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了一時,也就錯過了一世,她一直在心裏咀嚼着這句話,在她看來,確實如此,她與他之間回不去了,真的,她們之間夾隔了太多的人與事,她不想再愛下去了,因為,感覺好累!也許,把焰寶寶忘掉,只是,能忘掉麼?她的心,猶如一滴濃墨汁滴進了乾淨的透明的水池中,焰君煌三個字早就將那一池乾淨的水攪動染黑,再也難回到原有的最初了。
望着他執着的容顏,黑亮的瞳仁,如兩口枯井,兩年後越發深幽,讓她望不到盡頭!
就這樣望着他,兩年後第一次安靜地,心情複雜地看着這個男人,這個她愛了多年,如今,卻不知道感情為何的男人。
她說:「我想見貝貝。」
不再與他爭執同一個問題,對於她出奇不意提出的要求,薄唇輕泄出一個字:「好。」
簡潔,言簡意賅永遠是焰四少做事行事的風格!
夜風吹撩起她的秀髮,一陣誘人桅子花香撲鼻而來,痴痴地望着她,抬手握住纏住她嘴角的髮絲尾端,輕輕捋於玉潤的耳背後,如此親昵的動作,飛兒面色一僵,別開了臉,掩飾掉心中不自然。
她迴避的動作,讓他大掌硬生生僵在了空氣里,從他指尖滑過的,不是她溫暖的體溫,誘人的花香體味,而是涼涼的的風兒,男人晶亮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有些落敗地垂了手,就連是這麼簡單親昵她也接受不了嗎?
飛兒率先坐進了車廂,四少抬頭,視線越過車頂,看向遠方正在冉冉升起的那抹朝陽,那輪露出半個頭的旭日,仿佛讓他看到了人生的希望,整理了自己一顆紛繁雜亂的心,吸了一口氣,他也隨之坐到駕駛座上,回頭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啟動了車子。
從民政局門口回焰府,需要三十分鐘的車程,不過,他開了足足四十分鐘,他想與她單獨呆在一起時間,哪怕是這樣靜靜地坐着,不時回頭望了她一眼,他感覺也是一種難能可貴的幸福。
他也知道她們之間夾隔着太多,很複雜,其實,很多時候,他都想帶着她,還有貝貝,離開這些煩心的事兒,到一個世外桃源,過着神仙般與世隔絕,不問世事的生活,多美!他真是太沒志氣了!老爹如果知他有這種想法,恐怕會氣得吐血。
車子開回焰府的時候,好幾個傭人已經起床了,見到焰君煌回來,打掃院落的傭人們都喜孜孜地喊着「四少,早。」,因為,焰君煌通常情況下是不回焰府住的,見他回來,傭人們自是十分高興!
只是,在看到從車的另一旁走下的女人時,個個都黑起了一張臉,果然四少不是一個長情的男人吧!
兩年前,記得少奶奶死的時候,四少傷心地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兩天兩夜粒米未進,還把長得像四少夫人的尹詩涵弄進了焰府,後來那替身被陸之晴殺死了,當時的四少多麼地憤怒,雙眼血紅,仿佛恨不得把陸之晴千刀萬刮,又是多麼地傷心,傷心留不住四少夫人唯一的一點念想。
兩年過去了,如此痴情的男人還是難奈寂寞。
見四少帶女人上樓,一群傭人在樓下嘰嘰喳喳議論開。
「看來,那歐陽千金沒戲唱了。」
「我早就說她戲,她又沒有一點地方長得像四少夫人的。」
「四少向來都不會把權貴家世看在眼裏,不過,這位敖雪小姐也沒有一地方長得像四少夫人啊!」
某個女傭望着主子消失的方向出了神。腦子裏滑過四少夫人的印影,再想一想剛才從她面前走過去的敖雪,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一般:「姐妹們,你們誤會四少了,你們沒發現,敖雪的背影子像極了四少夫人麼?還有那一雙眼睛,眼睛裏煥發出來的神彩,與四少夫人如出一轍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眾女傭恍然大悟,都激動不已地說:「真的啊!看來,咱們四少果真是痴情種子,還沒有將四少夫人忘記。」
「你們說,這種痴情又多金的男人是不是太罕見了?」
「當然,希望咱們四少能夠永遠從一而終。」
某女傭發着花痴,猛地,有人拍了一下她腦門:「喂!你們想讓咱們四少永遠做一個和尚麼?」
管家低斥着這伙拿着焰家薪資卻躲在角落講主子壞話的丫頭們。
「不,咱們才捨不得呢!」
「即然捨不得,就不應該期望他繼續對米飛兒一往情深,米飛兒都死了這麼多年,咱們四少一直未續娶,如果她地底下有知,也應該感動的淚流滿面了,我到希望四少能夠忘記過去,開始一段全新的生活,這樣,他才會得到幸福。」
管家同樣心疼焰四少,在焰家,她的閱歷雖比不上秦嬸,但是,卻比這些個進焰府時間不久的丫頭們閱歷要資深得得多,她進焰家的時候,四少才十二歲,也算是看在四少長大成人的,所以,她才不想四少永遠沉迷於一段早就隨風逝去的感情,糾結於過去,只會痛苦,展望未來,開始一段新的生活,他才會幸福。
「快給我幹活去,太太快起床了,皮蛋瘦肉粥熬好沒有?」
「天啊!」廚房的方向有焦糊味兒飄襲而來,負責焰府早上伙食的丫頭拍了一下自己腦門,風風火火往廚房裏趕。
大家見狀,一鬨而散,管家吳嬸站在客廳中央,望向樓上的方向,心中有些焦急,等會兒,如果焰夫人知道四少把敖雪帶回去,肯定又會不高興,但是,四少爺喜歡,她也沒有辦法啊!
但願敖雪能在夫人起床以前離開吧!要不然,焰府又要不太平了。
吳嬸好心地期待着。
*
淡淡的晨光從窗戶外照射進來,落到了牆角邊,折射出一圈又一圈淡淡的光影。
飛兒坐在床沿前,痴痴地望着床上的小傢伙,兩年了,小傢伙睡相未變,大拇指仍然塞到了小嘴兒里,一個勁兒地吸吮,就如吮吸着母親甘甜的浮汁,由於是夏季來了,小子穿了一條花色小內褲,一件粉紅色背心,身上薄薄的絲被被他踢到了一旁,兒子白了,也胖了,當然也高了,離開了他兩年,看着他,飛兒感覺有細針在捅着自己的心窩處,對於兒子,此刻充斥在她心田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內疚感。
好在,她不在孩子身邊,焰君煌這廝並沒有虧待她的兒子,他把他照顧的很好,她都沒辦法想像,當初,她就那麼離開,貝貝肯定哭嚷着四處尋找她,在這之前,自他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她從未讓小包子離開過自己的視線半步,小包子也十分依賴於她。
怕驚擾了小包子的睡眠,執起了他溫勢的小手,放在唇邊新吻,並伸手摸了摸他的額角,也許是因為天氣熱的關係,額角處全是一些密密的細汗,小防子睡眠不宜開着空調,她掏出手帕輕輕地擦去他額角的細汗。
拿起床畔椅子上一把小扇子,輕輕地為他扇着。
「我要帶他走。」
她的話穿破稀薄的空氣,如利刃一樣刺入身後男人耳里,似要切破男人的耳神經。
「你們哪兒也不能去。」他狂妄的聲音仍然不失霸氣。
女人回頭,視線與他在虛空中交集。
「我不能讓他再離開我,焰君煌,求你,放了我,也放了貝貝,他還這么小,需要母親的關愛。」
她怎麼能有這種要求?他咬牙:「他需要母愛,難道就不需要父愛?飛兒,我也求你,別再折磨我,回到我身邊吧!我們可以共同擁有兒子的。」
共同?飛兒嘴角勾出一抹虛無飄渺有笑容,不顧世人非議,不顧廉恥,她嫁給了他,可是,她又得到了什麼?除了遍體鱗傷,心,千瘡百孔外,她什麼也沒有得到。
焰東浩可恨,利用了她將她拋棄,可是,他傷不了她,因為,她從未真正地把心交給那個男人,眼前的這個男人不一樣,當時,她就是矛盾重重,不敢再輕易去愛,沒想到,最終還是萬劫不復。
失了心也就輸去了所有,也許他對自己有些特別,但是,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是一個全身帶有光環一般的人物,她自認為配不起他這樣的大人物,所以,伸出的手與腳還是又縮回烏龜殼裏為好。
幾番思量,她還是覺得離開他比較好,但是,她不能失去兒子,她要把兒子帶走,帶離焰府,讓所有的一切都成為過去,她需要一段平靜的生活,這幾年,她活得太累了。
深深地望了一眼小包子,將小包子的手塞進了被窩裏,她起身走出兒子的臥室,那一間曾經她親手佈置的房間。
走下樓的時候,李鳳嬌已經起床了,坐在客廳里喝着早荼,看着報紙,聽到『咚咚咚』高跟鞋接觸地面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拿開報紙,抬頭,本以為是歐陽妃妃起床了,沒想到是另外一個女人的身影,這張臉她不陌生。
冷哼一聲,端起荼几上吳嬸泡來的茉莉花荼,輕呷了一口,這時間裏,敖雪已經走下了樓梯,來到了她的跟前,還有她身後緊緊跟隨,眼裏全是滿滿愛戀的不爭氣逆子。
「老四,你是越來越不檢點了?你居然把她帶回來睡?」
想起上次,敖雪罵她的話,李鳳嬌心裏就恨得要死,她絕允許兒子與這個女人絞在一起,反正,她不喜歡敖雪這個女人,感覺滿身的叛逆,全身都是離經叛道的因子,沒歐陽妃妃與陸之晴單純。
她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焰夫人,我早說過了,這焰府在其他女人眼中,也許是金碧輝煌,裝載着許多女人的灰姑娘夢,但,在我眼中,就是一坨狗屎,一錢不值。」
與你們這些戴着一副虛偽面具的人一樣,她記得,李鳳嬌從來就不喜歡自己,無論是以前的米飛兒,還是現在,她換了一副臉孔,一樣不招她喜歡。
也許,人與人之間是講究緣份的,有些人,天生就沒有那種緣份,曾經,她因為愛焰君煌,對她成般忍耐,還曾有過想與她化干戈為玉帛的想法,可是,人家從來都不領情,這兩年來,她應該費盡心機為焰君煌找了不少女人吧!
敖雪畢竟是一個外人,她沒有真正與老四在一起,所以,李鳳嬌不好當着下人的面兒再回嘴,只得火氣沖天地對着兒子嘶吼:「焰君煌,你死人啊!居然允許一個外人這樣欺負你老媽。」
「媽。」焰君煌撇了撇嘴。「這不算欺負吧!敖雪也沒說錯,再說,我們是早晨才回來的,回來拿點兒東西。」
對於李鳳嬌蠻橫囂張的態度,焰君煌表示真的很無語,不過,瞧米妞那陣勢,在他媽這兒,她不會吃虧的,這樣,他就放心多了啊!心裏,暗自慶幸,米妞的牙尖利嘴。嘿嘿,不愧是他看上的妞兒。
「這都不算欺負,要怎麼樣才算?」李鳳嬌為兒子的話氣得差一點捶胸頓足,這個逆子,有了女人,就忘記了她的養育恩,過去是為了米飛兒那二貨也就算了,今天,居然又為這個敖雪,這樣子當着下人,明目張胆反駁自己。
焰君煌不想與母親磨下去,見敖雪的身形已經走至了客廳門口,他馬不停蹄就追了過去。
「焰君煌,你跟我站住,妃妃給你織了一件毛衣……」
李鳳嬌的咆哮聲從後面傳來,焰君煌採取了漠視,當她們走出客廳,來到花園假山噴泉間時,飛兒轉過臉喝斥住他:「不要再跟着我了,焰四少,你不累麼?單位里還有那麼多屬下等着你。」
這男人一向把工作擺在第一位,都已經纏着她這麼久了,他不累,她都嫌累。
「除非你答應我,不在再逃離我,我就立刻回單位上班。」
話里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同意回到我身邊,咱們就耗定了。
「焰君煌,你看着我這張臉,不覺得彆扭麼?」連她自己都覺着彆扭,這張臉完全找不到飛兒的影子,是一張與飛兒完全不同臉型的臉啊!
焰君煌深深地望着她,想是要望入她靈魂深處,將她整個人看透!
「我愛的人是你,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他焰四少愛得是米飛兒的靈魂,不是膚淺的外表,或許,在失去她的日子裏,他曾經因為過度思念,認錯過人,但是,那只能解釋他太愛米妞了,要不然,他不會一見有一點與米妞相似的女人,都把她們弄進了家裏,只是想透過那張與她相似的臉孔去尋找她真正的影子,他從來都沒有碰過那些女人,不管是尹詩涵,還是如今單位里那個長得與飛兒相似的女人。
「你媽說歐陽妃妃給你織了一件毛衣……」
她話都還沒有說完,一根修長的食指就壓在了紅唇上:「這輩子,我只穿你織的。」
別的女人織的毛衣,難看得要命,再說,他焰君煌從來都不喜歡穿織的毛衣,織得再好,總感覺也不如買的來得美觀,當然,飛兒織的除外,因為,那是她一針一錢親自織出來的,密密的網是她心血,他捨不得不穿。
但是,他沒有那樣的機會,兩年前為他穿的那件毛衣,織了一半就出了事,現在,都被她火大地拆散了,織了一半的毛衣全成了一堆廢線。
想到那件被自己扯毀的毛衣,飛兒喉頭一滯,抬手拍掉了他壓在自己唇上那根長指。
「我不會再為你織了。」語畢,轉身跑出了焰府。
焰君煌心急火燎地去車庫開車,這女人速度有些快,跑得像兔子一樣,換了檔,狠踩了油門,終於追上了她,抬手在操作台上按了幾下,『叭叭叭』清脆的車喇叭聲響成一片,飛兒走在前面,儘量漠視這一聲又一聲緊急的催命符的聲音。
「上車。」頭都幾乎伸出了車窗,他冷妄地衝着她喊。
然而,女人卻倔強地低着頭,甚至腳步繞向了斑馬線,當那纖美的身形跑向了行人路,焰君煌肺都快氣炸了,這女人簡直就是找抽,由於他車速慢下來,把後面的車子堵了一大片,許多司機都伸出頭來,謾罵聲連成一片。
焰四少嘴角抽了一下,按奈着性子,再換檔提速,車子飛快地繞過了斑馬線,沿着女人的身影追去。
真是瘋了,如果那些狗仔隊知道他堂堂京都能呼風喚雨的人物居然這樣子當街去追一個女人,都不知道會把形象良好,勇謀無故的他寫成什麼樣子。
亮紅燈了,他被迫將車子停了一下來,透過車窗尋找女人的身形,街通擁擠,人群熙攘,四處張望,哪裏還有女人的半點兒人影,他又把她弄丟了?
該死,詛咒着,他拍打着方向盤,又一連串的『叭叭叭』聲傳出,驚擾了車窗外從車身邊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
他真有一種想丟棄了車子,跑着去尋她的衝動,要不是想着,她們是同一個地方上班,他肯定不顧一切就追上去了,耐着性子靜靜等待,終於紅亮滅,綠燈綠,他迫不切待地發動了車子,但是,在附近的街轉了幾圈,就再也找不到她了,有些氣餒地低垂着頭,把車停在了一間小店鋪前,車子熄了火,他掏出錢夾,到小店鋪那兒買了一包煙,軟包中華,心裏煩躁的很,他要用香煙來麻痹自己感官。
他一向以工作為重,成長的故土到底有哪些風景點,他只是知道,自是不十分熟悉,更沒時間出來閒逛。
揚起纖長捲曲的睫毛,視線在接觸到那石門上面的『錦里』兩個字時,才發現不知不覺來了這風景旅遊點!
石門下,進進出出的遊人很多,不過才早晨七點就這麼多人,可見平時來旅遊的人應該是滿爆。
錦里的兩側有許多的小攤販,擺放的全是一些珍奇小玩意兒,帶着許多古典的味道,不知為何,他居然鬼使神差就移動了腳步,隨着那些遊人走進了錦里風景旅遊點。
一路上,他看到了好多的古代的屏風,還有一些瓷器,不管是不是真的,總之,錦里都充滿了一種古色古香的味道,站在一座小橋邊,小橋一片高大的樹吸去了他的注意力。
樹上全是火艷艷的紅,他以為是園藝工人種植的花樹,仔細看,才發現是樹樹上掉得情系扣,一根一又一根緊緊地拴連在一起,紅色絲線纏住的硬幣,原來是許願樹,這些樹,這些情系扣,裝載了多少的心愿!
他們許的是什麼願望,這些願望又實現了麼?
他就站在那裏,任遊人從他身邊穿越而過,指尖夾着香煙燃燒燼盡,燙到了他的指節,疼痛襲來,他急忙將煙蒂甩開,猩紅的煙蒂向橋下邊拋落而下,如他一顆墜入深淵寒潭的心。
望着自己被燙紅的指節肌膚,暗自嘲笑,他到底是怎麼了?居然會變得如此多愁善感起來。
都是米妞那女人把他變成這樣子的,把他變成了這樣,居然又一個人先逃了,嘆息一聲,正欲轉身想走,沒想到迎面就碰到一個人,她手裏拿着一桶爆米花,一邊吃着,另一支手裏還捏握了一把小煙花,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該拍手稱讚她們心有靈犀麼?
女人本來以鑽進這人來人往的錦里來,就能躲開他的追捕,沒想到,還是功虧一潰,心裏哀叫一聲,轉身就想逃,只是已經來不及了,這一次,焰四少已經不再給她機會了。
幾步跨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纖細的皓腕,由於他力道有些大,她吃痛之餘,喊了一聲:「我的煙花。」
焰君煌眼尾瞥了一眼被甩到地面,七零八落的煙花棍,嘴角浮現一朵難見的笑靨。
「你要帶我去哪兒?」女人掙扎,嚎叫,如一隻小野獸一樣低低地咆哮,真是見鬼了,她都躲到這兒來,他也會找過來,憑她對這男人的了解,他不應該會出現在這種地方才對啊!
男人拉着她沒有說話,掏出錢夾,對那個商店的店主說:「十桶,謝謝。」
「你買這麼多煙花做什麼?」這男人腦子進水了?飛兒簡直想罵娘。
當他讓店主把十桶煙花裝到了一座小橋邊,煙花店鋪的員工把十桶煙花全部點燃,十桶煙花同時發出一聲響亮的爆炸聲,儘管是白天,可是,十桶煙花的威力不容小瞧,上等煙火直衝雲宵,吸引了無數過各的駐足與圍觀。
煙花在天空中綻放,映襯着美麗的天空,雖然不及夜晚來得美麗,但是,炫麗的美還是奪人眼球,一圈又一圈綻放的煙花,開出朵朵,燦爛綻放,再墜入凡塵,化為灰燼,曾經的美麗如曇花一現,卻能成為人們永恆的記憶。
「哇!好美啊!」一聲又一聲讚嘆入耳!
可是,焰君煌充聞不聞,此時此刻,他只是醉心於飛兒臉上的迷人笑靨,多久沒看到她心無城俯的笑臉了。
她仰着脖子望着滿天的煙花,滿臉瀰漫着燦爛的笑容,而他,卻並沒多看美麗天空一眼,目不轉睛地望着她,只要她開心,他也就開心了。
他的情緒早就被這個女人所牽引,所以,她休想就這樣離他而去。
這是一幅唯美的畫面,忽然,空氣里傳一陣冷咧的嘶吼聲:「誰准在這兒放煙火的,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好幾個穿着黃馬卦的交警揮着電棒向他們追了過來,飛兒一驚,就在她不知所措之時,焰君煌反應敏捷地牽起了她的玉手,邁開了大步,拔開人群,拉着她,拼命地一直跑,一直跑,跑了有多遠,飛兒沒去細看,總之,只能聽到耳邊呼呼吹掠而過的風聲,還有就是她們衣角捲起的波浪畫面,累得快要岔了氣,腳步終於停歇,他們把後面那幾個追捕的交警甩去了老遠。
倚在一根廣告燈箱柱了旁,飛兒彎着腰喘息,待休息足夠,才撐起腰抬頭,視野里,男人一頭齊耳短髮被風吹亂了,俊美如斯的容顏有了幾縷從未見過的狼狽。
堂堂在京都舉足輕重的人物,如今成了這副狼狽的樣子,居然敢在人來人往的地方放十桶煙花,恐怕只有焰君煌這種男人才做得出,就算那群交警抓到他,頂多也只是去警局坐幾分鐘,但是,他卻帶着她一起破天荒地逃了,攜着她的手,抓得是那麼緊,任那群交警在她身後叫嚷,嘶喊。
「破壞公眾衛生,在公眾地置放煙花爆竹,四少,這樣的罪你可擔待得起?」
「為你,死也值得。」男人避開了她的話題,答非所問,眼神變得幽深迷離!
見她別開了臉,不想與他的視線纏在一起,他輕咳嗽了一聲,扳過她的臉孔,強迫她與自己面對面。
「你不覺得這樣很刺激?」
是啊!多刺激!那幾個交警估計正在滿世界尋找他們,而他們卻躲到了這個沒人知道的角落裏來。
「折騰了這麼久,餓了沒?」他關切地詢問着她。
「有點餓,不過……」她話都還沒有說完,也許是深怕她說出拒絕自己的話來,焰君煌想也不想拉着她的手就向一間高級餐廳走去。
「我想吃豆漿,還有豆沙包。」
豆漿,豆沙包?那些玩意兒高級餐廳應該沒有,焰君煌擰了一下眉,很想將就她,可是,總覺得這些食物都不太衛生啊!
「以前你不是喜歡吃吐司,奶油蛋糕麼?」
飛兒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一個人的喜好又不會永遠不變,現在,我不喜歡吃那些高級的東西了,我就愛吃豆沙包,還有豆漿,總覺得這些才是原汁原味的食品。」
不喜歡吃那些高級的東西,如果說牛排,水果色拉,吐司,麵包,蛋糕,是高級的東西,那豆沙包,豆漿就是原汁原味的地方土特產,她嘴裏說的不喜歡前者,為什麼他有一種感覺,這妞兒是把當成了那些高級的食品啊!
這種想法讓焰君煌心裏非常不舒服。
為了追回老婆,老婆的話當然最大了,這下,他帶着她滿市街去尋找豆沙包店,然而,找了兩條街,腿都走酸了也沒有找到一間早點店,最後,飛兒累得一屁股坐到了一間攤位矮凳子上。
「小姐,儂吃啥?」
一位胖胖的婦人撿着一張花圍裙,笑容可掬地迎了過來,地方口音有些重。
「燙一些葷的,素的,豆腐皮,涼皮。」
「好。先生呢?」胖老闆娘眸光瞥向了那個高高壯壯,帥得一踏糊塗,氣質非凡的男人!
媽呀!好高呀!從他一身的名牌可以看得出,男人非富即貴的地位,光顧她這種地邊攤,簡直就是她前世燒了高香,讓她這地兒逢畢生輝呀!
「坐,先生,請這裏坐。」
焰君煌瞟了一眼小攤兒,不過只佔了路邊五六平米,只能擺兩張小方桌子,爐子上放了一口大鐵鍋,鍋里正燙着許多的串了簽的菜品,旁側的案板架子小籃子裏,葷菜,素茶,全串好了簽子,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坐啊!大爺,怎麼?蹲不下身子,如果嫌這兒不衛生,你在可去高級餐廳吃去。」
飛兒語氣有些酸酸的味道,當真是不配啊!她就沒覺得哪裏不好,還覺得這種地方最能讓自己自在。
焰君煌沒在回話,視線往不遠處望去,這條街都是早點店,大大小小,全是賣這種食品的,叫什麼?四川麻辣燙!聽說過,但是,沒吃過,不知道是啥味兒。
在飛兒對面的那張凳子上坐下,不緊不慢,為自己點了一支香煙,吸完一支,老闆娘熱情洋溢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姐,先生,你們的好了,香噴賁的,可好吃了。」
她把一大盆調好味的麻辣燙菜品端上來,放到了桌子,飛兒望着小鐵盆子裏的菜色,眼角露出笑意,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調了味,上了調料的涼皮就要往嘴裏送。
焰君煌伸手阻攔,有些擔憂地道:「飛兒,不是很衛生啊!」
掃了一眼這間小店面,這路邊攤,先不說它就這樣擺在路邊,有沒有許可證,單就講這滿天的灰塵,吃進肚子裏總是不好的。
還有那筷子,明明都是公筷,他瞧着,這種地方的消毒衛生做得肯定也不好。
「先生,用這個吧!」老闆娘腦子還算靈活,急忙為她們拿來了兩雙包裝過的衛生筷。
「一次性的,絕對衛生。」
飛兒再次白了四少一眼,拍開了他的手,把衛生筷從包裝紙袋裏抽出,夾了一筷子菜就送往嘴裏咀嚼。
味道真是該死的美,好久沒吃到這麼美味的東西了,充斥在口腔里的那股子辣香味兒,她形容不出來,總之,就是太好吃了,她在e國呆了整整兩年,什麼西餐,牛排,水果色拉,這些早就吃膩味了。
許久沒嘗到這個味兒,自是想吃到撐。
事實上,她也這樣做了。「你不吃?」見男人一個勁兒抽着煙,擺放在面前的衛生筷原封未動,望着他眉宇間皺起的小褶花,飛兒就好想笑,也是,太強人所難了,高高在少,養尊處優的堂堂焰四少,怎麼會跟着她來這種小攤邊吃這種垃圾食品呢?
「不吃拉到,我自個兒吃。」
見她吃得那麼津津有味,玉容上表現出來的滿足不像是裝出來的,她的眸光至始至終都盯望着鐵盆子的麻辣燙,對食物的興趣遠勝於他,想到這個,焰君煌心裏沒來由就感覺有些沮喪,他太失敗了。
「真那麼好吃?」
「當然,要不,你嘗一下。」飛兒用紙巾擦了擦嘴!
「你餵我,我就吃。」
撲,飛兒差一點就笑出來,這死男人說什麼呢?居然讓她餵他,還是在大清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真是不害躁,反觀臉皮比城牆還厚的男人,居然嘴角勾出一朵得意洋洋的笑意。
「你沒長手啊?」什麼玩意兒,居然讓她餵他,她才不會讓他白白占自己便宜呢!就算她們曾經是夫妻,曾經耳鬢廝磨,親密無間也不行,因為,現在,她們已經沒關係了。抵死不從。
「長了,我怕。」
「怕什麼?」這男人真來越來勁兒,她火大地衝着他吼,這一吼,自是引來了許多上班族詫異的眸光。
「怕這裏面有細菌啊!」
「那別吃了。」即然怕吃到裏面的細菌,那還嚷着要吃。
堂堂京都焰四少,天不怕,地不怕,曾經帶人前往跳躍虎,與那批野蠻份子較量,在戰場上所向披摩的男人,如今在她一個小女人面前叫怕,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可是,我想吃。」是的,他真的想吃,想看看如此讓米妞着迷的食物是什麼味道。
抓住她的細腕,稍稍用力,她手中的筷子就夾了一塊年糕,送進自個兒嘴裏。
咀嚼着麻辣的食物,焰君煌不忘調佩:「多謝老婆,這味兒真香,果然如老婆說的一樣。」
如果能把老婆拐回家,別說吃一大堆不喜歡的食物,就算讓他喝下幾十碗鹽水,他也願意。
「你真是臭美。」飛兒抬腿一腳踩了下去,男人早有所準備,在她腳踏踩下去之際,整個人早已經挪移開,撲了一個空的飛兒,心裏惱怒極了,這破男人,看她不滅了他的威風。
「老闆娘,買單。」怕女人在這攤位前給自己鬧翻,抓住了她手臂,隨手掏出兩張百元大鈔甩到了小方桌子上。
「先生,找你錢。」胖老闆娘找出十幾塊零花錢,揮着手大嚷,然而,氣質高貴的男人早已抓着女人消失在了人海中,胖老闆喜孜孜地將零錢塞進了口袋裏。
因為他追她的關係,車子被人偷了,小蘇子給他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聽到這消息,卻一個勁兒地笑,笑得合不攏嘴。
「你抽瘋了?」這男人真是有毛病,小蘇子都說車子被人偷了,他到好,不着急,反而樂得笑開懷。
「我的車牌號是獨一無二的,放心,沒人能偷去,飛兒。」食指纏起她胸前一綹捲曲的秀髮,眼角的笑意收斂。
「就算目前你不原諒我,但至少,不能推開我,好麼?」
見女人沉默,男人有些着急地道:「做不成夫妻,可以做朋友啊?」
很多離異的男人女人不是這樣相處的麼?
「再說,現在,你的身邊危機重重,首先,那個冒充你的女人是誰?」
單位里,還有一個假的女人,不僅面相與她一樣,甚至名字也一模一樣,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敢冒充他的飛兒。
聽了他的話,飛兒的眼神變得幽暗,是呵!那女人是誰啊?她也一直都想不明白,不過,如果查出來,她不會讓她好過的。
「任何時候,請你記住,我永遠在你身邊。」
晨風中,深深地與她對視片刻,然後,他把她摟進了胸懷,緊緊地擁着,緊到想與她融為一體。
下頜骨抵在到她香氣繚繞的秀髮上:「我們一起把那些壞人統統都推下地獄,好麼?」
風兒輕輕吹拂在她們身上,一綹秀髮在風中微揚,飛揚的髮絲與他白色的襯衫邊角翻卷在一起,形成了一幅非常浪漫唯美的畫面!
「好。」她闔上了密密長長的睫毛,嗅聞着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清爽草木汽味,紅唇吐簡單的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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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少終於正式恢復更新,親們多多支持,多投票子,下一章,開始要收拾賤人了。
改了幾天,改到暮哥頭暈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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