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也許他運氣好,馬蹄正好沒有踩到他呢。
一道身影迅速過來,橫刀插入馬內,炙熱的馬血噴灑,將孩子的臉都染紅了。
" 南雲城內不得騎馬,你入城的時候沒有看到標示嗎!" 一名高大的男人站在被摔在地上的騎手冷聲斥道。
男人穿着深藍色的緊身武服,身體關節處都戴有護甲,腰上掛着刀鞘,右肩肩頭的銀白護甲刻畫着一副深藍色的圖騰。
" 是執法衛。" 南雲城的百姓認出這人的身份,許多青年人眼神透出艷羨。
執法衛是由城主親自挑選的一群人,作為南雲城執掌秩序的兵衛。
這是僅次於城主親衛軍外,南雲城青年人最想進去的兵隊,聽說成為執法衛後,成為城主親衛軍的機會就更高。
對於南雲城內的青年百姓來說,能夠成為執法衛是一種無上的榮耀,還能得到許多特權和更好待遇,以及百姓們的尊敬。
" 我是來給南雲城主傳皇上旨意的,你竟敢如此對我!" 地上的男人憤怒的叫道。
執法衛男人冷聲說:" 這裏是南雲城,就得按照南雲城的規矩來。"
" 你——"
執法衛男人不理會他,回身朝地上的滿臉血的孩子說:" 還不起來?"
" 腿麻了。" 孩子紅着臉,不好意思的說。
" 沒用的東西。" 執法衛男人笑罵,伸手去扶他。
孩子搖頭,倔強的說:" 不用,我自己可以。"
執法衛男人點頭,真的就收回了手。
這時候不遠又走近了兩個身穿執法衛衣着的一男一女,兩人看着地上流泄不止的駿馬,以及一臉怒色,身穿西陵服飾的男人,不用問都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高大的執法衛男人走上前將插在馬腹上的大刀抽了出來,甩掉刀面上的血,收回刀鞘後,對後來的兩人說:" 你們將他帶去執法部。" 說話的時候,就走到那人面前,伸手去搜他的身。
西陵男人嚇了一跳,見他將自己懷裏抽出明黃色的聖旨布卷,臉色越發的難看," 你們這是犯罪!你們...... 啊!"
他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女執法衛一掌打暈過去,將之交給跟自己一起來的那個男人," 你拖。"
男人無奈一笑," 是是是,誰叫你是女人。" 說着,他就真的將西陵男人拖着走。
南雲城的人對西陵國的人,尤其是這種出至皇城傲慢的西陵人,可沒有什麼好感。
兩人對高大執法衛點頭示意後,就拖着人走了。
高大執法衛則拿着聖旨朝城主府的方向趕去。
兩天後的午時,南雲城的百姓就看到一輛馬車行駛在街道上,一個個目送着馬車的離去。
他們都知道,在南雲城中,只有城主可以騎馬坐馬車。這卻不是水瓏自己的要求,而是百姓們的要求。
單從這點就足以看出,他們對水瓏的崇敬和愛戴。
在馬車裏坐着的正是水瓏和長孫榮極。
" 從最後一次去祁陽城再回到南雲城,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了吧。" 水瓏暗自計算着。
長孫榮極卻注意到她話語的用詞。
『去』祁陽城和『回』南雲城。
去和回的足以讓他聽出,水瓏對於兩處的歸屬感高低。
水瓏想這最後的大半年他們呆在南雲城的時間其實也並不長,更多的時間還是用在了他處,不知不覺中竟然就過了這麼久。
" 今年過年,兩國來使在西陵共度,必須到場嗎。"
兩天前她收到聖旨,聖旨的內容就是讓他們兩人回祁陽城過年。
水瓏朝長孫榮極看去," 總覺得這次回去後會很不平靜。"
因為這兩年的平靜來的實在太詭異了。
一切糾紛都消失不見,連黃太后都隱匿了。
兩年的時間黃太后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聽消息說是去了祖佛寺吃齋養身去了,連兩次的壽誕也沒有舉辦。
這其中原因也許是發現了明蓮寺的變故,所以選擇了暫時退讓。為什麼要說是暫時呢,因為根據水瓏對黃太后性子的了解,總覺得她並非那種知難而退的人。無論是她對長孫榮極的異樣偏執,以及她太后娘娘的身份,都讓她無法說走就走。
如果她真的能夠做到這麼的灑脫,將一切都放下選擇遠離西陵,行走他地,這一生都可能沒有再相見機會的話,那麼水瓏也可以洒然的忘掉她這個人,忘掉她們之間的恩怨。
然而黃太后真的做得到嗎?
水瓏搖了搖頭,直覺不可能。
無論黃太后到底是怎麼想的,又在醞釀着什麼樣的陰謀,對水瓏來說都無法阻擋她的腳步。
這兩年的平靜可是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機會。
在這個看似特別又普通的南雲城裏,又有多少人能夠想像得到它內里潛藏的實力和潛力呢。
從南雲城到祁陽城,一路順暢快捷。相比起每天都在變化的南雲城,祁陽城則顯得一層不變,裏面的景色風氣依舊繁華,透露着屬於西陵皇城的富足——哪怕是表面上的富足。
也許是因為今年有倆個外國的來使,所以祁陽城早早就佈置裝飾了起來,本來就繁華的街道張燈結綵,更加顯得熱鬧。
這次長孫榮極和水瓏回來,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
難得的,祁陽城裏面已經很少提及水瓏的各種流言,這其中原因一是她和長孫榮極這兩年很少出現在祁陽城中,二是長孫榮極和水瓏的威懾力絲毫不減,外加一個白千樺也漸漸的成長起來,聽不得外人多傳水瓏的壞話,三則是因為這次有兩個外國的人來,怎麼說白水瓏的名聲在外,是西陵難得的奇女子和武學天才。在西陵自家城裏說說對方的壞話也就罷了,決不能在外國人面前貶自國的人。
如果去茶樓酒館坐一坐的話,聽到的一定是有關於水瓏的各種讚賞。以往她的所作所為都被稱讚為處事果決,為人了當。連南雲城也成為了她的光榮事跡之一,被稱讚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女性城主,擁有獨立的大城不說,還讓原來的荒城復活。
這一切的一切在水瓏和長孫榮極回到了武王府後,被白千樺滔滔不絕的講述出來,看他興高采烈的樣子,讓人不由不覺得那些誇讚的話語都是屬於他一般。
如今的白千樺已經是十四五的少年郎,幾年的軍人訓練讓他的身材比同齡人健碩許多,一眼看過去就像是十六七的年輕男子。
只是無論他樣貌和身材變化多少,在水瓏的面前似乎從未變化過,一如既往的像個普通的小弟,言語時配着手舞足蹈,顯得幾分的天真浪漫。
" 姐,你是不知道。" 白千樺先諷刺了一番西陵百姓們的虛偽,然後又撇着嘴角說:" 這次不止樓陽國和東雲國的人來了,連姜蜀幾個外邦的人也來了。姜蜀那群人一來就到處宣揚着要和姐再大戰一場,要討回當年的面子。嘖,連小爺都打不過,還想和姐打。"
" 嗯?" 水瓏抬起頭,一改之前懶洋洋的態度," 姜蜀的人?誰?"
長孫榮極見她雙眼閃爍,握着她的手一緊,想將她的注意力抓回來。
白千樺沒有注意到兩人的互動,就算注意到了也只會當做什麼沒有看見,見水瓏終於有了反應,他的興趣就更濃郁了,連聲笑着說:" 他們那些外邦人的名字都太長太難記了,小爺才懶得去記。只知道他們帶頭的人叫什麼阿爾曼,聽說當年就是他和姐打吧?"
水瓏眸光一閃," 他打不過你?" 不對啊,以阿爾曼的實力,一旦認真起來,白千樺撐不過他十招,並且絕對骨斷身殘。
" 呃。" 白千樺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臉色很不滿," 那傢伙驕傲自負得跟只孔雀似的,根本不敢和小爺打。"
" 你該慶幸他沒有和你打。" 水瓏毫不留情的說出實情。
白千樺張了張嘴巴,最後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只能泄氣的一嘆。
他可以在別人的面前耍橫,卻不敢在水瓏面前如此。他知道,水瓏既然這樣說了,那麼事實就一定是這樣。
忽然,白千樺眼眸閃過一抹狡黠,眼珠子轉動着,不動聲色的瞄着長孫榮極,卻面對水瓏說道:" 哦,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了,那個什麼阿爾曼一來祁陽城不僅到處宣揚要找姐比武,還說什麼傾慕姐,雖然姐已經嫁給了姐夫,卻不能阻擋他對姐的一片心意,還說什麼如果姐和姐夫合不來的話,他的懷抱隨時都會為姐敞開。"<!--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