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錯愕時,丹尼身體上前,逼得她不得不節節後退,直到背脊抵在牆上。丹尼一手撐在牆上。
他的槍還握在手上,原本槍對着這女人,他手指穿在扳機上,一轉,改為槍柄對着她。
她臉頰上也有擦傷,他用槍托點一點那處傷,她越發地疼,卻牙關緊咬,不出聲。
他歷來厭棄嬌嫩的花,她倔強的很合他,他頗為滿意,心裏卻升起一絲憐愛。
移開槍。
「晚上再過來。」隨即,他的手移到她的胳膊上,順着她傷一路掠下,明明指甲惡意地刮着,語氣卻頗為憐憫:「現在,你該去處理一下傷。」
她不動,擰着眉看他。
他在她的目光下,微微笑,微啟薄唇:「你這副樣子,讓我倒胃口。」
說完,轉身離開。
雛依舊呆在牆角,看着這個高大的男人信步踱到窗欄杆下,豹子一般迅速地攀爬而上,最後,穩穩坐在了高架欄杆上。
...........................................................................
雛並沒有自行去醫生那裏處理傷。
而是坐在罌粟田邊的土堤上,赤着腳。
她在這裏等首領。
客人來,首領要帶他們來罌粟田看收成,談事情。她問過那個新來的副員,知道那個碧色眼睛的墨西哥佬不會來。
於是,她便來了。
她沒有手錶,但可以通過日頭的方向來判斷時間。
這是她從學校學來的本事。
但是,她對罌粟的概念,卻還停留在幼年時靠種植罌粟換取糧食的年代。
阿媽也種過罌粟,但是最好年成的時候,一年掙的錢也不會超過100美金。
不及茶葉賺錢。
這種花,不美,只有一支花骨朵,從來無法盛放,且本身沒有香味。她也幫阿媽煉過鴉片——赤腳待在煉房中,赤腳,地面滾燙,聞着難聞的、焦糊的臭味,嗆地眼淚直流。
她在國外曾見過那些癮君子,為了白粉,無所不用其極。
而她從不知,為什麼那麼多人要為之着迷?
不明白。不明白。
當初,阿媽知道她要為首領做事,不開心,拿藤條抽她。剛開始阿媽以為她在碰鴉片的事。她掙扎着叫:不是!不是!我幫首領偷東西,殺人,我不碰鴉片!
阿媽這才寬下心來,跑老遠去醫生那裏借藥水,替她處理鞭傷。
這個從來就具備某種侵略性的女人,在阿媽面前,是個膽小的小貓孩子。
而首領,之於她,就和她阿媽一樣,她是他的小貓孩子,要他疼,要他愛。
她受傷,穆為她處理傷口,這已成為她從世界各地的繁華城市中回到這裏來的動力。
她甚至,已經很久沒回家看過阿媽和弟弟。
日頭已經偏西,她聽見象隊的聲音。
她拍拍屁股站起來,光着腳奔過紅土路,直到真的看見了象隊緩慢前行的身影。
首領也看到了她。
年輕白皙的男人,此時坐在為首的大象身上,看見她,眼神一黯。
俄而,穆看見女人嫩生生的手臂上,一片紅色。
雛仰着脖子看首領,內心膽顫。
許久,穆開口:「上來。」他朝她伸出手。
馴象人立刻滑下象頭,將雛抱坐在肩膀上,幫助她爬上象背。
穆將她拉到自己身前,要她坐穩。
她側着坐,雙腳懸在半空中,晃啊晃。
「手臂怎麼回事?」穆的聲音,冷,與此時燥悶難耐的空氣截然不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88s 4.020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