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陸寒這人特別的高冷,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在和鈴身邊這樣願意耍賤,不過他自己倒是不以為意的。夫妻間,總不至於要互相相敬如賓。
和鈴也沒太當一回事兒,她其實已經習慣了陸寒任何樣子。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和鈴給楚家遞了帖子,除卻帖子,還有一封信,這封信是給李夢的,和鈴自然不會誆騙李夢,便是將事情的緣由講個清清楚楚,不管如何,都是要看李夢的心意,而不是別人的。不過李夢倒是沒有讓和鈴為難,第二日便是來到肅誠侯府。
聽說李夢到了,和鈴倒是帶着幾分喜悅,她將李夢迎道園子裏,「幾日不見,表姐還是那麼好看。」
李夢性情比較冷漠,但是見到和鈴,心情總歸是好的,她含笑言道:「怕是我再好看也敵不過你吧?每日對着鏡子看自己那張好看的臉蛋兒,還能說出誇獎別人的話,除卻表妹,也真是沒有旁人了。」
如若是一般人聽了這話,大抵是要覺得這表姐妹二人的關係極差了,而事實上,並不是,他們倒是都習慣了這樣說話。凡事兒也沒有那麼多彎彎繞。
和鈴巧笑倩兮,垂首打量了一下自己,點頭贊同李夢的話:「雖然你確實好看,但是比我差一分就是了。不過我每日都有精心的保養,付出的心力多,所以也該我漂亮啊。我想表姐就算是有時間也不會這樣做吧?」
李夢失笑,「我竟是越發的說不過你。」
今日天氣正好,兩人坐在花園的桌前,品茗賞花。
「說起來……」李夢遲疑了一下,還是言道:「大舅母的病情更加嚴重了。如今已經被徹底的關了起來。」
和鈴正在品茗的動作沒有停下,不過是那麼一瞬間,她含笑言道:「既然病了就該早早的關起來,不然怕是只會給家裏惹麻煩。」
李夢若有所思,帶着試探的語氣道:「你就不想為你母親做點什麼?」
蘭氏現在還在昏迷不醒,而且以後醒來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縱然蘭氏對和鈴一般,那總歸是她的母親,她心裏有想法也是正常的。
和鈴搖頭:「不必了,其實我也不需要做什麼。她已經發瘋了,既然發瘋,就是對她最好的懲罰。不過我想,近來楚家氛圍不錯吧?」
說起這個,李夢倒是沒有什麼太多的感覺,她緩緩道:「事兒是少了一些,不過祖父對家中的把控也多了幾分。所以這都是理所當然的。家中幾房……之前和雪似乎真的被你嚇到了,而四叔又將我殺李顯的事情告訴了她,她現在特別乖巧,很少在家中發脾氣,人人都說,六小姐變了性子。和慶還是那副什麼都不太攙和的樣子;至於和玉,大房近來變故比較多,和玉想來也是心力交瘁,不過……」她停頓了一下,若有似無的笑:「想來你也聽說了,謝悠雲要成親了,和玉狀態有些差。」
和鈴知曉和玉對謝悠雲的愛慕,她感慨道:「真是看不出,謝悠雲有什麼好,能讓和玉這樣死心塌地的戀慕着,其實不過就是一張好的臉孔罷了。如此而已。」
李夢望着遠處的景色,肅誠侯府的景致,當真是極好了。她想了一下,言道:「也許,她看中的也就是謝悠雲這個好看的臉吧。人總是有執念的。」
和鈴感慨:「好看也不能當飯吃。」
李夢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她感慨道:「你家相公倒是好看的,你現在說這個話,似乎沒有什麼說服力吧?不過,我倒是覺得,陸寒這個人心思頗多,你還是注意一些,至於說外面那些傳言。我自然知曉傳言不能作準,但是你該是心有數兒的。」
李夢向來是自掃門前雪,如若不是與和鈴關係好,也不會這樣說。
想到陸寒與程楓的緋聞,和鈴就忍不住想笑,不過她還是言道:「這些事情,我心裏都有數兒的,表姐放心就是,你看我這樣精明就知道,這些事兒我是盡在掌握的。」
李夢頓時笑了起來,頷首。雖然知道和鈴是個機靈的,可能早就有了對策,但是有些事兒她總是該提醒一下的。
兩人說話的功夫,和鈴看到陸令誼從遠處過來,知曉是因為什麼,含笑低語:「你也不用太過緊張,左右選擇權還是在你自己手上的。」
其實李夢有點奇怪,她壓根不知道,高志新這人究竟看上了她哪一點,按理說如若說是容貌,那京城好看的姑娘多了去了,比她溫柔賢淑家世好的一樣也是不少,可是這人偏是就這樣認定了自己。
之前他在她面前轉悠,她不放在心上,現在連他娘都上場了,想到此,李夢覺得心裏怪怪的,倒是說不上討厭。
她幾乎沒有多想便是抬頭,望向了站在和鈴身後的楚雲,楚雲平靜的站在那裏,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她怎樣,都是與他一丁點關係也沒有,李夢不過是一瞬間就別開了視線,她心裏苦笑一下,覺得自己真是有意思,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楚雲是不會喜歡她的,但是她倒是總也忍不住,想到此,她臉色的光芒少了幾分。
和鈴坐在李夢的對面,自然看的一清二楚,但是卻不多言。感情的事兒,從來都不是外人能夠多說什麼的。
陸令誼過來就看到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李夢起身微福請安,陸令誼笑言:「快起來快起來,我沒有攪了你們表姐妹的雅興吧?」
和鈴含笑:「哪兒能呀,您快坐,有您一起,也是好的呀。」
三人悉數落座,陸令誼這是第一次見李夢,其實也算不得第一次見,只是之前建的那次一晃而過,倒是也沒有放在心上,如今再看,只想說,果然是個好顏色的。
不過細想也是啊,能讓他家兒子一眼看到就恨不能娶回家的,怎麼可能不好看。李夢雖然是南方人,但是卻身材高挑,不過雖然如此,卻面容溫婉,是那種長輩會喜歡的長相,只是她眉畫的有些飛起,給人不好惹的印象。
陸令誼不過是只見了一面便是對李夢有了個初步的判斷,這姑娘該是個颯爽的性格,雖然不怎麼說話,但是實際上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此,颯爽中帶着幾分倔強。
「姑姑,就算表姐好看,您也別盯着人家看啊,表姐會害羞的。再說剛才我還和表姐討論過了呢,我更好看一些。」和鈴打趣道。
陸令誼看和鈴嬌俏的小模樣兒,知曉她是活躍氣氛,言道:「是是是,我們都知道你好看,但是你再好看,我們也是天天看啊。李小姐可不常見了。」
和鈴與李夢都笑了出來,和鈴嗔道:「我聽出了姑姑語氣里的嫌棄,嗚嗚。」
陸寒從外面回來,看到高志新在他的閣樓下走來走去,好好的梅林,被他扯了一地的枝葉。
陸寒微微蹙眉,言道:「你是閒着沒事兒?」
哪裏會閒着沒事兒,只是……高志新面色糾結,言道:「我知道李小姐來了。」
陸寒沒理他,徑自往閣樓上走,高志新立時尾隨,言道:「你說,我要不要過去見見她?我是很想見她的,但是又覺得這樣過去有點唐突,畢竟我娘還在那邊呢,如果我去了,惹她不高興怎麼辦。」
陸寒沒有停下動作,推門進入閣樓。
高志新:「可是如果我不去見她,我又覺得哪裏都不舒服。而且,說不定她也想見我呢!」
陸寒終於停下,他認真言道:「你想太多了,她一定不想見你。」
真是一劍刺中他的心,高志新捧心言道:「表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傷害我,你老婆孩子熱炕頭,你考慮過我這個單身的心情嗎?我還是單身,單身啊!冰冷寂寞無人懂的單身狗啊!」
陸寒支着下巴想了想,仿佛被點醒了,認真言道:「恩,我是還缺一個孩子。你倒是提醒了我。」
高志新簡直想要仰天吐血三升,哪有這樣欺負人的,看他哀怨的耷拉腦袋的樣子。陸寒忍不住笑了:「我和你開玩笑,我沒想這樣早有孩子。」
說起這個,高志新不解了,他疑惑的問道:「為什麼啊?」
陸寒,「小鈴鐺年紀有點小。」
高志新看着陸寒,就這樣盯着,半天沒說出話來,好半響,低語:「還真是……真愛啊!」
陸寒直接將筆扔到了他的身上,高志新嬉皮笑臉的接了過去。
「整天琢磨那些沒用的,我讓你調查的事情,調查的怎麼樣了?」陸寒問道,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擊桌面,十分有節奏。
高志新認真起來,「我命仵作重新調查了那個小太監的屍體,並沒有什麼線索。不過檢查他的遺物的時候,我倒是意外發現了另外一點線索,他當日穿的那個袍子的邊兒,掛了一個草穄子,雖然是經歷了一場大雨,但是這個草穄子並沒有被沖刷掉。我已經找過裴謙了,裴謙說,這種不美觀的東西,永安城中大戶人家基本不會種,而宮中更是不會有。」
陸寒停下手中的動作,言道:「所以說,這個很可能是一個大線索,最起碼它指向了小太監去過哪裏。「
高志新點頭:「對,我和裴謙也是這樣認為的,皇宮沒有,肅誠侯府沒有,從皇宮到肅誠侯府的路上更沒有。那麼現在就要看,這個小太監傳旨之前究竟去了哪裏,才會沾染上這樣一個東西。我與裴謙正在繼續調查,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誰府上有這種草穄子。」
東西是尋常的東西,如若是鄉村,自然遍地都是,但是現在則是不然了。就如同將他們府里一件隨時可用的碟子放到鄉下人家,必然會引來別人側目。這是相同的道理,這個草穄子也是,它不美觀又願意沾衣服,那刺刺兒更是刺得人疼,因此永安城中有這個的,還真是極少。便是尋常的百姓,也很少種這種東西。
陸寒想了一下,問道:「齊王府可有這種草穄子?」
高志新拍腿,「你和裴謙還真是想到了一起,他也是這樣想的,說是先把現有的嫌疑人過一遍。這樣也算是一個佐證,但是實際上,齊王府並沒有。」
倒是也在陸寒的意料範圍內,他想了想,與高志新言道:「你去找一下你嫂子,就說讓她過來一下,我有點事兒和她說。」
高志新立時:「你是我哥,你真是我親哥,好嘞。」
如若是直接過去,總歸有點不好看,現在可是不同了,他是有事兒才過去的,絕對不是就豬哥一樣的貼上去,絕對不是。
高志新腳步都比以往輕快了幾分,他很快便是趕到了花園,園中幾人倒是也相處的頗為融洽,陸令誼本就不是一個厲害的性子,十分的溫和,倒是與李夢也漸漸談得來。
高志新到來,幾人的表情都有些怪異,陸令誼道:「你個小子,不在外面忙,來後院作甚。」話雖如此,卻也帶着調侃,可是調侃之下,並不多看李夢一眼,也不會給人不適感。
高志新打量李夢,就見美人兒靜靜的坐在那裏,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表情,不過饒是如此,卻也覺得真是好看的像是天仙兒。
他連忙言道:「是表哥讓我過來的,表嫂,表哥說,請你到閣樓一趟,有點事兒和你碰一下。」
你看,這事兒真的與他無關的,他是聽從了表哥的意見才會過來。
和鈴疑惑:「陸寒找我?」倒是直呼其名,也不管別人是怎麼想,起身言道:「姑姑、表姐,你們稍等我一下,我看看那邊有什麼事情。」陸寒總歸不會為了給高志新製造機會才調走她,因此和鈴很快便是來到閣樓,高志新在她身後跟着,都是也沒有繼續留在那裏。
和鈴來到陸寒這邊,就見他正在寫東西,而這個時候崔玉也過來了。
和鈴進門微微一福,「王爺找我有事兒?」
陸寒見她這樣,都覺得有點不自在了,她何時這樣客氣過,他笑:「是這樣的,想跟你借一個人。」
和鈴靜靜的瞪着陸寒繼續說完,他言道:「我想請徐先生幫崔玉易容一番,有些事情,需要他調查。」
雖然陸寒可以直接去找徐仲春,徐仲春也未必就會拒絕,但是他還是覺得這樣不好,仿佛是不尊重和鈴。
徐仲春是和鈴那邊帶過來的人,因此便是有事相求,也是要支會和鈴的。和鈴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是還是點頭言道:「行,我知道了,我這就與徐先生說一下去。」
和鈴並不耽擱,很快便是離開,等重新回到園中,就見李夢與姑姑倒是說說笑笑,相處的極好,看她回來,陸令誼笑言:「怎麼,寒沐還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一時片刻都不能等。」
和鈴撇嘴兒,認真言道:「他找我真的是有正事兒的。」
這樣說,不管是陸令誼還是李夢,都是笑了出來,和鈴跺腳:「你們怎麼就不相信我呢,陸寒找我真是正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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