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 52誰來嫖誰

    碧柳知趣地退了出去。

    宋青葙盈盈笑着,「什麼話非得這會兒說,內城門怕是早就關了吧?」

    秦鎮望着她憨憨地笑,「我沒回府,就歇在得月樓,突然想起楊二郎說過明兒跟褚永約好了,到積水潭賞荷,我就來問問你的意思。」

    既是楊靖康說的,那麼應該是吃午飯那會說的,難不成他一下午就沒想起來,偏偏等到快三更天才急巴巴地趕過來說?

    還特意歇在得月樓沒有回府……

    難怪早上她說要住七八天時,他絲毫沒有猶豫,原來打得是這個主意。

    宋青葙覺得好笑,心裏卻是暖融融甜絲絲的。

    同床共枕這麼些天,乍然一個人睡,感覺很空落,像是少了些什麼似的。

    直到聽見他的聲音,她才反應過來,她是想他了。

    分開不過幾個時辰,她已經想他了。

    宋青葙情不自禁地伸手環住秦鎮腰際,頭靠在他胸前,深吸了口氣,半嗔半羞地說:「人家都睡了,被你吵醒。」聲音里,十足的嬌氣與委屈。

    她向來冷靜從容,極少有這種嬌滴滴的情態。

    秦鎮忍不住緊緊擁着了她,下巴抵在她頭頂,輕輕摩挲。她的發半濕着,帶着茉莉花的清香,絲絲縷縷地滲入他的心底。

    這一刻,心奇異地變得安定而滿足。

    秦鎮低頭親親她的發,柔聲道:「我抱你回床上睡。」矮身抱起她,輕輕地放在架子床上。

    如霜的月色透過紗窗照射進來,宋青葙的面容如同籠着一層薄紗,如煙似霧,那雙眼眸卻越發明亮,像是天邊的星子。

    暗夜裏,兩人靜靜地凝望,目光執着地交纏在一起。

    宋青葙仰頭,輕聲地問:「要不,我跟大舅母說說,住三天就回去?」

    秦鎮輕輕撫摸她的臉頰,「不用。我聽人說,對月住的時間越長,兩家就會越興旺,你想住多久都行……我每天都會來看你。」

    「嗯,」宋青葙淺笑,叮囑他,「小心點,省得被人瞧見笑話。」

    秦鎮被她的笑容晃着,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停了會,才道:「放心,我不會讓人笑你。」

    宋青葙無語,是他被人笑話好不好?

    可是,自己也會被人笑的吧?

    ————

    積水潭碧波如洗,滿塘荷花開得正盛,粉嫩的花瓣上滾着晶瑩的露珠,看上去嬌艷欲滴。微風帶着湖水的涼爽和荷花的芬芳迎面吹來,讓人心曠神怡。

    三三兩兩的採蓮女頭戴遮陽的斗笠,身穿藍色小襖,搖着獨木舟穿梭在娉婷的荷葉間,摘鮮嫩的蓮蓬賣。採蓮女很會做生意,一隻蓮蓬一文錢,順帶搭上支初綻的荷花。

    一時,光顧者無數。

    遠遠地走來兩個年輕公子,左邊那人氣度高華舉止優雅,穿竹綠色懷素紗的直綴,裏面襯了玉色素紗,行動間如水波橫流如枝葉搖動,正是褚永。

    右邊那人穿天青色素綢長衫,質樸沉穩,惟腰間那塊晶瑩剔透的翡翠,令人一望而不敢小覷,卻是楊靖康。

    兩人有說有笑,聯袂而來,看呆了賞荷的一眾遊人,也看呆了搖櫓划槳的採蓮女。

    褚永倚在水邊欄杆處,搖一搖摺扇,唇角帶絲淺淡的笑,「這蓮蓬怎麼賣?」

    採蓮女你瞧瞧我,我瞅瞅你,羞答答地不敢開口。便有一人兩眼亮晶晶地大着膽子道:「別人買是一文錢一隻,要是公子想要,那就白送。」

    褚永挑高眉毛,笑容比湖畔的清風更溫潤,「我買兩隻。」

    採蓮女搖着獨木舟靠近欄杆,遞過兩隻鮮嫩的蓮蓬,和兩支開得恰到好處的荷花,卻不肯收錢,「公子生得這麼好看,白送也值得。」說罷,羞紅着臉,調轉小舟往荷葉深處搖。

    褚永笑意漸深,掏出塊碎銀對着那人的獨木舟擲過去,「給姑娘買支花兒戴……」碎銀穩穩地落在小舟里。

    旁邊的女子嘻嘻哈哈地笑,學着褚永的口吻,「買支花兒戴……」

    那採蓮女去勢更急,惹得岸上岸下笑聲一片。

    積水潭邊有座五角亭,亭內有石桌石凳,小廝已備好了茶酒點心。

    茶是君山銀針,香氣清高;酒是洞庭春色,味醇甘爽;點心是良木的攢盒,清雅精緻。

    兩人在石凳坐下,各捧一隻蓮蓬,喝一口酒,就一粒蓮子,幾多悠閒幾多愜意。

    不時有女子自亭邊經過,便會佇足瞧上幾眼,竊竊笑着,「那公子真俊……」

    楊靖康搖頭暗笑:傳言褚先生得盡京都女子歡心,由此可見一斑。

    蓮蓬吃完,酒已微醺,忽聞琴聲傳來,廓然空靈,閒淡清雅,聞而忘憂。


    楊靖康循聲望去,卻見積水潭裏不知何時多了艘花船,船頭有位白衣女子悄然獨坐,清風掀動她的裙裾,白紗飛揚,飄渺若仙。

    少頃,琴聲停,花船緩緩靠近岸邊,白衣女子在侍女的攙扶下裊裊娜娜地下了船。她戴着帷帽,面容隱在白紗後面,影影綽綽地看不真切,只看到那雙蔥管般的玉手,被籠在雪白腕間的三隻如春水般瑩潤的翡翠手鐲襯着,柔軟細長令人生憐。

    楊靖康有剎那失神,這人雖沒露出容顏,可觀其風姿,已是無人能及,也不知她的相貌該是何等傾國傾城?

    眼角瞥向褚永,只見他手捧着酒杯,似乎有點神思不屬。

    女子輕聲問侍女,「玉蘭姐姐跟珍珠姐姐她們到了麼?」聲音若珠落玉盤,清脆悅耳。

    侍女應道:「說是巳正在此見面,想必這就到了。」

    話音剛落,熙熙嚷嚷的人群聲突然消失,詭異的安靜,幾乎同時,人群自動閃開一條路,幾位容顏靚麗打扮入時的女子款款而來。

    最引人矚目的就是走在前面的兩位。

    楊靖康打眼一看,這兩人他都認識。頭前穿杏黃衫子眼神活潑的是翠微樓的頭牌玉蘭,小曲唱得最具神韻;後面那個穿粉紅衫子神情嫵媚的是攬紅樓的頭牌珍珠,珍珠善舞,一把蠻腰舞動起來能要人命。

    玉蘭跟珍珠都是心高氣傲的主兒,一般人砸銀子都見不到,得瞧對眼才成。

    再看後面跟着的,竟然都是各個青樓楚館有頭有臉的伶人舞姬。

    楊靖康激動得滿面紅光,只覺得眼睛不夠用似的,瞧瞧這個,看看那個,一邊拿着摺扇捅捅褚永,「她們來這幹什麼?不是聽說你在這人特意跟來的吧?還有那個白衣女子是誰,我怎麼沒印象。」

    褚永慢條斯理地搖着摺扇,「到這兒來能幹什麼?觀景賞荷唄!那個穿白衫的,聽着聲兒熟,一時想不起來。」

    楊靖康挑唆道:「不如過去見見,以前玉蘭看到你就往上撲,要是知道你在這,怎麼不得好生地唱上兩段?」

    褚永睃他一眼,「這樣乾巴巴地聽有什麼意思,得配着檀板尺八聽起來才有味。」

    楊靖康正要答話,只聽那邊白衣女子道:「姐妹們倒是巧,趕到一起來了,都挺有種的。」

    積水潭的遊人雖多,可一下子見到這麼多絕世美女同時出現,眾人都不自覺地屏住了氣息,大氣不敢出一聲。是以,那女子聲音雖小,可楊靖康仍聽得清清楚楚。

    玉蘭朗聲道:「為着褚先生,有什麼不敢來的?」不虧是唱曲的,聲線亮且優美,短短一句話,跟念白似的,抑揚頓挫極為好聽。

    珍珠也不甘示弱,扭動着腰肢道:「要能跟褚先生一度春宵,我不但一分銀子不要,就是倒貼也心甘情願。」

    底下七嘴八舌的附和聲,「沒錯,倒貼銀子也願意。」

    楊靖康驚愕地看向褚永,笑道:「還真是為你而來,觀濤有艷福,羨煞吾等凡夫俗子了。」

    褚永亦是一愣,好端端的,竟然扯到自己身上了,前天他還在翠微樓喝酒來者,怎麼沒聽她們提起過?心下雖疑惑,可聽楊靖康這麼一說,也有幾分自得,便豎起耳朵聽那邊的聲音。

    白衣女子笑道:「既如此,就按原先說定的來。」說罷仿着跑江湖賣藝的藝人四下拱拱手,揚聲又道,「各位老少爺們叔伯大爺,大媽大嫂,兄弟姐妹,我等諸姐妹均心儀褚永褚先生,不願拱手相讓,故在此一較高下,請諸位作個見證,贏者便可與褚先生雙宿雙飛,輸者不得從中作梗。」這番行話說的極為順溜,贏得了一眾叫好聲。

    積水潭附近是京都最好的地段,差不多寸金寸土,住得幾乎都是達官顯貴,今日來賞荷的也有不少勛貴子弟,其中有見過玉蘭、珍珠等人的芳容的,立刻振奮起來。這兩位是頭牌是行首,哪能輕易見着,何況還能不花銀子白聽曲兒。

    當下,見過世面的就告訴那沒見過世面的,沒多大工夫,眾人都知道了,來得都是各大青樓楚館的頭牌花魁。至於蒙面紗的白衣女子,她雖沒顯真相,可看這舉止做派,定然也是這一行的翹楚。

    至於褚先生,早就是名震京都的人物,雖說見過他本人的人不多,可聽說過他名頭的人簡直太多了。

    一時,來賞荷的遊人也顧不得看荷花,齊刷刷地將眾女子四周圍了個水泄不通,就連積水潭裏賣蓮蓬的採蓮女也舍了獨木舟,跑到岸上看熱鬧。

    有身手靈活的,心眼好使的,早爬到柳樹上佔好了絕佳地勢。那些來得晚,個子又矮的沒辦法,便險中求勝,雙腳踩在欄杆上,身子一搖一晃,頗有點耍戲法的架勢。

    玉蘭當仁不讓先亮開嗓子,唱了段《閨門怨》,雖然沒有檀板尺八等樂器陪襯,可她功底好,就是清唱,也把深閨女子思念心上人的情思糾結唱得入木三分婉轉幽怨。

    楊靖康翹着二郎腿聽得如痴如醉,一手握着摺扇敲着靴底打拍子,另一手則捏只酒杯亂晃悠。

    玉蘭唱罷,只聽滿地銅錢響,楊靖康踩到石桌上瞧了眼,原來每位女子面前各放了只粉彩的瓷罐,大概最後要以各人所得彩頭多少來定輸贏。

    這倒有趣,就在大家眼皮子底下,誰也作不了弊,而且今天的遊人多,即使贏不了褚永也能發點小財。

    楊靖康剛要下來,忽聞人群躁動,他探頭一望,眼珠子立馬直了。只見珍珠褪去衣衫外面裹着的那層薄紗,竟露出白花花一截小蠻腰來,那裙子也不是尋常的裙子,而是條闊腿褲,稍抬腿,就露出半截細嫩白皙的小腿。

    隨着她的舉手投足,銅錢碎銀就跟落雨似的嘩嘩往她面前的瓷罐里掉。

    楊靖康連呼「過癮」,這麼香辣的場面,就是在攬紅樓也難得一見。

    他心滿意足地跳下石桌,瞧見褚永面色似乎不怎麼對勁,忙問:「怎麼了?」

    褚永沉着臉,好半天嘟噥一聲,「這什麼意思,把我當成什麼了?」

    未及楊靖康反應過來,旁邊一看熱鬧的虬髯大漢粗聲粗氣地嚷道:「到底是天子腳下,什麼新鮮事兒都有。俺以前就知道兩嫖~客當街砸銀子搶婊~子,還頭一遭見到這婊~子把嫖~客當彩頭,到底是誰嫖誰啊?真是開了眼咧。」

    那人嗓門粗,又說一口土得掉渣的山東話,想不被人注意都難。

    楊靖康仔細一琢磨還真是這個理兒,這女伶們都打算着倒貼銀子,誰嫖誰還真不好說。他側頭瞅着褚永,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臉上青筋直冒。

    褚永臉拉得老長,沒好氣地說:「真是敗興!走,回去,這裏沒法待了。」

    楊靖康捨不得走,可不走還真不行,要被人認出來……褚永就脫不掉當彩頭的名聲了。

    當下,吩咐小廝將亭子裏的杯碟等什物都收拾起來,準備悄沒聲兒地離開。

    兩人剛走出亭子,忽然打斜刺里衝出一人,指着褚永大喊道:「爺,褚先生在這裏,褚永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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