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路上堵了車,車子一步一停,聳動。
向左搖下車窗,頭伸出去,對後面的車,兇巴巴的吼:
「你滴滴個毛線啊滴滴,沒看見在堵車嗎?啊?」
向左這一吼,把後座上的女人嚇了一跳。黑色轎車裏瀰漫起一股新鮮橘子皮的味道。阿虎把剝好的酸橘子遞給坐在後座的女人。
「劉小姐,吃吧,吃了就沒那麼暈車了。」
「謝謝。」劉詩語接過橘子,笑起來溫婉羞澀。
「我們大小姐現在也愛吃這個,酸的,孕婦乘車必備品。」阿虎把抽紙遞給劉詩語。
「你們大小姐……是叫許茉,是嗎?」
「對,你怎麼知道呀?」
劉詩語莞爾,「我爸爸是你們市里第三實驗小學的音樂老師,學校有間音樂樓,叫『一許茉莉香』,是用你們大小姐名字來取的。」
阿虎一聽,頓時來了興趣。「真的?這也太有意思了!為什麼那樓要用我們大小姐的名字來取啊?」
向左自得的鄙視阿虎一眼,「這你還想不透?那樓當然是咱們集團給免費送錢修的。現在這些個學校,最愛找人拉贊助,看誰肥拉誰……」
劉詩語忍俊不禁。這說的倒是大實話。劉詩語腿上放着一隻袋子,裏面裝着送到肖家的人情賀禮。丈夫楚南也太粗心了,那麼迫不及待的就這麼去了肖家,連禮物人情都忘了帶。
劉詩語與楚南結婚已有半年。楚南家裏是搞餐飲連鎖的,家境殷實。而劉詩語父親是小學音樂老師,母親下了崗,最近在超市里當服務員,另外還有兩個弟弟,一個讀高中,一個讀大學,經濟拮据。
劉詩語嫁給楚南,猶如一場夢。認識了一個多月,楚南就向她求了婚。「給我生個兒子,我可以給你錢照顧家裏……」楚南這麼對她說的、她只是個普通的女人,楚南成熟,富裕,充滿了男人的氣息,她懷着憧憬的少女心,理所當然的為他痴迷了,點頭答應了。
楚南不愛她,娶她,只是為了給家裏一個交代,他已經三十歲了。
楚南各種社交場合,都是以單身男士身份自居,從不帶她去,鮮少人知道他已經娶了老婆。
劉詩語想着,酸澀在心頭繞。
「劉小姐你要吃不了就別吃了,這橘子,嘶……不是一般的酸,看你眼淚都酸出來了。」
阿虎又低了一張紙巾給她。
劉詩語一抹眼淚,強顏歡笑,「恩,謝謝……」
「哎喲,你別那麼客氣,這都說了多少個謝謝了。」阿虎抓了抓腦袋,「對了,劉小姐,你丈夫是叫楚南是嗎?」
「……」劉詩語沒有回答。不想給他帶去麻煩,困擾。他心底有他的明月,她知道。
許茉與陸子衡上去二樓,見了肖宏和沈嘉碧。許茉第一次見到肖宏時,還以為他是一個沉穩果敢,有事業心的人,卻不想還真不是那樣的。大約太強勢、太厲害的妻子,丈夫都難以成才?
夫妻倆貌合神離,共同坐在沙發上,卻如隔着楚河漢界。
「碧姨。」陸子衡沒有喊沈嘉碧母親,而對於肖宏,更是喊都沒有喊。這明顯讓肖宏很不滿。
「兒子,你是在怨我們嗎?」肖宏冷冷道。
「不敢,你們給了我血肉軀,我哪裏會怨你們。」陸子衡說得不輕不重的,但話語裏的諷刺任誰都聽得出。
許茉緊了緊握陸子衡的手。如果被親生父母拋棄,誰會不耿耿於懷?就算現在來彌補,那又能如何。陸子衡反握住許茉的手,手心裏傳來的溫暖,讓許茉心像找到了港灣。小夫妻倆相視一笑。
「小逸,我知道你怪我,我當初確實也是沒辦法……」
沈嘉碧後悔不已,滿臉愧色。
「請你原諒媽,好嗎?讓媽把虧欠你的愛、虧欠你的東西,都補償給你,好不好?爸已經說了,只要你願意回來,肖家這些東西都可以是你的,只要你願意回來接手,一切都可以給你。今晚我給那些行業夥伴介紹介紹你,這樣一來,等你入了行,他們就不能不給面子,就順多了。逸……媽是愛你的……」
沈嘉碧說得情深意切。許茉想着,如果陸子衡回來踏入醫療行業,那,他的瓷藝店不就沒法兼顧了嗎?
他會放棄嗎……
「你還是叫我子衡吧。這次我願意出現在這個家裏,不是因為我想回到這個家裏繼承什麼、帶走什麼,我只是回來看看爺爺。」滿足他的心愿。他巴望了他那麼多年,現在身體也不好,就回來看看吧,當做盡個小輩的孝道。再者,回到這裏,對他也是有利無害……
陸子衡說的這話,肖宏會信?當然不會!
兩個兒子,從血緣上來說,誰來繼承對他本沒有什麼大影響,但……肖天勤從小在他身邊長大,對他言聽計從,肖天勤如果得到老爺子的股份,那就等於他拿到了。而陸子衡,這個被他放棄、忽略的兒子,如果他拿到……還有他的份嗎?他定然會和沈嘉碧站在同一戰線上,到時候,他要做什麼,比在老爺子手裏拿錢還要痛苦……他與沈嘉碧關係惡劣,到時候才真是有得他的苦果子吃!
「子衡啊,你才回這個家,各方面事情都還不清楚,老爺子疼你,但……終究你在醫療這個行業根基淺,回來之後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弟弟天勤,天勤對這些都很了解,你要虛心多向他學習,不要見外。」
肖宏說那話的意思,許茉哪裏會聽不懂。根基淺,虛心向肖天勤學習?未免貶低地她男人了。那個肖勤,還有一個母親吧。想想碧姨也有些可憐。高傲自詡優越的漂亮女人,最受不得綠帽子,這一種感覺,她深深的明白……太明白了……
肖宏話音剛落,就聽一聲氣憤的冷哼從門口傳來——
「哼!」
沙發邊坐着的幾人回頭一看,是李安推着肖老爺子來了。肖老爺子那一聲冷哼正是對着肖宏的那話噴的。
「爺爺。」
「子衡啊,來,跟爺爺下去,樓下好多人等着見你吶,都是爺爺年輕時闖江湖的老朋友,來來來,把你媳婦兒也拉上。」
「是,爺爺。」陸子衡拉起許茉的手,「茉,我們下去吧。」
「恩。」
老爺子行動不便,下樓狠廢了一番功夫。樓梯下一群七八個老大爺笑呵呵的等着肖老爺子幾人下來。
許茉看了一眼那七八個老大爺,其中三個她見過。龍科集團旗下的龍訊傳媒,有健康醫療信息展示頻道,與不少醫院又合作來往,是以,她對相鄰幾個市里醫療界的重量人物也得以見了一見。
「哎呀哎呀,老哥你可出現了!我們幾個老兄弟腿都要站折啦!」一個穿桃尖兒領馬甲配襯衣的老大爺迎上來,握住肖老爺子的手,一陣親熱寒暄。
這幾個都和肖老爺子一樣,或是做醫療投資,或是進出口醫療器械、其它醫療器材。賺錢且不說,光是那背景後台就硬朗得難有人能動得了。搞醫療,沒有幾把手、不認識幾個掛紅星的人,哪裏混得下去。
肖老爺子年紀最長,在這行業搞了一輩子,幾人都敬重他為大哥。
肖老爺子給幾人介紹了陸子衡,幾個老傢伙望着陸子衡眼神發亮,又是拍又是逗,許茉才發現,這平時冷冰冰的傢伙,竟然還是老年人群殺手一枚。真沒看出來。
「笑那麼燦爛的,把老爺子們魂兒都要勾跑了?」許茉在陸子衡耳邊低語道。
陸子衡笑着露出虎牙,「我可不想嚇哭了他們,所以只有讓他們笑了。」
「嘴貧……」
「喲!我們只顧着說了半天,把這位年輕漂亮的小姑娘給忘了,小姑娘是……」其中一個臉上長滿老年斑的老爺爺對着許茉說。
「這是小茉,子衡的賢妻。」肖老爺子介紹道。
「哎呀好福氣、好福氣啊,老哥,你看你都快要抱曾孫了啦!這日子混得可真快!我還記得當年你結婚的時候,抱着老婆跟個二愣子似的,轉眼孫子都有兒子了,哈哈……」
說着,幾個老人笑起來。
「好眼熟,小姑娘,我們是不是見過?」一個稍微年輕一點的老年人說。
許茉笑,格外有禮貌,「是啊,趙爺爺,我們才見過不久的。上個月,市裏的醫療廣告自律聯盟會議上,不才小丫頭我被點名,上台發了幾句言。」其實是做的醫療廣告被查了,上去澄清狀況的。這麼說,也是行話,都懂,畢竟被查這種事提起來還是不太開心光彩的。
老趙一拍腦門兒,想起來,「對了對了對了,就是你!那個小姑娘,去的都是一群老傢伙,就你一個小姑娘,所以我才記得。」
另外兩個老傢伙這才仔細打量起來,也猛然想起來,「看我這記性差得,這不是老許哥的閨女嘛!「
「哦,是了!上回老許的壽宴,大家都喊『大小姐』的那丫頭!這都結婚啦!怎麼都沒請我,還是和肖老哥的孫子結的,實在過分啊老肖!」
幾人這才認出了許茉,又是一陣寒暄。這幾個都認識許明山。許明山和這幾個人也不十分熟稔,上次一切從簡,也就沒有請那麼多人。
許茉被說得不好意思。也不知道這「大小姐「的稱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公司里外都這麼稱呼她,只有在正式工作場合,才稱呼名字、頭銜。她也習慣,聽起來就跟名字一樣。
陸子衡湊到許茉耳邊,低聲笑道,「想不到老婆大人還是個大名角兒,走到哪兒都有人知道你,認識你的還都是些老資格。」
許茉笑。一想,確實如此,她跟着許明山出去,都是見的有些地位的老傢伙,下層的、年輕的,知道她的還真不多。
李安推着肖老爺子,和陸子衡一起在場子裏轉悠,和他的那些個老朋友們家長里短,竭力給陸子衡做推銷、打開路子。許茉心裏一陣安慰,只是,按照陸子衡冷硬的個性,他會接受這塊天上掉下的餡兒餅嗎?
許茉走不動了,陸子衡讓她坐在角落裏休息。
許茉休息了一會兒,看見周靜雅終於發現了肖老爺子,立刻拋下了楚南,快步朝陸子衡、肖老爺子走了過去,黏在肖老爺子身邊,很親熱。周靜雅一過去,圍着陸子衡的鶯鶯燕燕都作了鳥獸散,畢竟誰也不想去當綠葉。
許茉看了一眼被拋下的楚南,他的目光依然纏綿在周靜雅身上。
許茉走過去。
「你好。」
楚南看了一眼許茉,眼神有過一瞬間的遲疑。他似乎不認識這個女人。
「我叫許茉,你叫什麼?」許茉問。她其實知道,他叫楚南,是搞餐飲的,祖父輩的和部隊關係匪淺,是以做生意一直都很順,小道消息多,自然風向標就准。
「我叫楚南。」
許茉瞟了一眼寬鬆的裙子,擋住了她隆起腹部,不那麼明顯。看楚南一本正經,對她表現出明顯的沒有其它心思的模樣,一時有了戲弄的想法。
「楚先生今晚一個人來的?沒有女伴嗎。」
楚南聽出了許茉話中別樣的關切意思,看了她一眼,眼睛裏立刻變得沒有一絲熱度,他的所有『那種心思』都只在那個女人身上。但,他還是如實說了。
「沒有。」
「開車來的?」
「嗯。」
「停哪兒了?」這圈子裏,如果宴會上有女人問男人車停哪兒,意思再明顯不過,要提前離場去做一些「私密事」。
許茉看着楚南笑容燦爛又清純,眼神熱情。
「恐怕……不方便。」楚南訥訥的答道。
「怎麼個不方便了?你有老婆?」
「……沒有。」楚南瞥了許茉一眼,眼神停留在她肚子,狐疑了幾秒,繼而哼笑了一聲,「小姐真是好興致,懷着孕還能想這些。」
許茉聳聳肩,「楚先生剛剛不是對某人提出過『車』的問題嗎?」
楚南想起,剛才他是問了周靜雅……
楚南瞥了許茉一眼。這女人耳朵倒是尖得很!
「許小姐聽錯了吧。」
這男人倒是個專情的種子,美女主動上門搭訕,還擺出一副又硬又臭的冷臉。嘖嘖,真是難得。
許茉環顧四周,各色女人云集,有老的有年輕的,都打扮的很精緻華貴,只有她一張素顏,踩個平底鞋。許茉自我審視了一番,應該……算是美女吧?
唉。這還得懷幾個月呀!孩兒啊,你可知道為娘為了你,犧牲了多少美麗時光啊!
許茉在角落裏兀自感懷,卻互聽一個熟悉的聲音,猛地一震——
「許茉。」
輕輕淺淺的兩個字,飽含着千言萬語,道不出,心中許多情,許多愁,許多想念與無奈。
許茉抬頭,角落裏光線本就不強,高大的男人背着光,許茉其實在抬頭之前,便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對於他的一切,曾經太熟悉,太熟悉……
「江易辰,你怎麼來了。」許茉的語氣依舊是冷漠的,疏離的。
江易辰聽出她話中的冷,低眸,正好看見她寬鬆長裙下微微凸顯的小腹。那裏孕育這一條小生命,是那個男人的。
「媽告訴我說,你好像懷孕了,看來是真的。」江易辰眼底有絲苦澀。
「嗯。」
「多久了?」
「四個月吧。」
「會很辛苦嗎?那段日子發生那麼多事,你又懷孕了,一個人支撐。」
許茉不習慣這樣溫柔寧和的江易辰,讓她很難受。
許茉冷冰冰的,沉默。
「就把我當做普通朋友,行嗎?」江易辰知道她的心思。
曾經為他折磨太久,不論那是愛還是恨,都已成一種刻骨銘心。徹底放下之後,再來回首,只有一種傷感,不願再回想起的。
「我們做不了朋友,我高攀不起。」
許茉快步離開,去找陸子衡。只有他的身邊,才是她心眷戀的地方。
江易辰望着許茉決絕離去的身影,熱烈的眼神被濃重的失落取代。懷了孕的女人,身上有一種歸屬的感覺,讓煩躁的心能安靜下來。她身上的那種氣息,讓他冷凍在心裏的感情,又蠢蠢欲動。
周靜雅遠遠看着江易辰與許茉的舉動,勾唇得意一笑。還真沒請錯人。這個姓江的男人今晚可要好好表現才是啊。
周靜雅有一點想不明白,江易辰論家境論人才都如此優秀,怎麼會看上許茉這樣小家庭出生的,連個鋼琴都不會彈的女人呢?還這樣的念念不忘。難道姜秘書給她的資料不對?不應該啊……她受他們家恩惠這些年,不可能弄些假信息來唬弄她的,而且也沒有必要。
場子裏的人,有好些人都曾見過許茉,只是不熟,而許茉又一直在角落裏,穿的又是平底鞋,比起那些踩高跟鞋的「女巨人」,沒那麼惹眼,自然沒幾個人注意到。
「子衡。」
許茉走過去。發現其中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和周靜雅長得很像。猜想,該是周靜雅的父親了。周清譽也在旁邊,正對着她眼睛勾人的笑。
「累了嗎?累了的話就到樓上休息一下,我扶你上去。」陸子衡體貼的問許茉。都說孕婦站不了多久就會腿酸腿漲。
「子衡啊,你店裏的那些瓷器品式樣真不錯,改明兒我去店裏再淘淘。」周展青說。
「好,敞開大門歡迎。」陸子衡很高興。
周靜雅也很高興,居高臨下的俯視許茉,自我萌生出一種優越感。許茉挑了一邊眉梢,朝她遞過去一個眼神——笑吧,一會兒有你難受的,miss女巨人。
周靜雅沒看明白許茉那眼神的意思,皺眉,不悅。而許茉已經在陸子衡攙扶休息去了。
許茉在房間裏休息,陸子衡給她揉了揉肩,按了按腿。
「茉,我是不是十佳好男人?」陸子衡殷勤的問許茉。
許茉搖頭。
「為什麼?」
「老實交代,你跟周靜雅的老爹怎麼認識的,有什麼貓膩?怎麼看怎麼覺得你心裏有鬼。」
「我心裏沒有鬼,我的心裏只有你。」陸子衡狡黠的笑。原來,常來陸子衡店裏買東西的人,就是周展青。
陸子衡把這前後說了說。說起來也是機緣巧合。周展青喜歡收藏這些陶瓷玩意,自然有人會投其所好,花心思去找,恰好從陸子衡店裏買了幾個樣式稀奇的瓷銅錢送給了周展青。周展青格外有興致,自己親自去過一趟。周靜雅也是那時候知道陸子衡的。
「你不是還在『失憶』嗎?這麼和他『相認』,豈不是穿幫了?」
「我『失憶』了,他當然會主動告訴我,他說了,我自然就知道了,再說,我不是已經在『恢復期』了?已經都『想起來』差不多啦!」
「你就裝吧!我發現你越來越會耍心計了。」許茉摸着下巴道,「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當時要假裝失憶呢?」
陸子衡坐到許茉身邊,輕輕摟住她,許茉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有些沉重。
「……她第一次來找我,我就知道她是我親生母親了,只是我裝傻充愣,如果說穿,我不知道用什麼態度來對她,冷漠,怨懟,還是欣然接受,都是我不想的……」他的心裏有怨,卻也有對那份血緣之情的好奇與渴望。
「而受傷後……她出現在我身邊,無微不至的關心,我起初那陣子的確是分辨不清人了,後來我也疑惑,為何她突然對我如此的好……再者,她已經說穿了關係,我如果不『忘記』……我不知道如何跟她相處……茉,我覺得我,有點不男人……」
許茉本滿懷心疼,可聽到最後那句陸子衡那句話,忍俊不禁。這小子又故意賣萌。
「別多想了,我們家裏的那對爸媽還在盼着我們呢。」許茉依偎在陸子衡懷裏,「你的家不在這裏,我願意……永遠是你的『家』,你也永遠是我的『家』。」
你在的地方,就是家。
周清譽雙手插在褲兜里,望着那對相依偎的男女,嘆氣。
唉,怎麼好女人都結婚那麼早!可惜,真是可惜!不知道給他留紙條那女子是個什麼樣的人,有沒有結婚呢?
……
許茉看了看時間,劉詩語差不多也快到了。一會兒周靜雅應該會在所有賓客面前盡情的展示她的女神風采,然後讓她「自卑」「自慚形穢」,並且讓別人也為她感到「自慚形穢」。
然後,估摸着會讓她去給肖老爺子彈個曲兒,和她一起來個大提琴鋼琴連奏,然後就是各種對比,讓她難堪之類。
許茉為周靜雅「量身打造」的資料上,特別批註了,此女五音不全,鋼琴奇差,曾在高中期間的期中文藝匯演出現了重大失誤,被淪為笑談,自此後看見人多就怯場。
這一段故事是她在街上散發的傳單冊子上看見的,就性手拈來編了上去。
她雖說不是彈鋼琴一把好手、藝術家,但好歹也摸了十多年,再者,這兩天還特意練了兩把。
女人要對付女人,不外乎就是這幾種伎倆了:一,對比,凸顯自己風采迷人,嫵媚萬千,折損情敵,踩在腳下;二,楚楚可憐狀,勾起目標男人保護欲,最好再來個栽贓嫁禍,你有多可憐,情敵就有多狠毒可惡;三,破壞情敵名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例如,翻出些情敵的「老賬」,是人都有那麼一點破事兒難以啟齒,翻出來、擺出來,情敵身價驟降;四,製造誤會,讓情敵和目標男人爭吵,自己乘虛而入。
實踐出真知,這四大信條,都是她上一世用得熟練的,也因為用得熟練,讓她對這些伎倆深惡痛絕,畢竟她還沒有喪心病狂到完全泯滅良知,做了壞事,心裏總歸忍不住一股自厭。用盡手段,但最後她還是輸了,不是輸在其它,而是輸給自己的執着。感情的事,太想得到
太過熱忱,時常適得其反,只會把愛的人逼得更遠。
周靜雅故意把江易辰請來,無外乎就是就是想對她用第二條,翻出她與江易辰、徐筱瑾的舊事,臭她一臭。當時報到那些破爛事兒的日晚晨商都是n市的地方媒體,市外的了解不多。許茉給周靜雅的資料其實水份也不大,除了對她家境背景的描述差的有點遠……
周靜雅要用第二條,那她就回敬第二條吧。
禮尚往來,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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