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劍帝 第2章 吳長老

    真正的劍術造詣，並不是指你掌握的劍技夠多、夠精，而是能夠克敵制勝，斬殺敵人，才是最好的劍技。

    楚凌以指為劍，看似愚不可及，但只要能夠避開敵人的劍招，用手指殺敵，又有何妨。

    以指為劍，需要自己的身體強度堪比法器，方能運用自如。雖然楚凌如今這副身體並沒有達到此種境界，但對付區區一個宋悅，也是綽綽有餘。

    「住手！」

    就在此時，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從不遠處傳盪了過來。

    在聽到這道聲音後，宋悅的身軀一顫，竟是硬生生的停止了進攻。

    片刻之後，一個身穿陽劍宗長老服飾的老者便是出現在他眾人面前，他的臉上滿是怒容，厲聲問道：「你們不好好練劍，聚在這裏做什麼？」

    宋悅臉色大變，手腕一翻，半截劍身朝下，雙手握住劍柄，單膝跪了下去，道：「見過吳長老。」

    其餘眾弟子也是毫無例外，雙手抱拳，單膝跪地，齊聲道：「見過吳長老。」

    「……」

    吳長老？

    陽劍宗的外門長老？

    楚凌眼睛微微眯起，負手而立，上下打量着這所謂的吳長老。

    一大片弟子齊齊跪下，唯獨楚凌一人鶴立雞群，使得眾弟子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宋悅的眼神中也是閃過一抹幸災樂禍。

    這裏每個人都很清楚，吳長老雖然只是陽劍宗的外門長老，但一身修為已達地劍境九重，半隻腳踏進了天劍境的門檻，以他的劍術修為，就算是當內門長老也是綽綽有餘。

    可這位吳長老生性古怪，要求陽劍宗弟子見了他，都必須下跪迎接，不然就會出手教訓。

    然而，內門弟子各個性子驕橫，哪裏肯忍受這般屈辱，忍無可忍之下，幾乎所有內門弟子聯名上書，宗門便只有將吳長老安排到外門任職。

    楚凌這傢伙惹誰不好，竟然敢當眾挑釁吳長老的威嚴，無疑是自尋死路。

    「你是楚凌？」

    吳長老看着楚凌，皺眉問道。

    「是。」

    楚凌絲毫不懼，泰然自若的回道。

    聞言，吳長老的臉上閃過一抹驚訝，隨後又問道：「既然你身為陽劍宗弟子，見了我為何不跪？」

    「陽劍宗哪條規矩明文規定，弟子見了長老，要下跪的？」

    楚凌冷冷的反駁道。

    「嘶——」

    眾弟子聞言，紛紛倒抽一口冷氣，不可思議的望向楚凌，心道：這傢伙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一點吧。

    難道他不知道，曾經有弟子和吳長老鬥嘴，最後被吳長老打的半年都下不了床麼……

    「那好，我問你，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叫板？」

    吳長老眼神一凜，問道。

    「這也是我想說的，你，有什麼資格叫我下跪？」

    楚凌的氣勢絲毫不比吳長老要弱，甚至更強幾分。

    「……」

    聞此言，見此狀，吳長老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縫，他道：「就憑我的修為比你高。」

    「所以你就認為，你比我強？」

    楚凌冷笑着打斷道。

    「……」

    吳長老愣了愣，隨即面帶怒容，道：「不錯，等你哪一天能夠打敗我，就可以免去跪迎之禮。」

    「打敗你又有何難。」

    楚凌不屑的哼了一聲，隨即又補充了一句，「只不過需要一點時間而已。」

    「狂妄！」

    宋悅聞言，立即站起身來，指着楚凌罵道：「就憑你，也敢這樣對吳長老說話？」

    「真是囂張，你一個在淬體境三重停留兩年多的人，竟然敢大言不慚！」

    「就是，別說是地劍境了，你能不能踏入人劍境都是個問題！」

    「說到不錯，吳長老可是地劍境九重的大高手，就連宋悅師兄都不敢揚言超越，難道你以為只有你在成長，吳長老就一直原地踏步等着你嗎？」

    「你果然是來搞笑的吧。」

    「哈哈哈哈……」

    眾人先是一個接着一個的低聲附和，最後越說越來勁，竟然齊齊大笑起來。

    宋悅也是譏諷的冷笑着，挑釁的看着楚凌。

    楚凌的眉頭蹙了起來，吳長老的臉色也是變得頗為難看。

    就在宋悅還要想要說什麼的時候，楚凌和吳長老幾乎同時轉頭，齊聲大喝道：「閉嘴！」

    「有你們說話的份嗎！」

    「懂不懂規矩！」

    後面這兩句，分別是楚凌、吳長老一先一後喝出的，話音落下之後，他們便是目光對接，吳長老微眯雙眼，眼神閃爍了一下，若有所思。

    前世，楚凌也算的上是靈州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其手底下也有一個劍術組織，名曰「凌劍閣」，專門收納來自九州各地的劍術天才，並加以培養。

    剛才，也是楚凌平日裏訓斥弟子時，養成的習慣。

    「……」

    聽聞這兩道喝止聲，眾弟子，包括宋悅在內，表情皆是一僵。

    但他們都是敢怒不敢言，只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

    待到場面安靜下來之後，吳長老才問道：「你說需要一點時間，那是需要多久，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

    「呵呵。」說到這裏，吳長老不屑地笑了一聲，「該不會是要等我這個糟老頭子過世以後，才超越吧？」

    「放心，用不了那麼久。」

    楚凌輕笑一聲，伸出手掌，揸開五根骨節分明的手指，回道：「地劍境九重對我楚凌來說，五年足矣，而且這只是保守估計。」

    「可笑！」

    吳長老臉色頓時一垮，點指着楚凌，怒罵道：「你入門三年才淬體境三重，也敢口出狂言。就算你天賦絕倫，只用五年時間就達到地劍境九重，難道你認為本長老會一直原地踏步等你嗎？」

    「這點常識都不懂，真是令人失望之極！」

    本來，吳長老以為自己遇見了一個心性不錯的弟子，就算天賦不高，但只要能夠堅定下來，勤能補拙，今後也定會成長為一個劍術高手，卻沒想到……

    唉，吳長老不禁輕嘆一聲。

    而宋悅，在聽聞吳長老這番話後，他那滿肚子的怒火，頓時煙消雲散，心情也是愉悅無比。

    宋悅心道：楚凌這傢伙，終於成功的激怒了吳長老，看來今後至少有半年的時間，都見不到他這個人了。

    「你當然會原地踏步。」

    突然，楚凌淡淡的冒出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語：「你以為我是你麼？」

    「你說什麼！」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吳長老就如同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指着楚凌怒聲道。

    然而，楚凌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說道：「踏入人劍境，才算是真正走上劍修之路，這個時候，修者的體內會結出一個命宮，此乃基礎命宮，也是劍修的第一個命宮。」

    「建房需地基，地基不深，房必崩潰；大樹需牢根，根部不廣，樹必倒塌。」

    「萬事皆需基礎，雖看似不重要，但卻必不可少。」

    「對於劍修來說，最重要的是基礎命宮，它幾乎決定了該劍修今後的劍道之所向，若是基礎命宮出了差池，而又沒有及時自毀道基，重新開始，發展終究有限。」

    「你究竟想說什麼……」吳長老越聽越是心驚，顫聲問道，雖然楚凌的話只是在闡述事實，但他總覺得是另有所指。

    楚凌還是沒有正面回答，依舊自顧自的說道：「每當修為提升一個境界，體內會再次結出一個命宮，但可惜，若是基礎命宮不牢固，往後每個境界的命宮再完善，也只是一個半吊子，根本無法與同級劍道高手戰鬥。」

    說着，楚凌睨了吳長老一眼，淡淡的道：「你的基礎命宮比較混雜，有陽劍訣、七曜劍訣兩門劍訣，你追求的是快、准、狠。當然，這本來也是好事，但你卻一味的追求修為，因而卻失了平衡，命宮之中七曜劍訣佔據了大半，陽劍訣過虛。」

    「你怎麼會知道？！」聞言，吳長老的瞳孔緊縮了一下，驚問道。

    也難怪吳長老會驚訝，畢竟探查命宮這種事，一般需要肢體接觸，然後注入劍氣，方能一探究竟。

    但楚凌僅僅是看了他一會，便能將他的秘密如數家珍般的絮絮道來，讓他如何不驚。

    「……」

    眾弟子原本還沉浸在楚凌的講述之中，因為他們都只是外門弟子，這些道理他們雖了解一二，但卻知之甚少，楚凌的這番言論，讓他們受益匪淺。

    吳長老的這一聲打斷，讓他們疑惑不解，但也驚訝無比，難道楚凌這傢伙，真的都說對了？

    「說，你是不是暗中調查過我，想要使詐！」

    吳長老不相信楚凌能有這等本事，轉念一想，也只有這個可能。

    聞言，楚凌再度輕笑一聲，然而這股笑聲在吳長老耳中聽起來，卻是極為的刺耳。

    「然後再說你的第二命宮……」

    楚凌一如既往的不正面回答吳長老的問題，欲要繼續說下去。

    「停，停，停，先別說了！」

    吳長老趕緊伸手打斷道。

    隨即，他閉了閉眼，嘆了一口氣，說了句「你跟我來」，旋即轉身快步離開。

    雖然吳長老心中不願意去相信，楚凌能夠看出他的秘密，但這種時候，他也不得不謹慎處理。

    若是放任楚凌繼續說下去，他的秘密恐怕很快就會在整個陽劍宗傳開，到那時，恐怕再也沒辦法在陽劍宗里立足。

    楚凌嘴角掀起一抹笑意，抬步跟上。

    就在他們將要離開這裏時，宋悅突然反應了過來，倏然站起身向楚凌大聲喊道：「站住！」

    「……」

    聞言，吳長老、楚凌齊齊皺眉，轉過身來，吳長老問道：「宋悅，你什麼意思？」

    感受着吳長老的凌厲眼神，宋悅深吸了一口氣，拱起雙手，佯裝鎮定的道：「吳長老，我要向楚凌宣戰！」

    說完，便是將目光死死地鎖定在楚凌身上。

    「……」

    吳長老愣了愣，乜了一眼身邊的楚凌，然後看向宋悅，道：「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我不便攙和。」

    「多謝吳長老！」

    宋悅對吳長老躬了躬身，旋即挺起腰板，指着楚凌道：「楚凌，一月後的內門弟子選拔，你敢不敢與我一戰！」

    宋悅視以珍寶的黃級下品長劍被楚凌毀掉時，他就想殺了楚凌，但沒想到被吳長老橫插一腳，失了機會。

    本以為吳長老會代替他好好地修理一下楚凌，卻更沒想到，事態竟然這樣發展。

    見這情況，吳長老可能也不會對楚凌怎麼樣，為報這一「劍之仇」，宋悅也只好如此。

    「淬體境九重挑戰淬體境三重，你也算得上是一朵奇葩。」

    楚凌聞言後，不屑地笑了一聲，宋悅臉色微變，但不等他開口，楚凌便是又道：「一月後見。」

    言罷，楚凌便是對吳長老點了點頭，旋即便和吳長老，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此處，很快便是消失在了眾人的眼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