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去嗎?我們少奶奶身子不舒服——」
枝兒的話還沒說完呢,當先的汪嬤嬤已經似笑非笑的開了口,「喲,枝兒姑娘,這話咱們可不敢應,要不,你去老太太跟前,和老太太說去?」她上前一步,伸手扯開護在文蓮身前的枝兒,吃的一聲冷笑,「不過是個丫頭罷了,搶着出頭也得看時間!別出頭邀寵不成,卻把自己的小命送進去!」
枝兒氣的小臉通紅,對上汪嬤嬤陰鷙的眸子,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
可幾乎是瞬間,她立馬又挺直了小身板,迎上去,「汪嬤嬤,你也是下人,我們家主子可是這府里的大少奶奶。」
汪嬤嬤暗自撇了下嘴,「大少奶奶?說不得很快就要不是了呢。」
「你胡說。」枝兒聽着這話生氣,狠狠的瞪向汪嬤嬤。
文蓮卻是搖頭制止她再出聲,只對着汪嬤嬤淺淺一笑,「即是老太太找我,那咱們就走吧。」
「大少奶奶,您不能去。」素淺也是一臉的緊張,雙手緊緊的抓着文蓮的手不放,眼也不敢眨的,就怕她眼動一下,文蓮就會出事似的,聽到文蓮說要過去,她急的不得了,「大少奶奶,大少爺明明說過,您現在身子重,要去哪裏要做什麼,都得先和大少爺說上一聲,要麼,您等等,奴婢這就去回了大少爺,然後再過去?」
這是素淺用的拖延法子。
她也不知怎麼着,反正就是覺得文蓮這一趟讓她覺得不安極了。
眼看着汪嬤嬤幾人似是文蓮不去,就大有直接過來把人架着走的樣子,她心頭大急,腦子裏瞬間轉出無數的想法,可最後,她也只能把陳洛南給提出來,希望,汪嬤嬤這些人能看在大少爺的份兒上,略有些收斂,順勢,她眼角餘光不時的打量着院門處。
她剛剛就派人送了消息去前院。
怎的大少爺人還沒到?
汪嬤嬤看着她的動作暗自冷笑,她撇了撇嘴,語氣有些陰陽怪氣,「大少奶奶,你這院子裏可真真的讓老奴開了眼,原來,這一個個的奴才都能當主子的家,作主子的主?呵呵,大少奶奶果真真的是,心善吶。」
文蓮笑着看她一眼,「你叫什麼來着,陳嬤嬤?」
「回少奶奶話,奴婢姓汪,服侍了老太太幾十年,府里的人都稱一聲汪嬤嬤。」
「原來,是汪嬤嬤呀。」文蓮點點頭,笑着對她招招手,「汪嬤嬤你過來看看,我這腰間壓裙的玉佩是不是不好看?」
嗯,這話,怎麼的思路直接跳到了這裏?
不過心裏想眼想,這大庭廣眾之下的,汪嬤嬤還是陪着笑上前,「老奴瞧瞧,喲,這玉——」佩字還不曾出口呢,就聽『啪啪』兩聲,下一刻,汪嬤嬤捂着臉,身子被打的咧咀兩下,後退好幾步,若非是身後婆子及時扶住她,估計這一下准得摔在地下。
「大少奶奶,您——您為什麼要打老奴,老奴可是服侍老太太的!」
她眼底的惡毒看的文蓮吃的一聲笑,看着她生氣,憤怒,她卻是瞬間不覺得生氣了。
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這話,果然是說的對!
她看着汪嬤嬤因着怒意而鐵青的臉龐,慢條斯理的一笑,「嬤嬤說的哪裏話,您是老太太身前的老人,如同您所說的,服侍老太太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又身為晚輩,自然要給您三分尊面,又如何會打你?」
「你胡說八道,你剛剛,剛剛就是在打我——」捂着兩邊的臉,汪嬤嬤氣的眼都紅了。
「哦,你是說剛剛啊,真是不好意思,剛才是我手滑了。」
「所以,您就手滑到老奴的臉上來?」而且,還是左右兩邊臉頰同時被手滑!
「對呀,嬤嬤有什麼問題嗎?」看着汪嬤嬤黑的如鐵鏽般的臉,文蓮歉意一笑,「我最近呀,這身子重,手腳也跟着不聽話,你看,我剛才明明是想要素淺扶着我的,結果這手一伸出去,不知道怎的就,哎,嬤嬤,你可別在意啊。」
「……老奴,沒事……」
若說剛才是臉疼,又覺得被打丟了臉面。
如今,汪嬤嬤卻是被文蓮一番話給氣的要吐血了。
可她卻只能硬生生把這口氣憋下去。
不然,她要當着這些丫頭下人們的面兒,和大少奶奶翻臉?
別說老太太最近的態度,就是文蓮肚子裏這塊肉,以着大少爺的重視,她也不敢賭!
深深的吸了口氣,汪嬤嬤惡毒的盯了眼文蓮,「大少奶奶,請吧。」
她就不信到了老太太的跟前,這個女人還能這般的張狂!
「要不是汪嬤嬤剛才在這裏磨蹭,怕是咱們這會都到了老太太的院子,哎,不過汪嬤嬤你上了年紀,耽擱些也是正常。」
被再次變相罵老的汪嬤嬤氣的直喘粗氣。
可她只能咬了咬牙,一臉的扭曲,猙獰,「少奶奶您請。」
素淺咬咬牙,「少奶奶,奴婢扶您。」一邊飛快的給着枝兒使個眼色,低聲叮囑着,「你去看看大少爺。」
「素淺姐姐你放心,我這就去。」
汪嬤嬤冷眼看着兩女的小動作,吃的一聲笑,眼底嘲諷滑過。
想去找大少爺?
那可就得慢慢等去吧。
**
陳老太太的屋子。
文蓮很是恭敬的行禮,「見過老太太,不知您喚我來,有什麼事。」她和眼前的這老太太可是真心沒什麼話要說,而且隨着原身消逝,她的到來,兩人之間的關係由着原本文蓮的一忍再忍到現在的不忍,直接高調反抗,然後,婆媳兩人的關係到現在可謂是劍拔弩張,不可調和,這也是文蓮現在基本懶得出院子的主要原因。
她和老太太鬧翻,整個院府的下人對她總是多了那麼兩分的顧忌。
現在的她又是雙身子。
還不如獨自一人在院子裏隨意自在。
可惜,這份愜意終究還是因為黃氏的出事而被打破。
屋子裏,陳老太太歪在美人榻上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什麼,文蓮一行人進屋都不曾回神。
還是汪嬤嬤上前兩步,輕聲喚了她,「老太太,您不是要找少奶奶麼,大少奶奶來了。」
陳老太太回神,就看到自己拉了把椅子,隨意落坐的文蓮,她面色一沉,「老大家的,你的禮儀呢?你們文家雖沒了什麼成氣的人,但之前好歹也是書香人家,你父母就是這般的教養你,讓你這般無視,無禮,輕怠自家婆婆的嗎?」
「我剛才給您行了禮,您對着我擺了擺手,示意兒媳坐下的呀。」
「我何時有這樣的做過?」老太太瞪了眼文蓮,可不知想到了什麼,她把滾到舌尖兒的話咽下,直接道,「你二弟妹的事情你也聽說了吧,我聽說你昨個兒去了二房的院子,事後又差人送了些吃食,可你二弟妹當晚就出了事兒,現下黃家的人在外頭鬧的我頭疼,你和我說說,昨個兒你好端端的去二房院子做什麼,你又對黃氏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不過是散步到了那裏,和守門的婆子順便說了兩句話。」
陳老太太這是在懷疑自己?
文蓮也不氣,這老東西的脾氣她還不清楚嗎,什麼做不出來啊。
不過是幾句話罷了,不值得她生氣。
「你晚上送了什麼東西,婆子們說是中毒,可她昨晚吃的卻是你送的東西——」
「老太太不如直說,你覺得二弟妹的死是我動的手腳,想把我交出去,讓黃家的人泄憤。」
陳老太太被文蓮這話說的心頭一跳,抬眼飛快的瞥了下文蓮,又瞬間移開了眼。
——她,的確是這樣想的!
可被文蓮這麼直接的說出來,不帶半點掩飾,寫滿鄙夷,譏諷的眼神一掃,饒是陳老太太臉皮厚,早早打定主意要讓文蓮當這個替死鬼,這會也不禁心虛起來,她輕輕的一哼,卻是扭開了頭,「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二弟妹出事,偏你又有這個嫌疑,我把你叫過來問上一問,查個清楚,也好不讓我那可憐的二兒媳枉死,你瞧瞧你現在這樣,有半點當家長嫂的樣嗎?」
當家長嫂?
文蓮撲的一聲笑起來,「老太太,我要是當家長嫂,咱們這家裏就個個都是主子了。」
一個傳話的婆子都敢在她面前囂張,跋扈。
她是當家夫人?
別開玩笑了好不好。
挑了下眉,心裏有了幾分數的文蓮看向陳老太太,「您即是來問,那我便告訴您,二弟妹的事兒和我無關!」
「可你這些天都沒去,為何昨晚卻去了,而且,還偏偏你二弟妹就出了事——」
「老太太您想怎樣?」
「什麼我想怎樣,你看看你是什麼態度,這是你對長輩的態度?」
長輩?她的態度?文蓮暗自冷笑兩聲,直接打斷陳老太太的話,眉眼斜斜挑起來,她的面上寫滿嘲諷,「陳老太太找我來,不是想問我昨晚的事情,更不是想找我來查清二弟妹的事是如何發生的,您現在想的,只是在考慮怎麼把謀害二弟妹至死的陰毒罪名直接按在我的頭上,並且,要怎樣如何給我按的死死的,讓這事成為鐵證如山,便是官府衙門老爺過來,也是翻案不成,對吧?」
「你,你——」老太太眼底驚恐閃過,她都說對了!
文蓮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腰身,一笑,「如果我沒獵錯,相公也被你給支了出去吧?」看到陳老太太瞬間緊張的眼眸,她勾唇笑了笑,一臉的隨意,閒散,「呵呵,老太太,您還真的是巴不得我死呢,不過,我卻是一點都不想死,老太太,要不,咱們再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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