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生門 25、門庭躲雨

    修羅漏網,賣花僧可就進酒樓了,賣花僧認識候軍沛的,所以候軍沛知道自己得撤了。賣花僧朝着這個方向走來,候軍沛四下看看,這時候正好有一個人走在賣花僧前面,當那人到了自己桌子前時,候軍沛低下的身子一下躥到那人前面,借着人的身軀作為遮擋移到門外去。回頭看看這家酒樓和賣花僧的背影,候軍沛做了個鬼臉旋風般疾馳而走,留下店裏的店小二發現這個霸王餐客戶時大哭大叫抱怨連天。

    夏日的天,大雨說來就來。修羅跑到齊府的屋檐下躲雨,被家丁呵斥。

    家丁:嘿,小和尚,躲雨躲到咱這兒來了,快走開。

    這時候阿忠來了看見這一幕就責令家丁。

    阿忠:老爺平日信佛,對佛祖的門人怎麼能夠這麼不尊敬,小師父,還是進來避雨吧。

    阿忠單手伸展開來以相迎的姿勢,修羅謝過,和阿忠家丁進門,家丁正欲把門關上。

    候軍沛:等一等,別關門。等一等我。

    候軍沛也跑到齊府來,不停地打着噴嚏。

    候軍沛:加上我一個,我已經生病了,真的必須找個地方好好呆着。

    阿忠看看候軍沛全身是水的落湯雞模樣,加上他可憐兮兮又直打着噴嚏,甚為不喜歡地把他打發到柴房,候軍沛就拉着修羅說是一路人。

    候軍沛:我們剛在酒樓……

    他試圖喚起修羅對自己的記憶。

    修羅:哦,施主。

    候軍沛:瞧吧,我們是認識的,你就讓我們在一起吧。

    阿忠看看修羅,修羅點頭道:「就讓我和這位施主一起避雨吧。等雨一停立刻就走,多謝貴府。

    阿忠:哦。

    穿過上次小姐招親會的場地來到一處長廊,沿着長廊走上二三十米的客香院裏有一個佛堂,阿忠將二人引導佛堂後邊的屋子住下。屋中的確簡陋,卻是充滿了寺廟的香味,而且乾淨整潔,修羅甚為滿意,候軍沛則根本不注意這些。他進得屋子就將衣服全部脫去睡到床上。修羅安靜的坐等雨停,候軍沛見修羅並不和自己爭床從被子裏露出個頭來不理解地看着這個小和尚。

    看着窗外都不帶斷線的瓢潑大雨,聽着稀稀拉拉的雨聲,地上的泥土和花草混為一體,發出幽幽香氣,香氣沿着地面慢慢遷升到上層的空氣中,坐在屋子裏也能聞到一點,是黑壤和月荷花的氣味,還有松香,高高聳聳的松香把香磨粉都撒到黑壤里,被大雨擊打,被雨水沖刷和攪和,這泥土的肥料更足了。

    這時候,修羅突然想到東庭寺頂的棚子外那株小樹苗。「不知道它有沒有堅強地等待着我回去。」

    候軍沛:你在自言自語什麼?哎喲。

    候軍沛被泥手抓了一下,有些痒痒。

    修羅轉身對着床上的候軍沛,他正躺在床上不斷發笑,那是因為泥手不斷撓他,熱得他直發笑,他一拳朝着包包擲去,那包里的手便安分了。

    修羅:你覺得好笑嗎?

    候軍沛:啊哈哈,當然。你在說什麼呢?跟我說。

    修羅想開口,可是垂下眼瞼,他不知道說什麼了,或者忽然覺得剛才所想已經沒有說出的必要。

    候軍沛下了床來,他早已把衣服穿好,走到窗前去開了窗戶,屋外的香味撲鼻沁入人的心田,連候軍沛也喜歡這樣的感覺,他趴在窗戶上看外面的松香、月荷花。窗子的外層貼着一張黃色的佛符,窗子是內開的,候軍沛一側過臉便看到了,他撕下了黃符。

    修羅:誒,你怎麼隨意撕壞主人家的東西呢?

    候軍沛:這有什麼?它會被我撕下來,可見它已經沒有用了。

    修羅:為什麼?

    候軍沛:我的意思是,大雨飄到了它身上,你看,濕了,就不會有靈力了。

    修羅:還是把它貼上吧,我會話黃符,讓我來給它增加一些筆畫,這道符沒什麼厲害,因為畫符的人不懂要避開五行這一點,既然是在外窗這容易粘到泥土和水的地方,那就該畫克五行的符加上辟邪符雙管齊下。

    說着,修羅把黃符從候軍沛手上拿過,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粘了一點茶水在符上添加着筆畫。

    候軍沛:我說你也太胡鬧了吧。

    候軍沛感到修羅在兒戲,居然用茶水畫符,可是這道符畫好的時候他就改變了看法,這是他遇到過的最厲害的符咒了。看到這黃符他就心驚肉跳。

    候軍沛:什麼破符,別畫了。

    候軍沛大叫,嚇了修羅一跳。候軍沛走到離符咒更遠的地方,接着乾脆又躲到被窩裏,等到修羅把符咒重新貼到外窗他才起來。修羅感到候軍沛的行為很奇怪,可是怎麼也不會猜到這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小兩歲的男孩兒是個魔頭吧。

    符咒被修羅小心翼翼地重新貼到外窗:「但願不會又被打濕了。」看着天上的雨,此時已經小了許多,就在修羅的眼前,這雨說停就停了,雖然不像一個教官叫立正時士兵們的反應那樣迅捷,它是漸漸地來又漸漸地去,其間不過幾分鐘而已。

    候軍沛打理着自己的衣角,這時候修羅才發現他的衣服已經全乾了。

    修羅:你的衣服怎麼幹得那麼快啊!

    候軍沛:這件嗎?是我剛換的,我一回來就脫衣服啦,你是看到了的。你不知道,我們學院要求所有學生必須穿一樣的衣服,所以我就買了兩件換着穿。

    修羅還想繼續問下去,不過想到借主人家的屋子不便多呆,加上找師父要緊,就不再追問下去。

    修羅:那我們走吧。

    候軍沛還要把戲演全套的,說道:「我把濕衣服收好,看來只有回去再洗洗。」在床頭摸摸放放的,手觸碰到一樣東西,一串玉佩,他拿到眼前看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本想放回去,猶豫之下又揣入自己懷裏。

    修羅和候軍沛一起準備和齊府主人道謝告別,可是諾大的齊府里哪裏才是主人的屋子呢?齊老爺已經自己走了過來,後面是阿忠管家。

    修羅:這位就是齊老爺,小僧有禮。

    候軍沛:謝謝你們給我們躲雨的地方。

    候軍沛跟着修羅學習起禮節。

    齊老爺:你們這是……

    修羅:小僧有要事就不多打擾了。

    這時候齊影跑了過來。

    齊影:爹。

    候軍沛見是齊影心知不妙,那女子認得自己。其實,他忘了自己現在的模樣已經和以前千差萬別了。


    齊影:爹,我要出去。

    齊老爺:怎麼又出去?

    齊影一邊徵求同意一邊看着和尚修羅和藍衣小子,因為他們不是府中人。

    齊影:就讓我出去吧。

    齊老爺得先顧着客人,對女兒使了個眼色。

    齊老爺:那你們兩位就一路保重,大師,請把這個帶上,這是我希望供奉到佛寺里去的佛珠,麻煩你代為捎上,還有這個,是香油錢。

    齊老爺一手拿出佛珠,一手有拿出一個紅色錦緞子的錢包,裏面滿滿地裝着五十兩銀子和一錠黃金。修羅沒有打開錢包,只承諾一定會幫齊老爺帶到寺中供起來,開光收禮,上報佛祖。

    齊影:爹,不如讓我送送兩位貴客。

    齊老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齊影:女兒已經回來了還會怎樣嘛?就是去買一些插花回來。我要親自選。

    齊影忙補充後一句,齊老爺無奈同意了。

    齊影:謝謝爹,走吧,兩位貴客。

    這時候齊影才發現這位穿着青藍色衣服的男孩兒很奇怪,他總是低着頭,通常外面的人都會爭着多看自己幾眼,可是這個小子腦袋就像搗蒜的錘,一落下去就不起來。不過她得先帶着兩人出去了再探討這層疑惑,因為怕爹隨時會改變主意。

    齊影帶着二人沿着最近的一條捷徑走去大門,穿過花園中的小橋樓,然後直接下樓,此時已經穿過了招親會的院子直接到了大門口的開府門。

    齊影:小師父,你和這位,公子,你們可以走了,不知道你們想到哪裏?我可以給你們指路啊?

    事實上齊影對這水玉縣的地面街道並不熟悉。她走到候軍沛身邊問他們去哪兒?同時也仔細看看候軍沛這個奇怪的人,白白淨淨,好像是個小書生,看起來和自己一般大,看着眼熟,但想不起在哪兒見過。齊影這樣地打量自己,候軍沛很不滿意,心想,就是被你知道了又怎樣?我還怕你嗎?於是高高地抬起了頭,齊影倒驚得後退了一步。

    齊影反倒不敢再細緻地觀察了,顯然,她沒有認出候軍沛來,對於剛才的無禮,齊影微微點了點頭,這是表示抱歉,候軍沛對於這樣的人類禮儀是沒有感覺的,他哼地一聲轉脖子把臉甩到一邊,齊影只好堵着個嘴走開了。可就在她嘟着嘴巴的時候鼻子聞到一股氣味兒,這是她在黑手山總能聞到的一股味兒,因為那是黑手山瘴氣的草腥味。

    齊影:你是不是去過黑手山?

    齊影抓住候軍沛的手很激動,她回到家一直擔心山上的人們,可是誰也不能帶給她消息。現在,有一個從那裏來的人出現在他面前,也許正是被救的人之一,她這樣想着。

    齊影:你是從那裏逃出來的對不對?

    候軍沛心想慘了,這下被認出了,可是感覺怪怪的,又好像沒被認出來,她怎麼知道我是逃出來的,哦,他以為我是從那兒逃出來的人吧。那我來騙她玩好了。

    候軍沛:姑娘,實不相瞞,我就是從那兒逃下來的,可是你千萬要替我保密呀,因為,這兒的人不大喜歡從黑手山下來的人,即使我一點錯也沒犯過。

    候軍沛一臉無辜的樣子。齊影卻一臉大喜模樣。

    齊影:看來他們救人成功了,那救你們的人呢?那個和尚還有一個年輕的俠客,哦,還有一個老和尚,他們也都平安無事對不對。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

    候軍沛:讓我想一想,讓我好好想一想。

    候軍沛摸着自己的腦子,一時想不出好的解釋來。

    齊影:其實,只要是安全了,我也就放心了,這實在太好了。

    修羅在一旁聽得起了興趣,要聽到又是一個和尚,他就會想到自己的同門了,要是聽到是一老一小的和尚,他很容易就聯想到師父和師兄弟了。

    修羅:什麼和尚?什麼樣子?他們在那座黑手山嗎?

    齊影:一個和尚叫修空,還有一個老和尚是他師父來着。

    修羅大喜,看來他就要找到師父了。候軍沛終於想到了一個解釋,現在他可以接着修羅和齊影的對話給他們「揭秘」一個他們都感興趣的問題,在黑手山上救人的兩個和尚和俠客都到哪兒去了?

    候軍沛:我們真的很感激他們,他們都是英雄。

    修羅:那他們現在在哪兒?

    齊影看着修羅,他竟然比自己還要着急。

    候軍沛:在黑潭崖,他們,他們三個都摔下去,崖有千丈高,深不見底……他們是為我們犧牲的。我會永遠記住他們的。

    齊影蹙着眉頭不敢相信,修羅更是呆若木雞,他怎麼也不願意相信自己千辛萬苦回到北庭寺,又下山到處尋找的師父和師兄就這麼死了。氣氛變得異常沉默,寂靜,這種氛圍令原本覺得好玩的候軍沛心叮咚不安。

    候軍沛:你們,怎麼了?

    候軍沛納悶着,兩個人不哭不鬧,不喊不叫,這副表情,倒把他這個小魔頭都給難住了,是什麼心情啊!候軍沛看不出二人在做着什麼?兩人呆呆的,看起來心中揪得緊。他忍不住打破沉寂。

    候軍沛:好了,總歸只是摔下懸崖,到底如何我們也不知道。可能……

    修羅:對,師父和師兄是不會死的,他們一定等着我去救他們。

    候軍沛:別去啊,你那是白白送死。

    修羅已經走得遠遠的,他的步伐堅定不受任何話的干擾,規勸也好,忠告也罷,此時修羅的心裏關心師父和師兄生死的心勝過了一切。齊影急趕着追上修羅:「等等我,小師父,等等我。」

    候軍沛:你這個拖油瓶又去做什麼?

    候軍沛是壓低聲音說的,因為他一說出來齊影就會知道他是誰,到時候可能還得把自己也拖回去,現在他還不想回黑手山。看着兩個人急匆匆而走的背影,候軍沛還是憂心忡忡了幾秒鐘。

    候軍沛:都是和我有緣的人啊,我本想救他們的,誰知道他們連死人,都要冒着生命危險去撈個屍骨回來,我有什麼辦法呢?

    包里的泥手揍了他一拳,他打開包讓泥手探出個頭。

    候軍沛:喂,我跟你說件事兒,我知道,一直待在裏面很不舒服,可是你要出來也不要下這麼重的拳打我好嗎!我很痛的。

    泥手:我是看你猶豫不絕怕你跟着他們一起回去,那不是太無趣了嗎?

    候軍沛:哈,我會做那麼不好玩的事情?是誰教會你玩的,是誰讓你明白這個世界最大的樂趣是什麼?誰是主人啊!你是不是忘記了啊?

    泥手:是你。

    泥手縮下一半自己到包里,它只是想跟雖然已經是個魔頭但時常心軟的主人提個醒,現在最重要事情從第一步起,吃遍水玉縣的美食,泥手可一點也不想回去,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人類繽紛多彩的世界,雖然整天呆在包里只聽不看,可是這兒太豐富太生動太惹人喜歡了。

    泥手: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候軍沛:吃遍水玉縣美食。



25、門庭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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