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皇天學院的時候正好是正午,絡青衣從崑崙鏡上跳下,她瞅着懷鏡笑道:「懷鏡師兄,領我們去皇天學院蹭頓飯唄?」
「就只是想蹭頓飯?」懷鏡走下崑崙鏡,毫不留情的拆穿了絡青衣話里的意思。
「白梵定然知道我們回來了,他應該早就叫當歸和獨活在學院裏等着了吧?」絡青衣也沒覺得有多不好意思,她握着墨彧軒的手晃了晃,臉上的笑容尤為輕鬆。
就知道瞞不過她。懷鏡搖着頭笑笑,反正他也沒想瞞着絡青衣,既然她還是趁着這個時候問了,他說出來也無妨。
「嗯,當歸和獨活都在等你回來,在我們去寒池學院前我就給院長傳了信,估計院長已經備好了午飯在等我們過去。」
「走走走,小爺我真的快餓死了。」無妙摸着一直在叫囂的肚子,他沒有來過皇天學院,所以只能催促着懷鏡快點領路。
懷鏡對無妙笑了笑,從見到無妙的第一眼起他就覺得無妙這個人很可愛,只是可愛中又帶了些魯莽,怪不得絡青衣對她這個弟弟向來就不放心。
懷鏡領着眾人去了皇天學院,半刻鐘後,他們從半空飄身而落,正在飯堂里吃飯的人看見絡青衣到來時紛紛停下了吃飯的動作,筷子掉落聲接二連三的響起,眾人錯愕,絡青衣怎麼又回來了?!
「是不是因為我來影響他們吃飯了?」絡青衣嘴角一抽,她是聞到飯香才會執意停在飯堂外面,但她沒想到見到的會是這樣的一副景象。
「我覺得是。」無妙點了點頭,他愣了一瞬,隨後開懷大笑,對絡青衣道:「姐,沒想到你在皇天學院這麼有影響力啊?」
絡青衣瞪了無妙一眼,這還是什麼值得表揚的事情嗎?瞧瞧無妙笑成什麼樣了,明擺着是在笑話她啊!
「再笑就別想吃午飯!無妙,別以為我不敢讓你餓着!」絡青衣哼了聲,她大刺刺走進飯堂,坐在飯堂里的學生似乎突然驚醒,他們急忙撿起地上的筷子,用袖子擦乾淨後埋頭吃飯。
無妙頓時停下大笑,他苦着一張臉拽着絡青衣的衣袖跟在她身後,道:「姐,你瞅瞅你弟弟都餓成什麼樣了?」
「有變化嗎?不是還那樣?」絡青衣挑眉,她走到掌勺的師傅面前點了幾份菜,隨後端着坐在不起眼的一個角落裏。
「哪樣哪樣?」無妙湊了上去,他嬉笑着拿過絡青衣的手裏的筷子,捧着絡青衣打好的飯菜低下頭大口大口的吃着。
絡青衣好笑的看着無妙,終究還是不忍打擊他,等清流打來幾份飯菜後便往旁邊移了移,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墨彧軒坐在絡青衣對面,他將碗裏的肉都夾給了絡青衣,無妙的眼睛提溜一轉,等墨彧軒的筷子剛收回後他立即從絡青衣碗裏夾過來放進嘴裏。
墨彧軒冷眼瞧着他,無妙渾身一凜,忙低頭扒飯。
「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都讓給他。」絡青衣將自己碗裏的肉都夾給無妙,無妙現在還不到十六歲,多吃點肉是應該的。
墨彧軒似笑非笑的看了絡青衣一眼,便慢條斯理的吃着飯菜。
絡青衣撇了撇嘴,無妙比她小三歲,她理應多照顧他,再說了不就是兩塊肉嘛,又不是什麼稀罕物。
就在他們吃飯時,門口站在一名東張西望的男學生,他踮起腳,終於看到了絡青衣,遂走到絡青衣身前,恭敬道:「青衣師姐,院長說等您吃完了飯去前廳找他。」
「好。」絡青衣咽下飯菜,她點頭,那名男學生便頷首離開。
無妙吃的最快,他吃乾淨碗裏的飯,眼巴巴的看着絡青衣,道:「姐,今晚我們住哪兒啊?」
「白院長會給分配的,你着什麼急?」絡青衣放下筷子,她側頭看着其他人,發現他們也都吃完了,便擦了擦嘴,撐着桌子起身,「都吃完了就去前廳,我覺得我在這裏比較影響他們吃飯。」
絡青衣饒有興味的掃了眼四周,那些看着她的人連忙低頭扒飯,一時間飯粒四飛,筷子碰擊瓷碗的聲音十分清晰。
懷鏡贊同的點頭,這哪裏是比較影響,這是非常影響!他記得星華師弟吃飯最快,可現在他們都吃完了,越星華還在扒拉着那點飯底。
「走吧。」絡青衣最先走出飯堂,飯堂內的學生好像連大氣都不敢喘,他們緊盯着絡青衣離開才鬆了口氣,撫着胸口問:「絡青衣怎麼又來了?」
「沒準是院長請來的。」
「我估計也是,你沒聽見淺師弟說院長讓他們去一趟前廳嗎?」
「我就納悶了!院長把絡青衣請來做什麼?難道是看上她身上的神器了?」
「不可能!院長才不是那種人,不過我還猜不到是什麼事兒,我勸你們也別瞎猜了,萬一讓院長知道我們不得受院規責罰嗎?」
「也是,還是別猜了,老老實實吃飯,吃了飯就去午睡,你們還嫌下午的課不夠多啊?」
眾人停下猜忌,只有越星華皺着眉還在想,好久沒看見懷鏡師兄了,想不到懷鏡師兄和絡青衣在一起,那媚香哪裏去了?這回媚香怎麼沒跟着?
「院長,你說你有辦法歸集玲瓏塔,你能不能將這個法子告訴我?」前廳里傳出當歸的聲音,當歸正纏着白梵說話,白梵拂袖躲開當歸的熊抱,身影一閃,卻站在了絡青衣身前。
絡青衣正好踏過門檻,她抬起頭,便見白梵站在眼前,她笑了笑,繞過白梵走了進去,道:「白院長,我拿到了可以盛放戰天刺的容器,當歸說你有辦法歸集玲瓏塔?」
白梵對絡青衣伸手,絡青衣一臉信任的將附靈鐲拿了出來,白梵看着附靈鐲,又看了眼坐在椅中神色忐忑的獨活,隨後他對獨活招手,「你過來。」
獨活從椅子上跳下,她低着頭走到白梵身前,小聲道:「白院長。」
「你放心,我不會傷你性命。」白梵算是給獨活吃了一顆定心丸,獨活終於鬆了口氣,她轉頭看着當歸,當歸正巧也看着她,雙眸相對,當歸白淨的小臉上有着幾分擔憂。
「青衣,你們就在這裏等會兒,我帶着獨活進去。」白梵牽着獨活的手向前走了幾步,突然頓住,「鏡兒,你也跟來。」
「是。」懷鏡給了絡青衣一個放心的眼神,便跟着白梵走去了後堂。
「青衣姐姐。」當歸走到絡青衣身前,他抓着絡青衣的衣角,仰起臉問道:「你沒受傷吧?」
當歸還知道關心她,看來她沒白教育!
絡青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我也好,獨活也會很好。」
當歸嘴角緊繃,這一刻他的心是懸起來的,他還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感受,看着獨活被院長帶進去,他的心真的很難受。
「這陣子皇天學院沒出什麼問題吧?」絡青衣為了轉移當歸的思路,便主動和當歸說話。
「秋師兄曾回來過,被師兄們攆出去了。」
「為什麼攆他?」
「因為他是魔尊啊。不過他走時倒是說了讓我們小心,可能是因為獨活在這裏,所以皇天學院極有可能會受到其他魔妖獸的攻擊。」
絡青衣眉頭一皺,魔妖獸中她就覺得秋笑白還算不錯,如果秋笑白來皇天學院是為了讓他們小心,那他們好像真就不能忽視什麼。
就在絡青衣苦思冥想之際,他們腳下的土地突然一震,隨之後堂傳來懷鏡的一聲站住,絡青衣陡然一驚,她立刻沖向後堂,後堂的殿門被她揮出的風打開,入眼處是一片狼藉。
「院長!」當歸沖了過來,他扶起倒在地上的白梵,震驚的問:「怎麼會這樣?」
白梵的臉色極其蒼白,明顯是受到了功力的反噬,他是天玄之境,天玄的反噬必定疼痛難當!
「獨活…她不是獨活,他是魔妖獸斐然。」白梵吐出一口血,繼續道:「附靈鐲也被他奪走了,懷鏡已經去追了。」
「哥哥,你快去攔住懷鏡!懷鏡不是斐然的對手,我怕這是斐然的另一種計策!」斐然懂蠱,如果他給懷鏡下蠱,那麼玄機門就會泄露許多秘密。
清流轉身向外飛奔,水無痕眸色一濃,立即跟着清流追了出去。
「那獨活呢?」當歸一掌抵着白梵的後背給他輸送靈氣,他畢竟還小,支撐不了多久。墨彧軒便揮開當歸,接替他給白梵傳輸靈氣。
「被……斐然抓走了。」有了墨彧軒的靈氣過渡,白梵的面色看起來總算是紅潤些,他深吸了一口氣,側頭對墨彧軒道:「九皇子,可以停手了,我自己調養便好。」
絡青衣拿出上品聚靈丹,對白梵道:「吃這個。」
白梵沒有拒絕,他吞下聚靈丹,又被當歸扶到軟榻上,這才看向絡青衣,緩緩說着:「剛才我見波峻好像也追去了,你一定要派人阻攔他們,鏡兒尚有定心鏡可防身,可波峻卻是什麼都沒有。」
「我明白。」絡青衣點頭,她轉身,手臂被墨彧軒一把抓住。
「你去哪裏?」沉聲的質問在她耳邊響起,絡青衣抬眼,對墨彧軒笑着說:「斐然不可能是一個人來的,這局棋他們應該佈置了多日,如果我不出現,他們定會將獨*內的戰天刺煉化為魔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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