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傍晚,李夢離開,和鈴看得出來,陸令誼與李夢談的挺好,但是具體如何,又是說不清楚的,她並不多問,不過回房就聽兩個小丫鬟嘰嘰喳喳的說這件事兒,和鈴覺得好笑,問道:「你們這樣背後說表小姐,我可是要告訴她的。」
聽到這個,巧音巧月連忙告饒,在他們看來,自家小姐雖然兇殘,但是不會對他們怎麼樣,但是表小姐就不同了啊。
和鈴似笑非笑的嗔道:「我看我就是脾氣好了,你們都不怕我了,只是提一提表小姐,你們就怕的不行。」
巧月俏皮的言道:「本來就是的呀,小姐雖然看着厲害,但是對我們很好的。」倒是理直氣壯地。
和鈴失笑,笑夠了,問道:「陸寒呢?」
巧月連忙:「王爺一直都在閣樓,好像一直沒有下來。」
和鈴聽了點頭,喚道:「和楚雲說,讓他陪我去閣樓,你們留下好了。」
兩個小丫鬟都應了是,和鈴很快便是出門,楚雲靜靜的跟在和鈴身後,等着她說話,他看得出來,小姐只帶着他,必然是有話要說的,快到閣樓,和鈴終於開口:「楚雲,我再問你一次,你喜歡表姐嗎?」
雖然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有點討厭,但是和鈴還是希望自己最後確認一次。她不要他們任何一個人後悔,雖然現在看來有點絮叨,但是總是好過之後後悔、
楚雲認真:「不喜歡。」
和鈴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甚至沒有問為什麼。那句認真又果斷的不喜歡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等上了閣樓,就見陸寒自己一個人在,楚雲等在了門口,和鈴反手將門關好:「不二呢,他怎麼沒在門口守着?」
陸寒抬頭,眉眼間都是柔意,「我讓他出去辦事兒了。過來坐。」
和鈴頷首,湊到陸寒身邊,她看到陸寒正在寫公文,問道:「你最近還挺忙的。」
陸寒點頭,「皇上給了我不少的活,總是要處理好的。」說到這裏,他勾起嘴角,若有似無的笑了一下,繼續言道:「有時候我都在想,給我這麼多事情,我還哪裏有時間繼續調查母親的死因。」
和鈴認真:「可是我知道,就算是再忙,你也能分得清楚輕重。」
陸寒揉了揉和鈴的頭,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喜歡她的頭,感覺這樣好親近,拉住和鈴的手,兩人四目相對,陸寒言道:「有了一點新的線索,我讓徐先生為崔玉易容去調查了。」
和鈴挑了挑眉,想了下,還是言道:「我堅信,你一定會儘快的調查出真相。」
陸寒自然是這樣想的,雖然現在線索並不多,但是卻也是在不斷的找到線索。雖然不是每個線索都有指向性,但是等所有的線索匯集到一起,一根線將這些穿起來,那麼便是說明了一切。
其實有時候陸寒心裏也不是那麼篤定,他也在想,如若一直找不到兇手會怎麼樣,但是每當有這個念頭的時候,他都告訴自己,這樣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永遠都不會!
「小鈴鐺,我不能讓我爹娘白死,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和鈴微笑,她知道陸寒心裏的壓力,認真道:「我自然是信你的。」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坐着,好半響,和鈴言道,「不如你陪我出去走一走吧?」
陸寒抬頭,看着和鈴,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言道。
和鈴嘴角帶着笑意,但是整個人卻冷然了很多,她言道:「我看這個時辰,約莫與皇上說的派出小太監早半個時辰,如果這個時候我們出門,算上出門,大抵到了城門,也該是小太監從宮裏出來的時辰。我們再按照謝丞相看到小太監的時間來算,看一看,能耽誤出多久,而這個時間,足以讓小太監從皇宮出來去哪裏。」
陸寒正色起來,他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越發的覺得和鈴能幹,含笑言道「既然如此,我們便是現在出發。」
夫妻二人也不耽擱,立時就出門,楚雲見了,靜靜跟在身後。往宮中走的途中,陸寒將今日的發現詳細的說了一遍,又與她言道:「我讓崔玉扮成了梅府的家丁,先查梅府。」
他現在一舉一動都被別人懷疑,因此不可能在每一家興師動眾的找什麼草穄子,所以倒是不如暗中一家家的看,有了徐先生的易容之術,倒是也引不起什麼大的紛爭。
和鈴言道:「可是梅九知道,我們身邊是有一個徐仲春的。」不知怎的,提起梅九,和鈴便是想起了兩人的初識,第一次相見,梅九便是含笑看她,一臉的虛弱,之後的許久,兩人接觸多了,雖說是多,其實算起來也沒有幾面,可是梅九似乎對她很有好感。現在想想,和鈴尋思,梅九是真的覺得她這個人值得相交,還是覺得她可以值得利用呢?
和鈴知道自己不該用這樣的想法來想別人,但是她打前世過來,已經不太相信別人了,雖然自己好似沒有值得別人利用的……不,她還是有的,最起碼,她能將蘇神醫交給梅九,就說明她不是什麼都做不到的人。梅九就算是知道那只是一個巧合,怕是他也會留心起來。
和鈴陷入了沉思,倒是聽陸寒言道起來:「便是他知道我們身邊有一個徐仲春也沒有關係,只要崔玉不探查他的行事,他就怎麼也料想不到,一個整理院子的,竟是崔玉。我只是要找,梅府里有沒有這樣東西。整理院子的觀察花花草草,總是不為過的吧??」
和鈴贊同,崔玉輕功好,便是被發現了,也可以儘快的撤離,這是更好的一點。
眼看就要到城門,陸寒言道:「你為何要扮成程楓呢?現在閔一凡在宮中,程楓可以不出現的。」
原來這次,和鈴依舊是扮成了程楓出門。和鈴失笑:「程楓這個人也不是只因為閔一凡才存在吧?你的一舉一動必然有人注意,如若是楚和鈴跟着,總是有點違和的,但是程楓就不同了。我也會是為了大家好。」
陸寒是什麼人,很快便是瞭然和鈴的意思,他看着和鈴,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是希望,隨着調查的增多,有人覺得你礙眼,進而來殺人滅口。」
不知為何,陸寒篤定,和鈴是這樣想的。
和鈴無辜的挑眉,回嘴道:「未必的吧?」
陸寒氣極了,言道:「我若是開始就知道你打的這個主意,萬不會讓你這樣做。你這丫頭,不要以為楚雲在你身邊,就能立於不敗之地,你要知道,這京城……」陸寒疾言厲色的還沒說完,和鈴倒是帶着笑意:「你這是作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訓斥自家媳婦兒呢!」
這話說的好沒良心,她可不就是他的小媳婦兒,現在扮成男裝,倒是一副偏偏佳公子的樣子,雖然是傍晚,但是街上也不是沒有人,有些姑娘家見了他,竟是還帶着羞意的樣子,原本的時候陸寒只覺得好笑,現在知曉她的想法,可又不這麼想了,看什麼都帶了幾分挑剔。
「往後不准扮成程楓,也別攙和更多的事兒,如若你真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是如何?你就不想想,不想想……」陸寒說到這裏,竟是說不下去,不過好半響,終於言道:「你也不想想,如若你不在了,我一個人,還要怎麼活?」
和鈴突然就停下了腳步,她就那樣怔怔的看着陸寒,陸寒也看着她,好半響,和鈴問道:「如果我死了,你也會死嗎?」
陸寒突然就笑了起來,他緩緩道:「你覺得,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每個我重視的人都死了,爹死了、娘死了、你死了,我要怎麼活!我想,我會發狂的殺了所有嫌疑人,然後去找你們吧?」他嗓音里有無盡的陰森。
也就是那麼一瞬間,和鈴突然想到了前世的一樁事兒,前世長公主和肅誠候並沒有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瑞王府出現了意外,瑞王遇刺被人打成重傷,而那個時候,很多證據都是指向陸寒的,甚至還有目擊證人。可是最後還是皇上做的證明,當時陸寒在宮裏,根本就不可能是他。而且陸寒是何等人物,丰姿如儀,瑞王又是他的親舅舅,自然是沒有信的。後來也是尋到了兇手,當時也是說的過去。
現在想來,如若皇上真的心疼陸寒,那麼瑞王府出事兒,未必就不是陸寒做的了。如果皇上做了偽證呢。現在看來,瑞王那件事兒或許與陸寒的身世有關,這次不是也一樣麼?瑞王因為陸寒的身世被圈禁。
現在回想起前世那幢事兒,委實是沒有什麼意義,但是卻也讓她明白,其實越是順順利利的人,遇到重壓越會做出異於常人的事情,也不能說陸寒就是如此,但是……極有可能。
現在她甚至想,如若不是已經與她成親,他是否能夠受得住肅誠候與長公主被害的打擊。和鈴也不顧自己身着男裝,一把握住了陸寒的手。
陸寒看她,嘴角動了動,沒言語。
和鈴認真道:「我不會死,我會好好地,我還會幫助你,我們一起找到那個該真正去死的人。我只有與你和楚雲在一起的時候才會身着男裝,旁的時候,我必然是安安全全的陸王妃。你要知道,如若所有人的視線都在一個能幹的程楓身上,如若你心裏真正在意的人是程楓。那麼就算是想要找你的軟肋,也不會是楚和鈴了。一個被你拿來做擋箭牌的妻子,有什麼用呢!這樣,楚和鈴的安全最大化。」
陸寒的情緒已然平復,他低頭看了過去,就見她的小手兒握着自己的,又想到周遭人的眼光,突然就笑了起來,「可是梅九揣測程楓就是楚和鈴,如果他是嫌疑人,該是如何?」
「也許他不是真兇。其實,你也覺得,梅九是最有動機的人吧?」和鈴直言。
這個問題,兩人已經討論過無數次。和鈴繼續言道:「我們不能冤枉任何一個人,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人。既然現在很多人都有嫌疑,那麼我們就讓他們覺得,程楓與楚和鈴,是兩個人,徹徹底底的兩個人。當然,對梅九,你要反其道行事,你就說,程楓是楚和鈴,是楚和鈴易容的,如若有兩個人同時出現的時候,就有一個是假的,你越是斬釘截鐵,時間久了,梅九越是要疑惑的。」
陸寒緩緩道:「你倒是好算計。只是,你又怎麼知道梅九就是那樣的人。」
和鈴翻白眼:「其實你自己也這麼想的吧,還裝呢!梅九是生意人,這種人最多疑,我可不信,你沒有這樣想過。你放心才是,有程楓,楚和鈴才更安全,如果將來有一天,程楓被人害死,那麼又有新的文章可做了。「
和鈴倒是算計的好。
陸寒瞠目結舌,「娘子其實也是再變相的提醒我,沒事兒不要惹你吧?你這戰鬥力,可一點都不比男人差。「
和鈴淺笑。
兩人自己不覺,但是這樣親昵,又是執手,外人怎的能不多想,都不用過夜,很快便是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這陸王妃,也太可憐了點!
陸寒與和鈴也不耽擱,更是不在意別人的眼色,很快便是來到宮門,陸寒言道:「當時小太監是騎馬。」
和鈴言道:「對呀,所以我讓楚雲牽着馬。」
兩人很快便是翻身上馬,也不在乎那些閒言碎語,共乘一騎。
「相同的時間,我覺得我們也該留意周遭的情況。看看有沒有人可能有什麼機會見到此人。」
兩人策馬前行,不多時便是來到謝丞相所言道的那個位置,陸寒看了看天色,冷然:「果然差了一些。」
「那我們再順着之前裴謙認定來的方向那條小路走,看看如果耽擱,會是耽擱在哪裏。」
兩人就這樣一遍一遍的實驗,平頭百姓自然不知道為何,眼看就要宵禁,也沒什麼人在街上了,但是卻也不是所有人都沒有放在心上。
他們這樣來來回回,總是引人注意的,有些格外留心陸寒的人便是如此。像是幾個王爺,哪個沒有對外面的事兒分外敏感呢!
這次七王爺因為閔一凡的事情落下一乘,覺得分外的鬱結,雖然皇上沒有說什麼,但是有些事情,卻是明顯的少了,他看得出來,自己少的這份差事,都落在了陸寒身上,雖然心裏有些惱火,但是卻無濟於事。
這個時候,他只有安分守己,才不會惹來更大的麻煩,皇上心裏有介懷,他早已經料想到了,只是這個時候,他是萬不能出錯的。
縱然是對陸寒有幾分意見,他卻也知道,現在不是妄動的時候。也不知怎的,他竟是有點了解慕王的心情了,心裏有火,只能吃了啞巴虧。而同時,他們可能也根本就不算是吃啞巴虧,只能說……棋差一招!
那麼,害死大姐的,究竟是什麼人呢?這一瞬間,齊王倒是也很希望快些找到兇手,找到兇手,才會讓事情重新走上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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