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場外,觀戰席和地獄殺戮場大廳,就在馬紅俊和胡列娜準備儘可能的拖延時間時,所有在觀看這場殺戮比賽的人,全被那酷似人們心中幻想的死神形象的武魂融合技給震驚到了。
「怎麼可能?竟然是武魂融合技?」
「這怎麼可能?勞資這是看到了什麼?」
「怎麼可能會出現武魂融合技?」
「麻辣個雞,勞資不會是眼花了吧?」
「天啊,太不可思議了,老娘這到底是看到了什麼?」
「……」
眾人七嘴八舌的,整個地獄殺戮場的大廳頓時亂鬨鬨一片。
觀戰席上,唐三雙眸猩紅、冷冽,緊握着的雙拳和不受控制散開的凜冽殺氣,表明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陰冷的可怕寒意像是要凍結人的血液和靈魂,不受控制散開的殺氣更是仿佛決堤的洪水。
在這股澎湃如淵的凜冽殺氣面前,本來還處于震驚狀態,距離他不是太遠的其他人,頓時又往更遠處挪了挪。
然而,想到馬紅俊事先的交代,唐三還是按捺住了體內噴薄欲出的昊天錘,並深深吸了口地獄殺戮場血腥、陰冷的空氣,坐回了身後的座位上。
「師兄,現在這種情況,是否又在你的預料中呢?」
「千萬不要出事啊!」
「雖然你說你對可能會出現的最壞情況,有一定的準備,但我發誓,你如果真的出事了,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葬送殺戮之都的所有人給你陪葬。」
唐三冰冷的雙眸閃爍着猩紅的光芒,凝視着角斗台上暫時未動的四人,修長如玉的右手不自覺的摸向了腰間的二十四橋明月夜。
在那裏,二十四格空間中的某一格空間中,有一株連他都感到無比忌憚的仙草,血色天鵝吻。
如果馬紅俊出事,他會在離開殺戮之都時,將那株血色天鵝吻投入殺戮之都的血腥瑪麗湖泊中。
雖然世界有兩面,有光明就有黑暗,作為斗羅大陸的黑暗面,殺戮之都不應該毀滅,但這是他原本的想法,也是他師兄的想法。
然而,如果他師兄真的出事了,他一定會想到做到,讓這殺戮之都的一切罪惡,都跟着給他師兄陪葬。
至於毀滅殺戮之都後的後果,呵呵!
馬紅俊如果真的死了,斗羅大陸沒有殺戮之都又如何?
斗羅大陸的墮落邪魂師們沒有了生存的樂園,流竄、為禍大陸,又如何?
能換他師兄重生麼?
如果不能,就算毀滅又如何?
就算因此背負千古罵名又如何?
嗡!
忽然,一道清涼的氣息划過唐三的內心,讓他那猩紅的目光頓時為之一清。
唐三一怔,下意識思索道,「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有如此偏激的想法?」
「毀滅世界?呵,只有瘋子才會這麼幹。」
「殺戮之都的存在明顯弊大於利,它不應該被毀滅,就算師兄真的出事了,我也應該繼承他的遺志,繼續淨化殺戮之都,而不是想辦法毀滅它,這才是師兄希望看到的。」
唐三思索着他剛才前後表現出的反常,很快就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說到底,還是他體內積蓄的殺氣的事,那些浩如煙海的陰冷殺氣,不但在時刻折磨着他的內心,也在時刻摧毀着他的意志,將他一步步拉向墮落、破壞、毀滅的深淵。
殺戮場上,死神的使者說道,「既然你們想知道,那就滿足你們這個心愿,讓你們死個明白。」
「請說!」馬紅俊道。
死神的使者道,「地獄殺戮場的規則,參賽者只能有一人活着走出去。」
「殺戮之都的規則,這裏的所有人都無法使用魂環技能,但可以使用武魂。」
「這裏又是殺戮的世界,是沒有規則的墮落之都,在這裏,除了你們這對奇葩,誰還會相信別人?」
「自然,換作正常情況,我們兄弟也不會同時上場。」
「這麼說,你們總應該懂了吧?」
「什麼意思?」
馬紅俊裝傻充愣道,「我聽得不是太懂,娜娜,你聽懂了麼?」
「沒有,我也沒太聽懂。」胡列娜搖頭道。
「還請詳細解釋一下,反正我們都快要死了,以後也沒有機會再聽了。」馬紅俊又道。
「……」
胡列娜也道,將馬紅俊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既然怎麼廢話多就怎麼說,那就照搬許煊的話就是了。
畢竟人類的本質是複讀機嘛,雖然她不知道這個梗。
這時,死神的使者突然憤怒的咒罵道,「蘇墨,你他瑪得的是腦殘麼?這對混蛋在和我們拖延時間,你他瑪得看不出來麼?」
「那又如何?勞資一拳就能打死他們。」死神的使者不屑的說道。
「真他瑪腦殘,瑪得,你他瑪得想死,勞資還不想。」
死神的使者,或者說是甦醒,怒聲咒罵着,勐然奪過對身體的控制權,大踏步向着馬紅俊和胡列娜沖了過來。
與此同時,死神的使者手中四五米長的紫黑魔鐮驟然變大,伴着冰冷而瘮人的恐怖氣息,一刀倏地橫掃了過來。
「甦醒,你他瑪得想幹嘛?勞資才是哥哥,這死神的使者該由我來控制。」死神的使者怒罵道。
倏地,揮向馬紅俊和胡列娜的紫黑鐮刀,突兀的停在了半空。
死神的使者氣的牙痒痒,怒罵道「曰尼瑪得,咱娘怎麼生出你這麼個只長肌肉,不長腦子的智障玩意,你他瑪得再跟他們聊,我們就要堅持不住了。」
「快動手啊,混蛋!」
死神的使者道,「你他瑪得罵誰呢?」
死神的使者道,「我他瑪得罵你呢,快動手,智障!」
「哼!」
死神的使者冷哼道,「他瑪得,等打死了這對狗男女,勞資一定要打死你。」
「快動手,混蛋!」
死神的使者說着,動作和身體瞬間變得協調起來。
轟的一聲,伴着瘮人的可怕氣息,在恐怖的冰冷、死亡氣息侵襲間,一道妖異的紫黑色刀光,超越胡列娜目前所能反應和躲閃的極限,轟然向着她和馬紅俊橫掃而來。
馬紅俊臉色驟變,瞬間轉身的同時,也不給胡列娜反應的機會,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單手鎖死她纖腰的同時,伴着轟的一聲,馬紅俊遵從身體的靈覺本能反應,鬼影迷蹤催發到極致,摟着胡列娜消失在了原來的地方。
其實不用蘇墨解釋,他和胡列娜也明白對方的武魂融合技是怎麼回事。
要知道,殺戮之都雖然禁止使用魂環,但並不禁止使用武魂。
而武魂融合技又以武魂為基礎,既然武魂可以使用,自然滿足使用武魂融合技的條件。
雖然殺戮之都以前是否出現過武魂融合技,這個馬紅俊和胡列娜不得而知,但就像蘇墨說的那樣,在這裏,幾乎不會有人去相信別人。
還有地獄殺戮場上的比賽規則,十人一組,最終只有一人能夠活着出來,自然也就不滿足武魂融合技出現的條件。
但現在呢?
在某個報復心極強的女人的特意安排下,一對擁有武魂融合技的兄弟被送上了角斗台,再加上馬紅俊和胡列娜給他們造成的生命威脅,自然也就滿足了武魂融合技出現的條件。
「快,蘇墨,弄死他們,不然我們都得死!」
死神的使者大踏步前進,變得將近有十米長的巨大鐮刀旋轉間,伴着恐怖的黑色身影的快速移動,幾乎囊括整個角斗台。
這種情況下,馬紅俊所能躲閃的範圍相當有限。
而且死神的使者的速度,雖然在全力催動鬼影迷蹤的馬紅俊面前不夠看,但他手中的恐怖魔鐮爆發的可怕速度,卻讓他束手無策。
胡列娜就更不用說了,她連看都看不清,更不要說躲閃了。
馬紅俊如果留着她讓她自己躲避,那麼等待她的,只有被死神的使者一刀噼成兩半,或者一刀砍成兩段。
馬紅俊雖然能看清那恐怖瘮人的妖異刀光,但那是他的精神力修為遠超普通的封號斗羅,所以才能看清那給他帶來死亡氣息的可怕魔刀。
然而他的魂力修為僅僅只有六十九級,就算距離魂聖只差臨門一腳,就算因為各種原因加成,讓他的戰鬥力足以媲美一些普通的封號斗羅,但也只是媲美普通的封號斗羅。
更別說這裏的現狀也不滿足他暴露魂骨的條件,不像那一次,僥倖斬殺魔蟲斗羅馬莎蒂·娜珈斯,當時周圍的環境,能讓他放手一搏,催動魂骨出其不意的斬殺對方。
可是現在呢?
馬紅俊很清楚,這個武魂融合技流露的氣息,已經遠遠超越了普通的封號斗羅。
如果讓他正面和這個死神的使者碰撞,馬紅俊非常肯定,就算他暴露身上所有的魂骨,他也拿這個武魂融合技沒轍。
要知道,老一輩的龍公蛇婆夫婦,龍公孟蜀雖然是魂斗羅,但蛇婆朝天香僅僅只有魂帝修為,二者融合的武魂融合技就足以媲美普通的封號斗羅,能和菊斗羅月關打個不相上下。
更別說現在的這個武魂融合技,融合的雙方是擁有頂級黑暗武魂裁決魔鐮的兩位魂斗羅強者,威力如何可想而知。
「你他瑪費什麼話,沒看到勞資正在弄嗎?」
殺戮場上,伴着恐怖的魂力波動和沙啞的咒罵聲,四五米高的死神的使者快速移動身影,追着馬紅俊留下的殘影連連揮刀。
在一番宛如地動山搖般的劇烈晃動中,整個地獄殺戮場的角斗台像是被瘋狂的耕牛犁過的土地一般,到處都是碎石和巨大的豁口。
看起來整個角斗台像是被完全摧毀了一般,但如果這時候有人去仔細觀察整個角斗台的地面,就會發現,那些被破壞的慘不忍睹的地面,正在快速的自我修復之中。
然而,就算如此,死神的使者還是沒能砍到馬紅俊。
死神的使者瘋狂揮刀,怒罵道「瑪得,你丫的屬泥鰍的不成,有種給勞資停下,我們正面對決,勞資一定一刀砍死你。」
此時,馬紅俊對胡列娜的姿勢已經由摟着改為了背着,畢竟這樣可以讓他更輕鬆的施展鬼影迷蹤。
可是這樣的姿勢,快速移動中,馬紅俊總是不可避免的能夠感受到背後不停擠壓的兩團不可名狀之物,還有充滿彈性的兩條圓潤大腿,也在他背後不停的晃動摩擦着。
雖然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馬紅俊根本沒心思去感受背上的絕世尤物給他帶來的香艷和旖旎感覺,但胡列娜就不一樣了。
首先是兩人的身體毫無縫隙的背面接觸,再加上因為高速移動而造成的劇烈晃動和快速摩擦,早已讓她玉面緋紅,甚至因為緊張而出了一身的香汗。
要不是馬紅俊死死抱住她的雙腿,她又摟緊了馬紅俊的脖子,說不定此時她都因為馬紅俊的速度太快,早就被甩飛出去了。
此時的胡列娜滿腦子都是各種旖旎的念頭,她雖然號稱天狐,走的也是專一的魅惑之路,但她向來潔身自好,除了她哥哥和許煊,別的男的連她的手都沒有碰過,又何曾面對和體會這種情況?
可是就算當前的處境再尷尬,她也不能讓許煊停下。
畢竟停下就是死!
而且她很清楚,許煊不顧自身的消耗,背着她躲避死神的使者的恐怖鐮刀,也是讓她趁着這個時間恢復一些體力和魂力。
一旦許煊將對方拖到武魂融合技解除,那時就是她保護許煊和斬殺對方的時候了。
胡列娜很清楚,兩個魂斗羅強者融合的武魂融合技,他們兩人誰上都是死,只有親密無間的徹底相信對方,和對方合作,她們才有一線生機。
碎石遍地的殺戮場上,馬紅俊的身影瘋狂閃爍,快的只能看到佔據大半個角斗台的虛幻殘影。
那是因為速度太快,留下的殘影往往來不及消散,又會有別的殘影出現,而給人造成的視覺錯覺,仿佛整個角斗台上都是他的身影。
倏地,馬紅俊背着胡列娜高速移動的身影,瞬間從死神的使者揮舞的鐮刀下經過。
這時,伴着空氣中瀰漫的濃鬱血腥氣和沁人心脾的香氣,一道澹澹的,但又充滿嘲諷意味的聲音傳入死神的使者耳中。
「沙比!」
馬紅俊頭也不回,再次避開那讓人頭皮發麻的瘮人刀光,背着胡列娜遠離了紫黑魔鐮的攻擊範圍。
「啊,兩隻該死的蟲子,你們惹怒我了。」
雖然聽不懂沙比是什麼意思,但那充滿嘲諷意味的語氣,卻讓死神的使者怒火中燒。
「該死的狗男女,在我們的死神的使者的憤怒下,顫抖吧,恐懼吧,去死吧!」
「死神的嘆息!」
死神的使者不再無謂的瘋狂揮刀,而是將手中十多米長的紫黑魔鐮往身前一豎,隨着灼灼紫黑色的妖異光芒升騰,死神的使者高大的身影瞬間隨刀而動。
轟!
剎那之間,一圈妖異的紫黑色刀光,伴着一股讓人喘不過來氣的瘮人氣機,在冰冷、邪惡、黑暗、死亡、殺戮、血腥,等等詭異的氣息混雜中,轟然以死神的使者為中心,擴散向整個角斗台的四周。
在這道波及整個角斗台的駭人刀光下,馬紅俊引以為傲的速度根本沒有一點用武之地,他和和胡列娜避無可避。
當然,天空和地下除外。
嘩啦啦!
滿地的碎石被恐怖的刀光席捲着,以死神的使者為中心,爆湧向四面八方,仿佛一刀捲起了千堆雪,整個角斗台的地面,像是被瞬間刮去了至少也有半尺深的地皮。
肆虐的碎石,飛揚的塵沙遮蔽大部分人的視野,比如死神的使者也不例外。
一時間,殺戮場上只有碎石落地的砰砰聲,仿佛在這恐怖的一擊面前,馬紅俊和胡列娜已經被打成了齏粉。
就在這時,一道渾身滿是鮮血的身影,伴着恐怖而熾烈的煊赫劍光,瞬間出現在死神的使者視野內,隨後從他的胸前穿了過去。
「啊!」
剎那間,在死神的使者下意識的閃躲中,體內響起兩聲悶哼,一股駭人的氣勢瞬間從他的身上爆發。
「該死的火焰狂魔,勞資抓到你了,給我死!」
死神的使者獰笑一聲,手中變回四五米長的紫黑鐮刀自下而上划過,妖異的紫黑色光芒爆發,轟然噼向從他胸前穿過而去的馬紅俊。
與此同時,胡列娜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死神的使者身前,同樣舉劍便刺。
瞬間,在死神的使者刀光尚未噼出時,胡列娜妖嬈性感的婀娜身影,從死神的使者額頭穿了過去。
剎那之間,死神的使者又是發出一聲悶哼,隨即龐大的身影開始如同水波般劇烈晃動了起來,仿佛隨時都會潰散。
「啊,勞資要你們死!」
「都給勞資去死!」
死神的使者猩紅的目光瞬間紅光大盛,怒吼聲中,手中裁決魔鐮的刀光再次一卷,同樣也是一圈紫黑色的刀氣,轟然向着四周散開。
不過不同的是,這次刀光要比剛才的那道稍微虛澹了一些,而且主要的攻擊方向,也是馬紅俊和胡列娜的身影所在的地方,而非四面開花。
馬紅俊臉色一變,眼見避無可避,瞬間壓榨體內已經不足一半的魂力,單手一抓,在一聲沉悶、蒼勁的龍吟聲中,一道龍形勁氣捲起同樣避無可避的胡列娜,將她甩向了角斗台的上空。
嗯,不足一半。
顯然事實並不像胡列娜想的那樣,也不知她要是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不!」
胡列娜瞬間目眥欲裂,只能眼睜睜看着她被許煊甩向空中。
而許煊,在熾烈的火光升騰中,在猶如螳臂當車般的舉劍格擋下,被恐怖的瘮人刀光擊中,然後面色慘白的從角斗台上掉了出去。
「不要!」
胡列娜瑩潤的雙眸變得血紅,聲嘶力竭的吶喊聲中,恨不得她的身體瞬間從空中墜落到地面。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最後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許煊對她張了張嘴。
「謝謝你的喜歡,活下去!」
馬紅俊心中默默說道,「我們註定不可能,我也不配得到你的愛,所以唯有一死,才能嘗還你對我的這份喜歡。」
「再見了,地獄使者,娜娜!」
「再見了,火焰狂魔,許煊!」
片刻之後,隨着撲通一聲,馬紅俊任由他的身體被散發着恐怖高溫,宛如岩漿烈焰般的血腥瑪麗湖泊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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