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樓下的草坪上,嚴嫂攥着手機一臉糾結的表情,猶豫着要不要打給先生。樂—文
說實話,她對樓上那個叫什麼天丞的男人不怎麼放心。
看情況,他和小姐的關係好似很親密。
剛剛那個男人一進來,小姐就熱情的喚他天丞哥。
弄得她一頭霧水,腦子裏的問號也是一個接着一個直往外冒。
他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先生知道嗎?
小姐的社交圈一向很小,以先生的個性,能讓小姐身邊出現那麼帥的異性?
還有,小姐她那麼執意的想要離開先生,除了殺父之仇,該不會是想跟這個男人在一起吧?
轉念一想,她又覺得不可能。
小姐那麼愛先生,怎麼可能移情別戀。
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嚴嫂覺得自己都有點糊塗了。
猶豫再三,她還是下定決心撥出了連俢肆的號碼。
先生對她恩重如山,又對小姐痴心一片,她不能讓其他男人把小姐拐跑。
接到嚴嫂來電的一刻,連俢肆正在等紅綠燈,「怎麼了,嚴嫂?」
「先生,您在哪裏,怎麼還不回來?」
嚴嫂不是個慌張的人,此刻口氣如此急躁,說明有事。
連俢肆心下一陣緊張,恨不得插上翅膀立馬飛回病房,「是躚躚她不舒服,還是她吵着想見我?」
「都不是。」嚴嫂搖頭,怕他亂着急,語氣漸漸放緩,「是病房裏來了個長得很帥的男人,小姐叫他天丞哥。」
乍一聽到湛天丞的名字,連俢肆鷹隼般的眸子條件反射的眯成一條危險的縫隙,「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嚴嫂催促他道,「先生,您……您如果忙完了,就快點回來。那個男人現在在跟小姐說事,我被小姐趕出來了。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反正讓我覺得很不安。」
強壓心裏翻江倒海的情緒,連俢肆滿含感激的口吻對嚴嫂說,「我知道了,已經快到醫院門口了。這裏沒什麼事了,你先回去。至於晚上躚躚想吃什麼,晚點我再聯繫你。」
「嗯,好。」
和嚴嫂通完電話,剛好綠燈亮起,面露狂狷的連俢肆猛踩油門,快把加鞭的趕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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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
當連俢肆走進病房的一刻,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邊凳子上的湛天丞,眼底一抹厲色和厭惡稍縱即逝。
若不是怕躚躚不高興,他絕對不會允許這個陰魂不散的東西出現在這裏。
會和上次一樣,連醫院的門都不會許他踏足一步。
早在聽見推門聲的時候,湛天丞挑釁的眼神就毫不客氣的朝門口的方向射了過去,嘴角微翹的弧度也彰顯着他的得意。
全然沒把他的挑釁放在那裏,連俢肆不以為然的勾了勾唇,果斷把視線移向了病*上尚是他妻子的小女人身上。
見她低垂着眼瞼悶不吭聲的盯着她捧在一起的手心發着呆,表情好像不對勁,好似哭過一樣,連俢肆心生疑惑的蹙起了眉。
再回想起剛剛湛天丞望過來的挑釁眼神,以及他嘴角那抹叵測的笑,他突然覺得眼角跳得厲害,感覺像是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湛天丞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裏,他肯定跟躚躚說了什麼,不然她不會是那個表情,連他回來了都不抬頭看他一眼,要知道他們可是說好了這七天要好好相處的。
來到*邊落座,忽視掉某個礙眼的人,連俢肆輕摁住唐翩躚的肩膀,一臉緊張的問,「躚躚,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唐翩躚不說話,也沒抬頭,伴着唇邊扯起一個讓連俢肆看了心慌莫名的冷笑,她手指一點,就按下了手中湛天丞手機上的錄音播放鍵。
隨着她的動作看下去,連俢肆這才注意到她手裏攥着一隻手機,男人的手機。
不用猜都知道,那是誰的。
連俢肆深不見底的黑眸里霎時便竄起了一股勢不可擋的怒火和寒氣。
可惜,他陰鷙的視線還未來得及射向某些人,耳邊就傳來了令他渾身一顫為之心驚的聲音。
「費奇,我問你,你真的可以讓人選擇性忘記一部分記憶嗎?」
才聽了一句,他就明白了一切,唇邊當即划過一抹嘲諷的笑。
下一秒,他不屬於人類的寒慄眼神,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般刺向了病*對面的男人。
他隱忍的抿緊薄唇,從唐翩躚肩上收回來的雙手也是不動聲色的攥緊成拳。
湛天丞他有種,居然敢竊聽他和費.奇的談話!
不過,他倒是沒急着行動,一邊睨着湛天丞,一邊耐心的聽着錄音。
他倒要看看,湛天丞他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算了,這段跳過,不說了,免得傷心。對了,費奇,我再問你,如果我讓你幫我把我太太腦子裏有關我對她造成的傷害以及我們之間不好的回憶剔除掉,你有把握麼?」
「應該沒問題。不過,你確定你要這麼做,不怕她恨你?」
「恨總比她離開我強。何況不是還有你麼,如果她一輩子都記不起我對她造成的傷害,又何來恨一說?我們會生活的很幸福!」
錄音到這裏戛然而止。
最後那一句唐翩躚先前因為情緒崩潰沒往下聽,這會兒聽到了,她頓時氣得嘴角直抽搐。
丟掉手機,她抬手就往側身坐在她*邊的臉上男人扇了一個響亮的巴掌,憤怒和失望的眼淚決然而下,「連俢肆,你到底是不是人,催眠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你都想得出來!虧我還以為你是真心悔改,沒想到……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七日之約取消,你給我滾!我一輩子都不想……不想再看見你這副醜惡的嘴臉!」
「唐翩躚,我們之間的信任真的就這麼脆弱?」連俢肆被她這番絕情的話氣得渾身都開始抽搐,他紅着一雙噴火的眼冷笑着的質問她,話到一半,他抖着手指指向對面的湛天丞,「脆弱到一個外人隨便一挑撥,你二話不說就判我死刑?!」
唐翩躚閃着淚光冷笑,「事實勝於雄辯!」
「好一句事實勝於雄辯!」一顆心頓時像被利器划過一樣疼的難以言說,連俢肆捂着胸口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找回了絲毫的力氣,他瞪着眼睛沖她笑,笑得視線一片模糊憂傷浸骨,「唐翩躚,你他媽不把我傷死,你不甘心是不是?」
說完這一句,連俢肆把矛頭直指對面的始作俑者,「湛天丞,你他媽有種竊.聽,怎麼沒膽量把完整版的錄音播放給她聽!」
湛天丞面露無辜的抖了一下肩,「這不是完整麼?」
「這是不是完整版你他媽的心裏清楚!」連俢肆野獸般的咆哮響徹病房。
他自己做錯了事還有臉在這裏叫囂,唐翩躚忍無可忍的沖他怒吼,「夠了,連俢肆,你不用再狡辯了,我不會再相信你了!我就說嘛,你無緣無故的定什麼七日之約,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你就是想讓我對你放鬆警惕,好讓你對我實施催眠,我說的對麼?」
才只吼了她的天丞哥一句,她就聽不下去了,竟然還給他扣上莫須有的罪名,連俢肆只覺得心痛的快要無法呼吸。
他捂着胸口,一臉受傷的望着她,冷冷的挑唇一笑,「呵呵,原來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將他痛苦到極致的神情看在眼底,唐翩躚的心早就痛成了一片。
不想再刺激他,可是這個人今天的所作所為太傷她的心了。
他怎能可以利用她最後的同情,對她心生了催眠那麼可恥的想法。
故作絕情的閉了閉眼,唐翩躚毫不客氣的反駁,「你那麼心狠手辣,有什麼做不出來的!連我爸你……」
顧及到湛天丞在場,不想讓他知道他們兩個人的父親已經死在了連俢肆手裏,不然又會引起天下大亂,唐翩躚話鋒陡轉,「催眠對你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
「好,很好,非常好!!!」連俢肆已經快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來,掌心隨着胸膛一起劇烈的起伏着,「我他媽到今天才知道我連俢肆挑女人的眼光真是天下一絕,你寧願信這個癟三你都不信我!」
從凳子上一躍而起,湛天丞怒不可止的指着他反問,「你罵誰是癟三!」
「罵是就是你,怎麼了!」連俢肆挑釁的看了他一眼,說話間,一隻手已經伸向了收腰,「湛天丞,我他媽早看你不順眼了!要不你,我和她會搞成這樣,會走到離婚的地步?看在她的面子上,我才一直留着你這條狗命,沒想到你他媽的活膩了,竊.聽.器都裝到我眼皮底下來了!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
一看他掏出了槍,而且槍口對準了湛天丞的腦袋,唐翩躚急得五內俱焚,怒斥他道,「連俢肆,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殺人!」不以為然的冷嗤一聲,連俢肆自問自答。
趕緊跪坐起身,唐翩躚上去奪他手裏的槍,「你瘋了!」
「從遇上你的那一刻開始,我他媽的就沒清醒過!」她越是緊張湛天丞,連俢肆就越是怒不可遏,「你給我鬆手,這個癟三的命我今天要定了!你要是不放手的話,回頭誤傷了你我可不管!」
唐翩躚一邊奪槍,一邊發了瘋一樣沖他吼,「那你殺了我,殺了我!」
湛天丞見狀,忙從另一邊去拽她的胳膊,「合.歡,你快鬆手,槍口不長眼!」
唐翩躚沒空搭理他,一門心思都在奪連俢肆手裏的槍,「天丞哥,你快走,快走!」
生怕連俢肆手上的槍走火誤傷了她,湛天丞急紅了眼,單膝跪在*上直把她往開拉,「我不走!你快住手,住手!!」
被他們眉來眼去關心對方的行為灼傷眼球,連俢肆怒火紅燒,「今天誰他媽都甭想給我出這扇門,反正我失去你也是生不如死,倒不如跟他同歸於盡來的痛快!」
唐翩躚仍是不放棄的繼續奪着他手裏搶,奪不下來,她急得眼淚直掉,「連俢肆,你放下槍,有話好好說!」
連俢肆望着她笑,笑的整個肩膀胸肌都在顫抖,眼裏的傷濃的像是要將她淹沒,「怎麼好好說,你寧願相信他都不信我!」
怕他做出喪失理智的事情,唐翩躚哭着妥協,「我聽你解釋,你冷靜點,把槍放下來!」
「不用了,我沒什麼好解釋的。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去見費奇就是為了讓他給你催眠,我想把你永遠的留在我身邊!為了這個目的,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你說的對,我就是這樣一個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的人!」
「你不是恨我嗎,好,我現在給你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
說完這一句,傷心欲絕的連俢肆趁她不注意,把槍口對準自己的胸口。
握緊她的手,帶着她的指尖扣像扳機,連俢肆笑着誘哄,「來,扣動扳機,往這兒打,你的槍法一直很準。」
「殺了我,殺了我就可以為你爸報仇!殺了我,你就可以擺脫我這個喪心病狂的惡魔,跟你的天丞哥雙宿雙棲!」
「不,連俢肆你鬆手,鬆手!」唐翩躚被他的舉動嚇的心都快跳出來,雙手並用試圖把槍口的方向調轉,她哭得嗓子都快啞了,「我信你,我信你就是了!你不要亂來,我求你了……對不起,是我不夠信任你,真的對不起……」
「現在道歉,晚了,我不接受!」連俢肆笑着搖頭,「為什麼,只剩下最後的兩天半,兩天半你都等不了……呵呵……」
唐翩躚流着眼淚拼了命的跟他道歉,「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阿寺,我求你了,把槍放下……你不是那種人,你不會卑鄙到給我催眠,這裏面一定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事情就是你的湛天丞講的一樣,他才是你的天你的地,他說什麼你都信!」
「不是這樣的,不是的……」
「什麼叫哀大莫過於心死,我今天也算是體會到它的真諦了。」
「對不起,我最親愛的丫頭,比起失去你,我覺得死對我來說要痛快得多!我先走一步了,即便我是那麼……那麼的捨不得你……」
話音一落,連俢肆低頭,深情的吻上她淚流如注的絕美臉龐。
下一秒,沉悶的槍聲響起。
伴着胸口綻開一片妖嬈血色的男人笑着倒在她肩上,女人悽厲的尖叫聲瞬間劃破長空。
「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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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門口。
得悉一切經過的榮馳,一臉暴怒的對一旁的手下下了吩咐,「把她給我拖走,拖走!」
趁着兩個男人還未靠近,哭得肝腸寸斷的唐翩躚上來抱住榮馳的胳膊,苦苦哀求,「不,榮馳哥……我求你,我不走,我要看到阿寺平安無事!」
從來沒對她動過粗的人,頭一次無情的撥開了她的手,「唐翩躚,我是真的沒想到,你竟然會懷疑……懷疑阿肆他要對催眠!你太讓我失望了,如果阿肆這次活不過來,我他媽第一個不會饒過你!」
「榮……」
不等她說完,榮馳惱羞成怒的聲音毫不客氣的將她打算,「不要叫我榮馳哥,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枉我那麼疼你,那麼相信你,你竟然把阿肆傷成這樣!你竟然那麼懷疑他,他若不是傷心到極點,怎麼會……」
「費奇我也認識,因為我今天有點事走不開,才沒和阿肆一起去見他。我剛剛跟他打電話確認過,他說那段錄音是沒錯,可是那根本就不完整,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阿肆會那麼問費奇,純碎是開玩笑。要跟你分開了,他心裏不好受,就跟費奇訴了一下苦。費奇他不光是催眠師也是心理諮詢師,阿肆這些年常常失眠,他其實是費奇的患者。每次跟費奇見面,費奇都會問一下他的近況,而他也會毫無保留的說給他聽,費奇會以一個醫生的身份幫他分析,幫他排解憂愁,幫他治療。」
「我不知道是這樣,難怪他那麼生氣……」
「豈止是生氣,根本是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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