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結束了。」若思奇亞輕嘆一聲,「到前面的山嶺上降落吧。」
此時,亞倫一行人依然騎着獅鷲飛在半空中。
本來獅鷲經過長途跋涉,體力所剩無幾,之前更是被這巨型章魚嚇住了,雖然還能振翅飛翔,懸在半空,可這高度卻在止不住地下降。
這也多虧了王國訓練師的功勞,不然,換成野生獅鷲,它們早就狼狽逃竄了,壓根不會強壓住內心的恐懼留在原地。
前方不遠處,就是珍珠港兩座山峰的殘骸,距離戰場不算特別遠,但也不至於立刻被波及,算是一個不錯的觀戰地點。
這珍珠港可是三面環山,眼下,儘管這兩處山峰已經被破壞,那也能算得上是相對高點。
至於那座完好無損的山峰,亞倫可不敢過去。
沒準下一秒這座山峰也會被攔腰截斷、憑空飛起。
他可不想要和這巨型章魚來一次近距離接觸。
同行的夥伴們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也不用提醒,一個個也都騎乘着獅鷲朝着山峰飛去。
只是,在他們飛向山峰之時,戰況又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
煉金猛油的黑煙極厚,甚至在創造之初就已經被人預算到了這一點。
即便是在天空中飄蕩了整整一天,但卻依然不見消散。
本是萬里無雲的碧海藍天,卻有一層黑雲突兀地杵着,看起來格外醒目。
而在這鉛雲之下,一道五顏六色的光帶緩緩生成。
圖安提萬依然在凌空而行,不退反進,反而朝着章魚走去。
他的身後,隱約間凝結生成了一張通體金黃的卡牌。
符印銘文繞着這張卡牌的虛影上下環飛,不時間閃爍着異樣的光彩。
每一種顏色,都象徵着一種元素。
不多,也就七八種。
在圖安提萬的意志下,這數種原本虛幻的光澤宛若實質般凝結出一件流光溢彩的長袍。
隨後,他隨意地將身上的那件象徵着塔主身份地位的長袍脫去,隨手一甩。
那件烙印着圖安提萬的意志、銘刻着半個異世界傳奇大法師印記的法師長袍就這樣輕飄飄地朝着安德姆飛去。
圖安提萬並沒有回頭,只是在行走間慢條斯理地穿上了他的那件元素長袍。
此時的他重回了年輕時的巔峰狀態,可卻依然還是那個承裝着衰朽靈魂的他。
他垂下眼皮,漠然地凝視着遠處的巨型章魚,無悲無喜。
只不過,好像他的眼中有火,熊熊燃燒着。
在連用「冰封」、「移山」之後,他並沒有額外的動作,只是依然在強化着冰層,不斷限制着章魚。
章魚揮舞着觸鬚前進,而他同樣在前進。
「還要繼續看下去嗎?」
潘神溫柔地詢問着懷中的女人。
他已經能夠預知到接下來的結局。
克拉肯家族到底還是狠心,直接拋出了鉑金階入場,試圖掀翻棋盤。
而那個叫亞格蘭特三世的人類也是格外有意思……
不管怎麼說,今天這一個鉑金階,一個以黃金階階位擁有鉑金階身份的超凡強者都得死在這裏。
結局已經定下了。
只是潘神依然沒有想通,為什麼那個叫圖安提萬的人類遲遲不肯進階鉑金。
「是因為……超凡權柄嗎?」
他默默說了一句伊莎貝拉不能聽懂的話。
「超凡權柄?那是什麼……」
伊莎貝拉不由地問道,說話間又在無意間瞥到了那幾個凌空飛來的獅鷲,眼中的神色愈發複雜。
這次,潘神並沒有回應,只是搖了搖頭。
「又是……隱秘知識嗎?」
「算是吧,那並不是你們能夠承載的。」
潘神在這裏用了一個「你們」。
伊莎貝拉抿了抿嘴,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像是沒有感覺到這個「你們」的用法不對勁。
於無聲處聽驚雷。
就在戰局看似緩和下來之時,猛然間爆發出一聲巨響。
不知道這巨響聲從何而來,但天地間仿佛有層透明的屏障,將這聲巨響罩在其間,反覆迴蕩。
這巨響本身就帶着威壓,精疲力竭的獅鷲們幾乎在同時哀鳴一聲,半落半摔地撞在了地面上。
也虧得此時離地面不遠,獅鷲和人除了略微有些震盪之外,也沒受傷。
只是,眾人現在無暇去管身上的傷勢,不由自主地從心中冒出一個想法:要進階了。
耽擱了百年之久,圖安提萬這個黃金階終於要進階了!
圖安提萬身後的卡牌虛影不知何時終於由虛轉實。
然而,其卡牌的中央,本該銘刻着權杖的圖案或是印記,象徵着他權杖系的超凡之路。
但在這張超凡卡牌上,牌身上符印銘文互相勾勒蜿蜒,而在正中間卻空無一物。
「那是……」
饒是若思奇亞是前任的月之塔塔主,一時間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按照常理來說,每一張黃金階超凡卡牌上就應該有着對應的圖案。
金幣、寶劍、權杖、聖杯……
儘管可能圖案的樣式不會統一,可那應該是必然存在的。
那代表着超凡者本身的超凡路徑,是超凡者的力量源泉。
超凡者通過了解世界,感受超凡氣息,從超凡氣息中提取總結自己的感悟,最終凝結成獨一無二的徽記。
這空無一物……
算什麼?
正當所有人仰頭看着圖安提萬的卡牌時,安德姆的注意力卻不在這裏。
老師的那件法師袍靜靜地懸浮在他的面前。
其實,這件法師袍算不上多麼珍貴,雖然用的是地底世界的純白蛛絲,摻雜着絲狀的精金確保其堅韌,又鍍上一層液態的秘銀保證其良好的柔韌性。
從材質上來看,這不過是一件中規中矩的魔法裝備。
相對於圖安提萬的身份來說,並不過分。
但,這是圖安提萬身上唯一的一件魔法裝備。
從到下,這位揚名於亞格蘭特王國崛起時代的頂尖法師,一貧如洗。
甚至,這件魔法裝備也是當年亞格蘭特一世為表彰他為王國做出的功勳而授予他的。
安德姆明白這件法師袍的意義,也知道了老師的態度。
在擔憂了無數個日月之後,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他心中的夢魘終於變成了現實。
老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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