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安靜下來了。
現在,沒有外人。我們可以談一些事情。
我沒有太多時間,已經直接開口:「方丹,快一點。」
他回答:「是。」
然後,看到方宗主眼中那明顯的不悅。
不過,他很快就沉靜下來。
方丹在很簡練地講着事情始末。
東南的霸主中了天罰攝心術,一夢十幾年。
西域魔神佔據這個身體,暗中支援天罰在中原和南方為非作歹。
他多年來暗中培植自己心腹,對龍組進行大清洗。
舊臣走的走,死的死。
現在已經換了大批血液。不再是那個聯合抗敵的剛硬豪強。
就連長子方丹也被構陷,送到唐家做質子。
當年還暗中慫恿,傳出方公子與皇妃有染。
並且還拿出了確鑿證據,想借唐麟之手除去方家大公子這根刺。
沒想到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唐麟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那次事件之後,皇宮少了四個王妃。方丹卻毫髮無損,職位不降。
西域的人遇到這種喜怒無常的,也是毫無辦法。
這個計謀,一下就過去了十七年。
十幾年後,方丹再一次回到東南。
再一次站在自己父親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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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急:「方大哥,先別敘舊。」
結果,方宗主直接怒了:「公主,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這是我兒子。」
好的。
你兒子。
只是,事情緊急。
我們沒有太多時間。
方丹第一時間稟報,軍情緊急。
西域魘魔與北岸暗中勾結,配合鉗式戰法。
海上,改造的軍艦與戰甲已經過了外島海域。
大約午夜時分就會到這裏,準備和龍組的人匯合一起,夾攻中原。
方宗主,我想知道你的意思。
本來,應該是我直接闖到宗府來找你。
沒有想到方大哥比我還急。
我們兩個的目的一樣。都是想知道真正的你,會是什麼想法。
聯合抗北?還是投靠北岸,夾攻中原。
方宗主環視四周,幾個老一點的長老都在點頭。
他的手按在椅背上:「我是大秦冊封的東南王。你們這樣問,是在侮辱我。」
好。
世傳方烈山脾氣雖然不好,但到底是錚錚鐵漢。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西域那位和他本人差了太多。
不知道底下人是真的沒有看出來,還是看出來卻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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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了一句:「唐麟既然能看出來,他會束手待斃?」
自然不會。
只是
他看了下左右:「全都退下。」
看到很多人在猶豫,他補充了一句,所有人。
他辦事十分穩妥。好像是覺得還不夠隱秘,於是在身前劃了一道。
大廳中間出現一道藍紫色的時空門。
我和方丹點了一下頭,跟着他走了進來。
現在,這裏四周已經是藍色的星空。
就是剛才那個異界空間,只是周圍已不再有法陣。
他回身,問了一句:「公主,可以說了嗎?」
嗯。
唐麟這次的計策是,直搗黃龍,擒賊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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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大勢,北強南弱。
北岸能施行這個夾擊的計策,就是因為他分兵三路,還能在正面戰場上保持不敗。
上蒼與龍組的聯合才勉強可以打成防禦戰。
在龍組背叛的情況下,他必須出奇兵。
放手一搏,才有可能生存下來。否則,鉗式包圍一成,上天難救。
這個奇兵就是,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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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帝戴展翼也不是昏庸無能的人。
如果北岸羅蘭皇家聯合龍組一舉統一江南,那麼,他的作用已經沒有了。
飛鳥盡,良弓藏。
平定以後就是削藩。
吳三桂那些人的下場,史書上記載得明明白白。
他不會坐以待斃。
其實,從蒼藍王戴展風過江,他就已經有聯合的意思。
若天下平定,他還可以偏安一方。
唐家即使稱帝,他也是王。
唐麟的脾氣,恩怨分明。他很了解。
加上戴展風與逍遙酒聖本就偏向親和,所以,他有了可以賭的資本。
計劃商定。
一部分人在南岸以疑兵佯攻。主力沿松江北上到戴家,然後,直搗黃龍。
方宗主幻化出一個軍事沙盤,看了很久,點了點頭。
戴家雲頂城在松江的中游,而松江發源地就是白嶺。
方宗主問了下:「北岸大軍左中右三面夾擊,露個口子會不會是誘敵之計?」
是也不能猶豫。
否則會被肅正、天罰和東南的龍組夾死。
說到龍組,他的臉上有了點黯然之色。
那個,我並不是故意說到這個。
他的神色只是一閃而過,然後指着沙盤地形圖:「雲頂到燕京路程這麼長,行軍不會敗露?」
果然是久經戰場之人,和唐麟的看法幾乎一樣。
所以
我們不到燕京。
他們的皇帝不在都城,而是這裏,白嶺。
這是逆羚的潛伏者提供的絕密情報。
阿蒙丁皇帝狡兔三窟,今天,是在白嶺基地。子母艦的子艦上。
而且,母艦正在例行檢測。
計劃時長是,兩天。
`
敵人計劃,合圍。
我們計劃,關鍵點爆破。
白嶺不止是阿蒙丁皇帝在,它同時還是機甲生產基地。北朝軍事真正意義上的心臟。
方宗主在看着沙盤地形圖,目光盯在那條橫貫東西的馬奇諾防線上。
他沉吟了一下:「中原主力北上,沿江防線守得住嗎?需要我派多少人支援?」
不用。
方宗主,告訴你吧。
那個防線是,空的。超級空城計。
它離江邊很遠。
因為只是一條空殼堡壘,根本沒有實質性的火力。
裏面一些附近民兵在三班倒,日夜訓練,裝作很努力防守的樣子。一旦開戰,全線撤回。
就連防線的名字,也是一個明顯的幌子。
很奇怪?
他在看着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半晌,他撫掌大笑。
哈哈哈哈的聲音持續了好久。
笑完之後,他還拍了一下沙盤:「一條空防線牽制北朝一半兵力,真有你的。」
對。
我也覺得太冒險。不過,他就是做了。
方宗主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我們打得過獅子?」
什麼?
他在沉吟:「公主可還記得,我們當年多少人死守近一個月,最後耗到他退兵。白嶺之獅,靠突擊殺得掉嗎?」
宗主,獅子死了。
他有點大喜過望:「死了?」
是,死了。
方宗主已經高興到左拳擊右掌好幾下,啪啪地響:「復國有望。」
看來,那位白嶺之獅羅蘭皇帝,確實是個狠角色。
只是,兒子變成了狡兔。
關鍵時刻,就在今天。
估計不到晚上,就在這個下午。
那邊已經到了戴家。
在這裏。
松江水系正中的一個大城。
`
他一挑眉:「雲頂?」
對。
正是戴家的首府,雲頂城。
阿蒙丁皇帝熟讀兵書,口若懸河。
他針對馬奇諾防線,策劃了阿登計劃,分兵合圍。
而我們,等的就是這個瞬間。
集中所有優勢兵力於一點爆破。
今天,無論是對南北兩朝都是生死抉擇時刻。
勝,或者敗。
在此一舉。
這一仗決定整個大陸的命運。
一擊定乾坤,世間不會再有民不聊生,流離失所。
`
方宗主好像是忽然驚醒:「唐家所有的計策,只是為了不像上次一樣,用人命堆出勝利?」
對。
天下人的皇帝,為天下人。
我欣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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