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個與你相似的女人,你可有一點眉目與頭緒?」焰君煌冷不丁一問。
「沒有。」飛兒搖了搖頭,她與她交鋒之時,故意用摳了她的下巴邊緣,死死地摳了幾把,原想能抓一塊皮下來,可是,除了血肉被抓破以外,根本沒露出半絲破綻。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克隆米飛兒的那張臉不是戴的人皮面具,如果是人皮,或者與她一樣是易容術,照她那種抓扯法,肯定會剝掉一層人肉皮。
克隆米飛兒那張臉是真的,下巴與頸子相連之並未見痕跡,即然不是易容術,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被整了容的。
「沒事,不急。」他愛憐地捏了捏她的小鼻頭,無論她是誰,他保證會讓她原形畢露!想要裝成他的飛兒在耍陰謀,門兒都沒有。
小蘇子打電話過來了。
「君皇,車子找到了,引摯蓋上有一處刮傷,已經送修理廠噴漆了。」
「好,我馬上回來。」
不再多說,焰君煌掐斷了電話,笑吟吟地飛兒道:「你都失蹤了這麼久,再不回單位,估計大家都要懷疑了,現在,壞人在暗,我們在明,不能給她們太多的機會,走吧!」
飛兒想想,焰君煌說得也對,至少,在壞人還未完全揪出來之前,她也不敢掉以輕心,因為,她心裏沒譜,的確不知道是那伙壞人,不能給她們抓住半點機會。
所以,她一聲不響地跟着焰四少回了單位!
兩天沒見到她,幾個室友圍過來,拉着她嘰嘰喳喳,問長問短:「敖小妞,你去哪兒了?」
「敖小妞,這兩天訓練可苦了,我好想你啊!」
「敖小妞,你媽媽好點兒沒有?」
「媽媽?」飛兒有些吃驚室友會這樣問。
「蘇長官說你老媽生病了,請假回家照顧她啊!」
小蘇子還真能扯,還別說,這樣子的理由基本上能說服大多數的隊員,至少,她請假回家照顧病中的母親,名正言順,也讓其它隊員抓不到任何把柄,其實,她向來都知道小蘇子是焰君煌身邊一條忠實的狗,什麼事都能替他辦得周全。
小蘇子雖然不知道她就是真正的米妞,至少,他知道自己與焰君煌在春江湖畔那浪漫的一夜!
「她是內風濕,一時半會兒治不好,謝謝大家關心了。」
她順杆子下滑,免得被大家起疑!
「那就好,那就好。」一群室友連連安慰!
單位辦公室,焰君煌高大挺拔的身姿站在窗口,視野遠眺,迎着窗外的陽光,黑眸淺眯,面無表情,探不出喜怒哀樂!
聽聞身邊輕微的腳步聲,極薄的唇輕啟:「小蘇子,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那個敢在火車車廂上咳嗽的女人是誰?」
「是米妞啊!」事擱這麼多天,小蘇子仔細回憶了一下,慢吞吞地回答。
克隆米飛兒?是她給那伙人報的信?
「確定?」「當然,君皇,當時大家都趴在火車車壁上,個個手心浸出了汗,她咳的那聲,對於大家來說,就如一記驚雷啊!」小蘇子印象太深了,不過,後來米妞給他說,她出任務之前感冒了。所以,他也沒放在心上。
「她現在在哪兒?」
「被敖雪抓破臉後,她就一直呆在醫院裏。」
焰君煌沒再說什麼,轉身拿起椅子靠背上的綠色大衣,大步跨出了簡易辦公室。
「君皇,去哪兒啊?」小蘇子在後面喊,然而焰四少頭也不回地飄過來兩字:「醫院!」
果然吧!小蘇子輕哼,他就一直在想着,都這麼久了,四爺為毛不去醫院探望米妞?長久以來,她不是他的心頭肉,捧在掌心怕飛了,含在嘴裏又怕化了麼?
兩年未見,好不容易終於找了回來,臉傷成那樣,能不心疼麼?小蘇子暗自高興,反正,他一直都期望米妞與四少能重新走到一起,想到她們和好如初的畫面,他興高彩烈地吹了一記響亮的口哨。
醫院裏,焰君煌捧着一束鳶尾花走進去的時候,便看到克隆米飛兒躺在床上,手裏正無聊地翻閱着一本雜誌,手背上還掛着吊針。
聽聞腳步聲,她拿開了書本,視線觸到近在咫尺男人俊美如斯的臉孔時,暗自吸了一口冷氣!
然後,冷哼一聲,別開臉,翻過了身體,拿一個冷背向着焰四少。
四少臉上並沒多大表情,把手中的花拿到窗台口花瓶里,折返回來,坐在床沿,抽走了她手中的書本。
親昵地說:「光線太暗,對眼睛不好。」
「不要你管。」女人從他手中奪回雜誌,這個男人,她都被敖雪那賤人抓破了臉頰,他居然這兩天都不來看望她,看來外界傳言都是假的,米飛兒在他心目中地位也沒多重要嘛!
「我有機密任務出差了,你的傷不要緊了吧!」伸手扳過了她的臉,用手握住她下巴,迫她與自己對視!
緊緊地盯着她這雙眼,不想錯過她眼睛裏任何一絲情緒,盯着這雙眼,仔細瞧着,他才發現,原來人的五官可以用高科技克隆,可以整容,但是,人眉宇間的神韻,以及眼睛裏的情緒,是別人怎麼也學不來的。
這女人五官雖與飛兒一模一樣,但是,她的眼睛沒飛兒來得透明乾淨,蘊含了太多人世的滄桑與醜陋!
左右雙頰上,有一些淺淺的,與旁側肌膚稍顯紅嫩的紋路痕跡,經過醫生治療,明顯比兩天前好一些,還有,她下巴上的指甲痕,也許是抓得太深,直至現在還貼着白色的膠布!
焰君煌想着飛兒發瘋,抓狂的樣子,心裏雖疼,不過,也挺讚賞的,這女人吃了悶虧,還要在他這兒嬌情,撒嬌。
女人也很精明,深怕被他瞧出一些端倪,拍開了他的手,別開臉,動作自然而利落!
「死也不要你管。」這是與他鬧彆扭的徵兆。
「說什麼呢?生氣了?」焰君煌細細地打量着她,大掌執起她的玉手,放在唇親吻,垂下眼帘,望着她掌心的紋路!
「是真有急事,放心好了,我不會放過敖小妞的,把她踢出隊伍怎麼樣?」
見她抽出自己玉手,默不作聲,他又討好道:「要不,你去打還回來。」
「好。」克隆米飛兒居然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
焰君煌一雙鳳眸緊緊盯望着女人,暗忖這女人真是歹毒!
不動聲色又說:「我身居要職,不能隨便出面。」
「小蘇子已經罰過她了,三千蛙跳,再加二千俯臥撐,聽說她累得已經趴下了。」
「你快點養好傷,又要執行一起新的任務了。」
「嗯!」女人揚眉望向他,看不清他眼睛裏的情緒,又不敢多說什麼,怕露了尾馬,所以,便抿着紅唇不再開口講話。
*
焰君煌剛走,病房再度被推開了,進入一抹狂狷的身形,男人身着立領黑風衣,頭戴一頂同色系的鴨舌帽,帽沿壓得很低,故意不讓人看到他的臉部上端,只露出堅毅的下頜骨!
「你怎麼來了?」女人見了來人,急忙從床上跳了起來。
「怎麼樣?傷得不重吧?」男人滿臉關切,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焦急詢問她的傷勢。
「那女人太厲害了,尖尖十指,臉都快抓破了,痛心抓肺。」
對,敖小妞抓她臉頰的那一刻,她就是這種感覺,痛心抓肺!敖小妞挺潑辣的,絕不是省油的燈,其實,她真是第一領教那麼可怕的女人。
「她幹什麼工作的,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可是l國派入e國的女特工,潛在e國長達兩年之久,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麼?以後,儘量避着她一點。」
男人坐到了床沿,伸手理了理插在她手背上的透明針管,輕言警告。
「嗯!」
「對了,為什麼你還是爬不上他的床?」
這是一個嚴峻的問題,在心裏,她已經問了自己十幾遍了,見她猶豫,沉默不語。
他急切地道:「如果你不能與他有關係,那就無法牽制他。」
「我知道,可是,我怕他認出我不是真的米飛兒。」因為,每個人體味不一樣,眉宇間的神韻也一樣,儘管她已經儘量在模仿真米飛兒的,可是,畢竟,是假的啊!
尤其是身體的味道與氣息,焰君煌即然如此愛米飛兒,不可能這些都嗅不出來。
這才是她真正擔心的地方!
「上次你明明就有機會的。」他指的是那次焰君煌被他老媽下藥的那一次,那是一次多好的機會呀!
「我也想,事實上,小蘇子也把我推進他辦公室了,可是,人家不要啊!難道我能厚着臉皮,去脫人家褲子啊!」
如果真這樣做了,焰君煌絕對會在第一時間懷疑她的身份。
因為真的米飛兒不可能這麼賤,這麼淫口盪吧!
「總之,你不能再沒進展了,事情再拖,你我都有危險,你不想咱們努力白費吧?」
不想前功盡棄,那就努力一些!這是他對她的忠告,為了復仇,她們冒險設計一切,耍了這麼大一段陰謀!
如果被焰君煌洞悉了,她們就沒活路了,至少,在這個國度她們是沒辦法再生存下去的。
她不是不知道事情輕重緩急,兩年前,她被丟入亂葬崗,扔去瘋人院,至今想起來還頭皮發麻,心有餘悸!
「好,我瞅准機會就上。」
「我等你好休息,小道消息,你媽那邊今晚會上貨,最後一批貨,完了說是不再做了。」
「知道。」見女人點了點頭,男人拍了拍她肩,伸手將鴨舌帽沿壓得更低,然後,起身如來時匆匆一樣很快消失在病房裏!
*
夜,八點!下午下了一場暴雨,濃霧還未驅散,世界不再清明,漆黑一片!
米飛兒是臨時接到任務的,電話里,她向小蘇子撒着嬌,拒不接受此次任務!
小蘇子先是勸說,後是有些難為情,直接把她的話轉給了焰四爺,四爺拍在桌案,衝着他大嚷:「小蘇子,你抽哪門子瘋?公私分明,一視同仁,讓她立馬回來,與大家出任務去,否則,讓她滾出我的隊伍,別給大家抹黑拉後腿!」
見四爺怒火衝天,小蘇子嚇壞了,趕緊再次拔通了米妞的電話,小聲勸解:「米妞,不得了,大家整隊待發,都在操場上等着你,君皇發了火,你必須出任此次任務。」
克隆米飛兒沒有辦法,頂着臉上的傷上陣,其實,她的臉上抓傷已經結痂了,只是疤痕有些難看而已,怕女人們笑話她,所以,她就躊躇着想以治傷為由呆在醫院裏。
「米妞,你就不要怪君皇了,他對工作一絲不苟,眼裏容不下一粒沙子,對所有人都一樣,不是針對你,不要跟他生氣了。」跨上直升飛機時,小蘇子忍不住在她耳邊悄然低喃。
九時許,直升飛機成功抵達險峻地帶,一伙人潛伏在一條銀白色軌道前,克隆米飛兒悄聲問着身側的男人:「小蘇子,這次是什麼秘密任務啊?」
「君皇下了死命令,不能說的。」
「切。」她抬手輕敲了小蘇子的腦袋一記,翻了翻白眼:「連我也不能說?」
莫非是焰君煌發現她身份了麼?
「不是,是所有人都不能說,馬上見分曉了,其實,我也不知道,反正,是秘密任務,上級一個指令,我們就一個動作,其它的,還是別問的好。」
小蘇子悄聲說着,一雙墨黑的眼睛死死地盯望着不遠處那條銀白色軌道。
焰君煌抬腕看了一下表,又看了看仍然平靜沒有一絲雜音傳來的軌道,眉宇緊擰!
「撤,所有人立刻奔赴阿爾山脈河岸!」
消息外泄了,明明他封鎖了今夜的行動,手下所有的人沒有一個人知道,居然還是給走漏了消息,是他們保密工作做得不夠好,還是壞人太囂張,也或者說,他們隊伍里有臥底?
百來號人,在焰四少的統一指揮下,僅花了二十幾分鐘的時間,穿越了密密的草木灌林,就成功奔至了泰山河岸,夜色之下,整條河脈平靜無波,偶爾有夜風吹襲,河面上波光鱗鱗,盪起一圈又一圈銀色的波紋,就在他再次低頭看表,眉宇擰得更深之時,本以來又是一場空戰,不曾想到,忽然遠處就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如果他猜得不錯,應該是……揚起長睫,果然,視野里,便看到了一團白色的東西在海面上飄蕩,揚起的海帆,成了一道又一道白色的波浪花!
近了,近了,是他期待的人來臨……
在白色遊艇靠上淺水區,幾塊甲板搭上了岸之時,他手臂用力揮下,子彈槍響在劃破暗夜的靜識。
那些人還沒反應過來,一群身着綠衣,氣質絕佳的女人便沖了過去,為首之人想做最後的掙扎,從腰間拔槍還擊,來不及扣下扳機,肩胛骨就挨了一槍,鮮血直流,臉上的墨鏡從臉上狼狽甩落,滿眸驚慌之餘最終舉起了雙手!向這伙來勢洶洶的綠衣人投降,他明明放了煙霧,讓人故意通知他們用的是火車車廂,沒想到,他們居然能猜得到改成了水路,領隊之人的睿智與精明比他更勝一籌,說好了,這是最後一次,這一次完了後就金盆洗手,永遠離開這個國界!沒想到,還是栽在了最後一次上面!
「帶走。」焰君煌將槍插入腰間槍殼,凝望向垂頭喪氣的男人,黑眸有精光悄無聲息地划過。
克隆米飛兒見到被捕的男人,以及那一批正被同事們從白色遊艇上搬下貨品,握着手槍的手指漸漸浸出了冷汗,她剛想掏出手機打電話,沒想到,抬首,就與焰君煌凌厲的視線對上。
「飛兒,你身體不舒服嗎?」他向她走了過來,面情瀰漫了擔憂與着急。
「沒,沒有。」克隆米飛兒由於心裏緊張,所以,有些結巴,因為,她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尖口了。
「那你臉咋蒼白成這樣?」
「是啊!米同志,你莫不是心口痛,也或者是被嚇壞了?」在最後一拔壞人落入法網,被帶走之後,敖雪也插話進來,凌厲的視線凝掃向假米飛兒,嘴角盪出調佩的笑!
「不,沒有,謝謝你們的關心。」假米飛兒衝着她們笑了笑,提着槍走遠,焰君煌向下屬使了一個眼色,那名將士心領神會,有意跟着她的腳步而去!
*
凌晨六時許,一輛警車駛到了一幢歐式風格的花園別墅前,按了門玲,下人前來開門!
兩名警察走至客廳,白淺從樓上走了下來,打着哈欠,身上穿着一襲絲質睡衣!
神態庸懶!斜着眼睛瞟向兩名警察:「警官先生,有什麼事?」
「白淺女士,這是逮捕令,你被逮捕了。」
警察亮出手中的一張蓋了鮮紅印章的紙張,白淺飛快掃了一眼,心涼了半截,然後,開始抓狂:「憑什麼抓我,我沒犯法,警察先生,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沒弄錯,白淺女士,抓的就是你,走吧!有人會指控你所有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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