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3579246」他低聲呢喃着,「我很想你,日日夜夜。」
葉念墨立刻想到他可能和下層的丁依依一樣受到了哪些蠱惑,哪些蠱惑可能讓他想起了已經死去的人。
他靠近他,身後摸了摸他的額頭,頭上溫度是正常的,「葉博?」
背靠着石像的人茫然的抬起眼,看了葉念墨一眼語氣就像浮萍,「少爺?」
很快,他的神情激動起來,失去了往日一派嚴謹,「我看到她了,她說她很想我,問我當初為什麼不在她死之前和她在一起。」
他垂下腦袋,神情頹廢沮喪,「抱歉。」
葉念墨不發一言,他知道現在的葉博絕對不是正常狀態下的他,這個地方很古怪,有什麼樣的因素影響着他。
「冬青,念墨你快來一下。」丁依依着急呼喚着。
葉念墨立刻轉身回到丁依依身邊,一把把丁依依拉離冬青身邊。
一直垂頭的冬青抬頭,眼裏居然蓄滿了淚水,眼裏一直呢喃着,「傲雨,你看得見我?聽得見我嗎?」
葉念墨知道他和葉博一樣,都陷入了奇怪的情緒之中,他把丁依依最大限度的拉離兩人身邊,謹慎的盯着葉博和冬青,如果兩人要傷害丁依依,那他也只有做出決定了,一想到可能做出的決定,他的手忍不住收緊。
葉博和冬青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一動不動的癱坐在地上,即便現在有人拿着指着他們,他們也不會反抗。
「念墨。」丁依依拉着葉念墨的袖口,讓他低下身子看牆壁。
牆壁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暗黑色的血跡,血跡一層覆蓋着一層,形成了褐色的牆壁顏色。
沒有第一層的蠍子,沒有第二層的殺戮,但是第三層的血跡卻是最多的,很難想像到底有多少人在這裏死亡。
「他們都是自殺的。」葉念墨嘆了口氣,將目光轉向葉博,「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受到了什麼東西的蠱惑,那些東西挖掘他們內心深處的脆弱,讓他們失抵抗能力。」
「那為什麼我們兩個沒事?」丁依依道。
葉念墨眼中閃現過一絲疑惑,卻很快瞭然,他伸出手撫摸着她的面頰,「如果你沒有站在這裏,那麼恐怕我和他們下場也是一樣的,或者更加嚴重。」
「也就是說,因為你的弱點是我,我的弱點是你,而我們兩人此時此刻在一次,所以那些東西就沒發揮作用?」
丁依依說得興起,抬頭看他,卻見他眼裏滿是溫柔與點點笑意,忽然面色就這麼紅了起來。
那邊有人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他把丁依依攬到身後,眼神充滿擔心的看着站起來的葉博。
葉博起身,搖搖晃晃的走過來,舉着就要往腦袋上送,剛扣響扳機,手肘就被人狠狠一抬,攝入上空的石頭裏,發出「哐當」一聲。
葉念墨利落的搶過他的,將膛里的丟掉,朝着葉博就是一拳。
看着對方應聲倒地,他活動着手腕,冷冷道:「如果你靠自己沒辦法清醒過來,那我就打得你清醒。」
葉博從地上爬起來,他眼眶地下淤青了一塊,看着葉念墨的眼神逐漸帶上了冷意。
「葉博!」丁依依大喊,她從來沒有想過葉博和葉念墨有一天會針鋒相對。
葉博只是看了她一眼,忽然快速的出手,手朝着她的方向打去,葉念墨立刻抽出,卻遲疑了一秒鐘,就是這一秒鐘,讓對方搶得了先機,一下子把丁依依抓住。
他粗大的手扣着丁依依的脖子,眼睛裏滿是不滿的眼神,「為什麼你們可以幸福,為什麼我和她就要分開,這不公平?」
丁依依感覺到脖子上的力道加重,她深深的呼吸了兩口,卻遠遠不夠,臉色開始有些潮紅。
忽然間,她明白了什麼,這裏死去的人一半是自殺的,一半恐怕是和葉博一樣,在極度的傷心過後憤世嫉俗,做出了衝動的舉動。
「放開她。」葉念墨站定。
葉博冷笑,加重了手裏的力道。丁依依覺得眼冒金星,肺部就好像灼燒一樣,她的臉很紅,鼻翼快速的收縮着。
葉念墨動了,他緩緩的朝着兩人走來,眼睛裏的殺意卻越來越明顯。
他也變了!丁依依感覺到他身上傳出來的,那股毫不留情面的殺意,葉博的動作激怒了他!
她想喊出聲,讓他冷靜,不要受控制,但是氣管被掐住,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勉強的後果只是激得自己面紅耳赤,狼狽不堪。
葉念墨手上的拳頭緊到顫抖,臉上卻浮出怪異的微笑,丁依依甚至不清楚,現在的他是因為即將要殺戮而興奮,還是因為要救她。
「你覺得你是我的對手嗎?」葉念墨囂張的抬高下顎。
葉博默默的加重了手的力道,恍惚間,卻已經被迎面而來的拳頭打得連連後退。
丁依依的腰被葉念墨帶開,她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就看見葉念墨鬆開環着她腰間的手,重拳不斷朝着葉博致命的部位打去。
他不知疲倦,滿腦子都是剛才這個男人搶了丁依依的事情,而丁依依長什麼樣子,在腦里卻越來越模糊,在連續毆打的快感中,他連自己的名字也漸漸的忘記,只想着: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
失去理智的葉念墨嘶吼一聲,他掏出別再身後的,冷冷的指着面前的人。
「念墨!」一聲聲嘶力竭的呼喊,遙遠得就好像在千里之外似得。
念墨?那是誰的名字?撲到面前護住那個男人的女人,臉又為何那麼熟悉。
他停下手裏的動作,但是食指一直牢牢的放在扳機上,只要輕輕一口,面前的女人就不復存在。
這個想法讓他的身體生理性的顫抖了一下,恐懼從靈魂深處蔓延,那個想殺死面前女人的想法,竟讓他恐懼得無法控制。
「念墨!他是葉博,我不想你以後後悔,你趕快醒過來!」丁依依護在葉博身邊,她哭喊着,心中悲痛,卻沒看見眼前男人眼神的變化。
殺戮的眼神消失了,那雙冷淡的,卻會偶爾散發暖意的眼眸又重新回到了葉念墨的臉上。
丁依依感覺到站在自己前方的腳步挪動了,正一步步朝着自己走來。
她的眼睛已經哭得紅腫不堪,身體忍不住顫抖,為自己的無力而感覺到悲傷。
面前的影子停住了,葉念墨半蹲到她面前,拿着的大手輕輕的撫摸着她柔軟的頭髮,聲音沙啞,「抱歉。」
「念墨?」丁依依睜開淚眼朦朧的眼睛,確認了對方確實是自己熟悉的愛人之後,立刻撲到他的懷裏嚎啕大哭。
身後的人動了,葉念墨神色一冷,立刻把丁依依帶離原地。
「少爺。」葉博低垂着頭,緩慢的爬起來,他身上傷痕累累,觸目驚心。
忽然,他從地上撿起冬青落下的瑞士,沉默的將刀口對着自己。
他怎麼可以!居然想要挾持夫人,居然想要傷害少爺!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他該死!他該死!
面對自己胸口的刀子毫不留情的刺下,他卻心滿意足的等待着懲罰,手腕再次遭受到擊打,力道不大,卻恰到好處的打到了他的麻穴,使他不得不鬆開手,刀子掉在地上。
他不敢抬頭,「少爺,您不必····」
「回去以後,自動領罰,居然會被這樣的小招數影響,」聲音頓了頓,忽然沉了下來,「我也一樣。」
他詫異抬頭,看到少爺的眼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擔心,再看夫人,站在一旁關心的看着他,哪裏有半點嫌隙。
「說一說你看到了什麼。」葉念墨率先扯開話題。
葉博理了理思緒,快速的將自己的狀態調整過來,「我沿着那條通道一直走,結果是一條很長的下坡路,然後直接就到了這裏。我沒有看到您和夫人,所以猜想兩條通道可能通往的是不一樣的地方。」
「我們走的是上坡路,去的是一個密室,裏面有濕婆。」丁依依擦嘴到。
葉博點點頭,「果真是這樣,我到這裏以後,發現了這些石像,然後我走到了孔子像的面前,因為他是這個地方最大的石像,所以我想着會不會有什麼不同之處,後面我就不知道怎麼樣了。」
想起剛才的行為,他就懊惱不已,聲音也帶上了沮喪,「是我不小心。」
「對了!」丁依依想起什麼似得說道:「冬青也是摸了那尊石像以後情緒才發生了變化。」
葉念墨看着那尊石像,如果說那尊石像會激發人內心最脆弱的心事,讓人失去抵抗能力,那麼解決之法又是什麼,為什麼葉博能夠自己解決。
他和丁依依也摸過那尊石像,他們卻沒有問題。而當得知丁依依有危險,他就發狂了。
「當時我是有意識的。」葉博下定決心般繼續說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雖然我不願意,但是我卻控制不了我的內心,嘴上說的也完全不是我想說的。」
「或許是你的意志力戰勝了那股力量。」丁依依佩服的說道。
葉念墨走到石像面前,伸手觸摸着石像,另外一隻手被輕輕握住,他轉頭,帶着笑意看了丁依依一眼,將手裏的小手扣緊了一些,然後轉頭繼續觀察石像。
葉博站在兩人幾步開外,他的臉色並不好看,秋白的臉還沒有消失,但是實際上當時他的腦子裏還浮現蹙另外一個人的臉。
「顯示的是人內心最脆弱的事情麼?」他低聲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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