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太后皺眉深思,「你怎麼想到將琳丫頭許配給太子?難道是駙馬的意思?」
寶和長公主擦掉眼淚,細細道來:「同駙馬沒關係,這是女兒的主意。太子地位穩固,琳丫頭要是做了太子妃,將來就是皇后。這門婚事怎麼看都合適,我就不明白皇兄為什麼不答應。還有皇后,她有什麼理由反對。將琳丫頭許配給太子,太子就能得到咱們的助力,這麼好的事情竟然還往外推,皇后莫非腦子有病。」
「哼!」蕭太后大為不滿,「你要是真的同皇后做了親家,你讓蕭家還有二皇子如何自處?依哀家看來,不是皇后腦子有病,而是你腦子不清醒。你要是真有心,就該一心幫着二皇子。」
寶和長公主卻有不同想法,「母后,二皇子是出色,可是他能不能上位,誰也說不清楚。太子卻不同,他是嫡子,身份上面沒有任何瑕疵,加上地位穩固,要結親自然應該選太子而非二皇子。」
「你這是打算同哀家對着幹?」蕭太后不滿,「你明知道哀家的想法,卻反其道行之,你簡直是亂來。」
寶和長公主皺眉,「母后難道真的要幫蕭修媛還有二皇子掙位?」
蕭太后沒吭聲,卻用沉默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寶和長公主跺腳,「母后糊塗。母后已經貴為太后,這世上還能有誰比母后更尊貴。無論是二皇子還是太子,那都是母后的親孫子,無論誰坐上那個位置,都得將母后供起來。按理說母后就該不偏不倚,誰也不幫。至於二皇子和蕭家,他們有本事就自己去爭,沒本事就做個閒散王爺。」
蕭太后狐疑地看着寶和長公主,「哀家記得你以前很喜歡二皇子,反倒是對賈皇后有些不滿。如今怎麼改了性子,開始支持太子?」
寶和長公主訕訕然一笑,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母后,女兒離京多年,在外面也長了見識。這件事情我細細思量了幾年,女兒以為母后最好不要參與奪位之爭,反正母后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於女兒為什麼選擇太子,還不是因為太子的勝算更大一些。」
「你真認為太子的勝算大一些?」蕭太后有些不安,有些憤怒,還有些矛盾。
寶和長公主不能理解蕭太后的心思,她直言道:「母后,女兒別的不懂,卻也知道一姓之家想做三代甚至四代外戚,這根本就是自尋死路。皇兄是不會答應的,就算皇兄答應了,朝臣也會反對。除非,除非將蕭家連根拔起,二皇子才有點希望。」
蕭太后心頭一驚,「這話是誰對你說的?是不是駙馬?」
寶和長公主一臉心虛,尷尬一笑,「母后息怒,你就當我胡說八道,好不好?」
「閉嘴
!這種事情豈能妄議。你出京幾年,性子越發的放肆。也不想想這是什麼地方,說錯一句話,就有可能人頭落地。」蕭太后厲聲呵斥,沒給寶和長公主半點面子。
寶和長公主有些不服氣,嘟着嘴,心裏頭止不住的嘀咕埋怨。
蕭太后哼了聲,「別以為哀家危言聳聽,也別以為你皇兄捨不得動你。為了皇權,連妻兒都能捨棄,你一個外嫁女又算得了什麼。就是哀家,如今行事也得再三斟酌。小事上可以糊塗,可以仗着身份胡攪蠻纏,大事上哀家可不能糊塗,更不能亂開口表態。這一點你得跟着哀家學。」
「知道了,母后。那琳丫頭同太子的婚事,難道就算了?」寶和長公主總歸還是抱着點希望的。
蕭太后嘆氣,「既然陛下不同意此事,你就放棄吧。看樣子陛下對太子的婚事已經有了想法。」
寶和長公主不服氣的說道:「我就不信,這京城裏還有比我家琳丫頭更合適的人選。」
「這可不一定。」蕭太后也沒將話說死,反正離着太子大婚還早得很。
寶和長公主撼動不了孝昌帝的決定,卻將林月音給記恨上了。在她想來,若是林月音同意這門婚事,然後由林月音出面同孝昌帝提議此事,事情就不會發展到今日地步。說不定孝昌帝心情一好,就鬆口答應了婚事。
寶和長公主這輩子太順了,向來都是別人求着她辦事,少有她求着別人的時候。這次低聲下氣求着林月音,換來這麼一個結果,沒同林月音當場翻臉,已經算是極為克制。寶和長公主離開壽寧宮,計上心來。直接轉道去尋溫德妃。
溫德妃對寶和長公主的到來表示了極大的歡迎。寶和長公主心想,還是溫德妃會做人,早知道就不該搭理林月音那個女人。
兩個女人在一起,東拉西扯的。等見了四皇子劉湖,寶和長公主太透出一點點結親的意思。溫德妃沉默片刻,然後笑道:「公主有意,我豈能反對。就是兩個孩子還小,要等上好幾年。」
寶和長公主哈哈一笑,「幾年就幾年,我等得起。關鍵是德妃有沒有這個誠意?」
「我自然是有誠意的。只是四皇子的婚事,非我一人能做主,還得請陛下出面賜婚才行。」
「只要德妃沒有異議,剩下的事情都好辦。」說罷,寶和長公主又壓低聲音對溫德妃說道:「只要我們定下這門婚事,以後公主府駙馬那邊的人都會全力幫助四皇子。等到時機成熟,就是那個位置,也不是不能爭取。」
溫德妃的心猛烈的跳動起來,面上還裝作一臉平靜,「此事不急。孩子們的婚事才是目前最要緊的。」
寶和長公主哈哈一笑,「德妃說的不錯,目前還是以孩子們的婚事為重。」
二人之間氣氛火熱,雖然沒有再談論婚事,不過彼此之間已經建立了默契。
送走了寶和長公主,溫德妃就開始深思同寶和結親的利弊。明着的好處便是能得到公主府和駙馬的幫助,卻不一定能得到蕭太后的支持。至於弊端,莫過於受到孝昌帝的猜忌,以及公主府的掣肘。畢竟寶和長公主這人,有着極強的掌控欲。要是真的結親,寶和會不會試圖掌控四皇子為她所用。這個問題是德妃不能迴避的。
一時之間,德妃也猶豫起來。尤其是得知寶和長公主一開始的結親對象竟然是太子,而且還被林月音孝昌帝拒絕的消息後,德妃越發矛盾。她不是沒有根基的宮妃,寶和長公主的那點助力,對她來說不是非要不可。而且以她娘家的勢力,大可以撇開寶和長公主,獨行其事。
種種因素加在一起,溫德妃有一瞬間竟然認為這門婚事完全就是個雞肋
。於是溫德妃採取了同林月音一樣的辦法,那就是拖延。不過林月音的態度很明確,自始至終都是拒絕這門婚事。溫德妃則是搖擺不定,想要再等等,再看看。
京城因為各地節度使和藩王使臣進京,熱鬧了不少,還多了一些異域風情。朝堂上下也圍着這件事情忙碌起來。至於後宮,則由林月音出面招待進京的女眷,其中又以姑娘家衛主。節度使們進京述職,竟然還不忘帶上自家夫人和閨女,其用意已經不言自明,自然是想要趁機結親。要麼同皇室結親,要麼同京城權貴結親。不過此事還要看孝昌帝的意思。
林月音找了個時間同孝昌帝見面,當面問起孝昌帝對此事的看法。
孝昌帝沒直接表態,反而問林月音,「那些女眷皇后都見到了,以為如何?」
林月音手持白子,隨意落下,然後含笑說道:「還好,各有特點。總體來說,還是比京城的姑娘家顯得更大方更彪悍。」
「聽說其中好幾個自小就開始學武,是當男兒一樣養大的。」孝昌帝將此事當做八卦來說。
林月音點頭,「是有幾個姑娘,行事做派都像男子,顯得英武不凡。這樣的女子放在邊關,那是如魚得水。若是放在京城或者皇宮,怕是要憋瘋了。」
孝昌帝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月音,「皇后認為朕會給那幾個姑娘賜婚?」
「難道陛下沒這個打算嗎?不說太子的婚事,單說二皇子,年齡可不小了。蕭修媛問臣妾好幾次,就是想知道陛下何時才能定下二皇子的婚事。」
孝昌帝卻蹙眉,顯然有不同想法,「節度使權高位重,老二不適合同節度使的閨女結親。」
林月音挑眉一笑,孝昌帝這是明着防備二皇子勢力坐大。林月音不動聲色的問道:「那太子呢?是不是也不合適。」
「太子的婚事,朕還需要再看看,就算再晚個兩年也沒關係。皇后以為如何?」孝昌帝手持黑子,眼睛卻盯着林月音。
林月音掩唇一笑,「臣妾聽陛下的。只是這樣一來,節度使家的閨女只能賜婚給京城權貴家的子弟,不知誰家兒郎有這個福氣。」
孝昌帝呵呵一笑,「也可以將京城貴女們賜婚給節度使家的兒郎,然後再生一窩小崽子出來。」
這話可真粗魯。林月音卻有些心疼那些即將要嫁到邊關去的姑娘們,幾年後,不知會被邊關的氣候還有飲食以及習俗磋磨成什麼樣子。鮮花凋零,奈何奈何。
「皇后似有不舍。」孝昌帝問道。
林月音面有憂色,「臣妾的確有些不舍。節度使鎮守的地方皆是苦寒之地,京城的貴女自小就養的精細,臣妾擔心她們受不住那邊的條件。萬一有個好歹,豈不是辜負了陛下的安排。」
孝昌帝蹙眉,「皇后的擔心也有道理。」孝昌帝想通過賜婚來進一步掌控節度使,最好的結果就是由京城貴女們生育的孩子承襲節度使的職務。可若是女子身體太弱,這個計劃勢必就會夭折,結果反倒是便宜了各地節度使們。
孝昌帝落下黑子,蹙眉說道:「難道咱們只能娶不能嫁?」
林月音想了想,說道:「若是以子為質,質子多半會失去承襲權,就算能保住承襲權,兵權肯定會旁落他人之手。對於節度使來說,朝廷的旨意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卻是手中的兵權。兵權若是旁落,節度使也就成了傀儡,這同陛下的計劃相違背。」
「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孝昌帝心頭惱怒,乾脆丟了棋子,目光冷然的盯着林月音。
林月音神色平淡,說道:「既然婚姻不能解決問題,那就分化瓦解吧
。想個辦法出來,分了節度使的權柄,十年二十年後總能見到效果。」
孝昌帝緊蹙眉頭,「皇后的想法有些意思。朕還需要同朝臣們再商議商議。至於賜婚一事,皇后繼續主持。有合適的人選,就報給朕知曉。朕會酌情賜下婚事。」
「臣妾遵旨。」
忙忙碌碌的半個月又過去了,孝昌帝舉行了盛大了宴席來招待遠道而來的節度使和藩王使臣。宴席設在西苑,孝昌帝攜皇后並宮妃們一起出席。因孝昌帝在,大家都比較矜持,說話喝酒都很有節制。孝昌帝對此很滿意,節度使們再跋扈,到了京城也得守着京城的規矩。
林月音則着重觀察了范陽節度使和河東節度使,以及寧王府左長史。對照裴顏卿給她的資料,林月音果然看出了一點名堂來。不說那左長史,單說范陽節度使和河東節度使,二人相比其他人,更顯恭敬,偶爾也會插科打諢,說些笑話,卻極有分寸。但是林月音以活了兩輩子的經驗來看,這二人皆是野心勃勃的人物。表面恭謙讓,不過是為了掩飾內心最原始的*。比如范陽節度使假裝不經意間瞥過張貴妃和田婕妤的目光,分明帶着一種獵人見到獵物的嗜血*。雖然只是一瞬,卻也讓林月音看了個分明。
至於河東節度使,打量太子的目光雖然恭敬,卻難掩骨子裏的桀驁不馴以及對太子的輕蔑。太子於他,只怕同世間千萬個螻蟻並無區別。
林月音端起酒杯,用寬袍大袖很好的掩飾住了自己的表情,不動聲色的打量着這些手握重兵的節度使。暗自搖搖頭,孝昌帝將這一群狼召到京城來,真不知是對還是錯。林月音突然想起,節度使進京述職雖有成例,但是之前的十多年都沒有人提起此事。節度使們上一次集體進京還是先帝在位的時候。這一次,孝昌帝又是基於什麼樣的考慮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莫非是有人在後面推波助瀾?
林月音腦子一轉動,就想到唯恐天下不亂的裴顏卿。只可惜裴顏卿不在現場,不然林月音定要找機會當面問問這個人,他居心何在。
張貴妃今日打扮得花枝招展,似乎是想要在人前壓林月音一頭。整個宴席上,都能聽到她的笑聲,處處都有她的身影,就跟一隻花蝴蝶一樣。無數男人的目光有意或者無意的落在她的身上。她卻渾然不覺,或者正在自得其樂。
林月音不在意張貴妃搶了她的風頭,這樣的風頭送給她她也不要。林月音更在意的是那種若有似無的危險感覺,總覺着這宴席當中有人飽含惡意,讓人不得不防備。最後林月音提早退席,讓張貴妃一人風光去。
等到晚上,張永給林月音帶來一個消息,孝昌帝準備啟程去行宮。
林月音皺眉,「怎麼這麼突然?」
「范陽節度使聽說西山行宮有溫泉湯子,又說山上景色好,想去見識一下。張貴妃便出面充當說客,說服了陛下。陛下下令,三日後啟程,令皇后隨行。」
林月音嗤笑一聲,「張貴妃是瘋了嗎?竟然不顧規矩參與到朝堂大事上頭,就不怕連累了張家。」
「據奴才所知,幾位節度使以及藩王使臣均往張家送了禮。這些日子在朝堂上,張貴也一個勁的替節度使還有藩王們張目,請陛下以更為優容的態度來對待他們。」
林月音當即呲了一聲,「張家到底收了多少好處,讓他們如此不遺餘力的幫着那些人說話。」
張永斟酌道:「只多不少。張家只怕要擴建庫房才行。」
林月音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後就問道:「可有人去林家送禮?」
「有的。不過都是尋常的禮物,值不了多少錢。」
林月音滿意的笑了,「看來本宮打壓林家,還真出了效果
。」
張永猶猶豫豫的說道:「長留侯很羨慕張家,不止一次說過同是外戚,兩家人過的日子,一個是在天上,一個是在泥地里。語氣里對娘娘多有抱怨,說娘娘心狠,不知道替娘家人爭取好處。」
「哼!他有命拿好處,有命享用嗎?他也不想想,本宮這個皇后之位是怎麼來的。若非陛下要防備外戚,豈會讓本宮坐上皇后之位。」林月音着實惱怒。
張永尷尬一笑,「娘娘說的極是。只是大家一看到張家如今的風光,都說陛下打壓外戚不過世心血來潮。否則陛下幹嘛一心扶持張家上位。比囂張氣焰,張家都快趕上蕭家,早已經超過賈家。長此以往,張家怕是要成為本朝第一外戚。」
「那敢情好,就讓張家做出頭的椽子。」頓了頓,林月音又吩咐道:「你繼續盯着張家還有張貴妃,他們想同地方勢力勾結,本宮不能坐視不管。」
「奴才明白。」
三日後啟程去行宮,林月音依舊住在紫幽苑。行宮對於張貴妃的意義不同,這裏算是她同孝昌帝定情的地方,拿着這個藉口,張貴妃一直纏着孝昌帝,讓孝昌帝沒空臨幸其他嬪妃。而且孝昌帝也樂意重溫兩人最初在一起的場景,於是對張貴妃的言行很是縱容。
張貴妃猶如回到水裏面的魚兒,深刻感覺行宮才是她的福地,來到行宮便能萬事順心。回到皇宮,便是萬事不由己。因此,張貴妃就想盡辦法,讓孝昌帝在行宮多停留一些日子。幾位節度使也表示出對行宮的興趣很大,願意多做停留。
既然大家的想法一樣,孝昌帝大手一揮,那就乾脆住到秋天再回去。
瘋了!在行宮連着住幾個月,林月音可不樂意。行宮是不錯,可是地方小,人又多,能活動的空間自然也就隨之減少。加上張貴妃的囂張氣焰,行宮幾乎成為張貴妃的主場,林月音如何願意。奈何,孝昌帝被美人計迷倒,徹底失去了理智,林月音只好識趣得陪着。她倒是要看看,張貴妃這個賤人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裴顏卿讓杜安傳來消息,讓林月音伺機安排張貴妃同范陽節度使的見面。范陽節度使*薰心,竟然連宮妃也敢肖想。至於張貴妃,本就是一個蕩婦。這二人湊在一起,雖然不一定會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但是發展出一段超出普通宮妃同外臣之間的關係,那是必然的。
林月音瞬間想到自己同裴顏卿之間的關係,也算是超出了後宮女人同外臣之間的普通關係,發展出不一樣的聯盟。
接着,林月音又嗤笑一聲,原來裴顏卿想用這個辦法來試探孝昌帝對節度使和張貴妃的容忍度,以此為依據,做出下一步的計劃。若非行事過於齷齪,林月音都想說一聲佩服。佩服裴顏卿的臉厚心黑,簡直是天生的陰謀家。
機會很好找,張貴妃喜溫泉,三五日內總要去一趟。有時候同孝昌帝一起,有時候則是獨自前往。林月音挑選了一個天氣陰陰的時間,等張貴妃去了後山溫泉後,就派人裝作孝昌帝跟前的內侍,先後給范陽節度使還有寧王府左長史帶話,告訴他們,孝昌帝在後山溫泉湯子裏等着他們,要進行一場特殊的君臣對話。
二人不疑有他,整裝前往。因人為因素,二人被引入不同的地方。范陽節度使不出意外,順利地見到了張貴妃,還是膚白貌美,一雙桃花眼眨啊眨的張貴妃。范陽節度使生得又高又壯,喜歡的也正是張貴妃這樣比較豐滿的女人。見孝昌帝不在現場,范陽節度使的膽子頓時大了起來。精蟲上腦,便要輕薄。
張貴妃一開始還掙扎,後來或許是想通了,或許是有了別的打算,竟然半推半就,二人差點就成了好事。虧得宮女玉安及時找藉口阻止,這二人才沒有真的*宮闈。但是該摸的都摸了,該抱的都抱過了。范陽節度使震驚於張貴妃的尺寸,張貴妃則愛慕范陽節度使的好身材。當真是郎有情妾有意,二人默契天成,眨眼間就有了計較,只等下次見面。
至於寧王府左長史,則成為這一出精彩大戲的旁觀者,若非有裴顏卿的人暗中協助,差一點就因為太過激動從而驚動了兩個野鴛鴦
。
到了晚上的時候,林月音已經從杜安口中得知此事的詳細經過。林月音震驚於張貴妃和范陽節度使的大膽,這兩人是不要命了嗎?竟然敢公然在溫泉湯子偷青,簡直是不知死活。在林月音想來,這樣的綠帽子,是個男人都不可能忍受,更何況孝昌帝還是天子。
裴顏卿用這樣的方式來試探孝昌帝的底線,未免做得太過。孝昌帝要是得知此事後還能忍下,林月音得誇他一句忍者祖宗。
林月音問杜安,「裴顏卿是腦子有病嗎?這辦法太過冒險,極有可能事與願違。」
杜安斟酌着說道:「啟稟娘娘,裴太傅說這是檢驗陛下底線的最好辦法。」
林月音當即嗤笑,眉梢眼角全是不加掩飾的譏諷之色,「你問裴顏卿,這世上哪個男人能夠容忍綠帽子?那是陛下,是天子,你認為陛下會因為一個女人一個節度使就吞下這枚苦果嗎?簡直是荒謬。」
杜安也覺着林月音說的有理,可是這是裴顏卿定下的計劃,而且裴顏卿向來有算無遺策的名聲,這一回應該不會例外吧。杜安也有些不自信,畢竟那可是一頂實實在在的綠帽子,那二人的香艷場景,要是孝昌帝親眼看了,肯定有提劍殺人的衝動。
林月音揉揉眉心,「裴顏卿人在哪裏?本宮要和他當面談。」林月音不能讓裴顏卿這麼亂來,縱然張貴妃會倒霉,可是整個後宮也會因為此事牽連,她這個做皇后的首當其衝。林月音可以替蕭太后善後,可以替孝昌帝善後,唯獨不能替張貴妃善後。再說了,林月音從蕭太后那裏可沒少拿好處。
杜安躬身領命,他會儘快安排。
裴顏卿隔了兩日才來到行宮,還是以拜見太子的名義的來的。先去見了太子,然後再轉道紫幽苑見林月音。
兩日時間已經足夠林月音平靜下來,見到裴顏卿的時候,林月音還極為客氣的露齒一笑。裴顏卿則是回了林月音一個微笑。
林月音招呼裴顏卿落座,等茶水奉上後,只留下杜安在一旁伺候。林月音直言不諱的說道:「裴卿的計劃委實太過瘋狂,只怕最後沒有試探出陛下的底線府,反而將陛下給逼瘋了。」
裴顏卿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如果真的將他逼瘋了,那也算達到了目的。」
林月音緊蹙眉頭,她真的不太理解裴顏卿的思路,於是直接問道:「你究竟想得到什麼?」
「若是我說什麼我都想要,包括皇后娘娘。皇后意下如何?」裴顏卿的嘴角一勾,帶着一抹譏諷,眼神卻極為認真,仿佛藏着無盡的秘密。
林月音心頭一顫,大聲呵斥,「妄想!你憑什麼能得到一切?就算你真的能得到一切,本宮也不是你的戰利品。」
裴顏卿收斂情緒,背靠椅背,渾身放鬆,顯得輕鬆愜意,「剛才的話,皇后娘娘就當我在開玩笑,不必當真。」
林月音很想啐他一口,她當然不會當真。若是當真了,那才是蠢透了。林月音斟酌一番,問道:「還請裴卿同本宮說句實話。你該知道,你現在是在玩火。」
「我從來不在意玩火。必要的時候我還會跳下火場,親自玩一把。」
林月音蹙眉,「若是本宮要求你,停止這個可笑的試探,裴卿意下如何?」
裴顏卿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月音,「現在事情已經不由我來控制,也不由娘娘來控制。那兩人,猶如天雷勾動地火,顯然是看對眼了。娘娘有把握阻攔兩個瘋狂的男女嗎?」
「他們不是蠢人,其中利害不可能不清楚
。只要適當的阻攔,並非不可能。」林月音篤定的說道。
裴顏卿搖頭,「顯然娘娘不曾動情,不知情之一字能讓一個人變得多瘋狂。」
林月音嗤笑一聲,「裴卿可別告訴我,那兩個野鴛鴦之間還有真感情。」明晃晃的嘲笑,嘲笑所謂的真情,更是嘲笑張貴妃范陽節度使,以及策劃這一切的裴顏卿。
裴顏卿挑眉一笑,「既然如此,娘娘何不拭目以待。」
林月音咬牙切齒的說道:「風險太大,本宮不想惹火燒身。所以必要的時候,本宮必須結束此事。」
裴顏卿笑着搖頭,「晚了,事情一旦開始,沒有人能夠隨意喊停。就是娘娘也不行。」
「裴顏卿,你混蛋。」林月音是真的怒了。
裴顏卿卻哈哈一笑,絲毫不在意林月音的態度。「娘娘不必生氣。此事並非你想的那麼嚴重,雖然會承受陛下的怒火,但是對娘娘來說不過是毛毛雨,算不得什麼大事。」
林月音連連冷笑,她果然不該聽從裴顏卿的蠱惑,按照裴顏卿的計劃行事。現在將自己套牢其中,怎麼看都是蠢透了。林月音也恨透了裴顏卿,氣的一抬手就朝裴顏卿打去。意外的是裴顏卿竟然沒躲,就任由林月音的手掌打在了臉上。
林月音愣了下,接着又冷笑,「苦肉計?」
裴顏卿輕撫臉頰,呵呵一笑,「被娘娘打,我心甘情願。」
賤人!林月音怒斥,指着大門,「滾!本宮最近都不想見到裴卿。所以裴卿要是識趣的話,也就別來本宮面前彰顯存在感。」
裴顏卿嘻嘻哈哈的,一點正形都沒有,「娘娘放心,最近我一定會消失得徹徹底底,不給娘娘添麻煩。」
等裴顏卿一走,林月音直接砸了裴顏卿用過的茶杯。茶水四濺,茶葉沫子濺落在裙擺上,讓好好一條裙子徹底沒法見人。林月音越看越氣,氣裴顏卿更氣自己。這個坑是她主動跳的,只可惜自己的挑高能力有限,現在想要跳出坑來,必須拉更多的人下坑,踩着那些人的肩膀才有可能爬起來。
林月音揉揉眉心,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吩咐杜安繼續關注張貴妃那邊的情況。至於范陽節度使,身邊高手眾多,杜安沒把握全身而退,只好放棄。
張貴妃同范陽節度使果然是看對了眼,都想找機會瘋狂一次。為此,張貴妃還推了孝昌帝的寵幸,將孝昌帝推到別的女人懷裏。孝昌帝打趣張貴妃大方,還知道同人分享。張貴妃頓時委屈了,「陛下就會取笑臣妾。臣妾巴着陛下的時候,被說霸道,想要獨寵。臣妾要分享的時候,又說臣妾假大方。看來臣妾無論怎麼做,也是里外不是人。」
孝昌帝笑道:「朕不過是同愛妃開個玩笑,愛妃可別真的生氣。」
「臣妾自然不會同陛下生氣。臣妾只是感慨一番,這女人真難做,尤其是做陛下的女人。」
「愛妃辛苦了,朕會補償你的。」孝昌帝是將張貴妃的話,當做了一種變相的求賞賜。
張貴妃嘟嘴,不滿。深深覺着孝昌帝一點情趣都沒有。尤其是同范陽節度使對比,一個強壯有力,一個中年發福。一個葷話粗話張嘴就來,卻有着強烈的刺激感。一個顯得溫文客氣,就如白開水一般。哎,女人不能同女人比較,就是男人也不能拿來比較。越比較越覺着不甘心,就想衝破牢籠,來一場刺激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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