大清早起來就跑到這個門口,已經站了半天了,好不容易等到他出來,印象之中,只要自己叫一聲大哥,馬雲騰就算不受寵若驚,最次也應該是驚喜交集的,但對方顯然無任何反應,而且仿佛還有些反感。
看着趙潛與遠去的馬雲騰,衛雲一陣惱怒,她歷來是天靈的中心人物,自我意識極強。比她年紀大的都挺喜歡她,讓着她;比她年經小的都怕她,天靈還真從來沒有人不答理她。自己低下身段主動搭話,對方卻連個招呼不打轉身就走了,這些年她也的確未曾受過這種冷遇。但惱怒之餘,心底里卻泛起了巨大的失落感,同時隱隱有莫名的恐懼。
拋下衛雲向外走,趙潛帶着一幫天靈小字輩,老遠就迎了過來,跑到近前趙潛一把拉住馬雲騰的手,志得意滿的看着眾人。
馬雲騰不由的失笑,天靈弟子大部分馬雲騰都認識,但近幾年,又陸續收了些新弟子,趙潛一個一個給馬雲騰介紹,馬雲騰也含笑用心記下。他性格平和,與眾弟子的距離感很快就拉近了,大家有說有笑,馬雲騰也頗為開心。
衛雲站在原處遠遠的看着,很想上前聽聽他們在聊什麼,但強烈的自尊心卻讓她最終放棄了這個想法,咬了咬嘴唇轉身向後進走去,卻差點撞到剛走出來的衛天翔身上。
也不理會自己的父親,衛雲賭氣徑直走了進去,看的衛天翔頗感奇怪。
看掌門人出來,眾弟子肅然,馬雲騰上前問好,得知衛大嬸與索二叔還均在運功,而衛大叔傷勢經一晚調息,已大好。
衛天翔與眾弟子打過招呼,拉着馬雲騰徑直又向後進走去,回到了馬雲騰的房間。
來到馬雲騰的房間,衛天翔拉着他坐下,兩人一時均沉默不語。衛天翔靜靜的端詳着馬雲騰,目光中透露出和藹的神色。馬雲騰則默默的坐在旁邊,低垂着頭,心裏面充滿了淡淡的哀傷,對於衛大叔要說什麼,馬雲騰已有所感。
心裏嘆了口氣,衛天翔拉起馬雲騰的手,輕輕拍了拍。
「非兒,你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大叔也該告訴你,你也該知道了。」
馬雲騰的目光依然注視着地面,輕輕點了點頭。
衛天翔長吁了一口氣,目光慢慢變的深遠,沉默了一會,繼續說道:
「你父親名叫馬清,母親叫周雅茹,我與你父相交莫逆,你父母都是修行者,卻不屬於任何門派,修行純屬來自家傳,我認識你父時,馬家就已剩其一人,據你父所言,其父母已歿,我雖奇怪,卻也不便過多詢問,我二人相談甚歡,後並肩遊歷,不久又與你父密友上官劍相識……」
說到這裏衛天翔呆了一呆,眼裏流露出傷感的神情。
「你父親性格平和,與人無爭,就與你這般,歲數也較我二人略大。上官劍卻性格豪邁,肝膽照人,年齡也最小,我們三人彼此惺惺相惜,情若兄弟,並肩遊歷天下,足跡遍及名山大川,那段日子到也逍遙快活。
再到後來,三人相繼成婚,往來漸稀,他兩人成婚均較突然,並未來的及通知我,只是過後請我喝了頓酒,我三人關係雖好,但兩人卻從未上過天靈山,兄弟相念時,就傳書告知我,讓我前去相見,你父與上官劍總是在約定的地點一塊等候我到來,三人見面把酒言歡,我心中雖有不解,卻也未放到心上,反正大家在一起開心快活。
再到後來,我三人都已有了子女,你衛大嬸生下了衛石,沒多長時間,你父親也有了你,過了幾年上官劍也有了孩子,我三人相聚的次數相對越來越少,每次見面我都約二人來天靈住些時日,兩人都含笑應允,但卻從來沒有來過。
為此,我頗為不快,後來,我也提出去看望你父與上官兄弟的家人,當時兩人感覺頗為為難,我拂然不悅,兩人才帶着我去看了看。你母親我也就見過那一面,她性格與你父相同,平淡賢和,實是賢妻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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