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弗里獨自走在聖都的大街上,她的腳步輕快之極,在打發了幾撥鬼鬼祟祟跟蹤自己的人後,雖然她很討厭別人做自己的小尾巴,但她再沒有心思把精力花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之上。她的此刻的心情好的難以形容,而且還非常的激動和興奮,她現在唯一想的是快一點回家去,今天她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自己的母親呢!
微閉雙目,魔法力蕩漾開去,艾弗里身體附近的空氣中游離的風元素爭先恐後地擺脫原來的位置依附到她的身體表面,風元素的聚集使她的全身籠罩在一層肉眼難辨的淡青的光幕之中。在她魔法力的作用下,那些風元素在她的體表形成一個個細小的漩渦,每一個小漩渦都產生了一點點向上的推力,它們逐漸地減輕着艾弗里的體重,當它們的力量足以抗衡大地之神的力量後,艾弗里便擺脫了大地的限制向上升去。
艾弗里並不是一個喜歡到處招搖的魔法師,但她絕對是一個特別的魔法師,因為就算是一個再招搖的魔法師也不會有事沒事地耗費那有限的魔法力來給自己加上一個風翼術讓自己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飄着,可艾弗里現在就是在這麼幹着,按她自己的話來說,之所以給自己用上這種魔法那是因為飄在空中很爽,恐怕除了她之外,絕對沒有別的魔法師喜歡呆在空中,因為那樣不僅僅是會消耗魔法力的問題,而是普通魔法師的魔法施放都有一定的魔法咒語吟唱時間和失敗幾率,萬一飛到空中撞到蒼蠅蚊子,小鳥大雁,又或天公不作美,遇到打雷下雨雪子冰雹什麼的,魔法師的精神受到干擾而導致魔法施放的失敗,那後果是相當嚴重的:僅僅摔得斷手斷腳那還是小事,更嚴重是因此而一世英明盡毀,最終淪為世人的笑柄,這種事在聖都那些閒人那裏可是大新聞啊!對於一個魔法師來說,他的光明的前途或許就會因此完蛋,在這個時代里,對於一個死要面子的貴族們來說,誰會吃飽了撐的去僱傭一個這樣大出洋相的魔法師,說不定就連魔法師協會都會將這樣的「不知輕重」的倒霉蛋給開革出去,而他們那份終身干餉也就從此沒有指望了。當然魔法師也可以不斷給自己加持風翼術來達到安全的目的,但試問誰會如此白白浪費魔法力而僅僅為了個「爽」字?
還有一些魔法師通有的恐高眩暈什麼的當然也是他們不喜歡呆在空中原因之一,當然當魔法師處於戰爭或單挑多挑狀態時那就另當別論,那可不是什麼節省魔力又或怕出醜的時候,飛在空中可是戰鬥的一大優勢,當然一個個防護魔法要事先加護在身上以策萬全的。
什麼眩暈恐高的自然與粗神經的艾弗里無緣,同時那些魔法施放失敗率啊,魔法咒語吟唱耗時啊對她這個天生的風系本位者也不在話下。因為她這個風系本位魔法師的身份使她使用風系魔法根本就不用着魔法咒語,而失敗率更基本上為零。有了這許多有利的因素,我們的艾弗里小姐當然可以放心大膽的翱翔於天際之中(希望她不要太得意忘形,能在魔法力耗完之前下來,要不然,嘿嘿!美女摔個嘴啃泥是什麼樣?你見過嗎?我可沒見過!)。但這次艾弗里卻沒有高高飛起,原因?這裏是大街耶!而且是聖都最繁華的大街之一,這條街名叫「鳳凰」,有點經驗的人估計就能聽出一點調調兒,顧名思義嘛,這裏的風月場子可是聖都最最有名的,放眼望去,鶯鶯燕燕的滿大街好不熱鬧。這裏下至販夫走卒,上至達官貴人,三教九流,幾乎什麼人都有。當然一切事物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除了在道上的人外,誰又會知道在這條繁華的街道的背面又隱藏着什麼呢?要知道,在背地裏這條街道可有着上十個不同的別名呢!
假設艾弗里小姐想明天就成為聖都家喻戶曉的明星人物,那她就應該當着這許多人的面飛升天空。還好艾弗里雖然不是出生於什麼世家貴族的家庭,但是她對所謂「上流人物」的生活倒是了解的相當清楚,同時她甚為討厭那種麻煩的生活,因此,與那些什麼灰姑娘不同的是,她絕對沒有半點希望成為一個貴族的意思,正因為如此,她唯有壓下了那種一飛沖天的yu望,雖然那樣很「爽」。
艾弗里雙腳僅僅離地幾個厘米,在她齊地長裙的遮掩下,根本就沒有人能夠發現這個美麗小姐根本沒有腳踏實地。在她的魔法力的感召下,附近的風元素精靈活躍起來,艾弗里風本位者天生的敏銳地感覺告訴她,身后街巷正有幾個傢伙偷偷摸了過來。艾弗里嘴角微微一笑,魔法力釋放,身體在風的推送下迅速遠去。
身後跟蹤的看來只不過是幾個小角色,他們現在如同沒頭蒼蠅一般上竄下跳般到處尋找着她,艾弗里身後一下子清靜了許多,她的心情也隨之好了起來。想起那個現在還被自己綁在實驗台上的慘慘的並且還有些自認為了不起的瑞仁,艾弗里小姐終於忍不住又笑了起來。「還是一位子爵老爺呢!嘻嘻!」艾弗里歡快的說道。
艾弗里的居所只是一進不大的四合院落,家裏簡簡單單就是四口人而已,艾弗里,還有她的母親大人,剩下兩個就是一男一女兩個僕人,他們是一對經常拌嘴的老夫老妻,艾弗里都弄不清楚他們在自己家裏服務多少年了,反正自己出生時家裏就有他們,那個時候父親也還在。
小時候的記憶湧入艾弗里的腦海,她本來微笑的嘴角慢慢垂了下來,神情也多了幾絲落寞:那時自己是三歲吧!那個天氣晴朗的晚秋,一家人本來是準備到郊外野營的,但是臨時有事的父親匆匆出去後就一直沒有回來。那天之後母親就將父親留下的筆記連同記憶緊緊鎖在閣樓之中,而自己的童年也在缺少父愛中匆匆度過。斯拜西,這是家族的姓氏。「森克·斯拜西,好久沒人提這個名字了!」
艾弗里用力甩了甩頭,當她停在自家院子門前時,臉上已經露出了笑容。院裏傳出來山德大叔粗豪的聲音:「艾弗里!你回來啦!」接着便是山德大叔的一聲呼痛,一個聲音道:「艾弗里小姐已經長大了,老頭子,叫你每次叫她後面一定要帶上小姐兩個字,你怎麼又忘了?好啊!老東西!你又喝酒了不是?」「沒喝?唉喲!小點勁擰,肉都快掉下來了!」「沒喝,那你身上怎麼這麼大的酒味?」「那是昨天喝的。」山德大叔道。「還想騙我,昨天你穿的是這件衣服麼?」接着山德大叔咕噥幾句,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艾弗里站在一旁看着這有趣的一切,看見菲姆太太拿着鍋鏟將山德大叔趕進廚房,心裏那最後一點陰影也消失乾淨。回頭看見自己的母親正站在小花園中一株花樹旁微笑看着自己,手中還拿着一個修剪花樹的剪刀。
「母親!」艾弗里興奮地飛奔過去。斯拜西夫人年約三十幾歲的樣子,歲月並沒有在她美麗的容顏上留下多少痕跡,她這時正拿着剪刀修剪那株花樹,但她的手藝的確不怎麼樣,那棵花樹現在正可憐巴巴立在那裏,身上已經沒有幾根枝條了,樹下堆集着一大堆樹枝,顯然是這位斯拜西夫人的傑作。而她顯然還是不怎麼滿意,正要向剩餘的幾根枝條下手。
艾弗里深知這位母親大人沒什麼藝術天賦,眼見這個花樹就要步那邊幾棵樹的後塵,而那邊幾棵樹早已被剪得光禿禿的,只剩下一根光杆在秋風中瑟縮,心想要是山德大叔酒醒來看見他心愛的幾棵花樹的下場,臉上將是什麼表情!忙奔過去誇張地叫道:「天啦!這棵樹多麼漂亮!誰剪得?誰這麼有藝術天賦?」
艾弗里原來也是一個睜眼說瞎話的主兒,明明看見剪刀就在自己母親手中,還在那裏驚天動地地叫喚!斯拜西夫人這點三分自知之明還是有的,聽了艾弗里大驚小怪地「讚美」,那張還不是很老的老臉不由一紅,有點老羞成怒將那把大剪向艾弗里扔了過來,嚷嚷道:「看你剪吧!」艾弗里險險地躲過大剪刀,笑道:「我剪就我剪!」三下五除二,花樹上僅餘的幾根樹枝也馬上落定塵埃。
原來艾弗里小姐也是如此的富有藝術天賦!這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艾弗里還在對自己的母親斯拜西夫人怪笑,其實她同樣的是為恐天下不亂,她何嘗不想看看山德大叔那種吹鬍子瞪眼睛呼天搶地的可笑樣子。卻看見母親的笑容突然古怪之極。
一陣濃烈的酒氣從背後傳來。接着便是山德大叔如滾雷般的聲音:「小壞蛋艾弗里,你都在幹了些什麼?」艾弗里嚇了一大跳,跳了開去,回頭看見山德大叔捏着拳頭站在那裏,果然鬍子眉毛都豎了起來。「不……不是,不是我乾的!」艾弗里雖然臉皮不薄,但像這次一樣調皮被逮了個正着的情況也不多,這次人贓並獲,無法抵賴,心中不由有些慌亂。
「不是你,那你手裏拿的是什麼?光明神啦!我可憐的北方木菊,還有稀有的高山耐冬,還有我寶貝的楓樺樹,天啦!我就喝了點酒,你們就馬上糟了殃!」說着山德真的捶胸頓足嚎啕起來。
「不是……母親也幹了的!我就剪了一兩根枝條而已!」心知無可抵賴,艾弗里急忙將母親拉下水,量山德大叔也不敢真將母親怎麼樣,「我可沒幹!」斯拜西夫人卻撇得乾乾淨淨「山德說的沒錯!小壞蛋艾弗里,呵呵!剪刀可不在我的手裏!」她竟然拍拍雙手,大有隔岸觀火之意。
艾弗里恨恨瞪了母親一眼「山德大叔你知道的!本小姐可是上課才回來的!剛才你不是跟我打了招呼的嗎?我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剪光了這些臭樹呢?」「你剛才才回來?」山德撓撓頭,一臉驚訝:「我怎麼沒看見?」而斯拜西夫人在旁邊早笑彎了腰。
艾弗里看見山德大叔雖然一臉迷糊狀,但是嘴角微微上翹,分明是在笑話自己,心中不由大怒,尖聲叫道:「好啊好啊!你們合夥欺負我!嗚嗚……」這次卻是真的哭了起來,跟上午與那個笨笨的瑞仁鬧着玩時的假哭頗不相同,但是畢竟還是戲假情真,她雖是在做戲,但是哭聲中透的那份委屈卻是真真切切的,一哭起來,她便想起這一個月在孚瑞德魔法學院受的許多白眼,許多閒氣,再有被安排住在偏僻教員宿舍的不公平待遇——雖然艾弗里心中不僅不介意那個嚇人的地方,還打心眼的喜歡那個僻靜之所。但所有的這一切可不是一向心高氣傲的艾弗里小姐所能承受的。當然還有些別的原因,例如某些消息對她的衝擊啊!
積壓在心中一個月的氣爆發出來果真非同小可,何況艾弗里本來就不是一個善於控制情緒的人,她撲在斯拜西夫人懷裏哭哭啼啼,不論如何就是賴着不肯起來。而一旁的山德大叔早就手足無措,呆呆地想:「平常的艾弗里嘻嘻哈哈,快快樂樂,那會像今天般哭得如此厲害,難道今天這個玩笑開太大了?」
只有撫mo着賴在懷裏的艾弗里的秀髮的斯拜西夫人才隱隱覺得事情並非如此,她也不多問,只是讓她盡情地哭個夠。
看到艾弗里哭泣這種難得一見的場面,要是我們那位多災多難得瑞仁公子也在此處,估計也會學艾弗里小姐做足了一個上午的事情——放聲大笑,啊!不是大笑,而是狂笑。可惜,他似乎已經錯過了這個難得的機會了,因為在長達一個鐘的哭泣後,艾弗里終於有些累了,而她心中的怨氣也在上午那場大笑和下午這場大哭之後終於煙消雲散,她慢慢收起了哭聲。可惜啊,她還是沒能打破上午瑞仁創造的紀錄啊!看看以後還沒有機會,我們拭目以待。
艾弗里離開母親的懷抱,本來應該說些什麼安慰她的斯拜西夫人卻也是一聲尖叫:「艾弗里!看看,看看你把我的衣服都弄成什麼樣了,這可是我最漂亮的一件衣服,這下可好,你叫怎麼去參加晚上的宴會?」「宴會,什麼宴會比你女兒還重要?」艾弗里抹了抹眼淚,氣憤地說,她臉上充滿了幽怨,像足了被丈夫拋棄的深閨怨婦。
「你看看你這記性!」斯拜西夫人搖着頭,伸指點了點艾弗里德額頭「什麼宴會,古德里安家族的晚宴那,今天是我的侄女娜琳十六歲的生日,我這個做姑姑的怎麼能不去呢?」
「原來娜琳那個小丫頭片子已經十六歲了啊?可是古德里安家族一向跟我們沒有來往,這次怎麼會邀請我們呢?」艾弗里疑惑地說。
「虧你還是她的好朋友呢!難道你連她幾歲都不清楚嗎?」斯拜西夫人毫不留情地揭艾弗里的短。艾弗里臉皮很厚,聽到也裝着沒聽到。
「我可不想跟古德里安家族扯上什麼關係!」斯拜西夫人完全不顧自己的古德里安家族上代女兒的身份叫道:「發出邀請的正是你的閨中好姐妹,娜琳那個小丫頭,家族裏除了她好一點外就沒有個正經人!要不然我當年也不會離開家族。本來我是不想去的,不過聽說娜琳可是家族裏難得一出的大美人哪,人人吹得天花亂墜,聽說還有人為了得到今晚的請柬大打出手呢!所以我決定去看看娜琳,看看是不是比我的寶貝女兒更加美麗漂亮?嘻嘻!」說着摸摸艾弗里的臉蛋。
艾弗里撇撇嘴:「我看你是去看看娜琳是否比得上當年名震帝都的大美人伊麗·古德里安才對?老媽真是人老心不老啊!」伊麗?古德里安就是斯拜西夫人未嫁前的名字。
斯拜西夫人輕輕打了艾弗里一個爆栗,罵道:「胡說八道!」隨即扯扯衣服道:「衣服成這個樣子了,今晚我不去了,艾弗里你獨自去吧!山德大叔會送你去的。」有打了個哈欠:「剪了一下午的樹了,好累,先去睡會,艾弗里不要吵我。」邊說着邊離開。
明明穿着禮服還去修剪花樹,艾弗里這個母親恐怕腦子也有些短路吧!不過呢,也許家教如此,看看艾弗里就知道了,或許遺傳因素也在其中起點作用吧!
看看正在收拾花園的山德大叔,他的臉上不僅沒有半點因為他所鍾愛的稀有花樹被糟蹋的惋惜悲傷之情,反而臉上充滿了笑容,而且還似乎頗為得意的樣子。甚至他嘴裏還哼着不知出自什麼地方的歡快小調。
艾弗裏頭大如斗,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盡發生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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