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水月恨一臉不解問道。天瞬皓表情變得嚴肅,說道:「我要去找出『心咒』的破解方法。」
水月之都邊城的小街道上,天瞬皓有目的但沒方向地四處遊走着。他脫下了華麗的金絲銀線衣服,換上一套在這個時期的修道士慣穿的黑色長袍裝束。因為修道士是半個神職人員和半個戰士的給合品,他們在追求自身力量和精神竟界,為要最大限度地將自己推向神的領域的過程中,是會自動跟普通人保持距離的人類。天瞬皓裝成修道士的樣子,是最沒機會惹上無謂事情的。儘管在這個建國五百年的國家裏,有着相對完整的法律體系,犯罪事件夠少,可是以防萬一,還是扮成修道士好點,畢竟尼加泊人若發現他是王室人員,危險的只有他一個。
但是,他背上欲掛着個豎琴,就無可避免給人種怪怪的感覺,甚至有幾個行人在討論他是不是教會的神曲演奏者。另外,還有他那張原本就比較英俊的容顏和身為王室貴族言行中揮之不去的高貴氣質,它們為天瞬皓吸引了不少路過少女迷戀的目光,使情豆初開的閨女因他單思成災,差點碰到路燈。
同時,大家雖要知道,當一個時期的物質生活達到穩定水平時,人們就會逐漸轉去尋求精神上的刺激和滿足,而帝城的少男少女們在這方面做得很好。如愛情,男的不用說,女的大多在對愛情的勇敢與開放上毫不遜色於男子,特別是對尋求非一般的愛情跟浪漫上,例如——與一個英俊的修道士加音樂家談一場帶有宗教色彩的戀愛和悲戀,她們會更加嚮往。用她們的話說:為了吃飽睡夠不發胖,就需要找個人去愛,轟轟烈烈地愛,因為戀愛中的女人是最不容易變胖的。可在眾多愛戀與悲戀還沒有走到天瞬皓身邊時,我們有時間來講講他離開水月城到如今的四天裏做過什麼。
當天瞬皓說出要去找心咒的破解方法後,水月恨強烈反對他的想法。「心咒的破解方法只有魔族王室的成員才會知道,也只有魔族王室才懂使用的咒紋。就算是在艾維奧生活,睿智半人馬咒紋師也沒有能力破解。」水月恨的話沒有動搖天瞬皓誓要破解「心咒」的決心。因為,他想到一個人,一個偉大得仍至神聖的人類——萬物祭師。
作為可以跟神與魔的帝皇匹敵的人類,心咒的破解自然難不到他。雖然跟帝釋只是相處了短短一頓飯的時間,但是天瞬皓的記憶力不是廢的,他請最好的畫家按照他的描述繪畫出帝釋的畫像。水月恨對他所說的萬物祭師和畫中的小孩表現出極大的懷疑,可惜他的未來女婿愛妻心切,在無法阻攔的情況下,只好通邊傳送之門跟他的國王稟告一切。
天瞬皓單獨離開水月城後,帝釋的畫像也差不多在水月之都各個大大小小的待巷廣場出現過,他也快走遍整個水月之都的鬧市,因為他不想讓帝釋有被通輯的感覺,放棄了請人搜索的想法,也只以最原始的方法找。
更可笑的是,他仔細想起來,原來自己還不知道那個萬物祭師的名字。
於是,王子人生中第二個女子便帶着少少的機心出現在這個善良以及十年來眼中除水月淚外,沒瞟過其她女孩子半眼的痴情漢,純情種面前。
旅店是最多遊人出入的地方,要找一個週遊不定的人的行蹤,最好就是問一些同樣週遊不定的人,因為他們是最有機會相遇的,雖然天瞬皓也已經找過不少旅店。他習慣地看到人們搖頭後,臉上飄過幾分失望。他想起那個叫他心痛的未婚妻,再為失望的神情添上了份憂傷和落漠。
少女是個經驗豐富的冒險家,約有二十歲,細小的臉孔上皙白幼嫩的肌膚,有雙碧綠晶透,充滿稚氣的眼睛和一把淺黃色的長髮。他第一眼便看出天瞬皓不是修道士或是個未夠道行的修道士。她臉上掛着一絲會心的微笑,深呼吸一口,手輕輕地放在心口,靜靜地走到正要離開旅店的天瞬皓身後,乾咳幾聲,清清喉嚨,柔聲道:
「先生。」便立刻露出自認為最可愛的笑容。待天瞬皓回過頭來有個好印象。不過,天瞬皓仿似沒有聽到任何聲音,繼續垂頭喪氣地向前走。少女的笑容也隨即僵硬,再生氣地抿了抿嘴。同時,想到叫一個修道士做「先生」會不會不太合適。就一邊跟着天瞬皓後面一邊回想記憶中修道士的稱呼是什麼。可他終是想不起,因為修道士從來不會自動跟人溝通,人們也自必然少跟他們打交道,沒有溝通那來稱呼。
「你想找的人我見過。」少女跟着天瞬皓好一段時間後,終於想到怎樣引起他的注意了。而且話很奏效,天瞬皓猛然回過頭面向少女,少女立刻放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天瞬皓先是吃驚,再把對方審視一翻後,禮節性地把右手橫放在胸前,鞠了個躬,緩緩問道:「這位高貴的女士,請問你是不是在跟我說話?」
少女聽完,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修道士會如此像貴族一樣稱呼女性叫高貴的女士,而且她想自己像是高貴的女士嗎?所以她笑了,但她的笑讓天瞬皓不解。他印象中稱呼其他貴族婦人的話是這樣的,沒有錯。少女看出對方因自己在笑的疑惑,自己也太失儀態了,連忙合攏着嘴,忍笑說:「對不起。我失態了,因為我從來沒想過修道士會這樣稱呼女性。對不起!」
天瞬皓頓時明白過來,他忘了自己是修道士打扮,連忙說道:「沒所謂。」
「我先自我介紹,我叫海靈·賢恩·吉特樂斯·歐蘭,嘻!名字太長了不好記吧!簡單點叫我海靈行了。我剛才跟在你背後很久了,不沒發覺?」
天瞬皓聽後神情有點意外,他剛才一直在想怎樣找帝釋好,都沒留意身邊的人。
「是嗎?」天瞬皓笑道,又想起海靈說見過他想找的人,急切地問:「你是不是說見過他?」天瞬皓舉起手上帝釋的畫像在海靈面前。海靈認真地看一遍後,點了點頭,肯定地回答:
「嗯!是他。我見過。」
「在那見過?」天瞬皓追問。海靈就皺着眉頭,說:「你還沒有自我介紹。」
天瞬皓如夢醒般愣了下,不好意思地笑了幾下,回答說:「我叫……」正當他想說出名字時,尼加泊人對王室的仇恨在他腦海里一閃而過,避免日後死在街頭,他改了個名字。「天城皓。叫我皓就行了。」
「嘻……天城皓,天城皓……」海靈像正在吃蜜糖的老鼠一樣,笑盈盈的把天瞬皓亂造的名嚼上好幾分鐘還不捨得「吞」。仿佛是在下咒語,讓眼前的人一輩子變成她的奴隸,永遠離不開自己。
「小姐。」天瞬皓臉疑惑地打斷海靈的幻想。「請問你是不是真的見過這個小孩?」海靈就愣不把他的話聽進耳里,天瞬皓再高聲說一次,海靈全身微顫了下,神情似是大吃一驚,想那名字也已經吞進肚子裏了。想到天瞬皓剛才的問題,蹌踉地回答:「見過。不過他是個裝孩子的老人家,不要被騙哦!啊。你找他,是不是說明你被騙了?」
聽到海靈說帝釋是裝孩子的老人家,天瞬皓立刻興奮起來。
「在那裏見過?」
「嗯……」海靈見天瞬皓如此體焦急,心裏儘是得意。可在她還沒有製造出更多接近天瞬皓的機會時,做夢也不會回答這個問題。「說來就話長了,」海靈轉話題笑道:「我們找個清靜點的地方,慢慢聊。因為涉及到他的愛好與性格關係,還得問你一大堆問私人問題,才決定把不把他的住所告訴你聽。」海靈說完右手拖着天瞬皓的左手,轉過身去,伸了伸舌頭,不理天瞬皓答不答應,硬扯他走,臉上則露出勝利的微笑。
天瞬皓為了知道帝釋的行蹤,也只好由得海靈把他帶到天涯海角去。海靈拖着他的手,如情侶在街道上跳來跳去,滿口說去找個清靜的地方才講他聽。直到海靈錯把天瞬皓當成是自己的情人,偷吻了他,讓他慌張得跳起來滑腳跌倒在地毯上,心裏大亂,面紅耳赤時,我們的王子的初吻也算是送出去了,也讓他明白女人有很多種,眼前讓他的嘴唇永遠失去貞潔的少女,便是跟他未婚妻的無盡冷漠極端相對的、勇敢、主動、外向、開朗與熱情的女孩。
旅店的房間裏,海靈很難為情地抿着紅潤的櫻唇,羞澀地含笑着。她很震驚剛才自己的舉動。而我們的王子,身穿道袍的他,在眾眾目睽睽之下給一位少女帶進了有床的地方。
「對,對不起……」海靈結結巴巴,很難為情地向倒在地上不知所措,還不願站起來的天瞬皓道歉。可是海靈心底里開心得發瘋。她伸出手去想拉着天瞬皓,天瞬皓猛向後推,叫道:「你不要過來。」他年輕的心似乎還沒有從被偷吻的陰影中恢復過來。海靈像是被他的反應嚇到,連忙縮回手。心底下直罵天瞬皓有不有搞錯,只是親一下嘴就把自己當成怪物。
「你現在可以說他在那了吧?」天瞬皓現時像某種服務性職業,給人利用完後叫人要錢。海靈聽完得古怪地笑着。慢慢地回答:「好了,這裏夠靜了,我說。你聽哦!」海靈坐在床上。「我是首都中芒直屬『次元教會』魔法院的學員。兩年前開始為了畢業試,四處旅行,增加自己的經驗。前幾個星期吧。我跟另一班冒險家想從高呈尼越過『混沌之海』時,很不幸地誤入了『聖海殿』,見過他。」
「『混沌之海』我聽過,可是『聖海殿』……」天瞬皓此時才站起身來。
「是個很神秘的地方,我想不會有大多人知道它的存在。它在『混沌之海』裏面,但不屬於『混沌之海』。而且還很可怕,我們在裏面給一個禿頭,裸體,全身散發淡淡白光的,不知羞恥的女人攻擊。難明班笨蛋男人還說她身材好,可惡。」海靈一臉不悅地說道:「最後可好啦!那女人一伸手,什麼魔法都飈出來了。他們也死光光得差不多。我更慘。」海靈越說越激奮怒,吼道:「沒死,但大腿給弄傷了,一大條傷疤留在腿上,多難看,不知日後嫁不嫁得出,不信我給你看。」最後面的話和海靈接下來的舉動叫天瞬皓一臉驚駭,連個心也差點跳了出來。海靈動手去脫身上的衣服,幸虧冒險家,特別是女冒險家,為了在旅程中避免給不知明的有毒小動物咬到或走路時被樹枝岩石之類的撕破衣服走光,她們都會穿些密實和布料特好的衣服。海靈穿的便是由幾條小皮帶扎住,全身除頭跟手外不露半寸皮膚的裝束,因此脫起來比較麻煩,更何方她也沒打算真脫,她要嚇嚇天瞬皓,給他點刺激。
「不,你別脫,你繼續說就行了。」天瞬皓紅着臉轉過頭慌張大叫。海靈被他的反應逗樂了,嘟着嘴問:「你不想看?」他此時的樣子讓她啼笑皆非。天瞬皓不知如何應付海靈,只想聽完想知道的事後迅速離開,用帶着少少懇求的語氣說道:「不要扯得太遠了,『聖海殿』在『混沌之海』裏面,卻不屬於『混沌之海』是什麼意思?你是怎樣見到他的?」
海靈見天瞬皓的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無趣地聳了聳肩,免得天瞬皓對自己反感,她淡淡地回答:「它的入口在『混沌之海』,但進去了就是另一個空間,很簡單吧。見到他,」海靈瞟了帝釋的畫像一眼。「是在我快給那禿頭女人殺死時,他出來救了我。那女人叫他做主人。後他便把我送出『聖海殿』。」
「然後呢?」
「然後我就來到這裏啦!」
「是他送你來這裏的嗎?」
「是的。走出『聖海殿』,已經是水月之都北部的『暗夜之森』。真的難以置信,」海靈做了個誇張的表情,高呼道:「兩個地方相隔幾千至上萬公里耶!用傳送門倒還可以,但他會麼也沒有用。」
「你是什麼時候走出『聖海殿』的?」
「嗯。」海靈想了想。「兩個星期前吧。」
天瞬皓開始肯定海靈見到的一定是帝釋,他遇到帝釋也是一個星期之前,時間差不了太遠,天瞬皓已經有準確的方向去找帝釋,心裏不禁興奮起來。他想起水月淚,想起那個可惡的心咒,一股無形的衝勁讓他再也不能在這裏待下去。
「其實你找他做什麼?想尋求最接近神族的力量嗎?」海靈接着問道。
「為了我的未婚妻。」天瞬皓毫不理會自己現在是名修道士,沉聲說道。他如今身體裏每一個細胞都指着「混沌之海」的方向,也想不到那麼多。但海靈聽了,先是睜大眼睛,一臉錯愕,續着撕破喉嚨,尖叫起來。天瞬皓被她突然而發的神經質嚇了一跳,連忙問道:「什麼事?」海靈苦瓜般的表情,擠出一句。
「你是修道士耶!有未婚妻?!」
天瞬皓立刻想過來,心裏痛斥自己的失言。可是當他想到扮修道士只是避免惹麻煩時,那就沒什麼大不了。他很豪爽地回答:「我沒說過我是修道士。」說完後,右手拉起放在床上的裝着豎琴的盒子。「我是音樂家。」海靈這時一臉迷惘。天瞬皓就不打擾她,背上豎琴,講了幾句多謝幫忙之類的話後,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在門快要關上時,海靈一個躍步,奪門而出。
水月之都外城的一片陰暗深沉的密林內,海靈像在找什麼似的在滿布爛葉枯枝的泥土上仔細搜索着。天瞬皓站在一邊看得有點不耐煩。他抬頭是灰暗的樹蔭遮蔽雲日,低頭是絆人的樹根,轉過身就碰到疑是大蛇的蔓藤,還有四周亂飛的昆蟲,有沒有毒還有待考究。雖然這些跟「處女聖域」內高大得如頂天大夏的松樹,長得如榕樹般的蔓藤沒得比,可是「處女聖域」裏面的是壯觀,這裏的景象是苦悶,天瞬皓如何好耐性,對着些苦悶的景物兩個鐘頭也會感到不耐煩。他忍不住問道:「你找什麼?我幫你。」海靈搖了搖頭,沒回應。天瞬皓只繼續等。而他們兩至所以還會在一起,是因為海靈知道結婚可以離婚的道理,更何方是未婚。她以要求天瞬皓給八千聖奧斯(帝城貸幣)為酬勞,帶他去到「聖海殿」在「混沌之海」上的準確入口為理由,把她跟着天瞬皓的事情合理化。之後,她又得知水月淚十年前中了心咒,整個人變得如冰,沒跟天瞬皓有過片言隻語,她便堅信「愛情不言放棄就等於成功」的謊言。
「我找到了。」海靈突然說道。天瞬皓立刻走到她身過,他很想知道海靈找的東西是什麼。而海靈,則是直視着眼前的土地,口中吟了一大段咒語之類的話,剎那間,從地上崛起無數根高達十米多的泥柱,把自身為圓心四周十多米內的樹木頂個破爛,引起接連不斷的倒樹聲和群鳥驚飛的騷動。失去樹林的掩蔽,陽光放肆地射進泥柱密佈的地面。海靈的目光落在泥柱中央一支半埋在泥土裏的權杖,它在陽光中閃耀着刺眼的光芒,旁邊還躺着一把古老的黑色巨劍。
「你找了這麼久就是為了支破權杖和古董劍?」天瞬皓在旁抱怨道。海靈拿着那支長達兩米多的透明權杖,怒瞪了天瞬皓一眼,罵道:「不懂就不要亂放屁。這可是魔法師做夢也想得到的月精靈之杖『elf』,它可以模仿精靈使用元素魔法的方式把我想使用的元素魔法破壞力增加三十倍以上,要不是有法律嚴禁帶『高能體系兵器』進城,我也捨不得把給埋在這。還有你手上那把劍,它可是我的命根,警告你不要弄碎啊!為了它我差點shi身……哎,算了,不說了,總之你小心點哦!」
天瞬皓聽傻了眼,而讓他最緊張的莫過於手上的黑色破劍,仿似只要再用點力就會像蛋糕那樣散掉。
他們的旅程也由這一刻開始。而第一站要去的地方是帝城首都中芒,兩人的故鄉。因為海靈要回魔法院做畢業試,獲得成為真正魔法師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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