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靈機一動,盯着二女,開口說:「蘇雨綺,你還記得開學前,在大理開往廣城的高鐵上,我們第一次見面,你乘坐的是哪一節車廂哪一個位子嗎?」
蘇雨綺似乎明白他的意思,點頭說:「嗯,我有收集車票、門票、電影票的習慣,所以記得,我那次坐在你旁邊,9號車廂12排d座。」
陸凡「唔」了一聲,其實他當時沒在意這些細節,所以記不清楚,只記得蘇雨綺一開始是坐在自己和眼鏡男中間的d座。
他轉而問皇甫心燃:「我師父姓什麼?」
皇甫心燃說:「姓蕭。」
陸凡不由得皺眉,居然不露破綻,那五通好厲害!
嘆了口氣,陸凡說:「雨綺,你把你師父請來吧,我是沒轍了。」
蘇雨綺有些反應不過來地「啊」了一聲。
陸凡看着她說:「你師父胡三太奶不是教過你請仙上身的法門麼?你這就將它老人家請過來幫幫忙吧。」
其實他的想法是,一具身軀難容兩個靈體,如果蘇雨綺能利用術法將胡三太奶請來的話,那她肯定沒有被附體,相反如果被附體了,那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請來了。
這叫排除法。
蘇雨綺懂了,點頭說好。
她用手摩挲着掛在脖子上的那尊玉菩薩,然後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一邊搖頭,一邊用另一隻手拍自己的大腿,一邊在嘴巴里不停地念叨:「有請胡三太奶上身……有請胡三太奶上身……」
搖頭、拍腿、念咒,三者節奏相合。一開始,搖頭幅度不大,拍腿像是在打拍子,念咒聲音還有些矜持,略低。
到後來,節奏越來越快,動作越來越大,聲音越來越高。
頭搖得幾乎要掉下來,拍腿也像毫無痛感一樣「啪啪」地拍,念咒聲驚得夜鳥群飛,甚至破音了。
已完全不像那個溫柔矜持的蘇雨綺,整個一精神病患者!
陸凡暗中觀察另一個女孩兒皇甫心燃的表現。
只見她似乎已完全被正在「跳大神」的蘇雨綺所吸引,俏臉兒上露出好奇、驚異、害怕的表情。
唔,這應該屬於正常反應吧……
直到蘇雨綺念完第九遍「有請胡三太奶上身」後,終於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和言語,像根木頭一樣站着。
接着,突然「砰」地一下,似乎不知道疼痛,直挺挺地雙膝跪在地上。
當她再度睜開眼的時候,那雙眼睛已經不像是正常人眼,眼眶變得細長,眼珠子又圓又亮,很犀利,發着詭異紅光,瞳仁血紅,豎起呈一道狹窄的橢圓。
臉已變得有些尖、有些長,好像狐狸臉。
下一刻,蘇雨綺的身體憑空升騰而起,盤腿飄浮。
身上散發出極為強烈的氣場,如同山巒,又好像漩渦。
氣場,氣息凝聚到一定程度所外放形成的場域。
她一雙紅眼盯着陸凡,開口說:「小道士,是你讓丫頭請我出來的?什麼事?」
聲音尖細而蒼老,不是蘇雨綺的聲音,是個老太太的聲音。
陸凡知道,這便是胡三太奶。蘇雨綺果真請仙上身、帶仙出馬了。那麼……
他旋風一般回身,也顧不得男女之嫌,伸出畫了「掌心符」的右手摁在了皇甫心燃的心口上,喝道:「急,急,如……」
皇甫心燃臉上儘是驚慌急切之色,大叫道:「陸凡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陸凡不為所動,妖孽,事到如今你還想騙我?
口中繼續念:「……如律令!」
掌心裏暴起一團光焰,似乎打穿了皇甫心燃的胸背。
女孩兒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無比凶獰,繼而發出「桀」的一聲慘叫,五官舒展,閉眼昏迷。
而一股黑霧從她張開的嘴中射出,直衝陸凡眼耳口鼻。
似是要奪他身體。
陸凡早有防備,後跳躲開,同時掄起「掌心符」扇過去。
黑霧狡猾,玩的是聲東擊西,迫開陸凡,自己立馬朝反方向竄去。
陸凡自然不肯放過它,拔腿就要去追。
這時,樹後黑影閃動,眨眼間,陸凡面前就出現五個怪物。
它們就是那五通石雕的放大版,人身、蛇頸、猴臉、鼠目、豬鼻,獠牙突出,嘴角上揚帶笑,邪魅猥-瑣。
陸凡忍不住大罵:「奧槽!」
五個五通,這下還怎麼玩?
它們猙獰兇狠,十隻小眼睛瞪着陸凡,不斷向他逼近,散發出的氣勢讓人感覺是那種毫無人性的殘暴。
陸凡眯起眼,冷汗順着臉頰、脖頸流到了衣襟里。
這時,身後傳來了胡三太奶的聲音:「小道士莫慌,還有太奶我在呢。剛才它們其中的一個想上我徒兒的身,被那玉菩薩給擋住了,這種行為實在要不得,惹惱了太奶我。而且說什麼『南五通,北狐仙』,這等宵小,豈可與我堂堂胡家並駕齊驅,簡直墮了威名!今天就讓太奶我教訓教訓它們!」
陸凡倒不是怕了五通,他自信拼死能夠與之一戰,只是擔心傷及無辜。如今胡三太奶發話,他的底氣便足了幾分,大笑道:「好!」
心說,原來剛才它們對皇甫心燃和蘇雨綺兩個都進行了奪體,只不過蘇雨綺佩戴着玉菩薩令其沒能成功,所以有了單選題,否則就變多選題了。
信心倍增,豪氣干雲,陸凡迎着五個五通悍然殺上。
儘管「破煞符」已經用光,但陸凡不怕,就用「掌心符」對付它們。
五個五通張牙舞爪地合圍陸凡,陸凡卻不管身後,只向前沖。
他將後背交給了胡三太奶。
之所以如此大膽,是因為一來他願意相信胡三太奶,二來他有足夠的自信,就算胡三太奶不幫忙,他也可以一挑五。
胡三太奶果然沒有袖手旁觀。
控制着蘇雨綺的身體就殺入了戰圈。
陸凡對三個,胡三太奶對兩個。
在這幽黯林間打得好不熱鬧。
陸凡太和拳配「掌心符」,無往不利。
胡三太奶控着蘇雨綺左衝右突、爪撕嘴咬,儘管野蠻兇悍,卻十分強力。
打着打着,陸凡發現,對手數量雖多,但都不強,比之前那單獨一個要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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