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散去。
小七這才笑呵呵的朝兩人走來,兩人和急匆匆的迎了過去。
小七給兩人行了抱拳禮,朗朗道:「兩位殿下好。
」 陳啟是習慣了小七這樣的疏遠,所以根本無所謂,依舊熱乎乎的說,「小七你這麼拼命幹什麼?你要拿頭獎我直接給你便是。
」 小七嬌憨笑了,「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
這個殿下體會不到。
」 周崇仁心裏有點小小的失落,他沒想到小七對他這樣冷淡,難不成是姑娘家大了,矜持了? 不過他看着小七的身高確實又長了不少,臉上的稚氣全然退去,女子的嬌柔男子的英氣在小七的臉上完美的交融在一起。
飛揚高挑的秀美,烏溜溜亮晶晶的眸子,小巧的鼻子,粉櫻色的唇。
白瓷一般光滑細嫩的皮膚,一張完美的鵝蛋臉。
可惜了,這麼漂亮的人兒,卻穿着讓他討厭的夜行衛的官服。
「小七,又是一年沒見了。
」周崇仁主動和小七近乎。
小七對着周崇仁笑道:「殿下這一年,你變了不少。
」 周崇仁有些緊張的問,「啊?哪裏變了?」 小七雙眸生輝,明媚靚麗,「愈發的好看了,喜歡殿下的姑娘一定很多。
殿下應該是除了我師父以外,我見過最俊的人。
」 周崇仁的臉刷地一下呈了粉紅,「小七你說話怎麼還是這樣口沒遮攔的。
」 陳啟在一旁沒心沒肺的補了一句,「誰說的,小七我覺得這天下最俊的人是你。
你師傅也比不上你」 小七哈哈大笑,「我哪能比得上我師傅啊。
殿下謬讚了。
」 「我實話實說。
殿下,你說呢?」陳啟問周崇仁。
周崇仁看着小七的爽朗的笑容,眸華隱隱,「我同意。
只不過小七和六叔的俊逸不一樣。
不能說誰比誰更俊。
一個是幽蘭蒼雪,一個朝陽似金。
一個是雪中蓮,一個是雲中月。
一個是夏日葳蕤,一個是春日芳菲。
兩個人沒法比」 「哇……」小七幾乎是以崇拜的眼光看着周崇仁。
陳啟也是對周崇仁佩的口才佩服的五體投地。
「所以,我覺得小七和我六叔放在一起,只能說是不相伯仲,兩人皆是這世上快絕種了的俊美無濤。
」 小七被誇的那心裏樂成了一朵花。
這回輪到小七臉頰羞紅,「你都這麼說了,我覺得我不請你吃頓飯,都對不起你這些溢美的詞兒。
你說吧,上京的館子隨你挑,你想去哪裏吃,咱們就去哪裏吃。
」 周崇仁溫和的笑道:「好啊。
只不過我對上京不熟,殿下可否推薦一個好地方?」他看向陳啟。
陳啟心裏有點酸,小七從來沒有對他這麼好過,別說是請他吃飯,就連笑臉都很少露一下。
他又仔細的看了周崇仁,只能心裏暗罵,梁國周氏的血統確實好,男女都長的這麼美。
前朝的周皇后,自己的過世的太子妃,再加上周霽雪,現在又看見了周崇仁。
在看看自己——沒辦法,皮相差距太大。
正在他失落的時候,小七明麗的目光突然看向陳啟,「殿下可否賞光今晚一起吃個飯?」 陳啟那顆失落的心立刻從谷底躍到雲端,「好好好,今晚還是我做東。
不管怎麼說梁太子殿下是衛國盛情邀請來的貴客,怎麼能讓你請。
」 小七道:「太子殿下是衛國的貴客,但是他還是我的朋友。
這頓飯我只是請朋友的,和身份和國家沒關係。
」 陳啟突然笑了,「這麼說我也算是你朋友?」 小七一臉認真:「我一直都當殿下是朋友。
難道殿下從來不覺?」 陳啟笑的眼都沒了,周崇仁心裏又蹭蹭蹭地冒火,想揍人。
陳啟建議了幾個地方,小七都覺得不滿意。
因為她只想找個有特色的平常的地方。
而不是那些昂貴的令人咋舌的地方。
賣的不是酒菜,賣的是吃飯人的面子。
她小七最反感的就是這些,從來她都是只講究實際的人。
所以最後她決定帶着陳啟和周崇仁去吃那道「美人腿」。
她記得當時小二對她說的話,青蛙那東西富貴的人根本不敢吃。
那麼兩位太子殿下一定沒吃過。
三個人一行浩浩蕩蕩招搖過市的去了,與陳焱偶遇的那家酒樓。
店老闆,並不認識陳啟和周崇仁,但是卻認識小七。
因為周霽雪那樣的氣質模樣,實在是讓人過目難忘,再稍微一打聽,誰不知道他就大名鼎鼎的雲谷周霽雪,那小七的身份自然能推斷而出。
就是那個讓背棄人倫道德和自己師傅好上的少年,如今在大衛國炙手可熱人物,孫慕寒。
第一次和周霽雪來,小七穿的是便裝。
這一次來,路上也來不及換衣服,穿着夜行衛的官服就來了。
尋常百姓見了夜行衛,沒有不談及色變的。
今日小七又穿着官服來,從老闆到小二,到店裏的客人看着小七就發憷。
小七裝着看不見,和周崇仁、陳啟談笑風生,要了一件最好的雅間。
掌柜的自然親自侍候。
奉茶點菜上菜上酒。
那道「美人腿」自然是重頭戲,三個人吃的盡興。
小七不喝酒,周崇仁也不喝,陳啟就算是想喝也不好意思喝, 三個人以茶代酒,暢談甚歡。
預熱結束,周崇仁開始詢問小七和周霽雪的關係。
小七大方承認,所有外面的傳言都是真的。
周崇仁一下子就惱了,「小七,他是師傅!就是你長輩。
你糊塗。
我一直以為外面的傳言都是假的。
居然是真的。
」 小七還沒說話,陳啟倒來安慰周崇仁,「我說殿下,何必如此激動。
師徒倆喜歡就在一起了,有什麼問題?人啊不能活的太累。
也不能完全為別人活。
就像我喜歡小七,喜歡就喜歡了。
我從來不掩飾,承認喜歡一個人又不犯法。
對吧,小七。
」 這還是小七第一次用讚賞的目光看向陳啟,陳啟的小心肝被看的撲騰撲騰的跳。
「是啊。
」小七好無所謂的說,「喜歡就喜歡了,看上就看上了。
我喜歡師傅,師傅也喜歡我,僅此而已。
就如太子殿下剛剛說的,人不能為別人活着。
人生苦短,能做一件自己能掌控的事太難,既然能做就要努力做下去。
再說一遍,我喜歡師傅,師傅也喜歡我。
僅此而已。
你別想複雜了。
」 周崇仁深深嘆了口氣,「這是不怪你,你太年輕。
還是我六叔做的不對。
」 陳啟卻不以為然,「我可沒覺得你六叔哪裏做的不對,他只是把我想做的事情提前做了。
所以現就只輪到我們後悔的份了。
」 小七哈哈大笑,眼睛裏放着光對陳啟舉杯,「來,殿下,就為了這句話,我敬殿下一杯茶。
」 陳啟憋了半天,「茶多沒勁還是換酒吧。
」 小七高興在興頭上,「好,就喝一點。
」 陳啟點頭,「恩恩,就一點,就一點。
」 周崇仁微微蹙眉,「小七啊,原來我還以為你長大了,性格沉穩了。
現在看,一點沒變。
隨心所欲,傻的讓人害怕。
」 小七滿不在乎,「你不來點?你分擔點,我們和殿下也喝的少點。
」 周崇仁為難,「居然還有你這樣勸酒的。
」 酒確實不多,確實只一小壺,三個人分分,大約一人就兩杯,不過也算是意思了一下,否則三個大男人吃飯,不喝酒太讓人奇怪了。
周崇仁兩杯酒下去,臉就紅了。
小七笑話周崇仁,「怪不得不喝酒,越來怕露餡。
」 陳啟笑着問,「什麼露餡?」 小七答:「殿下看不出來嗎?桃花餡兒,不是露出來了?」 周崇仁氣的想拍桌子,但是他的修養又不允許他這麼做,只能冷了臉,「小七,你笑話我?以後我再也不和你飲酒了。
讓你醉死街頭。
」 陳啟道,「怎麼會,怎麼會。
有我在,小七怎麼會醉倒街頭。
我一定會把小七安頓好的。
」 小七看着陳啟色眯眯的樣子,心裏擰巴了一下,還是很客氣的對陳啟道:「哪裏勞煩殿下,這麼兩杯酒還不至於讓我醉倒。
不過,我確實有點想念,慕容泓上次帶來的酒。
」 「行了吧,那次還沒鬧夠?」周崇仁紅着臉問,「你一個姑——大小伙子,醉了兩天兩夜,你也好意思說。
」 小七哈哈大笑,一伸手摟住周崇仁的肩,用力拍了拍,把他當兄弟一樣,「我說,要不要我給你個鏡子,讓你看看現在自己的臉。
再說別人。
」 周崇仁覺得被小七摟着肩太奇怪了,不過小七那夏日梔子花一般的清香就在他鼻尖縈繞,屬於少女的身體的柔軟單薄就在她的手臂間體現,讓周崇仁頓時不知道東南西北,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陳啟不高興了,明顯的小七偏愛周崇仁。
所以他直接說,「小七,你胳膊夠長啊。
」 小七一臉得意,「是又如何?今天師傅不在,我想怎樣就怎樣。
」 當陳啟還想說什麼,嘴巴剛剛張開。
「你再說一遍試試。
」突然間一個冷的讓人毛孔戰慄的聲音在雅間外響起。
小七反應極為迅速,收回手臂,然後裝着什麼事都沒有,嘴一咧,眼一眯,「師傅你來啦。
」 雅間的門從外被推開,周崇仁就看見一個素白如雪的身影,全身散發着冷意的人,站在門口。
「孫慕寒,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我不在,你想怎樣?」 小七乖乖的站起來,走到門口,哪裏還有剛剛半點的囂張。
「師傅,你太壞了。
既然來了為什麼要隱去氣息。
我明明放了真氣探查了周圍的。
」 周崇仁也走到門口對周霽雪行禮,「六叔。
」 周霽雪對周崇仁疏離的點了點頭,「殿下去祭拜過十姑姑了?」 「是的。
祭拜過了。
」 「既是才祭拜過長輩,為何當夜就開始飲酒作樂?都說梁國太子如何知禮儀,守仁孝,今日看,也不過如此。
」 周崇仁被周霽雪說的頭都抬不起來。
「師傅,是我請兩位殿下來吃飯的。
我想他們一定沒有吃過『美人腿』」。
周霽雪微笑,「小七,看來我今晚要跟着兩位殿下沾光了。
你和師傅在一起這些年,師傅真還沒吃過你請的一頓飯。
」說完,周霽雪長腿一邁,進了雅間。
小七知道,今晚這是死定了。
周崇仁知道,今晚自己是凶多吉少。
也就是陳啟,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還招呼着周霽雪,「周師傅,周師傅,來來來,這裏坐,這裏坐。
小七說這雅間不大,大家坐開一點,鬆快些。
」 周霽雪也不客氣,坐下後第一件事,一伸手,將小七拽自己跟前來,「小七,原來你和我在一起,是我壓制了你的秉性。
我今日才了解。
」 小七一臉苦歪歪,就知道今晚死定了。
怎麼就這麼寸,一晚上她就說了這麼一句不中聽的話,就這麼巧,恰恰被師傅聽見。
慘慘慘,師傅真的生氣。
「師傅,不是的……我只是剛剛喝了兩杯酒,說了胡話。
」 周崇仁看着朝日旭陽一般的小七,在周霽雪面前竟然如此溫順,心裏不是滋味,遂艱難的開口,「六叔,我想幫小七說說話。
」 周霽雪鳳眸微睨,「她不需要殿下說什麼,我和小七之間更不需要別人幫着解釋什麼。
」 陳啟將屋子裏另外三個人一個個仔細的掃了一眼,終於發現了情況不對勁,他笑呵呵的問小七,「小七啊,你怎麼見到師傅就和老鼠見了貓一樣,剛剛不還神氣活現的。
」 小七惡狠狠的瞪了陳啟。
陳啟被小七瞪的,圓圓的腦袋縮了縮,「你也就會對我們凶,有本事你對你師傅凶去。
」 周霽雪扭頭看了小七正在對陳啟做惡狠狠的表情。
小七一發現師傅看了自己,忙嬉皮笑臉,「師傅,我剛剛真是說的酒話。
」 陳啟翻了白眼,翻臉比翻書還快估計說的就是小七剛剛的表情。
周霽雪嘆了口氣,「小七啊,師傅沒怪你,師傅只怪自己,平時你做什麼師傅都管着你。
確實把你管的有點嚴。
你出來偷偷喝酒也就算了,怎麼能和太子殿下目無尊卑,勾肩搭背。
殿下是為人寬容不和你計較,若是別人,估計一雙手早就沒了。
」 小七對着還滿臉桃花的周崇仁咧咧嘴。
周崇仁心裏本來就老大不快活。
本來就看周霽雪不順眼,又莫名其妙的被周霽雪破了髒水,又看着小七對自己做鬼臉,平日裏再溫和的人,也要爆了,「六叔此言差矣。
我和小七僅僅只是老朋友久別重逢,喝了點小酒高興了點。
小七個性開朗,說話一直都這樣爽快。
有什麼說什麼,再說她也不知道你就在門外。
你何必和比你小了十多歲的徒弟計較。
」 小七瞪大了眼睛,看着周崇仁,哇,他是不是在說師傅老了?她沒聽錯吧? 周霽雪笑了,「殿下果然長大了,說話也這樣會說了。
小七,殿下在為你鳴不平。
可是我沒發現我冤枉了你什麼。
這是為什麼?」 「那還不簡單,因為太子崇仁也看上你徒弟了唄。
」陳啟在一邊笑道。
小七簡直想上前抽陳啟的大嘴巴。
「其實啊,我覺得周師傅,你真不應該生氣。
」陳啟像是看不見小七那能吃人的眼睛。
繼續笑呵呵的說,「怪只怪你這個徒弟太招人喜歡。
凡是和她有過交往的人,你說,誰不喜歡她?就我看,連我那個千年不化冰山的九叔對小七也不大一樣。
這是為什麼?我明明知道慶元的死和你們有關,我就是不想追究。
我明明知道你們設計了墨竹,我就是不想把他在弄回來。
你們哪裏知道,墨竹對我的重要。
就因為他總和小七過不去,我就不能容他。
周師傅啊,你真是不應該怪殿下,和小七在一起的人,沒有能控制得住不喜歡她。
再說她也沒做什麼,不就是拍了拍肩膀摟了摟,有什麼呢?又不是肌膚相親,兩個大男人,這不是很正常的。
我真不知道,周師傅生哪門子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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