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會兒吃完早飯,先去打印照片,再去田子坊打卡,買點書,然後再去步行街買點衣服,大概到下午五點,到豫園集合,我們一起逛夜市好不好?」陳婉若從睡夢中醒來時候,柳誠已經出去跑了一圈,正在洗漱。
柳誠擦乾了頭髮,夏天跑步,一跑就是一身汗。
這渾身的躁動的荷爾蒙不發泄出去,容易耽誤事。
柳誠刷着牙含含糊糊的說道:「好。」
「你去跑步也不叫我!我不是說要減肥嗎?」陳婉若撓着自己的頭髮,掏出化妝鏡一看,又是吐了吐舌頭,卸了妝睡覺,早晨起來,頭髮亂糟糟的一點都不符合她小仙女的形象。
柳誠將牙杯放好,眨了眨眼說道:「你減哪裏?你有需要減的地方嗎?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什麼減肥?」
「給你泡了懷姜紅糖茶,姐姐送來的。」他端着泡好的茶水,抿了口試了試溫度才遞給了陳婉若。
陳婉若接過了茶杯,幸福的抿了口,仰着頭說道:「你真好。」
「姐姐一走,回家老媽肯定就跟加特林一樣,嘟嘟嘟,嘮叨個不停,你不知道,她可煩了。我都多大姑娘了,整天當小孩子養。」
可不就是個孩子嗎?
他用力的揉了揉陳婉若的頭髮說道:「好了,那是你媽她還不是為了你?趕緊起來吧,姐姐已經起來了,我們一起去吃早飯。她還要回學校呢,馬上就就放假了。」
柳誠從來都沒有韓景芝有過一絲一毫的敵意,因為他在和陳婉若談戀愛,那是陳婉若的媽媽,陳婉若做的一切,都是作為一個過來人的經驗,在維護女兒。
正如他之前在陳婉若家裏被抓的時候,他說的那樣,韓景芝是為了陳婉若好,柳誠也是為了陳婉若好,他們是站一邊的。
現在的所有矛盾,都是內部矛盾。
「啊,好難看!都沒有梳洗,你會不會討厭我啊。」陳婉若如同一個樹袋熊一樣掛在柳誠的胳膊上,眼神明媚的望着柳誠。
柳誠沒有說話,只是寵溺的揉動着陳婉若的頭髮。
「我的頭髮…」
「好看、難看都是你啊,只要是你,我都喜歡。」
愛情,如果落不到穿衣、做飯、睡覺、數錢這些實實在在的生活中去,是不會長久的。
真正愛你的人,就是那個你可以不洗臉、不梳頭、不化妝可以見到的那個人。
柳誠很喜歡三毛這段關於愛情的觀點,但是他說不出口,因為三毛的愛情故事,最後是一個悲劇。
柳誠不願意自己的愛情故事,變成悲劇。
「姐姐,我聽說最近國外傳到國內一種名叫prp的美容針,姐姐聽說過沒?」陳婉若吃着早飯,忽然想到昨天看到的一張傳單,神秘兮兮的問道。
柳依諾眉頭緊蹙的說道:「沒有啊,那是什麼?」
陳婉若從包里找出了一張宣傳頁放到了桌上說道:「就是通過靜脈抽血,然後離心之後,得到上層上清液,混合尿玻酸,注入到人體中,效果可誇張了,可以光滑、潤澤,膚色也會變白,甚至有抗皺,緊緻皮膚的作用呢!」
「我昨天還打電話,問我媽,我媽說香江那邊很流行這個呢,做的人不少。沒想到上海也有。」
柳誠一臉狐疑的拿起了宣傳頁,看了半天,用力的揉了揉臉說道:「陳婉若,這種江湖騙術你都信啊。」
「啊?」
柳誠嘆氣的說道:「秦始皇滿世界找長生不老藥,女人找容顏不老丹。那個給你宣傳頁的人,他有沒有告訴你,注射之後,頭髮會逐漸出現增多、甚至白轉黑?」
「有啊。」陳婉若不住的點頭,她翻了翻宣傳頁的背面說道:「你看,這裏寫着呢。」
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啊!
「古代跑江湖的都賣大力丸和百病不侵丹,你覺得那是真的嗎?」柳誠稍微猶豫了下問道。
陳婉若搖了搖頭:「當然不是了。」
「這就是當代的大力丸啊,不僅沒用。還有可能會引發急性腎衰竭,鬧不好就要人命的。」柳誠才點了點頭。
陳婉若猛地一縮手,眨着眼睛問道:「這麼可怕的嗎?!」
「嗯。不信你到人民醫院找內科醫生問問。」柳誠心有餘悸的說道。
十多年後,他有一個朋友,就注射了三次這玩意兒,結果把自己搞進了醫院裏,那主治醫生,牙咬切齒,恨不得殺人的目光,柳誠到現在記憶猶新。
主要這玩意兒消殺不徹底,還有可能傳染疾病,尤其是通過血液傳播的肝類病和hiv。
那朋友臥床三個月,只能少量活動,為此還請了三個月的假,要不是他還算年輕,差點被自動離職。
柳誠發誓,他這個朋友,真的不是他自己。
「想要永遠漂亮和年輕,就要早睡早起,作息規律就好了哦。」柳誠笑眯眯的說道。
李曼三十多歲的時候,臉依舊是二十歲的樣子,她的作息極其規律,睡好子午覺,擁有不老顏,就是李曼保養皮膚的最大秘訣。
當然各種水乳膏之類的東西,肯定是少不了的,光面膜就放滿了半個架子。
但是柳誠的作息就什麼時候加班結束,什麼時候睡覺。
李曼和柳誠曾經的愛情,就落了地,落到了生活中的柴米油鹽,只差開花結果。
「你媽在香江還有朋友啊?」柳誠假裝若無其事的問道。
陳婉若杵着餐勺,搖頭說道:「沒聽說過,不過最近在家裏,她老是提起香江,大概是要去那邊旅遊吧。」
旅遊嗎?
柳誠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一種危機感,韓景芝雖然溝通效率低下了些,但是棒打鴛鴦的手段,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不可不防。
「我倒!怎麼這麼多人啊。」陳婉若站在田子坊打卡,結果還有十分鐘車程的時候,就堵車了。
我倒?
好古老的網絡用語。
這個年代的人似乎都還滿純潔的,大學的時候,宿舍的老二被大家叫了三年老二,似乎也沒人覺得不妥,但是過了兩年同學聚會,大家說到老二的時候,都下意識的客氣的叫大名了。
柳誠眯着眼看着不遠處的田子坊,拉着陳婉若下了車,根據他的經驗,從田子坊出來的時候,出租車可能還是堵在這裏出不去。
他在這附近,最起碼堵過三次,每一次都是兩小時,至於後來,他選擇坐地鐵了,開車上班,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這個好不好看啊?」陳婉若看着牆上的一幅畫,下意識的問道。
柳誠其實沒看明白這個畫家到底想表達什麼,他沒有這個藝術細胞,完全欣賞不來藝術:「好看,你看這個線條多飽滿,色彩也是恰到好處,作者是個大師。」
廠房構築起泰康路上的精華高塔。
田子坊的弄內,有很多舊廠房改成的工作室,有各種不同的風格和氛圍,比如他看到了一家工作室,就有濃郁的工業朋克的風格,工作室內,還有兩輛天車,不是裝飾品,還可以啟動。
可惜,他對藝術實在是沒什麼天分,這裏的一切,他都只是陪着陳婉若欣賞。
當然,作為一個pua技巧滿分的他,什麼都能夠扯上兩句,不讓雙方冷場,還是完全能夠做到的。
「這張照片是一張低調照片,它的光線的運用極為巧妙,側光和逆光形成了小女孩鮮明的輪廓,把女孩身上那種貧困和大山裏的質樸表現出來,而桌上的這張紙,起到了反光的作用,將小女孩面部和眼睛打亮。」
「她眼神中穿透靈魂的渴望,是心中依舊燃燒着的希望。即便是我們站在相片之前,相距她十萬八千里,但是我們依舊能夠與她共情。」
柳誠對着一張照片,試圖向陳婉若講解着這副照片的光線運用和拍攝手法,他對着攝影倒是蠻熟悉的,不過他的電腦會壞,但不會拿去修就是了。
照片是一張黑白的照片,一個大眼睛女孩,身穿破舊冬衣,手握拿一支鉛筆,眼神里滿是渴求,還有一絲驚恐和怯意,這副照片的名字叫《我要上學》或者叫《大眼睛》。
「沒想到你還懂的挺多的嗎?」陳婉若有些驚訝的看着柳誠。
柳誠看着「略懂,略懂。知道億點而已。」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8s 3.907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